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阳春三月的天气,漫步在校园的各个角落里,都能看到那些跟自己一样洋溢着青春气息的男男女女,下午的活动时间里,小古没有像往常那样去操场边上看初中部的那帮孩子挥汗如雨,而是独自来到了操场对面的学校小树林里。
来学校两年多了,刚来这边的时候,那是一个夏季,眼前的小树林尚还不能遮住头顶的阳光,所以那时的小树林里是没有多少学生避暑看书的。如今已经不同了,枝繁叶茂的小树林只是站在外面看着,已经能让人觉得有些幽深的感觉了。
小古走了进去,在草丛里的一个石礅上坐了下去,惬意地打量着那些散落在周围跟自己一样悠闲的学生。旁边有人正在说着最近爆发**的新闻,小古不免多听了两句。他忽悠想起自己上周末回家的时候,也在电视上看过这则新闻,当时他根本就没有往心里去,这几天在学校,没有条件看电视,听边上的同学说着**现在已经有了蔓延的趋势。小古就那么听着,像听旁人家的事那样,总觉得**这个第一次听到的应该是传染病的东西,此刻还离着自己十万八千里,听了一会后,他就走出小树林,打算去操场边上看会初中部的足球比赛,“还是那个好,看着过瘾。”小古在心里想着,他喜欢那种自由驰骋,尽情挥汗的热血上涌的激情。
晓月如今已经跟小古可谓是心心相印了,彼此的工作学习之余,两人算得上是形影不离。放学后的单身楼前,去职工食堂的曲折小径上,单身楼后边不远的广场上,学校南边那间商场一楼的餐厅里,几乎都有他们互相依偎的亲昵身影。
晓月现在最关心的就是小古六月份的高考了,她的心里也有一份独属于她自己的微妙的矛盾,一方面,她当然希望小古能考个好成绩,毕竟考上大学是小古还有他家人最大的希冀,另一方面,晓月内心隐隐觉得自己并不希望小古能考上大学,因为那样一来,就意味着在四年的时间里,她跟小古要相隔两地了,她是真的怕四年的漫长等待里,他们之间会生出些彼此掌控不了的变故,并不是她对自己没信心,相反,晓月已经下定了决心,此生就跟小古在一起了,她只是在心里隐约觉得小古一旦走出去,那便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时间久了,她担心他会淡却了对自己的那一份感情。小古并不知道晓月就是这样在她自己的患得患失里煎熬得徘徊着,他对即将到来的高考觉得还是很有些信心的。晓月将自己的那份难以诉说的担忧就那样着藏在心底,默默地全力支持着小古。
晓月是个聪慧的女孩,她知道自己在具体的学业上帮不上小古,她能为他做的就是让他吃顿可口的午饭,将他换洗的衣服搓洗得比自己的都干净,在他觉得烦躁的时候,将他的头轻轻着揽入自己温热的胸前,她就是这样想给小古提供一个没有后顾之忧的学习环境,她有时候会因为自己没上高中而觉得黯然失落,不然自己就能有更多的时间陪在他身边了。她其实不知道,小古都将她默默做着的这些看在眼里,记在心田,为她的这份付出默默在自己心里感激着,他在心里怪着自己的嘴拙,不能让她知道自己心里对她的那一份难言的感激。很多次在她依着自己肩头的时候,他都会情不自禁着将搂着她的纤腰抱得更紧一些,渴望她能感觉到他对她的那份温馨的依恋。
红红在那个初春的夜晚跟小古表白之前,她就觉得小古多半不会接受的,因为之前那个周六下午在单身楼前看到小古跟晓月亲昵的神态时,她自己都觉得艳羡,可她还是决定由着自己的情感,大胆向小古说出自己深藏已久的对他的那一份眷恋,即便他不接受她也不会觉得难受,因为她对得起自己心中真实的那一份情感。她相信未来的路还很长,什么样的情况都有可能发生,只要全力以赴过了高考,她就有更多的时间跟机会继续走进小古,她渴望着自己能住进小古的心里,成为他最终的那个唯一。自从小古温婉但不失坚定地拒绝她之后起,她明确提出想跟小古继续维持着现在这种温馨而美好的同窗关系,小古答应了,他不知道,同样聪慧的红红心里有着她自己的打算和对未来的美好憧憬。
日子就在这样的平淡里流过,温馨中逝着,一直到了四月中旬的时候,这一份平静才被打破,**那时候已经大面积蔓延了。因为这段时间里,老师跟学生之间聊得最多的就是电视里关于**的新闻,其实小古在晓月那边看电视的时候,也明显感觉新闻里已经由原来的偶尔一提发展到现在每天铺天盖地的报道着了。听学校里一些消息灵通的老师说,学校接到市里相关单位的通知,已经着手准备封校了。小古跟身边的大多数学生一样,虽然也多少感觉到疫情的严重性,可毕竟身边还没有听说有出现这样的病例,年轻的孩子们也就只将它当作新闻看待了。
一周之后,学校真的要实行封校了,主要是针对小古这些家在厂外的学生的。单身楼里每天中午都有着别样的热闹跟喧嚣,因为每天这个时候大家都要测量体温,学校有专门人员挨个宿舍进行登记造表。每天下午活动时间还要在学校进行一次例行体温检测,一时间小古就觉得学校里很是有些人心惶惶了。还没到周末的时候,随着新闻里疫情的进一步蔓延,学校回村里的那趟车也已经停运了,街上的出租车几乎也绝迹了。小古上下学的时间段里,明显感觉那往常热闹的街面突然着寂寥了下来,街上稀落的行人多戴着口罩,行色匆匆着快步游走于看着有些荒凉的城市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