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帝国风云 第91章 夺位反击战

作者 : 横笛落梅

且说赵国太子春平君与纪姬从此瞒天过海、屡次在乐府之处厮混在一起,那纪姬一朝**得以解月兑,愈发放纵不羁,春平君食髓知味,也是怕那妇人觉得不称心如意、因愤懑而胡乱声张、影响大局,只好任其所为,直把乐府那处楼台,搞成了情人幽会的私密之所。

建信君不露声色,心里却动若观火,他在暗地召集手下密谋择机擒拿奸夫yin妇之事。“让他(她)们再快活一阵子吧,呵呵。”

建信君楚月此时也变了,得益于纪姬的百般羞辱,他因为对女性的厌恶情绪日趋强烈,已经不再是女子的心性,又逐渐恢复了男儿的雄心和魄力。建信君召唤来心月复密令:“将这些书信,立即送往代郡和井陉关,交庞瑗、李牧诸将过目,此事机密,切勿走漏消息!”

在邯郸近旁的信都(今日邢台),还驻扎有李牧的一只新军,七万部众。麻烦的事情是该军中无将、无人指挥了!原来,中书令郭开焦虑李牧等人这只留下来在邯郸附近、未派往代郡征战的部队,可能会被用来威慑京师、企图强行夺位,他下令将军赵且应招入朝,把他给软禁了起来。这个可难不倒建信君,当初那只部队就是从乐乘、廉颇等人的军中七拼八凑起来的,战斗力孱弱、军纪也比较混乱,即使不能为建信君集团利用,也至少构不成什么威胁,只是削弱了对手的武装。现在,需要给它选一名将领了,一个能把羊群带成狮子、犀牛群的人!

有人说中国的大地上,古代是没有犀牛的,犀牛是外藩进贡来的,这完全是一种误解!我国古代气候远比今日温暖湿润,可以说犀牛广泛地生活在江水及河水流域。从西周时期,先民们就已经铸造出的大量犀牛尊等美轮美奂的青铜器上就可以看出,犀牛是国产的动物。楚国典籍中曾记载:“楚王一次就猎获过7头犀牛。”,远古并有使用犀牛角治疗疾病的记录,这种误解的根源在于词语,中国古代的犀牛不叫犀牛,它们有另一种称谓——叫做兕(si),犀牛形状地器物叫做兕形器。

赵国也有犀牛,只是比楚国为少一些。长期的战乱,犀牛被人类大量扑杀,原因不单纯是为了获取犀牛角,更重要的是为了获取犀牛皮——制作铠甲的精良材质!

赵国武襄君乐乘的绰号就叫做“山兕”,曾是赵国廉颇之下的赫赫战将,他与伯父乐毅、堂弟乐间一样,原为燕国人士。在赵国嗣位之争中,乐乘基本是保持中立的。建信君曾借着燕王给乐间的一封书信,以通敌嫌疑将其收押审查并争取了过来,不过最后廉颇、韩向等人欲将乐乘置于死地,派人在狱中毒打了乐乘。最后,乐乘竟然被中书令郭开等人搭救出狱,同时也被控制了起来。这个乐乘,难得的军事人才,就成了各方争夺的目标,不过廉颇势力除外。

建信君的手下有把握地向他汇报说:“大人,我们能将乐乘将军约请出来,和您会面。”

建信君楚月摆摆手:“不行!郭开、春平君等人耳目众多,不得不防——汝等可以安排我先与乐间会面,再让乐间去见乐乘计谋——另外,你们要盯好了,看看我王身体状况究竟怎样了?当心郭开等人干出隐瞒消息、秘不发丧,甚至篡写诏书的事情——毕竟,摊牌的时候快到了!”

“大人放心,宫中也有我们的眼线!——若是那中书令郭开、春平君、魏加、希卑等人胆敢谋逆篡位,我们就力举旗号,征讨叛逆!”

建信君鼻子哼了一声,坚毅地说:“现在,我们的对手与秦国议和,我们怎么办?——就是要反其道而行之,与秦国大干一场,长一长赵国臣民的锐气,夺回风头!吾已命令李牧、庞璇、庆舍所部,立即合击秦军,在晋北打出一片天地来!”——

赵国北方军事重镇,代郡。晋北的气候夏季多风,迅疾而方向不定的大风翻卷着军旗,猎猎有声。

李牧骑跨在白色骏马上,神情肃穆地陪伴监军太子赵偃检阅部队,作大战之前的最后动员。属下数万兵马已经装备齐整,只待号令出发。

李牧与太子纵马冲上一处高岗,在迅风中疾呼:“此次击秦,不胜则死!——除非凯旋,兵败誓不回还!大丈夫不胜则死,如有降秦者,灭门!”

李牧从箭囊中取出三只利箭,高举在手中。“兄弟们看着,吾将亲自将此三箭交付督军手中。若李牧临阵怯战,可用此箭取吾性命!——如本帅战死,前胸中箭乃是陷阵杀敌而死,虽死犹荣。若是背后中箭而亡,乃是临阵月兑逃被就地正法,死不可恕!——有人说秦军骁勇善战,我李牧不信这个邪!都是父母生养,秦军有三头六臂?——他们没有,只有严明的军纪,一往无前的军魂!那么,我们呢?——你们中谁是孬种?站出来!——此战可以不去——好,没有人站出来,那么就都是好汉,赵国的好儿男。就凭这个,我们也要为赵国的父老乡亲们争一口气,报仇雪耻。你们知道我们的对手是谁吗?——王龁!——就是围困邯郸、杀死、困死你们父兄姐妹的仇人,咱们赵国的仇敌——十三年了,国仇家恨能不能抵偿得报,就看你们的了!”

将领士卒们情绪激昂,军阵中发出如雷鸣般的呐喊:“誓死杀敌,活捉王龁!”

李牧拔剑高呼:“起兵!——杀奔晋阳(今日太原)城。”

一名副将呼唤:“李牧将军,此番征战,固然官兵争先,可还未有王国兵符呀!”太子赵偃有些难堪地瞧瞧李牧,“将军,——这兵符的问题,怎么跟诸将解释?”

李牧冷冷相对,掷地有声地回答那名副将:“什么兵符?——本帅的利剑就是兵符!——太子的号令就是兵符!”

他没有说出来一个事实,那就是建信君的号令就是兵符。尽管他已经不是赵国的中枢府令了,但他已经是令李牧言听计从的人。他们现实合作的唯一目的就是确保太子赵偃继承大统,赵国的江山归了太子赵偃,李牧就是立下汗马功勋的股肱之臣!

就在李牧大军南下的时候,庞煖和庆舍军也越过太行山险隘兵出晋北,形成南北呼应之势,夹击晋阳——

赵国都城邯郸,代理相国春平侯的府邸。中枢府令希卑与中书令郭开、上卿魏加、楼梧等人正在召开紧急会议。

希卑向上峰汇报:“中枢府得报,近日晋北李牧部十三万军马突然南下晋阳,与秦军接战——井陉关庞煖、庆舍所部十五军马也从驻地起兵,直扑晋阳,似要与李牧合军组织大会战。”

春平侯气得浑身颤抖:“谁的将令?——这是谁让他们干的?秦赵刚刚结盟,这不是明火执仗来拆台吗?”

希卑惴惴不安地嗫嚅道:“自行其事——没有中枢府的命令,——也没有颁发兵符。”,春平侯大怒:“反了!——反了啊!——着令讲这些人的家眷全部收押!”

希卑更加不安地说:“他们早有预谋,——这一点属下也想到了,派人去探察过,可他们家眷已经提前转移出城了。”

春平侯怒火攻心:“命令扈辄、赵柯集结军马,讨伐叛逆!”

郭开冷笑两声:“李牧、庞煖选在此时发难,是身在晋北,心在王城。若是出兵讨伐,邯郸城防不要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廉颇和平都侯乘虚而入从背后杀来,邯郸就陷落了。到那个时候,就是国家的空前内战!——李牧留在信都(邢台)的部队也十分危险,相国可以派人传令去命令他们调往石城,扼守井陉关口、填补庞煖部防区空白。他们遵从调令,还则罢了。若不遵号令,则此军必反!相国应下令迅速剿灭之。”

大臣楼梧忧心忡忡地说:“李牧、庞煖没有叛赵,他们这样做,明显是在高挑抗秦大旗,借助民意与太子的和秦之策唱对台戏,这是高明的计策啊!不过,他们也是在铤而走险,若是在晋北战败了,臣以为李牧等人都会叛逃。可是若战胜了,那可不得了!——他们一定会挥师东进邯郸城,帮助太子赵偃强行夺取大位——无论其胜败如何,或损国或损害太子您啊。”

郭开沉默无言,眼看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国家内战就要发生了,郭开感到心中万分的悲凉,心中默念着:“王上,臣郭开无能呀!——终究未能阻止内乱发生。”,眼中淌下两行浊泪。

危急关头,春平侯退缩了:“是呀,——哪有赵国人自相残杀的道理?”

众人正在犹豫不决,有人来报:“相国大人,文成侯(建信君)求见!”

春平侯与郭开交换了一下眼色,“见是不见?”,郭开用衣袖擦干了眼泪。“还是见一下的好,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建信君楚月一身常服,昂首踏步进入议事大厅,一登场就给了希卑个下马威,“汝是怎么指挥的?!——全乱了套!——执掌国事若此,怎么对得起君王的重托?赵国人如何能放心?”

这话明着是指斥中枢府令希卑,其实是一语双关直刺春平侯。春平侯见到建信君怒气冲冲的样子,又忌惮于自己与纪姬的奸情,气势上竟然矮下去三分。

只见建信君手指沙盘上的山河战图,正色说道:“李牧、庞煖反了!——必须起兵去征讨。无论李牧等人是否会叛变,战事如何,都是在触犯军令,违抗君命,对此类逆行不加以惩罚,国家还像不像个国家?汝是相国,王国的第一继承人,必须树立威权。”

没人想到,建信君竟然力主讨伐李牧军!众人心中狐疑,死盯着建信君寻思:“不会吧,这建信君八成是混了头了吧?他明明是下注给太子赵偃的啊!”

郭开目无表情:“文成侯,你不是去安享天年了吗?如何还操心国事?”,意思是说——建信君,你越俎代庖了吧,再就是心怀鬼胎。郭开反问:“依文成侯所见,派谁去讨伐李牧呢?”——争斗多年,郭开对建信君十分熟悉,他就等着建信君说出扈辄、赵柯等人的名字,因为那样邯郸城防必然空虚,李牧在信都的军队就有了可乘之机,这一定就是建信君表面上信誓旦旦、背后暗藏的祸心!

建信君居然继续说道:“秦赵交恶,秦将蒙骜在韩、魏作战,很快会移师邯郸方向,威胁赵国。我们必须从繁阳一带调回廉颇军驻守漳河防线,扈辄、赵柯所部也还要增兵布防,以严密防御敌军北上,确保我国南部防线的稳固。故此,应令肥下、信都等地军马迅速前往井陉关,封锁太行通道,同时切断对李牧等人的物资补给,稳固西部防御后,再兵出太行,迫令李牧、庞煖罢兵受缚。太子赵偃监军不力,形同叛逆,也当擒拿。”

闻听建信君这般言语,郭开的眼珠差点被惊得跳出眼眶,心里狂呼:“乾坤倒转了啊!”,春平侯却面露笑容,“甚善!——甚善呀。”——建信君这是识时务,主动向我示好啊!也是,宠爱他的君王要归天了,建信君也不过是个小侯爵,被排除出权力中心,他就是想帮太子赵偃也没有力量了。

郭开有些鄙夷地看着建信君,“楚月,你还说别人是龌龊小人?看看你自己,不也是趋炎附势,朝秦暮楚的小人!——唉,这人失去了权势,也不能没了骨头啊!——可怜啊,若是你辅佐一个主子到底,我还有些敬重你。现在嘛,——你就是块破布,给我擦靴子都不抬眼看你。”,郭开笑嘻嘻地说:“文成侯,士别三日,如隔三秋呀。”

建信君表白:“臣虽卸任,可依旧心忧国事的苦衷,只是惧怕对不住王上对吾的恩情,不忍心看王上的江山毁于自己人之手啊——当此时刻,吾王不能理政,国不可一日无君,还是要尽早拥立新君为是?不必拘泥陈腐的礼法条规,早日结束太子们的嗣位之争,乃是赵人之福。臣愿意号召群臣,拥立相国大人嗣位——也以此表明心迹、破除一些人对吾的无端疑虑,取信于相国(太子春平君)。”

春平君欢喜得胡子发抖,奔下来搀扶住建信君说道:“听闻这番话,本相深感您是深明大义,处事决断啊——可惜了,可惜。若得文成侯辅佐,得继大统,您的助力之功,定当厚报!”

楼梧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喃喃低语:“怎么,无孔不入的太子赵偃、建信君集团就这样崩溃了?——不只是太子赵偃,连李牧、庞煖、庆舍也成了牺牲品?建信君不愧是能魅惑主子的“女人”啊,他还是个见利忘义的婊子,没有廉耻啊——唉,幸好我楼梧保持中立,否则也会被他们折腾蒙的,没准还被人家出卖了邀功请赏——建信君,建信君,你可让人见识了啥叫鲜廉寡耻、奸佞小人!”

春平君也在心里琢磨,“幸好我把纪姬给睡了!——建信君能转变,一定是纪姬旁敲侧击、给吹得枕边风——纪姬是为吾立下了奇功。我要找个日子好好地酬劳她,让她欲仙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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