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鸡下凡 第44回 想做媒戏遭捉弄 打山.弄..

作者 : 颜公上

众人见公上神态有异,一个人看着两座坟自言自语,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便从桥上纷纷走上小岛。

见众人来岛,公上问陈权世:“陈权世,你想得起我们刚到银厂沟的那天下午,代显金叫大家自由活动,我们和小蒋、黄成兵几个人来到这个桥上,小蒋和黄成兵说的话没有?”

陈权世睁大眼睛,“哎呀”一声,说:“当真,蒋日龙当时说,他死了埋在这个地方才好,黄成兵也跟着他说。你当时还拦了他,叫他不要这么说,没想到,他当真死在这里,埋在这里了。”

众人听了都很惊奇,觉得很古怪,但不知就里,望着公上,希望他把当时的情况说出来。

公上转过身指着蒋中天的坟说:“当时我们都不熟,蒋日龙是我们资阳的,又是代显金的老乡。当时刚来,没有地方耍,我和陈权世便随便转。在路上,小蒋和我们一起转,转到桥上,他说这个地方有山有水,又凉快,今后死了埋在这个地方才好。黄成兵也跟着他这么说,说完便用手指着这个地方。我当时很忌讳他们这么说,便阻止他们说这样的话。结果他们满不在乎,又说了一遍这样的话。没想到,他们的话居然应验了。当真是天从人愿,他们死后,居然鬼使神差,把他们真的埋在这里了。”

说完,公上退了三步,移位到两座坟中前方,然后双手合十,低头说道:“蒋中天,我的老乡,黄成兵,我的战友,你们为建设银厂沟而死,虽然白死,没有一分钱的安葬费抚恤金,但死得其所。虽然你们死不瞑目,死得默默无闻。但你们为何而死?为谁而死?青史不能留名,苍天、大地,青山、绿水和十多位战友将为你们作证。从此我们阴阳两隔,天各一方,鸡心山工地结束,我们就要走了,若此生能再返银厂沟,定来看望二位,愿你们的在天之灵永垂不杇,与山水同伴、日月共存。永别了,老乡、战友。”

众人都感叹不已,唯有周癞子满意不在乎,说:“鸡儿,人都死了这么久了,人死如灯灭,还在这里伤心啥子?搞得神乎其神的。算了,莫在这里耽搁时间了,还是把炸药背上山,挣倒两块钱稳当点。”说完他便先走了。

下午二点多钟,每人各背一百二十斤炸药上山。到了工棚,甫定国站在灶边,伸头望着工棚后面汗流浃背的公上,对着公上伸了一下舌头,怪模怪样地说:“小颜,你们回来了吗?快、快来吃饭,今天的饭特别香。”

公上见甫定国今天这么高兴,而且话中有话,知道有古怪。放下炸药后,便直往工棚未端的大灶走去。刚到灶旁,灶前坐了一个娇小玲珑的年轻姑娘和一个陌生男人。甫定国故意干咳一声,避开公上阴阳怪气地笑。公上看了那个姑娘一眼,见姑娘年龄大约在二十岁,留着长发,长得很斯文,瓜子脸,比较瘦,身高约有一米六,似乎有一种病态的柔弱之美。公上忽然明白甫定国的意思,意思今天来了女人,现在天天又有女人看了。“进山三年,老母猪当貂蝉。”在山里呆的人,见到女人比吃肉都香。给女人说说话,开开玩笑,乃至于打情骂俏,胜过天堂之乐。公上给二位打了个招呼,在锅里打了一碗饭,端在离灶约一米的木头上吃去了。

代显金手里夹着一支烟,坐在一块石头上说:“小颜,小陈,你们几个刚回来,我先给你们介绍一下,我们这里来了两个伙伴,这个小妹妹,姓冯,你们喊冯四妹就行了。这个是她男朋友,姓廖,喊小廖就是。冯四妹是来给我们煮饭的,小廖是来和我们一起干活的。他们刚来这里做事,不熟悉,有什么不懂的,你们要帮帮他们,他们都是本地人,互相不要见外。”

冯四妹低头害羞地看了公上一眼。小廖约有一米八高,长相斯文,面皮白净,眉宇之间显得无为无志,缺乏男人应有的刚阳之气。听了代显金的介绍,他给众人笑了一下。代显金见没人应腔,便说:“小颜,你跟老子几天没吃饭了,老子说的话你听见没有,他们刚来,你放个屁嘛?”

公上吞下嘴里的饭,忙说道:“听见了,听见了。欢迎二位革命伴侣加入我们的革命队伍。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革命目标,走到一起来了。我们的同志在困难的时候,要互相关心,互相爱护,互相帮助。有甫师傅在,天大的困难,他也会关心、帮助的。”

甫定国站起身来,金牙齿露在外面高兴地说:“我赶小颜差得远,小颜最会关心、帮助人了,今后有事就找小颜。”

代显金明白了他俩说话的意见,说道:“狗日的两个耍贫嘴,欺负新来的,晚上扣你们一顿伙食,不准吃饭。”

公上仍座位说:“要得,要得。我刚吃完饭,现在不饿。”

甫定国说:“我也不怕,一顿饭不吃,死不了人,看谁顶得住。小廖,你说是不是?”

小廖不好意思地说一口本地话:“我和四妹刚来,有很多做得不对的地方,还望各位多多指正。”

公上吃完了饭,把空碗顶在头上,突然用右手在头上将空碗往下转36度,大家惊骇碗要掉在地上打烂,谁知瞬间,碗却平稳地落在公上的右掌中。众人惊呼一声之后,公上不屑一顾地说:“小廖,你虽然是本地人,但可能从来没有进过山。这山高路险,山上的飞禽走兽、豺狼虎豹很多,但这些禽兽都不可怕,最凶、最可怕的是**,**凶险狡诈,防不胜防,你千万不要掉以轻心,紧防被**咬住不放哦。”

代显金及众人都忍不住笑。小廖不明所以,他没听说过**,紧张地问:“**是什么样子的,有好大,怎么这么凶,要怎么防?”

公上做出一副很认真、很关心的样子,说道:“**的长相、形态、高矮、大小、语言、行为和人差不多,说人话。但它妈是母的,所以它又长了一颗狼心,生性凶残。我到这里来几个月,就见过好几条,现在只能看见十来条了。**不喜欢男人,专门咬女人。我们刚来的时候,就听说隆昌工地上煮饭的是个女的,也才二十多岁,在她一个人煮饭的时候,就被**咬走了,到处找都没有找到。”

小廖担心、害怕、紧张地看着冯四妹。冯四妹开始也很紧张,然后见大家埋着头大笑,恍然大悟,脸上泛红,低着头说:“咳呀,没想到小颜这么坏?”

代显金怕玩笑开过火,忙说:“小颜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一肚子坏水,大家别理他,上工地去了。”

大家分头到工地,甫定国余兴未消,和公上并肩走着,问:“小颜,你知不知道这两个人是干啥子的?”

公上看着他,摇了摇头说:“我不晓得?”

甫定国到了转弯处说:“冯四妹是隆丰乡平安大队支部书记的妹妹,鸡心山工地是用冯四妹哥哥他们大队的手续办的,所以把冯四妹和他男朋友安在这里来吃安胎,冯四妹光煮饭,每个月就一百元钱。”“吃安胎”就是捡便宜的意思。

公上听后也感到有点奇怪:“哦,原来是这样,难怪代师傅把她当先人板板一样,生怕得罪了她。”

甫定国笑着说:“就是嘛,代师傅不仅怕得罪她,还害怕你去搞她,倒时候代师傅无法给她哥交代。”

未等甫定国说完,公上说:“你说个锤子?!人家有男朋友了,君子不夺他人所爱,我怎么可能去搞她,代师傅根本没得必要去费这些心思。”公上突然站住问:“情人眼里出西施。你是不是对她有那个意思?”

甫定国开心地笑着说:“我有那个意思又怎么样?人家没有那个意思,等于?”

公上疾口说道:“你跟老子心术不正,人家是名花有主,你又是有妇之夫,你还东想西想,不怕人笑话。”

“笑话,笑个屁?哪个说的想都不该想?想了又怎么剐了?想又不犯法。”

公上侧头看着他说:“你想虽然不犯法?不能把你怎么样?但是缺德!”

“缺德,缺个屁的德?人家马施工、李干部,城里吃国家粮的**员,国家干部哪个没有乱搞男女关系,他们缺了什么德?你他妈的这么年轻,满脑壳的封建思想,一副假正经,装好人。”

公上笑着说:“骂得好,骂得好,我真他妈的是个伪君子,满口的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人家马施工、陈高华可以公开带女人上山,光天化日之下同吃同住,我还在这里说什么缺德不缺德。好,算你赢,算你赢。”

到了工地,甫定国去打炮眼,公上和陈权世他们砌保坎。

第二天公上等人背炸药回来,工棚里又多了一个陌生男人。此人身高约有一米六,小平头,园头圆脸,眼睛对视,脸的上半部看着始终在笑,下半部看着始终在哭。穿着一件蓝色军干服,兰布裤子,脚上穿着一双破旧的解放鞋,全身上下,发出一股地地道道的农民气息。他站在灶前,看着公上他们放下炸药从工棚走过来,眼里、嘴里都在笑。未等代显金开口,他便说道:“这些都是队里干活的小伙子吗?辛苦了,先坐下来歇一会,再吃饭。”

公上爱以貌取人,看见他那个样子就讨厌,加上他莫明其妙的招呼,当着没看见,没听见,直接走到代显金坐的石头旁坐下。

代显金忙说:“小颜,小陈,人家曾会计在给你们打招呼。”

公上转过头去看了曾会计一眼,嘴里念道:“曾会计……。”

曾会计自我介绍说:“我是平安大队的会计,叫曾保齐,领导派我来和大家一起劳动,一起学习,我希望大家把我当大哥,一起干活。”

公上心想:这个人人丑嘴甜,虽然有点喧宾夺主,但说的话很顺听,大概这就是这种人的天赋吧。

代显金接口说:“曾会计是受领导安排,来指导我们工作的。今后大家要听曾会计的指挥。”说完便将每个人介绍了一下。

介绍完后,曾保齐双手握拳说:“好,好,大家认识了今后好打招呼。”

代显金用左拐子顶了一下公上,示意他说两句话。

公上本不想说,但居于礼数,便站起来说:“曾会计,你不远几十里,从家乡来到银厂沟搞建设,为了早日顺利拿下鸡心山工地,我们走到一起来了。今后,我一定听你的话,照你的指示办事。”

这几句不痛不痒的话,曾保齐听了满不在乎,咧着嘴,露出满口未漱口的包谷牙齿,一双对对眼笑着、看着公上说:“小颜真会说话。”说了这句,他又偏着头看着公上问:“你长得这么灵光,耍朋友没有?没有耍,我给你介绍一个,怎么样?”

他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公上喘不过气来。公上顺势坐下,笑着朝陈权世说了一句:“真宝气。”

陈权世会心一笑。

公上坐下说:“感谢领导关心,耍了。”

曾保齐愣了一下,又说:“哦,耍了?肯定是位年轻漂亮、美若天仙的姑娘啰?”

公上站起来说:“不敢,人材十分,丑陋并无,一双好脚。”

曾保齐不懂公上话中玄机,问道:“耍了好久了?请问她在哪里做事?”

甫定国捂着嘴笑,代显金坐在地上,单眼皮笑成一条缝,脸上不停地抽动。陈权世埋头苦笑。周癞子、张老大、张老二伸头看着公上,小廖和冯四妹坐在灶旁,含笑等着他的玄机,公上见大家很投入,便用左手一拨,说道:“此人和我一般高,一般胖,一般身材,一般模样,他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曾保齐看了左边的陈权世一眼,又看了看冯四妹,见大家都在笑,但还是不明所以,问道:“你说了半天,说在眼前,眼前是哪个。”

甫定国笑弯了腰,用手指着地上说:“眼前就是他的影子。”

代显金眼里笑出了泪,边笑边说:“小颜,你狗日的真的,人家曾会计刚来,你就给人家一个下马威,看今后他怎么收拾你。”

曾保齐终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舞手欲朝公上打去,说道:“小家伙,原来是在捉弄我,我今天非收拾你不可。”

公上也假装害怕,起身跑开躲他。曾保齐站在代显金面前说:“这小伙子真可爱,如果有合适的姑娘,真的给他介绍一个,把他拴住,免得他调皮。”

代显金座位说:“既然曾会计有心,就在你们大队给他介绍一个,那不是很好吗?”

曾保齐说:“哎,对,让我想想,找一个配得上他的给他做媒。”

代显金随即招手道:“小颜,你还不过来感谢曾会计,曾会计要给你做媒了,到时你要请他喝三百杯哦?”

公上从工棚里出来,收起笑容,一板正经地走到曾保齐面前,双手作辑,躬身说道:“承蒙错爱。在下只身一人,上元片瓦,下无立锥之地,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蒙得曾会计抬爱,不弃小生出身贫贱,做好事,牵红线,若得一女子相亲相伴。曾会计之情义,情比鸡心山高,义比白水河长,今生今世,没齿不忘。”

曾保齐见公上很认真,不像是开玩笑,说的话酸不溜秋,文绉绉的,他表情感到很痛苦。因他内心真的是想给公上做媒,所以不管公上是不是开玩笑,便又问:“那你想要找个什么样子的姑娘呢?”

曾保齐内心很喜欢公上,有心给他做媒,但公上仍在做戏,一副诚隍诚恐的样子,躬身说道:“在下出生贫寒,不敢有苛求,愿寻一相知,相爱的姑娘为伴:一不要官家小姐,二不要太太夫人。说水色,自来白,不擦胭脂粉红色、说白,白中带女敕,说女敕,女敕中带白,白女敕生花。脸如三月桃花,眉似初春柳叶。樱桃小口,糯米银牙。若有此女,劳曾兄成全。”说完,他侧面给冯四妹做了个鬼脸,冯四妹全身震动,脸上泛红,低头掩面一笑。

众人又捧月复大笑,曾保齐知道又被公上捉弄了,这回他认真地说:“狗日的小颜,我是真正的想为你做媒,你却吊儿郎当的。算球,今后有再好的姑娘,我都懒得给你说,让你打一辈子光棍。”

代显金见好就收,趁着大家高兴,又叫大家上工了。

曾保齐是大队派来的,在大队拿工分,所以他在山上既不出工,也不记分,偶尔在工地上去转转,看看。他的主要工作就是给指挥部搞好关系,免得今后收方时,因关系不好而被扣方量。当晚他睡不着,喊道:“小颜,今晚别睡了,陪我到山上去打野鸡,怎么样?”说着他便坐了起来。

公上虽上山数月,但晚上还从来没有出过门,虽然他怕黑,怕蛇,怕鬼。但想到有枪,有曾保齐,又想过一下打野鸡的感受,有心想去,代显金未开口,又不便答应。说道:“现在好多时间了,还去打山鸡,我害怕。”

代显金坐起来说:“怕,怕个球?男子汉,大丈夫,有啥子怕头?快起来,跟曾会计去打猎,打倒了明天好打牙祭。”

公上假装不情愿,但又好像王命难违,他穿好衣服说:“好嘛。”

曾保齐背着一根三尺长的猎枪,右手打着手电。公上拿了一条蛇皮口袋跟在后面。越过水帘洞,约走了三里路,此时已是七月底,重重叠叠的高山,看不见一个村庄,看不见一块稻田,这些山就像一些喝醉了酒的老翁,一个靠着一个,沉睡着不知几千万年,从来没有人惊醒过它们的梦。月黑风高,万壑千岩,繁星点点,千山一碧。夜色朦胧,峰峦突兀峻拔。云雾缠绕,阴森恐怖。到了无名山,曾保齐在一个路口处,转身爬上山,公上紧跟其后。山——静得出奇,没有任何声响。公上走几步便要往后看一下,看有没有鬼在后面。前面的树影摇动,他心里要惊一下,看清楚树是被风吹在摇晃时,他才放心。爬了约一百多米高,曾保齐将电筒递给公上,示意树上有山鸡。公上接过电筒,往树上一照,一根碗口大的树枝上,站了五六只山鸡。山鸡警惕地看着手电筒,但似乎显得无可奈何,仍爬在树上一动不动。突然“蹦”地一声巨响,公上双手抱着头蹲在地上。林中传来数声“扑、扑、扑”落地声。公上怕曾保齐再开枪,仍蹲在地上不动。曾保齐用脚踢了一下公上,说:“你胆子真小,还不快去捡山鸡,爬在地上干啥?”

公上站起来用电筒往前一照,前面两米的凸地上静静的躺着两只山鸡,公上走过去,将两只山鸡拿在手里,他第一次见山鸡,口里惊奇的说:“原来山鸡这么漂亮?打死了真可惜。”

曾保齐说:“瓜娃子,不打死你又怎么捉得到它?山鸡不仅好看,而且肉比家鸡好吃,更香。”

公上好奇地问:“真的啊?”

曾保齐拿着猎枪又看了一下四周说:“这还有假,否则我怎么会叫你和我一起来?”

“原来你叫我来是一番好心?而不是叫我来下苦力嗦?”

曾保齐说:“你才晓得哈?狗咬吕洞宾。”

“好,好,谢谢你好心。”

曾保齐带的是两只电筒,他自己拿一只寻找目标。公上见山鸡全身五颜六色,羽毛十分漂亮、好看,时不时用电筒照着打死的山鸡观赏,感慨不已。心想:上苍既然生了这么美妙无比的动物,就应该用来互相观赏,为什么要残杀呢?

他见曾保齐的电光离自己有十多米高,知道他走远了,忙回过神来,低声喊道:“曾大哥,等我一下,我还在下面。”

曾保齐说了句:“快点上来。”便又朝山上爬去。公上在后赶紧跟上。

到了一棵大树下,曾保齐示意公上用手电筒定照在树枝上的山鸡,闭着呼吸,扣动板机,又是“蹦”的一声,山鸡在林中飞扑,发出小声哀叫。又有两只山鸡落地。公上捡起两只山鸡又仔细地看了一下,虽然颜色各不相同,但羽毛和形态是一样的。他内心极为难受,既不想伤害这些美丽动人、鲜艳夺目、人见人爱的山鸡,但又想吃她的肉,以饱口福。

到了晚上十二点左右,口袋里已经装了二十多只山鸡。公上心里有点害怕,怕突然冒出一只老虎、山猪、狗熊,又怕不小心踩到蛇。他不好说害怕,便说:“曾大哥,已经打了二十多只了,口袋装不下了,今晚回去了哈?改天再来。”

曾保齐余兴未消,叹了口气说:“他妈的,你人长得这么灵光,胆子却这么小?下次不叫你来了,尽扫老子的兴,走、走、走。”

曾保齐扛着猎枪在前,公上背着口袋在后,翻山越岭,在凸凹不平的丛林中下山。公上见要走到公路上了,胆子也大了,他要试一试曾保齐的胆子究竟有多大,他突然在后尖叫一声,飞步跑到曾保齐面前,惊慌失措地抱着他,惊恐万状地指着后面说:“后……后……后面有鬼……。”

曾保齐右手一掀,掀开公上,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嘴里说道:“老子十六岁上山打猎,什么没见过?还怕你这两下子穷吓唬。”

公上伸了伸舌头,左手一挥,做了个鬼脸,提起口袋追上去,说:“曾保齐不愧为‘真宝气。’有胆、有识,胆大心细,佩服,佩服。”

曾保齐得意地说:“没有穿山劲,不敢进深山。没有降龙术,不敢下东海。没有降龙伏虎的本事,哪个敢穿山过海?”

公上见他“醉”了,便在后面说:“哦呀,哦呀,不得了了,打了几只山鸡就吹得如此天花乱坠。你把枪给我,我一样能把它们打下来,吹得神乎其神,这点儿小本事有啥子好吹的?”

曾保齐不服气地说:“你小子懂个屁?打山鸡我承认你可能会,但再往前走十多里山路,里面是原始森林,山要比这里的山大得多,野兽也多得多,什么熊、老虎、野猪、野牛成群结队,你一个猎人怎么对付。”

这个问题把公上难住了,他张大嘴巴,眼睁睁地说:“这山里面真的是有老虎和熊?怎么这几个月我们只看见了成群结队的猴子,松鼠和蛇?其它动物都没有看见呢?”

“看见,如果是你看见了,恐怕早就被他们吃了?早就没有在了。”

公上惊骇地问:“真的呀?”

“这还有假,每年的二、三月间,所有动物都下山找吃的,因为它们饿了,就特别凶,所以称为下山虎。到了九、十月间,称为上山虎,大雪封山,动物回深山老林去了。”

“那万一遇上了怎么办呢?”

曾保齐说:“猎人最怕的不是老虎。一猪、二熊、三老虎,最怕的野猪。”

公上惊讶地说:“野猪?野猪又不咬人,有什么可怕的?”

“你小子不知道,野猪虽不咬人,但以拱人为主。因它个头小,灵活,最怕的是它不通人性,成群结队,一群有几十或几百只。只要一只向你发起进攻,其它数百只同时来拱你,直到把你拱翻在地,拱死,咬死为止。其它动物一般是不伤人的,只要你不伤他,他也不会伤你。猎人最怕的是猴子,猴子报复心极强,很齐心,只要一只猴子被打死了,猴群便不顾死活地要向你发起进攻,即使你跑回家了,它们都能找你到家里来报仇,直到报了仇为止。”

翻下了公路,公上打破砂锅问到底:“像你这么说,这么吓人,哪还有谁敢去打猎呢?猎人为啥子又以打猎为生呢?”

曾保齐说:“猎人自有猎人的门道,对各种动物的灵性也了如指掌。一般情况下,只打自己需要的猎物,不去伤害其它生灵,到否山神是要惩罚的。”

“山神?真的有山神啊?现在不是说是封建迷信,没有的吗?”

曾保齐说:“**是说没有,但老百姓认为有。”他话题一转:“嘿,小颜,我问你个问题?凭你小子的条件,早就该安家讨老婆了,为啥子你没有安家?还打单身呢?”

“条件!锤子条件!不晓得我的,还以为我是知青,吃国家粮的,早迟要回城当工人。晓得我的人都看不起我,妒忌我。不是我夸海口,自我懂事以来,凡是见到我的姑娘都喜欢我,都想嫁给我,而且还不是村姑,还有很多吃国家粮的城里人。”

曾保齐说:“既然这么好,你为什么不结婚呢?”

“结婚,结个球,外面的那些人只知道我的外表,不知道我的底细,我又骗不来人,我喜欢的姑娘我又不敢娶,深怕误了人家,害了人家。”

曾保齐问:“你啥子底细那么严重?”

“啥子底细?我是富农分子的儿,是富农成分。”

曾保齐说:“哦,这倒是个问题。”

“这岂止是问题,这简直是他妈的……”公上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语表达,便说:“这简直是比唐僧的金箍咒还凶,一念便叫你动弹不得。”他接着又说:“老子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没有剥削、压迫过任何人,结果被划为富农成分。好事不沾边,坏事尽找上我。书没资格,当兵要查三代人的历史,当官没你的份。什么办学习班呀?阶级斗争呀?无产阶段专政呀?什么坏事都有你,弄得你人不是人,鬼不是鬼。好的说成坏的,活生生的把你搞坏!”

“那你打算怎么办呢?不可能打一辈子光棍,总得做点事,安个家舍?”

公上走上前说:“怎么办?这是我一辈子都是在想的问题。打光棍是不可能的,只要我愿意,姑娘招之即来,挥之即去。问题是我没有做成事,我不想结婆娘,因为我的心比较大,想做大事,结了婆娘害怕把人家害了。”

曾保齐侧过头来好奇地问:“哦,你想做大事!你有啥子本事,想做大事?”

“啥子本事,我觉得我的本事和诸葛亮差不多”

未等他说完,曾保气嘴里便发出“吱、吱、吱”的讽刺声,说道:“你想和诸葛亮差不多,你梦嘛?你”

公上也打断他的话,说道:“你别狗眼看人低,我晓得你们这种人既不是伯乐,也不是千里马。伯乐之所以伟大,就是他识货,他能够识千里马,这就证明他有本事,就与一般人不一样。刘备有啥本事?他就是能识才、惜才、爱才、用才、尊重人才。诸葛亮那么聪明的人,一辈子都死心踏地的给他卖命,给他打下一片江山。诸葛亮有啥本事?他就是会想,会看透别人的心。他未出茅庐,便早知三分天下,这就是他想出来的。他能够出奇制胜,随机应变,处变不惊,随机而行。这就是聪明,这就是人才。诸葛亮心里从没有为自己想过,当了丞相心里是想的老百姓,出门在外想的是皇帝。不是说他会打铁、做木匠,有手艺才是人才,才有本事——”

不知公上还有什么惊人之语?篇幅所限,下回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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