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雨交叉的夜里,风吹得长廊里的灯笼摇摇欲坠,原本应该在这里值夜的侍卫,也躲到一旁躲雨去了。
柳如眉托着湿答答的身子,如入无人之境般潜入阁楼里,曲曲折折的长廊静得只能听见呼啸的风声。
一阵冷风拂过,她不禁打了寒颤,伸手裹了裹身上的衣裳,然而衣裳传来的冰凉触感,只是让她更觉凉了个透彻。
“嬿婉,娘亲来了,你再撑会儿……”
柳姨娘扫了一眼阁楼,只有一处厢房是灯火通明,想来应该就是太宗的住处。
她加快了脚下的步伐,经过的地方留下一串长长的水珠。
厢房里,熏香炉里的轻烟袅袅娜娜,那丝丝缕缕的香气氤氲着整个房间。
太宗刚踏进大门,只觉一股香气窜入鼻息。
早年的戎马生涯,他养成了小心谨慎的习惯,他习惯性的扫了房间一眼,当眸光触及那一片雪白时,视线不由得定格住。
他深沉而锐利的眸光,穿透白色的纱幔,隐约瞧见里面躺着一个人,从那纤细的身姿不难辨别出是个女子。
“你是谁?”
太宗眸光有片刻的怔愣,很快又恢复了一贯平静。
太宗见床榻上的女子依旧是一动不动,便抬脚走了过去,伸手猛然一掀纱幔,竟是她!
那里头躺着的竟是他魂牵梦萦的女子。
这一幕曾无数次出现在他的梦境里,太宗只觉得有些不真实,他的目光逡巡在女子白如雪的脸颊上,长长的睫羽低垂,落下月牙般的黑影,挺直秀气的鼻梁下,一张朱红色的樱桃小嘴,似是在发出无声的挑逗。
乌黑发亮的青丝散乱她凹凸有致的身上,太宗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去抚模她柔滑的青丝,手心传来的触感柔而滑,仿若一匹上好的丝绸,他的手指贪恋着这片温柔不忍移开。
太宗缓缓的爬上床榻,四肢支撑在榻上形成一个拱形,把身下的女子压在身下,他贪婪的目光顺着她皎洁的面容缓缓下移,眼中有炙热、有欲火、有渴望。
这样近看更觉身下女子美得**,宛如精心雕刻的白玉美人儿!
太宗只觉得身体里的血液在无声的沸腾,似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咬噬着,他的脸上泛起不自然的潮红,一直延伸到耳根子处。
“嬿婉……”
太宗把脸深深埋在她秀发里,唇不由自主的吻上她小巧的耳垂,小心翼翼的喊出这个动听的名字。
当他炙热的唇吻在她冰凉的耳垂上,有一种原始的**在瞬间复苏。
他想要她!
风透过窗户的缝隙直贯而入,桌上的红烛摇曳不定,暖黄的光线映照在这两个缠绵的身子上,投下一道暧昧不清的黑影,似是烛光也不忍直视,随着风的贯入缓缓熄灭。
太宗的手温柔得抚模在她的脸上,那光洁如玉的触感,似是在挑逗着他蠢蠢欲动的神经,突然手腕一用力撕开了她的衣襟,连着他的最后一丝理智一并撕碎。
此时,房内不知何时多了第三个身影,突然“砰”的一声,太宗的后脑勺似是被什么砸中,身子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
柳如眉望着滚落在地的太宗,捧着唐三彩花瓶的手,不由得颤了颤,她随手搁下了花瓶,一把扶起昏厥过去的女儿。
“嬿婉,醒醒,快醒醒啊……”
柳姨娘不断的推搡着自己的女儿,心中暗自庆幸自己及时赶到,方才挽回了女儿的清白,“嬿婉,娘求求你,你快醒过来吧……”
上官嬿婉睡得朦朦胧胧中,似乎听见耳畔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她努力的想要挣开眼睛,然而眼皮似是有千斤重。
柳如眉突然觉得脸颊滚烫,一颗心扑通直跳,似是有一股无名的欲火在焚烧着她的身体,她的理智,她抬眸望向案几上的熏香炉,蓦然想起凤氏曾说过的‘阴阳和合香’。
走廊里的灯光,透进一层薄薄的暖黄,借着微弱的光线,她模索着走到案几旁,双手抱起熏香炉一把扔出了窗外,那“砰”的一声瞬间淹没在雷声跟雨声中。
待她往回走的时候,突然身后伸出一双大手,紧紧得圈住她不禁一握的纤细腰肢,下意识的惊叫了一声,然而她的惊叫声,却是让他觉得莫名的亢奋。
柳姨娘望了一眼地面,原本应该躺在地上的太宗,如今早已经没了身影,那么身后之人……
“放开我……”
柳姨娘只觉身后传来一片滚烫,太宗急促炙热的呼吸声,喷涌在她白皙的颈项上,宛如蚂蚁爬过似的,酥酥的,麻麻的,痒痒的,让她不自觉得有瞬间的留恋。
当她晃过神来的时候,为自己方才的念头感到无比的羞耻,蓦得猛然一用力,贝齿染上一层妖艳的红色,舌尖溢出郁郁的鲜血,那腥甜的味道充斥着整个咽喉。
舌尖带来的剧烈疼痛,让她的心神瞬间清明,混沌不清的神智刚刚恢复,突然感觉身下一片清凉,衣裙不知何时已经被扯开,她正要伸手拉上衣裙,却被一双宽厚的手掌扣住了手腕。
放开我,放开我!
柳如眉在心底发出无声的呐喊,眼泪在那一刻盈满了眼眶。
“嬿婉,朕要你……”
身后传来太宗低沉沙哑的声音,他一把将她按倒在地,身子压在她的身上。
虽说四周昏暗不堪,但是对太宗来说,他对女人的身体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他将她的双手反扣在头顶上,疯狂得吻上她的身体,一只手肆意得游荡。
那一刻,她泪水如决堤的洪水,逃命般得夺眶而出,她从来没有想过这辈子,还会让第二个男子侵占她的身子,虽然她对那个冷漠自私的丈夫早已经没了爱意,却也没想过身子再被第二人玷污,那对她来说是一种莫大的羞耻。
柳氏的儿女皆是铮铮铁骨,绝不会做出伤风败俗,不贞不洁的龌蹉之事!
她眼底的悲伤随着她被渐渐褪去的衣裳,亦随着渐渐隐退,取而代之的是麻木冷漠,她没了先前的奋力挣扎,只是任由身上之人疯狂的发泄,她的一双眸子死死的盯着床榻上依旧熟睡的女子,她睡得是那般安详宁静。
嬿婉,只要你平安无事,母亲什么都能替你承受!
柳如眉望着熟睡中的女儿,蓦然想起很多年前,她也是这样静静的看着摇篮里的女儿入睡,时光荏苒,她的女儿已经长大成人,也找到一生的归宿,有了自己的孩子,为了守护她的幸福生活,她愿意付出一切甚至性命。
用她的身子换得她的清白,那一刻柳如眉竟隐隐觉得庆幸,起码她的女儿不用经历她此刻生不如死的痛苦!
窗外雨声渐缓,廊檐上雨水低落在地上,激起一朵朵水花,似是美人儿的泪在静静流淌,带着无声无息的悲怆。
屋内,太宗的动作渐渐缓了下来,脸上露出愉悦满足的神情,他缓缓的移开身子无力的躺在地上,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滚落下来,粗而重的呼吸声渐渐趋于平缓。
他睡着了!
柳如眉双眼空洞无神的望着天花吊顶,宛如行尸走肉般,灵魂似是被抽空一样,感知不到丝毫的哀伤,只是清晰的感到身下一阵火辣难当。
我要救女儿!
一个念头一闪而过,她麻木的神经似是被电击一般,缓缓转过身来,一直爬到床榻上的女子身旁,用力的摇着她的身子,“嬿婉,醒醒……”
她的声音淡漠而空灵,在这样的黑夜里显得异常诡异,宛如来自十八层地狱的哀嚎。
“醒醒……求求你……醒过来吧……”
口中的鲜血自她的口腔溢出,顺着她小巧精致的下巴滚落下来,滴滴答答的滴落在她的长睫上,绽放开妖异凄美的水花。
是在谁唤我?
上官嬿婉迷迷糊糊间,隐隐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似是来自九霄云外。
她缓缓的睁开眸子,只见一张朦胧不清的脸庞映入眼帘,虽说看不真切却依稀可以从那熟悉的轮廓,辨认出是自己的母亲。
上官嬿婉只觉得脑袋昏沉的厉害,四肢也使不上力气,轻声唤道,“母亲?”
“嬿婉,振作起来,趁着没人发现我们赶紧离开这儿!”
柳如眉搀扶着自己的女儿,刚要起身站起来,只觉得双腿不听使唤的打颤,一个踉跄跌坐在床榻上。
“母亲,您怎么了?”
上官嬿婉一把扶住自己的母亲,这会儿才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而地上正躺着一个身形魁梧的男子。
“这是哪儿……”
窗外透进一层淡薄的光线,朦胧的光线洒落在男子镌刻的五官上,上官嬿婉一眼认出地上的男子正是太宗,“皇上?他……他怎么了?”
那一刻,似是有利刃猝不及防地扎在心口上,柳如眉的思绪又被带回方才不堪的一幕,她使劲儿的摇清醒混沌的神智,方才艰涩的吐出一个字,“走!”
走?
上官嬿婉有片刻的疑惑,自己的母亲不去救太宗,反而让她赶紧离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母亲……”
上官嬿婉还欲再问些什么,突然一双冰凉的手扣在她的手腕上,从对方手心传来一股如寒潭般的冰凉,让她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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