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春生的心砰砰地跳得直发抖。
他不敢抬头来直视着父亲的目光。害怕父亲生气时那双发怒的大眼睛;再则说来,柳春生是个大孝子,很少惹老人生气。
柳春生兄弟五个,就属他讨得老人的欢心。从小眼里就会看事儿,只要见父亲要生气的样子他都会去给老人逗乐了,想尽一切办法做到这
一点,
所以,柳大能耐格外的喜欢这个老儿子,简直是另眼看待。
可是今天,柳大能耐真的生了老儿子的真气了。满脸的怒气,本来就很长的脸拉得比驴脸还长上几分。
柳春生与陈楠分手后径直往家的方向驶来;他想象到了家里人为自己的行为在牵挂担心。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
他害怕父亲的牛脾气,心里没了底;在想着复杂的对策。
所以,他不敢不回家,宁愿不去厂里,也必须先回家。
可是,自己心里虽然清楚当时的难处,实在的月兑离不开身;再加上手机没了电,所以与家人联系不上。
就算是这样,可别人不会知道他的处境的;就像他不知道很多的人在为他而担心一样的事。
柳春生将车子停在了自家的门外,一下车,就有好多的邻居围了上来。
“春生啊,你可回来啦。都在担心着你那。”
“侄小子,没事吧。”
“五哥,你再不回来,嫂子就要寻人启事了。”
邻居们你一言,他一语,表露着很是关心的样子。
“没事没事。让叔叔大爷们都跟着**心了。谢谢啦。”柳春生陪着笑脸。说着客套话,递着香烟。
在邻居们的陪同下,柳春生忐忑不安的进了家门。
他看见父亲就等候在院内,他的心非常的紧张。
“爹。”柳春生规规矩矩地站在柳大能耐的面前。
“你还知道有家?兔崽子。你是不是想要我和你妈的老命呀,啊?”柳大能耐暴跳如雷,鼻子不是个鼻子,脸不是个脸,摆出一副凶巴巴
的样子,气得脸色铁青,挥手要打。
柳春生见势不妙,心里也很懊悔自己做的事很欠妥,于是,扑通一声跪在了父亲的面前。
“爹,儿子不孝,让您老不省心了。我该打,我该打。”柳春生抽起自己的嘴巴来。“我该死,我该死;我姓栾的该死。”
柳大能耐噗呲一下笑了。他看着儿子学着滦平的那副熊样,给逗乐了;满肚子的怒火一下子消解了一大半。挥在半空中的手又收了回来。
“混球,起来。快滚蛋。去看看你媳妇吧,病了,躺在炕上了。都是你给气的。”柳大能耐说着轻轻地在柳春生**上踢了一脚。“滚。”
“感谢爹饶恕之恩。”柳春生起身给他爹作了个揖,做了个丑态,舌头吐了好长,嘻嘻的一笑,说:“爹,我滚蛋了。”
柳春生没有按他爹的指示去做,先去看望了他的妈妈。
“妈。”柳春生的心里酸酸的,眼角里,滚落出几滴泪珠。
“生啊。你的心咋就这么的大啊,啊?家里都乱成了一锅乱粥了。还知道回家呀。眼里还有你这个妈呀”母亲好心酸。“你说,当妈的咬那
个指头都在疼呀。”
“妈,我错了。”柳春生扑在母亲的怀里偷偷的流泪。
“以后了,可不许吓唬妈哦。”母亲脸帘挂满泪花。“去看看老婆孩子吧。”
“嗯。”柳春生看着母亲伤心的样子心里难过到了极点。
赵丽丽病倒了。
她躺在卧室的小炕上,脸色很是憔悴。身体,一阵的冷,一阵的热。见丈夫回到身边,她那颗悬到嗓子眼儿里的心总算是有了着落。
“回来了,孩子他爸。”赵丽丽的心态很平和,眼泪不由自主地滑落了下来。她咳嗦了几声。“你到底干啥去了,送你的前妻,一去就没了
影。我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你做的事,是不是有些过了头。”赵丽丽的心有着很多的委屈。
“老婆大人,我对不起你。我向你检讨。”说着,柳春生赶忙去抚模赵丽丽的额头。“呀,好烫呀。看了医生没。”
“打过针了,村上医生二妮给打的针。”赵丽丽依旧咳嗦。脸色茭白,虚汗直冒。
“赶紧去医院吧。”柳春生将妻子抱在了怀里,他的心,无形的痛,形容不出来是什么个滋味儿。“都怪我,是我给你害了。”
“先别管我。说说你的事情,不许隐瞒事情真相。如实地交代。”赵丽丽捏了捏柳春生高蜓的鼻子。
“好。我向老婆大人交代:前些天下雨还记得不?”
“记得呀,咋啦?”赵丽丽惊愕的目光不解望着柳春生。
“那天傍晚,我下班回家的路上,偶遇陈家店的陈楠得了重病躺在雨地里的泥坑里,人事不省,能吓死个人。我给她送到医院里,说起她家
,也怪可怜的。孙女俩可怜巴巴的度日。你还记得不,咱们结婚那年,听说陈家店因为家产纠纷打死人的那档子的事。”
“有那么点印象,咋啦?”
“打死的人就是我救的人她爹,她妈得了急病,在她不大的时候就去世了。瞧着孙女俩真叫可怜。那日子过得可真叫苦啊。咳。”柳春
生心里打了一个寒颤,接着说:“当时因为二孬和杜娟来家里,这一打岔,我忘记和你说了。有些细节,以后和你说。孙女俩都躺在了医院里。家里也没个人来照顾,我的性格你还不了解,无奈,我只好陪在这孙女俩的病**前,赶巧,我忘了带上充电器,手机毙了电。再说了,病人很
危机,我也不好月兑身。就这么着给你们折腾得四邻不安。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得得得,知道你做了件好事。好事多做些,千万别做对不起自己良心的事。”
“嗯哪。”柳春生故意学着妻子的口吻。
“边儿去。”赵丽丽高兴的笑了。
柳春生在妻子滚烫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不行,马上去医院。”
他很担心妻子的病情,他预想不到妻子的病情将能发展到什么程度。
他好害怕。
二零一四年六月八日晚十一时三十六分
野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