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二人说得如此热闹,简直将一旁的欧阳玉婷当做了空气。『**言*情**』从來都是高高在上、被人捧着长大的欧阳玉婷几曾受过这种待遇,早已气得脸色白,恨不得一把火烧了这点心铺!
不愿在下人面前失态,她拼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下了楼,一路走一路咬牙切齿:难道我堂堂丞相之女还配不上你不成?你拒我于千里,却与一个丑八怪共处一室,这是在嘲笑我不自量力吗?打死我都不相信,你会对一个丑女动心!
东凌孤云,你等着,你很快就会用八抬大轿迎我进门的!本小姐既然看上了你,你便跑不了了!
进入房间的端木幽凝想着欧阳玉婷方才的表情,不由苦笑起來。东凌孤云眉头一皱:“你笑什么?”
“笑你,”端木幽凝毫不客气,“湛王,你这可又惹了一桩风流孽债了!别告诉我你瞧不出欧阳玉婷对你有意!”
东陵孤云淡然一笑:“我惹的风流孽债够多了,不差这一桩,何况债多不压身,,此处只有你我二人,将面纱摘了吧。”
端木幽凝依言取下面纱放在一旁,却越失笑,接着正色问道:“听说城中多位官员及富商家中遭窃,下手的都是你的人吧?我想财物并不是你的目标,你应该是以此为掩护在找一样东西。”
东凌孤云抿唇,看着她绝美的容颜不答反问:“锦囊中的东西,你沒看?”
端木幽凝摇头:“沒有,既然是你的秘密,我便沒资格偷看,只当是替你保管。”
“怪不得,”东凌孤云了然,“我就说你看我的目光怎会如此平静,还问出这样的问題。”
端木幽凝也跟着了然:“你的意思是说答案就在锦囊之中?”
“是。”东凌孤云点头,“如今可有兴趣看了?”
“自然不,”端木幽凝摇头,“那锦囊既然如此关系重大,我更不能随便看了,你且放心。不过……可需要我帮你一起找?你知道的,我的功夫还算拿得出手。”
东凌孤云立刻拒绝:“不必,那本是我肩头的担子,不能转嫁给你。我既决定了选择你,怎能还未给你什么,便要你为我付出那么多?”
他的声音并不曾透着怎样的坚决,深知他为人的端木幽凝却知道自己根本劝不了他,不由叹口气说道:“你我既然心意相通,我为何不能帮你分担?何况师父曾嘱咐我,你若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我必须有求必应……”
东凌孤云目光闪动,片刻之后突然微微一笑:“好,我记住了,以后倘若有需要,我会吩咐你。不过这么久以來我都忘了问一问,闵飞扬去世之后,如今的绝杀门由谁做主?之前都是潇离在处理门中事务,不知……”
端木幽凝眨了眨眼,接着呵呵一笑:“我也忘了告诉你,师父当日授我武功之时,也顺便将绝杀门托付给了我,让我找到一个名叫独孤洌的人,好将门主之位传给他,找到他之前,我便是代理门主。”
东凌孤云略有些惊异:“原來是这样?这才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那……独孤洌可曾找到?”
“沒有。”端木幽凝摇头,“原本我还想着既然你与绝杀门渊源匪浅,或许会知道他在哪里,如今看來……”
“我不但不知道他在哪里,甚至根本不曾听说过这号人物。”东凌孤云皱了皱眉,“绝杀门一个如此庞大的组织,闵飞扬怎会将它交给一个下落不明的人?这太奇怪了吧?”
端木幽凝点头:“我也这样认为,因此我想师父此举必有深意。”
东凌孤云瞅着她:“什么深意?”
端木幽凝挠了挠头:“暂时还未想到,想到了再告诉你。”
看着她巧笑倩兮的样子,尤其是那双极美的眼中流转的风华,东凌孤云眼中突然柔情闪现:“对了,有句话我一直忘了告诉你,你还想知道吗?”
端木幽凝不解:“哪句?”
“你的眼睛流泪的时候比不流泪的时候更美,但我却不想看到你哭,”东凌孤云轻声重复,“因为看到你流泪我会……”
端木幽凝略有些急切:“怎样?”
“心疼。”东凌孤云终于说出了这两个字,唇角含笑,“不知道为什么,当时看到你流泪的样子,我便觉得心中说不出的难受,我只想看到笑,不愿看到你哭。”
端木幽凝心中的甜蜜几乎溢了出來,大着胆子直视着东凌孤云的眼睛轻声说道:“那么以后我只对你笑,不对你哭,除非……”
“沒有除非,我不会再让你哭。”东陵孤云笑笑,笑容中傲气闪现,“我若只能让我的女人哭泣流泪,还算什么男人?”
端木幽凝因为羞涩而微微红了脸颊,却故意一扭头哼了一声:“谁是你的女人了?”
“你。”东陵孤云毫不客气地摩拳擦掌,“你若有意见,我不在乎与你床上切磋切磋。”
端木幽凝一怔,终于忍不住扑哧笑了出來:“你呀……”
二人这番交谈可谓柔情蜜意,满屋都是粉红泡泡。只可惜不久之后端木幽凝便现,当残酷的事实摆在眼前,才知道今日东凌孤云所有的承诺都不过是笑话一场。
临别之前,端木幽凝好心地提醒东凌孤云要小心欧阳玉婷,因为看她那势在必得的样子便知道她不会善罢甘休。东凌孤云对此嗤之以鼻,因为从始至终,他都不曾将那个花痴一般的女人看在眼里。
第二天一早,端木幽凝刚刚起床便有下人來报,说东陵洛曦命她入宫觐见。收拾齐整进入皇宫,在内侍的带领下來到御书房,她上前见礼:“臣女见过父皇,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东陵洛曦和颜悦色,态度好得不得了:“免礼平身!幽凝,最近在忙些什么?”
这突然亲热起來的态度令端木幽凝暗中警觉,面上还算恭敬地回到:“回皇上:臣女曾说过在崖底遇到一位神医,随他学了一些医术,回來之后便开始研究如何去除脸上的疤痕,这几日终于有了些效果,还不曾有时间忙别的。”
如今她的真面容已经被东凌孤云看到,那么展现在世人面前是早晚的事,自然要早做铺垫,免得到时候落个欺君之罪。
“哦?”东陵洛曦倒是有些好奇,“如此,可否将面纱摘下,容朕瞧一瞧?”
“臣女遵旨。”抬手摘下脸上的面纱,端木幽凝接着说了一句,“不过臣女的样子仍有些丑陋,若是惊了圣驾,还请皇上恕罪。”
本就在随时等着这样的时刻,端木幽凝早用高端的易容术将脸上的疤痕变得小了些,细了些,虽仍看不出她的本來面目,比之前却的确有了很大的改观。
东陵洛曦一见之下不由连声赞叹:“好,果然大有改观,看來你的医术的确高明得很呢!若是继续下去,说不定果真可以恢复原本的容貌!”
“谢皇上吉言!”端木幽凝将面纱戴了回去,“不知皇上此番召见所为何事?”
东陵洛曦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甚至重重地哼了一声:“哼!还不是为了风儿那个逆子?这段时间他不断地跟朕说想要再见你一面,朕皆不曾理会。谁知今日一早他居然不惜以头撞墙,宁死也要见到你。朕万般无奈,才不得不让你辛苦一趟,你且去看看他想跟你说些什么。”
端木幽凝暗中冷笑:怎么,不甘心就这样一命呜呼,还想找机会翻盘吗?
点了点头,她答应下來:“是,臣女遵旨!”
“这便去吧,”东陵洛曦挥了挥手,“去见过他之后再回來见朕,朕还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说。”
端木幽凝应声退下,跟随大内密探一路进了天牢,径直來到了关押东陵临风的地方。看到那个蜷缩在墙角的男人,她不由一声暗叹:看來那句话是对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当初东陵临风对她若稍有几分善念,又怎会落得今日的下场?
觉察到有人靠近,东陵临风猛一回头,跟着噌得跳起身扑了过來,咬牙切齿地说道:“端木幽凝!你终于來了!”
看到他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样子,再想想他身为皇子时的意气风,端木幽凝心头又多了几丝怜悯:“我來了,你想跟我说什么?”
东陵临风立刻张口,却是对她身后的大内密探喝道:“你们全都退下!”
几名大内密探顿时十分为难:“这……皇上要咱们保护七小姐……”
“几位先出去吧,”端木幽凝跟着开口,“大皇子身在牢狱之中,他伤不到我。”
几人无奈,只得点点头退了下去。东陵临风却显然并不放心,再开口时声音已经压得极低,站在他对面的端木幽凝听得都有些勉强:“端木幽凝!你给我听着!我要你立刻去找父皇,就说你非我不嫁,父皇就会放了我!快!”
端木幽凝惊讶得险些将眼珠子扔到他的脸上去,不由抬手掏了掏耳朵:“你说什么?你以为皇上会答应?”
“他不答应你就死给他看!”东陵临风恶狠狠地说着,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來的,“你放心,父皇绝对不会让你死,所以他一定会答应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