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季有钱拎着鲍工头走到过道口,就发现张汉等人在开车等候。M
脸上肿成猪头的鲍工头被张汉一把拽上车。
田九流、季有钱相继上车。
四下夜幕静悄悄的,无人跟来,车子启动起来就走了。
车子驶入季海三矿的一处地下室门口。
鲍工头被郭思、郭明兄弟俩抬出来,扔了进去。
“扑通”地滚落声,鲍工头脑袋砸在地上,连同脑袋上包着的绷带沾满了地上煤灰。
鲍工头吃痛,挣扎着起身,看了一眼季有钱。
季有钱压低了身子蹲下来,问道:“知道我为什么把你绑来么?”说着,季有钱给了郭明一个眼色,郭明会意,上前把鲍工头嘴上堵得布拿下。
鲍工头喘着空气,却还嘴硬,眯缝着眼说:“不知道。”
季有钱铁青着脸,从一旁郭明手里拿过一把刀,直插在鲍工头大腿内侧。
季有钱猛然一拔刀,怒道:“再给我说一遍!”话未落音,殷红的血水顺着鲍工头的大腿衣料处冒了出来。
鲍工头疼得脸上冒出老大的汗珠,涨红了脸,威胁说:“有种你杀了我啊!”
季有钱点了点头,把刀递给郭明,对鲍工头说:“我不拿刀了,我怕我一生气就忍不住杀了你,那样太便宜你了。”
鲍工头反倒是哈哈癫狂起来。
季有钱从包里取出来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人是母亲方澜,季有钱把照片拿给鲍工头看。
鲍工头看见照片上的人禁不住更冒冷汗,发问季有钱:“你,你是谁?”
季有钱把照片贴身收好,反手就是一巴掌:“我是方澜的儿子季有钱。”
鲍工头挨了耳光,嘴里直淌血,把身子往后退,含糊不清地喊道:“你不能杀我,你杀我的话会遭报应的!”
季有钱冷笑一声,问道:“是谁指使你干的?”
鲍工头一咬牙,“砰、砰、砰”跪在地上磕头,便磕边说:“好汉饶命,我说,我说!”
季有钱不作声,上前作势要朝鲍工头脸上踩去。
鲍工头忙用一个胳膊捂着脸,带着哭腔喊道:“是李洪文找的我。”
“我跟李洪文有仇么!”
“不是大哥整你,是李洪文的大哥要整你!”
“你大哥是李洪文么?”
鲍工头连连点头,忽然间看到季有钱脸色越来越难看,“呸”了一口血水,忙改口说:“都是李洪文那个混蛋畜生,让我害方澜,我才开卡车撞了过去。”
季有钱越发脸色铁青,手中拳头握紧得厉害,指甲都嵌到了肉里,怒声又问:“李洪文的大哥是谁?”
鲍工头把脑袋磕得跟捣蒜似的,委屈道:“我只听说过李洪文的幕后大哥是南方人,别说是我了,就是李洪文身边的跟班都很少见过。”
季有钱用杀人一般的眼神看向鲍工头,问道:“你都知道什么?”
鲍工头抬着胳膊,从怀里掏出一张卡说:“我只听人说李洪文的幕后大哥很厉害,苔原地下好多大佬巴结都巴结不上,据说是姓褚的一男、一女。”
“我很早就跟李洪文混,李洪文砍掉北华街大哥张有量后成了货真价实的大哥,道上没人吭声,就是褚家发话了。”
“这张卡里有三十万,是李洪文给我的,李洪文还说是大哥的意思。”
季有钱接过了银行卡,这是一张很普通的银行卡。
田九流上前来问鲍工头:“褚家一定是南海褚家,李洪文的主子是褚青、还是褚白?”
鲍工头连忙老实说:“我也不清楚,听人说褚家前后来了两个人,一男一女,女的先来,女的那妞长得很正。”
田九流点了点头,对季有钱说:“没错!那就是褚家,女的是褚白,男的是褚青。”
说到这,田九流蹲子,冷冷问鲍工头:“你还记得兴和麻将馆么?”
“是谁杀了兴和叔?”
鲍工头再一次拼命摇了摇头,哆嗦着说:“我不知道,不是我干的!”
田九流明显激动起来,抽了口气说:“那你告诉我是谁干的?”
此刻,鲍工头跪在地上的身体摇摇晃晃,精神几乎崩溃,求饶说:“求求你,别让我说了,我不知道。”
见鲍工头不肯说,田九流叫人取过几只强光手电,对准了鲍工头。
诺大的地下室顿时帜热的光亮笼成一片,角落阴影里的蜘蛛网都看得一清二楚。
鲍工头忍不住用仅剩的残手护住眼睛。
田九流吩咐郭思、郭明两兄弟说:“把他的手绑起来,眼睛对着强光手电,用冰水一直浇他,别让他睡着了。”
郭思、郭明点点头,从外面井道里提回来污水,撩着水,不断的往鲍工头身上撒,还不时拍拍鲍工头的脸防止他睡着。
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田九流知道:再打下去,鲍工头不是昏死,就是猝死,只有把他精神弄崩溃,才能从嘴里套话。
郭思、郭明两兄弟索性搬了凳子站坐在鲍工头跟前,时间一直过了三个小时,郭思也出去提了三次水,整个地下室污水淌腿。
终于,坐在污水中的鲍工头忍不住,蓦地起身挣扎着把头撞向身后墙壁寻死,好在郭思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鲍工头。
一旁坐在桌子旁抽烟的田九流和季有钱忍不住惊讶:鲍工头这货也是个怂包,从一开始挨打求饶就可以看出来,可为什么现在这货死活就不说了。
寻死不成的鲍工头颓然坐地,面上头发、绷带,身上衣服湿透,皮肤被水也早就泡得泛白。
本身鲍工头就只穿了一件秋衣,现在更冷得直哆嗦,上下门牙“咯吱”“咯吱”地打着寒颤。
季有钱对鲍工头说:“杀人不过头点地,你告诉我,是谁指使了兴和麻将馆?”
鲍工头精神崩溃到咧开嘴笑了,因为太过冷的原因,鲍工头抖动着嘴唇却是发横说:“给我一支烟!”
季有钱朝郭明点了点头,郭明抽出一支烟点上,塞到鲍工头嘴里,并把鲍工头扶到椅子上。
鲍工头蜷了一下腿,抽了一口烟,认命说道:“算了,横竖都是死,你也放不过我,我就说了吧。”
“兴和麻将馆的案子是褚家人做得,褚家年轻人身后有个高手老头,高手老头叫唐,是唐进入兴和麻将馆杀了店主人。”
季有钱问:“唐是谁?”
鲍工头意兴阑珊地说:“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唐的武功很高,杀完人后,我进去泼汽油,发现店老头在死在麻将桌下面。”
“那时候,麻将馆打烊了,唐是隔着三层麻将桌一拳打在店主人胸口杀得人。”
田九流眼中杀意顿起:“是你泼地汽油!你真该死!”
鲍工头知道自己将死,反而无所谓惧,痴痴发笑:“是的,我该死,我这种人早就该死了。”
“就上个月,我亲弟弟,就因为说褚家那位年轻人长得像女人,结果唐把我弟弟当时就打得下巴月兑臼,再后来,我弟弟就消失了,最后在警方的认尸通告里面,我找到了我弟弟尸体。”
“我这当哥的真没用。”
季有钱掐灭了烟问道:“那你为什么还给李洪文他们做事?”
鲍工头有些癫狂,扭头对郭思使唤道:“给我来瓶酒!”
郭思有些恼怒说:“狗东西,还长脸了!”
季有钱打断郭明说:“给他。”
郭明给鲍工头找了一瓶酒,鲍工头仰头喝了一大口,接着说:“因为没有李洪文的势力,我混不下生活,就这么简单。”
“想站起来做人,就要背地里当狗!”
季有钱沉着脸,没有表情。
鲍工头忽然哈哈大笑说:“你是季海董事长季有钱?”
“你再有钱,女人再多又怎样!你一样会碰见你惹不起的人,会有当孙子、会有当狗的时候!”
手下人郭思怒道:“杂种东西!季哥是你这样叫的么!”说着上前就要一巴掌甩下。
季有钱摆了下手,示意郭思停住。
郭思悻悻地退后一旁。
鲍工头接着说:“季有钱!算你命大,唐那么厉害,竟然没杀得了你,黄泉路上老子等着你!”
田九流忍了很久,怒道:“你可以死了!”说着上前就要动手。
季有钱拉住田九流,郑重道:“我说过,我要亲手杀了他!”
说完,从郭明手里取过刀,对鲍工头说:“再喝口酒吧,马上就没机会了!”
鲍工头抓起桌上的酒瓶,“咕咚、咕咚”像是喝水一般大喝起来,喝得太急,嘴角间流出好些酒。
在鲍工头刚喝完的瞬间,季有钱一刀痛在鲍工头胸口,鲍工头胸口剧痛,猛地瞳孔、鼻孔一齐睁大,四肢痉挛地颤抖,含糊不清的嘶吼一声。
季有钱面无表情,缓缓的从鲍工头胸口抽出刀,刀身上沾满了鲜血,又一刀捅在鲍工头胸口,鲍工头未死透,脚下摇着椅子又是一阵抖动。
季有钱仍面色不改,缓缓抽出刀,又一刀捅在鲍工头胸前,鲍工头此时眼神凝固了。
季有钱再一次抽出血红的刀子,一把插在鲍工头心口,这一刀溅起好大一溜血花,喷得季有钱脸上。
季有钱抹了一把脸,仍不解恨,一拳轰在鲍工头脑袋上,鲍工头脑袋登时陷下去一大块,血水顺着脸颊模糊了鲍工头灰色的绷带。
季有钱杀了人,重生后第一次杀人。
像是重生前杀赵牧、张朝一样果断,甚至手里的刀都没有一丝颤抖。
因为仇恨,所以无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