受到老师的表杨,特别是自己的作文要上墙报,让全校同学和老师看,公上心里感到非常高兴。他给陈月月一个幸福的微笑后,认真地抄写起来,有的地方他还进一步地做了修改。下课后,他将抄好的作文自信满满地交给了杨老师。
公上和陈月月心有灵犀,相爱极深极至,两人的情感一发不可收拾。陈月月比公上大一岁,比公上早醒事,更主动。下课后,她和彭仙菊、张清淑又聚在书桌旁,有意无意地想和公上说话。陈月月痴笑地看着公上说:“你的作文要是帖在学校的墙报上,给我们班争了光,我们这个班都会感到有面子。”
公上正想谦虚两句,彭仙菊却插口说:“我认为美中还有不足,如果是把你的作文拿去一块儿帖在墙报上,那就成双成对,比翼双飞,十全十美了。”
公上和陈月月心中相恋,还没有人说穿,彭仙菊这么含沙射影地说,弄得两人满脸通红。两人被彭仙菊说得无以言对,既不敢否认,又不敢承认。陈月月笑着用手去挥打彭仙菊。张清淑却帮着彭仙菊,用手挡着陈月月的手说:“本来就是嘛,成双成对,哪点不好。”
公上见自己在这里招架不住,红着脸跑出教室,到操场耍去了。
两天后的第一节课下课,班长张得荣说:“学校办的墙报出来了,大家可以去看一看。”
同学们听说墙报出来了,一窝蜂地往教室外面跑。小学四年级教室外的墙报前,围满了各年级看作文的同学。张荣德最高,他站在墙报下面一页一页的翻着看公上写的作文,看完最后一页,他惊呼道:“这篇作文是我们班李平学写的,李平学为我们班争光了。”他故意把手撑在板报上,让同学们看李平学的名字。其他班的同学不知道李平学这个人,也没有多大兴趣。可初二班的人都知道他。这个班的同学看了后都为公上抱不平,异口同声的说:“这明明是颜公上写的,怎么落李平学的名字呢?”
彭仙菊快人快语,站在陈月月和张清淑中间说道:“这太不像话了,怎么能拿别人的作文来冒充自己写的呢?杨老师怎么会这么做呢?”三人同时看了站在人群中的公上一眼。公上无奈地朝她们笑了笑,自我安慰:管他冒什么名,总之作文是我写的,上了墙报就行。他边想边走,与陈月月她们先后回到教室。
李平学没有去看墙报,坐在教室里看书。公上坐回座位上给他打了个招呼,想从他那里得到一点答谢之意。李平学好像不知道这事,没有任何表示。公上也装着不知,坐等上课。
一天早上,公上还睡得正香,忽然被魏香菊的声音吵醒了。他翻身起床,穿好衣服,急往灶屋走去。见魏香菊在煮早饭,一边拉着风箱一边对着站在旁边的颜品文咬牙切齿地骂道:“怎么,你们现在后悔了吗?狗日的甘少洪这个害人精,把我骗到这里来,老子高矮不干的,狗日的东说西说,这里好,那里好,好个屁!一家大的、小的不敢去欺负贫下中农,就只有成天欺负我,啥子事都是喊我干,我一天累死累活,累死了都没有人管……”
颜品文插口分辩道:“我只是喊你隔一会儿去挑两挑水,这又把你哪里累倒了。你不去挑就算了,何必在老子面前这么凶……”
还没有等颜品文说完,魏香菊吼道:“你现在才说算了,你刚才啷门不说。那么多人你不喊,为啥子光喊我,我是不是要好欺负点。”
“好、好,我安排不来,把你累倒了。这样,为了大家不累,也免得说闲话,分家……”颜品文脸气得铁青。
“分就分。”魏香菊把风箱一甩,冲出了灶屋。
颜品文气得将拐棍在地上猛处了几下,然后坐在灶旁烧火煮饭。公上眼见这一切,气得往后山上跑,只听到耳旁呼呼的风声。
这又是蛇魔作的怪。原来,蛇魔见医生把颜品文从死神手里夺回阳间,心里那个气呀,又不打一处来。为了害死颜品文,他又生一毒计,派一蛇精在魏香菊身上附体,决心置颜品文死,故而有此前幕。
晨光初上,红霞满天,天空中还有几颗星星被白云纠缠,时隐时现。几只麻雀欢喜地在空中穿梭,竹林中的鸟儿唧唧喳喳欢快地跳来跳去。蝉也应和着发出连绵不断的啼鸣声,打破了青晨的幽静,迎来了热闹的一天。公上心情糟透了,他对魏香菊大逆不道、忤逆不孝的行为感到愤怒。面对着百凤坡,心里不停地想:我要回去开个家庭会,要把三嫂这种对大爷不敬不孝的行为提出严厉批评,以儆效尤。他心绪难平,千回百转,决定回家开家庭会。
公上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所见、所闻、所做的全是文化大革命那一套。他学着干部的样子,什么事都用开会的形式来解决问题。
魏香菊冲气回到房间里倒在床上又哭又闹,大声数落道:“甘少洪呀,你这个害人精呀,你为啥子要害我呀?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啥子要把我害得这么惨呀?颜定安,你这个短命娃儿,你死在外面了吗?你死在外面算了,别回来了,你龟儿子一家人都整我,害我,你还在外面给他们挣钱。挣钱!挣你妈卖丕!你给哪个挣?挣!挣!挣死你狗日的。天哪,我的命为啥子这么苦呀?我上辈子做了啥子过恶事,要遭这个报应呀……”
颜品文煮好了早饭又煮猪草,听到魏香菊在房间里大声叫唤,他气得捶胸蹬脚。心里也感慨自己做了什么过恶事,要遭如此报应。二十多年来,颜品文没有过个一天开心的日子,他心里怄得发慌。
颜碧玉初中毕业,因成分不好,自然没有资格上高中。在家里耍了一年多,年近十八岁,天天跟着附带劳动一起出工。正在魏香菊闹得不可开交之时,她和陈瑞婷收早工回来,听到魏香菊又哭又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这时公上也刚好从山上回来,二人不便问父亲,便悄悄地向公上打听。公上揺了揺头说:“三哥怎么这么命苦?讨了这么个婆娘?这一辈子日子怎么过?怎么得了?”
猪草煮好了,颜品文起身起来对颜碧玉说:“快去喊她出来吃早饭。”
颜碧玉走到魏香菊房间门口喊了两声“三嫂、三嫂,吃饭了。”
魏香菊魔灵附体,在房里吼道:“我不吃,你们巴心不得我累死饿死,还假惺惺的喊我吃饭。”颜碧玉伸了一下舌头,给公上做了个鬼脸,回到了灶屋。
陈瑞婷把热水倒在一个小木桶里,一家人只有一张洗脸帕,颜品文洗了脸后,然后才依年龄大小依次再洗。早饭是红苕和麦粉煮的糊糊。在吃饭时,颜品文给陈瑞婷说:“我本想在我有生之年,要学张公老,九代不分家,一大家人和和气气过日子。现在看来我这个愿望实现不了,再等几天,我就把家分了。三娃儿找的钱由他们用,免得她闹得这么凶。”颜品文这一决定,向死亡迈进了一步。
陈瑞婷一听说要分家,泪水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公上也把开家庭会的事忘了。
当天上午,魏香菊在屋里睡了半天,哭了半天,吵了半天。几天后,颜品文把家分了。
颜定安、颜定成、张文兴随颜中才到普雄后,颜定成写了封信回来报平安。颜品文将就信封上的地址,把分家的事用信告诉了颜中才三弟兄。
颜中才带着的几十人到了普雄林场安营扎寨,几个月下来到也比较顺利,没有出任何事故。一天上午,他在林场的办公室里和一个干部下象棋,他正在将对方的军时,门外一人大声喊道:“颜中才,颜中才,你有封信。”
颜中才将了军说:“好,我等一会儿来拿。”下完了这一盘,他输了,很不服气地说:“这盘棋是你悔赢了的,今天不下了,我要上山去看一下。”
干部说:“你输了就输了,输了还不服气,不服气改天再下,免得你输了来东说西说。”
颜中才笑着说:“你哪个臭棋,让你赢了一盘,你就不知天高地厚,改天我不让你,把你杀得人仰马翻,丢盔卸甲,好让你服气。”
干部大笑着说:“你吹死牛不要你埋,你哪个臭棋还敢跟我两个下。”两人打了一会儿嘴仗,颜中才笑着到了门口,拿着父亲写给他的信拆开一看,知道分家了,他没觉得奇怪,把信装在上衣袋里,上山去了。
不是山里人爬山,虽然很苦很累,但显得稀奇、兴奋,时间也不长。而天天在山里的人,上山、下山都是很苦很累的事,没事,一般都不上、下山。颜中才花了两个多小时喘着粗气爬到山上,走进工棚,一下子就倒在床上说:“哎呀,好累人呀。”
此时正值中午,民工们都已回来准备吃饭,见颜中才上山来了,都感到很亲热,纷纷和他打招呼。颜中才躺了一会儿,从衣袋里拿出信来递给颜定安说:“大爷把家分了。”
颜定安不认字,拿到信看了一眼后便递给颜定成,顺便问颜中才:“信上说了是因为啥子分家没有?”
“没有。”颜中才仍躺在床上说。
颜定成看完信后,见颜定安双眼直盯着他,意思是问他信里说了些什么?颜定成说:“信里说家里一切安好,喊我们不用操心,又说儿大要分家,各吃各的饭,他把二哥和你们分了。”
张文兴听了过后说:“你们才结婚几个月,大爷怎么就把家分了,是不是家里出了啥子事?”
颜中才此时坐起来说:“会有啥子事,老二都结婚几年了,老三又结了婚,现在分家是很平常的事。别想那么多了,吃饭。”
分家是一种很正常、很自然的事,大家都见惯不怪,不足为奇。各人拿着碗筷排队打饭吃。
凡人岂知这是赤龙和蛇魔加害公上的手段,凡是对公上有利的人和事,赤龙和蛇魔都早以设出毒计预先破坏,要搞得这一家人灾祸不断,永无宁日。
下午,颜中才睡了一会儿午觉后起床,到山中的倒木组去视察,山高路险,山路难行。走到离工棚两里地之外,见一组工人在锯树,这棵树直径大约有六十公分,已被锯掉了一大半,发出“吱吱”的响声,锯树的工人不知颜中才到来,颜中才也不知树要倒了,他正想过去给工人打招呼,只见大树朝他这方倒来,说时迟,那时快,颜中才本能地往左一闪,他身子虽然躲过了轰然倒下的大树,但大树约有十多公分粗的树枝打在他右脚腕上,打成骨折。颜中才庝痛难当,抱着右脚大喊大叫。工人听见叫声,方知有人受伤,一看是颜中才,两人慌忙跑过来帮忙。由于树木太大,两个人搬不动,一人高声叫道:“嘿,你们快过来帮一下忙,这里打倒人了。”
不一会儿,从两边的山林中跑来了六个人。他们把树枝抬起来,把颜中才的脚移开。
“哎哟、哎哟……”颜中才感到钻心地庝痛,嘴里不停地喊,“糟了,我的脚被打断了,快、快、快把我抬下山去。”
山路根本就不能抬,只能背着走。七个人轮流背一段路,另一个人报信去了。
颜定安、颜定成、张文兴闻讯后急跟着下山。到了普雄医院,因没有骨科,简单地处理了一下,便转院到成都体育学院骨科医院医治。
转眼又到了大雪封山的时节,工人们下山到林场结帐领钱。虽然颜中才在成都治病,但他带信给林场地的领导打了招呼,叫颜定安代表工人去领钱。五个月下来,每个工人人均领了八百多元钱。领到钱后,每个人脸上都露出喜色,各自背了一捆直径约八十、高约六十公分的板材,高高兴兴邀约一同乘车回家。
走在火车站的路上,蛇魔又施魔法,支配颜定成的心志。颜定成给颜定安、张文兴说:“你们先回去,我有点事,要等两天才到成都。”
颜定安感到奇怪,张文兴好奇地问:“大家一路来,一路回去,你有啥子事?外面这么乱,你不回去,大爷他们在家不担心吗?”
颜定成笑着说:“没事,我最多耽搁两天就回来。”
颜定安和张文兴见他神兮兮的,也不便多管,由他去了。两人到了成都与众人分别后去了骨科医院找到颜中才。医治了几个月,颜中才的伤基本上痊愈,处着拐杖能行走。他未见到颜定成,好奇地问:“老四呢?”
颜定安说,:“在普雄他神兮兮地说他有事,说要过两天才回来。”
颜中才听后也感到很奇怪,但人不在,他也不好过问。随着去办了出院手续,在颜定安、张文兴陪同下回到老家。
颜品文见到颜中才处着柺杖回来,虽然他早已知道他出了事,但末亲眼见到,心里还是感到心疼,在得知治愈得差不多了,他心里又稍安。
三天后的中午,颜定成果然背着一捆木板和被盖回来了。公上在地坝里先见到颜定成,高兴地叫道:“四哥回来了。”
颜定成笑着从挎包里拿出一包花生糖说:“快来,我给你买了包糖。”公上高兴地把糖接过手,随他进了堂屋。
颜品文和颜中才正在堂屋里坐着吹牛,见到颜定成回来,都很高兴。颜中才责怪道:“你不和姐夫、三哥他们一起回来,一个人在外面跑,有啥子事?”
颜定成把被盖放在床上,把木料放在地上,从挎包里取出一包用纸包着的东西拿到父、兄面前说:“我听说山里的药材多,想到大爷的病,便专门在普雄耽搁了两天,专门去给大爷买了这一斤天麻。”
颜品文取出一个天麻拿在手里,左看右看了一下说:“听说这个东西治头病是个好东西,长得就和洋玉一样。”他对儿子有这番孝心感到很欣慰。
颜中才见他买这么多,感到很惊诧,问道:“这个东西这么贵,你买这么多,花了多少钱?”
颜定成笑着说:“总共用了近六百元。”
颜品文和颜中才同时一惊。颜中才急道:“啥子啊,你花了六百元买这点药?”
颜定成点了点头。
颜品文不相信地问:“这是啥子宝贝药,这么贵你买来干啥子?”
颜定成坐在一条板凳上说:“我没有想它贵不贵,只想到能治好你的病就买了。”
“你在哪里买的?天麻最多三十多元钱一斤。”颜中才诧异地问道。
“在普雄车站下面的一个地摊上,当时还有很多人买。”颜定成递了一支烟给二人。
“你上当了,你买的是卖狗皮膏药的药,你被他们安的媒子骗了。”颜中才气着说。
“不可能哟?当时买的又不了我一个人。”颜定成不服气地反驳道。
“正因为是安的媒子,假装买的人多,他们才好骗人。你怎么这么笨?连这点花招都看不出来。”
“是不是哦?”颜定成不服气。
颜品文看着他问道:“那么现在说来,就是你挣了八百多元钱,买药用了六百,剩下的除了交生产队的钱,便没有了?”
颜定成呑呑吐吐地说“是——是呀。”
颜品文站起来骂道:“你跟老子骗哪个,你有这么笨吗?几十元一斤的东西,你会出几百元去买。你明明是想存私房钱,故意绕开三哥和姐夫,一个人留下来好绕圈子。你想到刚刚分了家,二哥、三哥他们挣的钱归他们,所以你认为你挣的钱也该归你。但因没有分家,你又不敢,所以你就想方设法编了这么一个故事来骗老子。你狗日的心机太重了,还没有找对象,还没有结婚,也还没有分家,不为老子和弟、妹着想,你就想翻天了。私心、财心这么重,今后怎么得了。快把钱拿出来,不全部拿出来,看老子今天整死你。”
颜定成委屈地说:“真是好心没好报,钱都买了药了,还在哪里去拿?”说着在上衣袋里取出两百多元钱交给颜品文。
颜品文把钱气得往地上一甩,吼道:“不行,必须全部拿出来,老子望着这点钱办事,你就想方设法给老子私呑了,拿出来!”他做出一副不拿钱就要打人的样子。
颜定成见父亲要打人,边走边说:“钱都用来给你买了药了,你就是打死我,我也拿不出来了。”说完人已经走出了大门。
颜品文断定颜定成把挣的钱私呑了,气得发抖,说道:“这个娃儿心机这么重。在他心里,只有钱和他自己。眼睛里和心里没有父母,亲情,弟兄姐妹,这么自私,有啥子出息?有啥子指望哦?今后怎么得了。”
颜中才劝着说:“不要怄气,也许是他确实上了当?”
颜品文说:“这哪里可能呢?是他把老子当傻瓜,认为老子没有出过门,啥子都不懂?认为老子好骗?他要真有那么好的孝心,要尽孝道,他为什么不给张文兴、三娃儿明说?为什么要扯谎说有事一个人留下来?他不知道这个钱是他干了几个月下来挣的血汗钱吗?他不晓得这个钱家里要等着用吗?哪里有价格都不问清楚,价格都不晓得就买东西的?而且买这么多,刚好把他挣的钱买完,只剩下交生产队的钱了。”
赤龙和蛇魔无处不在,感应到颜品文的话后,也大吃一惊,魔心共鸣:只知颜品文是正神,没想到他还具有如此天功。二魔决心要尽快致死颜品文。赤龙在龙宫里排徊了几下,突然向蛇魔发出感应:“魔弟呀,颜品文不死,公上天天在长大,到时父子二人的天功合力,你我的魔力也难以成事呀。他父子二人不死,我心难安,更难成大事,故颜品文必先死。我思得一计:颜定安喂了一只母猪,你派一蛇精去母猪身上投胎,猪仔降生后,届时我作法,自有妙用,必置颜品文于死地。听清楚了吗?”
此时蛇魔正在长富士山上洞天福地蛇魔洞中寻欢。得到赤龙的感应应道:“好,魔兄放心,我立即照办。”
赤龙、蛇魔指令各路附体,投胎转世的蛇精四面埋伏,八方出击,依计而行。
颜中才对父亲的分析佩服得五体投地,说道:“当真,我也感到有怀疑,但我还没有想到这么多?”
颜品文怄了一会儿气,也想通了,随他去吧。
颜中才在家里呆了两天,便要走了,颜品文叫颜定成送他回石岭。到了石岭家里,魏清华见颜中才的脚好得差不多了,心里很高兴。她突然想起一个事,对颜定成说:“当真,有个事我还差点忘了,看见你才想起。长沟部有一个地主成分的女儿姓邹,叫邹清碧,才十九岁,人还长得不错。因成分不好,现在还没有说人。那天她母、女两个赶场在当门过,正好我也刚出门去赶石岭。在路上,我问她女儿说人妇没有,她母亲说没有,还叫我有合适的给她女儿介绍一个。当时我就说了你,说等你回来看人,她们也同意了。这样,明天又逢场,我带信给她们。你们明天见过面,如果是干成了,地主配富农,一辈子不穷,我也好喝个三百杯,怎么样?”
颜定成笑着说:“我到没有啥子,只是这个事大爷还不晓得,应该先给大爷说一下。”
颜中才说:“大爷哪里没有啥,等看上了后再给他说也不迟。”
次日,双方在石岭街上见面。两人一见钟情,连颜品文都还没有打招呼,颜中才做主,魏清华便带着邹清碧及她父母和颜定成一起到颜品文家看荡去了。看了荡后双方都很满意。不久两人便结婚了。
一天下午,颜品文坐在阶檐上,颜定安带着张子洪的儿子张彬成来到家里,颜品文见到张彬成,热情地请他坐。公上放了寒假也在家,听到张彬成的声音,也急忙出来听他们吹牛。不一会儿,颜定成也来了。五个人坐在板凳和门坎上吹了一会儿庄稼和收成。突然张彬成话锋一转,神秘地问道:“我们国家出了个大事你们晓不晓得?”除公上外,其他人见他这么神秘,都揺头说“不晓得。”
张彬成睁大眼睛说:“我给你们说了你们不要乱去讲哈,打了招呼的,要保密,林副主席摔死了。”
真如晴天霹雳,颜氏父子同时惊呼,颜定安问:“什么,林副主席摔死了,他那么大个人物,怎么会摔死呢?”
张彬成神兮兮地说:“说他要谋害**,被**发觉了,他就爬起来跑。他想跑到苏联去吃瘟猪儿肉,结果只跑到了外蒙古,飞机就被打下来摔死了。”
可怜这小山坡的人们,出了这么大的事还被保密,几个月了一点儿不知情。还道听途说,把林某摔死在温都尔汗,说成是吃瘟猪儿肉。
过了年,颜定成外出前,颜品文便把家分了,免得颜定成担心挣的钱交给他来大家用。这又是蛇魔使的魔法。颜品文是正神,蛇魔派的蛇精没法在颜品文身上附体。赤龙和蛇魔便使上了连环计,用魔力去影响颜品文的神志和思维,让颜品文一步一步走向死亡。颜品文五个儿子,一个结的逃台军官的女儿,三个结的地主的女儿,三个女儿嫁出去了两个,现在分了家,只有他和幺女颜碧玉、幺儿公上父子仨过日子了。三个人只有颜碧玉一个人挣工分,除了基本口粮,劳动分配所得的粮食不多。几个儿子孝敬的粮食很随意,他不做强迫,愿交多少交多少。
每年五一过后,学校规定每个班的学生都要睡午觉,同学们用双手趴在书桌上睡觉。公上更加醒事了,他和陈月月朦胧的爱恋也越发的浓烈。任何苦累都被这纯洁的爱所驱逐,拥有的只有甜蜜与温暖。
七月的一天午觉时间,全班的同学都睡得很香,公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他和陈月月只隔着过道两尺的距离,他面朝着陈月月,双眼看着她午睡的样子。陈月月趴在书桌上,面向着他,用手掩着脸,食指和中指之间留了一条小缝。公上认为这睡姿很不正常,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陈月月。
陈月月根本就没有睡午觉,因为老师在讲台上坐着监督着同学们睡午觉,所以每个同学睡不着都要装着睡着了的样子。她一直看着公上,见公上没有睡着,双眼盯着自己,心里很甜蜜,觉得彼此间有心灵感应。她突然把右手松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用情地看着公上笑。公上举一反三,立即知道她没有睡觉,一直在看他,他也会心地和她开心地一笑。两人怕被老师捉住,都采用用指缝的方式看着对方。
公上和陈月月的事,除了宋良国较小未醒事及班上有几个对此不感兴趣的同学外,其他比公上大的同学都知道他和陈月月之间有那么一回事,平常都在观察两人的一举一动。下午放学,七大队的同学基本上是走的一路。学校出来过几根田坎,田里的稻谷已经发黄,金色的谷穗弯着头随风摇摆。同学们对稻谷十分爱惜,就在脚下,也没有同学去损坏。若是其它野草或树枝,同学们早以损毁殆尽,用来玩笑或打闹嘻笑。黄东旭初三,每天放学基本上和公上、李平学、袁清清、邓中华一路。他也耳闻公上和陈月月的事,心里极不服气。走到坡下的土埂上,黄东旭说:“我听说有的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人小心不小,天天还东想西想的,真的是人小心大,道德败坏。”
袁清清早就要发泄他那颗早已嫉妒不平的心,见黄东旭开了头,跟着说道:“就是,有的人才十五岁,思想就那么不健康,变得那么坏,也不屙粑稀屎当镜子照一照自己?买杆秤称一称自己有多少斤?成天还东想西想,还想和我们贫下中农的子女那个……”其实袁清清不懂“政策”,他家的成分只能说比公上好一点,他爷爷是伪保长,成分是佃富农。他只知道他父亲袁文中是教师,认为自己和贫下中农地位一样,能和贫下中农平起平坐,故而说出此等话来。
公上走在最前面,听到这些话心里很不是滋味,继续往前走。
黄东旭和袁清清二人都等着他回话吵架。李平学在公上的后面,一双眼睛审视着他。邓中华也表现出要和公上划清界线,做出一副对他十分不满的神态。公上心想:这些人怎么了,我又怎么了?他见这些人这样,故意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回过头就往前走。
黄东旭见没有达到目的,他从后面跑上去,准备用行动来发泄嫉妒。他狠狠地冲到公上后面,出拳便打公上。公上往左一闪,由于黄东旭用力过猛,黄东旭稳不往身子,一下子扑到在前面的地上,摔得很疼。前后十多人见到这一幕,都开怀大笑。
黄东旭十分难受地站起来问公上:“你后面长了眼睛?”
公上笑而不语。原来,他知道他越不说话就越令他们难受,他们一定还要想方设法地发泄解恨,故在他们不察中留意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当黄东旭跑到离他两米多远时,他仍不回头,也不闪不避,他准确判断黄东旭要对他动手的一刹那间,他一闪,黄东旭摔了个狗吃屎。黄东旭站起来说话之时,他又见黄东旭心里更加心怀不满,一定还要报复。公上仍然头也不回地朝前走。黄东旭双眼看着公上,又急往前冲,冲到公上背后,一拳向公上背上打去。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拳到公上背后的一刹那间,公上又往右一闪。黄东旭的拳打在空中,又因用力过大,他又不由自主地往前扑。这回他虽然没有被摔在地上,但头离地也仅有一尺高才稳住身子。这次不仅令所有人都感到惊奇,就连公上自己都感到神奇,站在旁边敌视地看着黄东旭得意地冷笑。
黄东旭朝前冲了几步,终于稳住了身子。他站好后回过头来问:“公上,你当真是神仙吗?你当真全身都是长满了眼睛?你是怎么会发觉我要打你的?”
公上仍笑而不答。
赤龙和蛇魔感知到了公上的天功,别小看这小小的一闪一避,可谓千均一避,十分之一妙。晓幸躲过一次,岂能在毫无目视的状态下,只凭感觉不差分毫地再次躲过。二魔惊叹之后又感到万分恐惧,明知公上有天神和观音菩萨保佑,也决心要制公上于死地。公上不死,魔界不宁。
此时,所有人都将嫉妒心抛之脑后。李平学虽和公上是好朋友,但因他父亲有权势,他平常在众人、特别是在公上面前显得高高在上,不是公上主动找他,他一般都不理睬公上。袁清清平时与公上也要好,他也知道两家曾经是世交。只是他认为他自己人也长得不错,家庭条件也不错,父亲还是个教师,陈月月竟不喜欢他,对他一点儿意思都没有,反而喜欢公上这个毫无前途的富农子女。为此,他感到万分难受,故对公上十分不满。邓中华平常不多言多语,和公上不好不坏,但看见陈月月喜欢上公上,他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刚才这一幕,都令他们对公上刮目相看,感到不可思议。
不知后事如何?篇幅所限,下回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