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城哀歌 第十七章 赌场

作者 : 顾西决

赌场。光线昏暗,人声喧嚷嘈杂。老瞎子坐角落里,拉着二胡,曲调悠长,凄凉悲伤,无休无止,像是命运嘶哑的嚎叫。卓浪就是在这种悲伤凄凉的曲调中走近赌桌的。这种悲伤凄凉同赌桌上的欢乐叫嚣与激情,极不协调,极不融洽,甚至显得有些过于突兀。除了老瞎子与他的二胡曲调总是那般满不在乎外,这里气氛异常紧张,每一双眼睛都直勾勾的,活像钩子,贪婪地想一下子把猎物钩住。庄家是个马脸汉子,一双眼睛小得几乎快眯成一条缝,他边摇骨子边说:“我做庄就一赔十。赶快买吧。”

卓浪说:“我押五万两,买大。”一双双钩子全都钉在他身上,是疑惑,是惊讶,是嘲弄。没有谁会相信,这么个初出茅庐的小子,竟会押得起五万两。马脸汉子却心底犹豫,一赔十,若是输了,他得付给少年五十万两。五十万两已经足以要了他的命。

一个脸上有刀疤的汉子笑着说:“小子,输了赔不起,那是会被绑上舞台去,也可能直接就被活活烧死。”他脸上的刀疤令人触目惊心,从右眼角处横跨鼻梁,一直拉到左耳根附近。他笑起来的时候,刀疤狞狰地把整张脸扭得破碎恐怖。

马脸汉子也猜想卓浪定是在虚张声势你,年纪轻轻,他哪来那么多钱?念及此,马脸汉子胆子也立刻壮了起来,他假装豪迈地大声说:“赌就赌。把银票押上来。大不了将这把老骨头输掉。”

卓浪说:“我没银票。我的刀就是五万两。”他正欲解下刀来放桌上,众人却发出肆意的嘲笑。笑得很开心,也很邪恶,他们似乎很久没尝到过笑的滋味了。

马脸汉子觉得自己被耍了,脸上面子再挂不住,他拉下脸来,厉声斥责:“毛头小子,你是存心消遣老子来了不是?”他额头上青筋暴露,怒火都烧到他眉毛上了,烧得他满脸通红。

卓浪认真地说:“我没有存心消遣。”众赌徒又一阵大笑,他们眼睛里燃烧着强烈的兴奋、愉悦和好奇。输的愁眉苦脸的也暂时忘了忧虑。老瞎子的二胡曲慢慢悠悠地唱着,极具穿透性,并未被笑声淹没。

刀疤汉子望一眼马脸汉子,挑拨着说:“看呐,孟老二,这小子说并未存心戏弄你。你看他,好像一脸无辜一脸天真。”

马脸汉子原来姓孟,单名一个浪字,十多年前,曾是神州西北一带声名狼藉的恶徒,恶贯满盈,罄竹难书。西北一带江湖人士早已为他已经死了,想不到他却是躲到鬼窟来了。

孟浪把骨子往桌上一扔,纵身跃起,一拳击在卓浪心口之上,大声说:“还敢狡辩,既然没存心消遣,那你给老子把银票拿出来。”这一记猛拳,卓浪原可轻易化解或避让开的,但他却生生地承受了下来。

卓浪心平气和地说:“我没银票。但我有刀。”他越是语气平和,孟浪越觉得自己受到侮辱,越怒不可遏。

孟浪大吼:“一把破刀值五万两!你把老子当猴耍是不是?”说完,抄起来粗重的拳头,照着卓浪的面门,又一次击出。他想把卓浪一拳打得满地找牙,但拳风却被卓浪轻描淡写地化去。孟浪再怎么说,也曾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恶霸,凭着一双铁拳,击败过无数对手,打出来响当当的名号,才在这里隐藏数年,想不到遇上少年后生,却在拳头上吃了亏,这让他情何以堪?他心底惊诧之余,更觉怒火中烧。

刀疤汉子大声说:“孟老二把你的铁拳使出来吧,看看那小子的刀到底值得几个钱。”众赌徒怀着一种强烈渴望,大声嚷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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