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覃思雨的连衣裙上面的纽扣被陈勇浩一个个的解开时,一个令她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响起了。只听到有人喊道:“你女马的在干吗?”说着,一个强有力的拳头已经打到了陈勇浩的脸上。只见陈勇浩若大个身躯,竟然被一拳打得飞将起来。“啪啦”一声,撞破了门板,紧接着便是被人一顿暴打。等覃思雨看清状况时,陈勇浩已经不醒人事,而站在那里拳打脚踢的既然就是自己的男朋友。
覃思雨若喜若惊,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去处理这互相矛盾的心情。直至走廊上有人失声尖喊,这才从失慌中惊醒过来。但见,地面上已是一滩浓浓的血水,但男朋友却像失了癫疯一样,也不顾陈勇浩的死活,就一味儿的在那发泄,令人恐怖至极。无奈下,覃思雨只好上前劝阻,“好啦,别再打了。你想闹出人命吗?”
只见那人回过头来,气愤道:“到今时今日你还帮着他?我还以为是我多想了,没想到你们真的有奸情。覃思雨,我告诉你,算我爱错了人。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互不相干。”说着,也不等覃思雨解释,转身便向外头奔去。
事情来得实在是太突然,覃思雨还没反应过来,男朋友就已经离开了房间。只见她朝天哭泣道:“我这是着了哪门子道了?还有天理吗?何飞雨,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最后一声拉得极长,毫无疑问,她是被彻底的伤到了深处。不过,这也足以明证,她对何飞雨的爱有多深,要不然,他又怎么能伤害得到她呢。
另一边,何飞雨因为一时的冲动而被假相蒙蔽了双眼,携带着满肚子怒气冲出了医院。一路上,他都在想着同样一个问题。“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难道我做得还不够好吗?还是说,她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一直以来,只是我的一相情愿?”也不知道奔了多久,更不知道冲过了几条马路,直至到了湖边,这才停顿下来。
只见他昂首咆哮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老天,你是在糊弄我吗?先让我尝一点甜头,然后再把我打进十八层地狱。你觉得好玩吗?好,你想玩是吧,我陪你,来啊,我陪你……。”说着,从地上拣起一块石头,向天上扔去。嘴中还不停地喊道:“来啊,我陪你,来啊。”
周围路过的人无不被他的举动给吓到了,纷纷躲开,以免被这个失去常性的疯子给伤到。好一会儿,他才慢慢的冷静下来。只见他模了模口袋,似乎在找些什么?但病服里哪会存在有什么东西?郁闷之中,只见他讨出个空手,朝地下使劲地一扔,但又无从发力。
这时候,对面走过来一个拣垃圾的老头。何飞雨忙走过去,问道:“老伯,能否借我根烟?”那老头看了他一眼,接着有些失常地讨出一包烟来,放到地下,也不作声,仿佛见到瘟神一样,调头就走。何飞雨感到奇怪,忙叫道:“老伯,等一下。您的烟不要了吗?”怎知那老头一听到叫喊,便慌了神,拔退就跑。
何飞雨更感到奇怪了,心想,难道我就真的那么吓人?忙追了上去。如若说,那老头的年纪再小上个二十年,那还有得一比,但如今已经是个接近七旬的老人,怎会是一个小伙子的对手呢?果然,没到半分钟的时间,何飞雨就已然跑到了他的前面,“老伯,你这是干吗?为何见我就跑?难道我像杀人犯吗?”
那老头也不回答他的问题,紧张道:“朋友,我无儿无女,家中还有个带病的老太婆,你就饶过我吧!”
何飞雨意识到自己真的把他给吓到了,忙解释道:“您先别紧张,我没伤害你的意思,只是奇怪你为何见我就跑。呐,这是您的烟,我只是有些烦心事,想抽一根舒解一下心情而已。”
虽然听他这么说,但老头还是有点担忧,从头到脚又打量了他一番,这才开口说话:“朋友,你没事儿就不要穿成这样,身上还挂着一大堆东西,会吓死人的。”
听他这么一说,何飞雨才注意到自己身上插有几条感应器具线和一条输液管,忙道歉道:“真的不好意思,因为烦心的事实在太多,我也没注意到身上插有这些令人误解的东西。多得你提醒,要不然,真不知道会吓坏多少人。”说着,赶紧把感应器具线和输液管从身上拔除掉。
老头知道他是从医院里偷跑出来的,但从言语中可以看出,他并不像一个有病的人。再看他先前的举止,疯疯癫癫,仿佛受到了什么打击?老头是个好心人,他知道,大多数精神病患者都是被人活生生逼成那样的,他不想看到一个大好人就这样被人给毁了。忙开解道:“朋友,你年纪也不小了。应当知道,世事多磨难,多往好处想,不要因为一些事情而伤了自身。人生短短数十载,总会碰到一些不如意的事情,谁又真的能做到十全十美?你看阿叔我,还不是这样挺过来了吗。只要尽力而为就行了,千万不要勉强了自己。”
何飞雨不知老伯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么一番话,但越听越是感到难过,心中仿佛有一把刀在那里,割啊割,割啊割,疼痛无比。
接着,老头又问道:“朋友,你到底有什么心事?不妨说出来听听,看我能不能帮得到你?”少许,老头见他不作声,又开解道:“憋在心里面终究不是个办法,憋久了,说不准还会生病,不妨说出来痛快。”
何飞雨寻思了一会,流下两滴男儿泪,过了半响,才缓缓说道:“我和她是在超市认识的。记得那时,我们虽然没有钱,但却过得很愉快,每天有说有笑,无话不谈。一有空,我们就到江边散散步,吹吹风。早班的时候,她给我买早餐,下班了,我就送她回家。偶尔还到外地去旅旅游。生活可算是比一般夫妻过得还要美好。直至她上了南市,一切都改变了。
刚开始的时候,我们还每天发发短信,通通电话,但由于各有各的事业,大家都忙于其中,慢慢的,短信也就少发了,电话也少打了,感情上也逐渐出现了裂痕,见解上也开始出现了分支。小吵小闹是在所难免的了,但她为什么总拿分手来压我呢?既然两个人在一起,那么就要互相信任,互相谅解,互相迁就,互相补进,共同进退,共同承担。但她却选择了放在心里,什么都不跟我说。我开始胡思乱想,有什么不能说的呢?除非是我们当中出现了第三者,要不然,有什么是不能说出口的?
到了去年年底,我们的感情就演变得更糟了。她换了一份工作,经常很晚才回来,穿着也一天比一天漂亮。我打电话给她,她也不接,那怕是接了,也是敷衍两句就挂掉。有一次,我给她发短信,问她在干吗?吃饭了没有?哪知道一个从没见过的手机号向我回了一句,‘我正在吃饭,一会去上班。’当时我就愣了。赶紧查看手机,看是不是我发错了。但后来却发现,没有错。我赶紧跑上超市办公室,给那个手机号码打了个电话,果然,就是她的声音。接着,我又给那个号发了条短信,问她是不是换了号码?怎知她却说发错了信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
种种联系,不得不让我联想到了那一方面。整整一天一夜,我都在这个问题上排徊,甚至和自己的思想做斗争。最后,我决定给她一次机会,其实也算是给自己一次机会,给她发了一条短信,看她是怎么选择的,没想到,她竟然沉闷不语。过了两天,我又问她同样一个问题,问她答案,我想知道,她到底还爱不爱我?怎知道,她竟然埋怨起我来,说我不信任她。你说,在这种情况下,你叫我如何去相信一个人。
就这样,我们开始打冷战,好一段时间都没有联系,也算是给大家一个时间,让大家冷静一下。直至前些天她生日,我才从北市跑上来,想当面问个清楚,如果她还爱我,那么就开开心心一起过,如果不再爱我,那么就在此分手。因为我实在是太累了。既然要分,那就彻底,如果还爱,那就轰轰烈烈。没想到,一切和我盘算的结局不一样。
当我见到她的时候,根本说不出半句绝情的话,更别提分不分手了。反而是她,竟然还着生我的气,她说,‘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吗?打了我两巴掌,又用颗糖哄回去?你别做梦了。’听到她这话,仿佛做错的人是我似的,当真无语至极。
没过多久,我身边就围满了观众,更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竟然鬼上身,在众目睽睽之下跪了下来。可能是太爱她了吧,就连我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只可惜,她依然铁着心,不管我再怎么苦苦哀求,她就是不肯原谅我。
就在我们被围的水泄不通的时候,一个男人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也不问青红皂白,见我就打。迷迷糊糊中,听到他们两个在对话,言语亲密之极。恼怒之下,我有点失去常性,自闻自问地喝道:‘勇浩哥?呵呵……小雨?……叫得还挺亲热的嘛……就是这个家伙吗?就是他令你变了心?……”没想到她接下来的回答简直比拿刀子通我还要残酷,我清楚的记的,她当时是这么对我说的。“是又怎么样?是又怎么样?看看你那熊样,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哪点比得上他了?说钱没钱、说车没车,更别说房子了。你养得活我吗?你养得活我吗?——别说我不给你机会,都几年了?你还是一成不变,你还是个男人吗?傻子才会跟你在一起……”听完这番话,我有如万箭穿心,胸口疼痛的不得了。更没有想到,她内心当中竟然是这样看待我的。紧接着,又是遭到一顿暴打。不知过了多久,只感觉全身轻飘飘,耳边不断传来嘲讽的话,再之后……再之后我就不记得了。只知道醒来,又看到他们两个在亲亲我我,看到……看到思雨被他月兑掉……月兑掉衣服。当时我第一反应就是跟他拼了。再后来……再后来我就逃到了这里。”
老头确实是个很好的听众,由此至终都没有打断过他的话。整个讲述过程,他都看在眼里。从何飞雨一丝丝的甜蜜,到一丝丝的悲伤,直至到撕心裂肺,坠入爱河的深渊。无不让他身感同受。直至现在,他才开口问道:“你把他给打残了?”
何飞雨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应道:“不清楚,我只知道一味的向他攻击,并没有留意到别的。直至她叫我停手,我才憋着一肚子气逃出了医院。”
老头接着又问道:“经过这件事,你对自己有了新的认识了吗?”何飞雨不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又是摇了摇头。老头解释道:“你这人坏就坏在过于冲动,凡事如果能静心静气,很多结果都会不一样。”
何飞雨道:“为什么?”
老头道:“你想想,她在一般情况下,有亲口对你说过诋毁的话吗?有些事情,并不像你眼中所看到的那样,如果她真的不再爱你,为什么还留在医院?为了气你?还是为了证明她不再爱你?我看没这个必要吧!除非她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我说的对不对啊?”
何飞雨寻思了一下,觉得老头的话并非毫无道理。朦朦中,好象在梦中听到过一些抗拒的话,但醒来之后,却什么都不记得了。现在回头想想,自己似乎真的是太冲动了。
老头见他闷不作声,又开解道:“你还为她们两个亲亲我我的事情而烦恼吗?还是想不明白她为什么离你越来越远?其实这些事情你没必要多想,如果真发生了,你想阻止也阻止不了。既然这样,何必为这些不开心的事而烦恼呢?人生在世,最重要的是无愧于心,自在就好。”
何飞雨不是不明白老头所说的话,但心中的疼痛就像刀子割一样,你叫它不痛,它就不痛了吗?这是要经过时间的治疗才能慢慢愈合的。只见他装出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在老头的肩背上轻轻地拍了两下,示意,自己不会再做傻事。怎知,还没等他开口答谢,“砰”的一声枪响,把他给吓了一跳。等他回过头来时,老头已经倒在了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