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 第18章 业绩是王道

作者 : 瓶子不平

细观察,发现街头巷尾常摆一破箩筐,上面歪歪斜斜地竖一纸板,上书:高价回收烟酒药。这不就是一张张无形的网吗?这样头尾一拦截,可想而知还会剩下多少漏网之鱼!这一重大发现,让唐吉生出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压力。不能只在末端搜寻,一定得从源头挖掘。面对如此严峻的形势,唐吉的思路竟是这般清晰,让人钦佩!他的印有响亮头衔的名片,还没来得及发出去一张,看来就不得不忍痛割爱,另作打算重新设计了。

唐吉的心思在不断地下沉,这一沉淀,还就让它淀出了一些有分量的东西;而他的心同时却在不断地上升,上升到一定的程度,也就让他有了新发现。“舍不得孩子套不了狼”,在征得黄总的宝贵意见后,同时又意外地得到了一位同行的及时指点和大力支持,他也不怕印刷厂兴隆,很是印了些一样是花花绿绿惹人眼的传单。上面不仅有详细的介绍,更有他精心设计的一套方案;感人肺腑的描述,恰到好处的提示,连他自己都不由的心动叫起好来。

只可惜这伟大的创举,还是不能轰轰烈烈地公开进行。不好在繁华的大街上尽情地散发,也不可大声地吆喝,怕就怕惊跑了鱼的同时还引来了蛇。弄不好被蛇咬了,让你十年都怕井绳。权衡利弊,无奈之下只得转入地下,仍然在基层暗箱操作,成为同样是了不起的地下工作者。紧接着,每家每户的门缝信箱就成了唐吉的攻击目标……

雨后,无风,空气湿漉漉的都能拧出水来,给人没洗干净的感觉;街上的车流从没有停止过,大大小小排出的废气搅合在一起,弥漫了天地,比黄鼠狼放的屁还要骚臭。这时候你是无处可逃的,不管你在哪里总是要呼吸的,就会让你从鼻腔到胸腔都感到难受,似乎黏糊糊的粘了一层什么刺激性极强的东西,甩都甩不月兑。

唐吉下的基层,多是上世纪五六十年代遗留下来的老小区,散发着腐朽的气味,和外面涌进来成分复杂的空气混合在一起,更多了一层浓烈的意味。零零散散少有的绿化,好像是一快快小手帕,要去遮盖整个赤luo的身体,如何能办到?唐吉的机会就存在于这遮盖不住的躯体上,但又都隐藏在暗处,并不容易寻找……

他是一只不辞辛劳的蜜蜂,一有机会,便到处寻找着可供采撷的花朵。再看到有可能成为目标的对象,他的措辞也有礼有节地把握住了分寸:“阿婆您好!我是医药代表,向您打听个事,您知道这里谁家有不用的药要卖吗?您看,我们这里条件好了,可是还有很多贫困的地方缺医少药;我们把剩下来多余的药拿出来,不是要卖那一点钱,更是在做好事善事,会帮助救助好多人……”

这后面貌似大道理的说辞,是从黄总那里学舌来的,被聪明的唐吉巧妙地运用了。

或是:“冒昧打扰您了,是这样,我是专门收购药品的医药代表,请问到这里收药的人多吗?我们是一家国际公司,什么样的药都收,价格也高。”

遇到需要帮助的老人,他就主动迎上去伸出援手。碰到可以攀谈的,他就轻言轻语地嘘寒问暖,说一些生活上的小事。虽然表面上老年人对什么都很难接受,但他们最为柔软的部分还是那颗仍在跳动、渴望抚慰关爱的心。一旦被触动,往往就会在不经意间敞开来,解除掉原有的戒备而不设防了。再加上唐吉是一个多么面像好精神足的帅小伙,看了都养眼不由得生爱,更有他那张会说话的嘴巴吐出的甜言蜜语,怎不让人欢喜?足以打动任何一颗向善的心……

目前,唐吉的开发对象还只是老年人,年轻人大多没空或是根本就不屑于此类买卖,也就让他望而却步了,尽管深知更大的价值还是埋藏在那里。他就不得不相信“铁树也会开花”,再老的树都会有开花的时候。

和老人们投缘后,说东道西拉家常是如鱼得水般地融洽,而每当真正进入正题涉及到买卖,他们又会无比迅疾地警觉起来,一点也不含糊迟缓。可见这漏网之鱼,是如何的精明难以对付;往往会使唐吉停顿下来,甚至于黔驴技穷逃都逃不月兑地反挨一口。这老树上的花终于是被催开了,却是些不适合采蜜的花,或根本就是采不出蜜的纸花。再加上他此时的心地还没被开发还是初始的优良,他对质量的把关是不容置疑的严格,对超过了使用期对已经破损有变质嫌疑的药品,他都一概毫不迟疑地把它挑出来——拒收。

“你会不会做生意?”卖家用怀疑的目光讥讽他,“这些你不要你想要什么?哦,好用的我自己不会用非得要便宜卖给你?想得倒美……”

看看付出的辛劳,换来的不是受益而是痛苦,回到公司还不便流露,还得装出收获颇丰的模样,这对唐吉的打击绝对是空前的难以接受的。他的信心便在一瞬间坍塌,勇气似乎也荡然无存了。却再难见到黄总,隐约听别人私语议论,她好像是在筹划什么大事去了。就只好把那说不清的念想藏于心底,而那光辉形象却是照不到他了……

就在唐吉为吃力不讨好,或干脆就是亏本的买卖暗自神伤时,前面那位给予他及时指点和大力支持的同行,发觉到了他的失魂落魄。

“小唐,有空吗?”她放下手中的事,抬眼对着他。

唐吉是熟悉这双眼睛的,在他刚来没人在意待见他的时候,正是这双几乎小到眯缝的眼睛,在一旁不无好感善意地多看了他几眼,让他心头一热心旌都随之摇动。只是从眼到面再到全身,和光彩照人的黄总一比较,实在是找不到哪怕是一点有价值的信息,也就让他刚热起来的心又遇到冰似的冷却了。

看来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的道理,在唐吉这里也不例外地适用。这似乎是生来就有的天份,而更让人难堪的是那无尽头的比较,在它的作用下,会把美的标准不断地更替更新。便就此多了无尽的落寞烦恼,遭受到生的煎熬和痛苦……但此时的唐吉,是不会太多纠缠于这般无谓的烦恼中的。“万事开头难”,他都被难得失了主意,哪里还有心思顾及这些。而这一声专门针对他的召唤,却仿佛是要一下子把他失散的魂魄给勾回来……唐吉傻傻地怔在那,不知道如何去应对。

“走吧,出去散散心。”小眼同行站起来,主动提醒唐吉道。

唐吉似乎还没完全醒过来,但无意识中双脚却是不由自主地随着她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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