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寒江最痛恨傲慢与蔑视,若在平时,他肯定早拔剑向小二挑战。他很艰难地克制住心底的愤怒与冲动,一连喝掉好几杯酒。酒像是掺了水,平淡无味。一阵一阵的海风,自屋外的黑暗里吹来,伴着缕缕幽暗腥味,屋檐下挂着的灯笼在风中轻轻摇摆,忽明忽暗。
卓浪也喝了一杯淡酒,望着盘子里的鱼说:“这鱼看起来平淡无奇,吃起来味道却还不错。细女敕,鲜美。不过有毒。不然司马兄弟也可尝尝。”
对面桌上衣衫破旧的老渔夫一双浑浊的眼睛,紧盯着这盘鱼。
司马寒江说:“喂,老鬼,你看什么呢?”
老渔夫目光移到司马寒江脸上,闷声闷气地说:“奇怪了,奇怪了。”
“奇怪了是什么意思?”司马寒江冷冷地望着老渔夫粗糙干瘪的面容问。
老渔夫颇为不悦地说:“奇怪了的意思就是很奇怪。”
司马寒江心底觉得甚是无聊,又倒了两杯酒灌进肚子里去。
卓浪望着老渔夫凹陷的瞳孔,平静地说:“前辈的奇怪我为什么还没死是吧?”他已觉察到,老渔夫绝不是一个普通渔夫。
老渔夫说:“这只是其中的一层。我还奇怪,你身边坐着的年轻人我从未见过,但他居然知道我名字。”
老渔夫还真的就叫老鬼。
司马寒江心底一阵冷笑,说:“世间还真有这等奇怪的名字。”
卓浪也微笑着说:“前辈的名字真有意思。”
屋里忽然起了一阵骚动。走进来一个红衣女子,画着淡淡的妆,神情里流露着一种阴暗的美。她的五官并没什么特别,但和谐地拼凑到一起,却也算得是很漂亮。他胡子在初见她时,眼里掠过一丝恐惧,但只是一闪而过,又随即镇定下来,当作什么也不曾发生。
红衣女子径直朝卓浪走来。老鬼两眼色眯眯地盯着她看。司马寒江的部分注意力也被吸引住了。她走到卓浪身边问:“我可不可以坐这里?”
卓浪说:“请坐。”
司马寒江注意到,红衣女子腰间藏着一柄锋利的短刀。刀光温柔如水,透过她的衣服,隐隐透射出来。
红衣女子坐下,好奇地打量着卓浪,说:“你怎么还不中毒死掉?”
司马寒江望向卓浪,笑着说:“卓兄,我还以为,你是撞上桃花运了,想不到,却是要命的毒罂粟。有趣。有趣。”
老鬼也干笑两声,粗声粗气地说:“妙极。妙极。”
他的眼睛,还是依旧紧盯着红衣女子的腰身看,像是饥渴得就要喷出一团火来,无限贪婪。
红衣女子十分认真地说:“我叫慕容如烟,我不叫毒罂粟。”
屋里的人,全都被她的天真逗乐了。
卓浪笑着说:“为什么你希望我死?”
慕容如烟轻声说:“我没有希望你死。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还没死掉。”
司马寒江看着慕容如烟的眼睛,饶有兴致地说:“慕容如烟。好温柔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