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波洌艳晴方好,无边光景一时新”,心若欣赏着道路两旁如诗如画的美景,听着夏日虫鸟的鸣啼,搜肠刮肚终于拼出了这么一句诗来赞美身边的景色,却也不由得微感脸红。接连了却了两个心愿,如今他心情畅快了许多,慢慢走在去往“无忧谷”方向的官道上,也有暇欣赏美景了,看着彩蝶飞舞在五彩缤纷的野花丛中,悠然自得的他慢慢陶醉其中。就这样走着,看着,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睬,渐渐地将心胸一点点放开,任由明媚的阳光泼洒在身上,他感受到了大自然带给心灵的另一种宁静,完全不同与颂读佛经时的宁静,仿佛一瞬间精神被提升到了无限广大的虚空,如水波般扩散开,越来越空灵,越来越清明。
“救命啊,快来人救救我们吧”,一声凄厉的呼救声传入心若耳朵里,将他从那种空无的境界里拉了出来。他倾耳再听已经听不到,回想刚才的呼声,他敢肯定一定不是幻觉,展开身法到极限,片刻间已向感觉中呼声传来的方向奔出二十余丈远,这时他依稀听到了声音“不要啊,……不要……,谁……救……啊”,这时他哪还敢怠慢,拼尽全力狂奔,终于在翻过前面一道大土坡后看到了求救的人。此时地上已经倒下了六七个人,一个匪徒提着刀急赶抱着孩子奔逃狂呼的妇女,而其余匪徒边翻找两辆大车上的财物边看着追逐的一方哄笑。
心若捡起一个土块急跃而下,看到已经来不及奔近救援了,土块对准匪徒后心月兑手掷出,而人继续向前飞奔。匪徒正自气恼,“这个娘们好不识抬举,不但不把头伸过来让爷爷砍,还敢发足奔逃,让爷爷一顿好追,非得狠狠修理你一顿不可,否则岂不让兄弟们看了笑话”,于是举刀向身前跌倒后还在仓皇前爬的妇女右小腿砍了下去。
抱着孩子的妇女露出了绝望的眼神,她不再徒劳地往前爬,也不看劈来的刀锋,只是静静注视着怀中哇哇哭叫的婴孩,神色虽凄伤但透着无限的温柔。匪徒见此情景心中更添厌恶,刀刃狠狠的斩将下来,没见得半丝犹豫……………………
“砰”一声,匪徒连人带刀前倾,刀尖插于女子小腿外侧的泥土里,而他人从刀上翻下倒地,忽而上身一弓,汩汩的血液从嘴角流出,就此毙命。心若并没料到一下子能把他砸死,走到跟前一探鼻息果然死了,双掌合十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接着对着惊鄂的妇女温言道:“女施主不必害怕,待小僧将其余歹人打发了,再前来照料你们母子”。
妇女听到他温和清朗的话语,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看来还未从险死还生的大变中清醒过来。心若飞步迎上提着刀剑棍棒骂骂咧咧杀来的众匪,在离他们还有两丈余地时飞身跃起,人在空中右脚已经踢出,虽然不善腿功,但腿上的猛恶力道只要匪徒们沾上也必伤筋动骨。众匪拿起武器向他踢来的方向攻去,眼看心若的腿就要分成七八截,远处观看的妇女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呼。
心若一看武器都已经吸引过来,微一拧身,左脚飞出踢起下劈那人的木棍,随即双腿差之毫厘的躲过其余兵器的攻击,群匪暗道:“可惜”。心若将空中落下的木棍抄在手中,随即横挥出去,只听“磅”、“磅”、“磅”、“磅”……数声,群匪尽皆倒于地上抱腿惨呼。
心若看着他们,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今天贫僧不想再开杀孽,希望你们好自为知,不要再执迷不悟,否则听得有人在此受害,千里外我也必来取你等性命”,不等地上之人回答,转身便向妇女走去。
此时妇人已经将满头散发扎起,小腿外侧被刀刃划开的伤口也用布条绑上了,正哼着小调哄着孩子,她看到心若走来,强忍着腿上的伤痛要挣扎着起来道谢。
心若一见赶忙迈步上前,抢言道:“阿弥陀佛,女施主,千万不可,你且坐下,千万不要牵动了伤口,否则小僧真是心中难安了”,他着急的手伸也不是放也不是,直弄个面红耳炽,心道:“这与女子相处果然艰难,幸而我是出家之人,否则一辈子哪得从容”。
妇人看到他急促的样子,噗嗤一笑,心若尴尬地赧然一笑,脸上更见红晕,立时便想离开,只听那妇人道:“既然小师傅如此说了,那奴家便听小师傅的,改日再叩谢您的救命之恩”,转而黯然道:“我母子今日得以活命,多赖众位家丁拼死保护,而他们却无一幸免,小女子实在是寝食难安,希望小师傅能从后面车厢下的包裹里取一些银两,找些人来将他们埋葬了,来日小女子再派人前来迁坟”。
心若按照她说的招来一些村民将家丁埋好后,又让一个村姑将妇人搀到一辆空车上,直接推到两里外的一个村子里落脚。妇人梳洗一番后,已然透出大家闺秀的风姿,她找人扶她到了心若休息的房间,当即跪倒拜谢救命之恩,心若措手不及,又是一番手忙脚乱。妇人起来后,凄苦道:“小师傅,实不相瞒,小女子拙夫姓李,本是临安人士,十五年前随父母来到长葛,婆婆早亡,去年公公也去世,长葛已然呆不下去,拙夫便于日前前往临安去打点一切,令小妇人随后赶到,不曾想,……”,说到这便哭泣起来。
心若安慰道:“女施主,不必难过,所谓天无绝人之路,你这次能逢凶化吉,自是有福报护佑,日后只要你心念我佛,时时行善,必能使福报不尽,一生护佑与你”。
李夫人收泪道:“小师傅说得是,小女子必当铭记于心,只是……,只是……,小女子有一件事相求,不知道小师傅能否答应?”。
心若道:“但说无妨,如若小僧能做到,必会尽力”。李夫人一听大喜,便将希望心若能护送她们母子到临安的请求说了出来,心若沉吟片刻出言应允了。
半月后,李夫人伤口好转一些,心若便陪同她们母子和雇佣的一个老妈子上路了,她们三人乘座马车慢行,心若徒步跟随,半点未曾落后,如此过边哨,渡江河,但凡有官兵滋扰,只要李夫人一出示文碟立即便必恭必敬退去,心若虽异但并不多问。
二十余天后,一路慢行的四人来到了沅江口,正好岸边泊着一个何姓的船家,谈好了价钱众人便上了船沿水路去往临安。心若两辈子第一次坐船,刚上船时心里还有些惴惴不安,紧抓着船侧的扶手,待船行以后发现自己并没有晕船的症状,紧崩着的心才放下,如此形状看得对面的两位妇人不住微笑。
水路却比陆路快的多,船老大一首歌唱完已行出数里,到这日下午四人已经饥肠辘辘便让船老大停靠在岸边,到岸上去找寻饮食去了。
待心若饱食之后回来,尚距岸边数十丈,便大叫一声:“不好”,发足急奔,李夫人拦下要追去的大妈,静静在原地观瞧。且说船家正在船头抽着旱烟,忽见一个黄影闪现,接着便看到一个似乎二十余岁的美貌道姑站在了自己面前,他刚想说:“仙姑要渡船吗?”,那道姑的拂尘便当头打下,登时将一个“仙”字刚出口的船家连头带胸打个稀烂,随后美貌道姑又将船头飘扬的“何”字打成碎布片,以曼妙无比的姿势轻飘飘上了岸。
心若还未来到近前,道姑已经登岸与另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要离开,边走边听她道:“凌波,看见了没有,以后对付天底下的臭男人就要像我这样,绝不能心慈手软”,叫凌波的小姑娘吓得脸色煞白,弱弱地应了声,不敢言语。
心若见状大怒,飞身形来到她们跟前,双掌合十,施礼道:“阿弥陀佛,道友请留步”,声音不温不火,却铿锵有力,中气十足。
黄衣美貌道姑见来人身法如此之快,心中已是一惊,细细打量他几眼,眼光一凛嗤道:“原来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和尚,他能有甚能为”,遂道:“小和尚,不知你有何见教?本仙姑可是没有时间陪你瞎耗”,她话声虽然轻柔婉转,极为悦耳,但不自觉地让人感觉到一股阴冷刺骨之意。
心若再次揖首道:“小僧此来是想为刚才冤死于你手下的船老大讨还一个公道,还请道友给出个说法”,声音依然平静,但是身上已蓄积劲力,随时有出手之意。
黄衣道姑见状眼前一亮,冷笑道:“小和尚,我念你武功练来不易,劝你少管闲事,否则,哼”,说罢拂尘轻摆,银丝登时竖起,根根挺立如针。
心若见状心头大骇,暗道:“好生厉害的内劲”,神色凝重地划步左开,那道姑以为心若生了退意,便道:“凌波,我们走”,不曾想迈出了两步,却未见叫凌波的女孩没有跟上来,便回头观瞧,这一看顿时让她恼羞成怒,反手一巴掌狠狠抽在那女孩的脸上。
那女孩可能早已被打惯或是本身倔强强忍着眼泪竟没哭。却道那道姑为何打她?原来她正好奇地瞧着心若,未曾注意师言,行动慢了两分,如此情状恰恰犯了黄衣道姑的忌讳,她收养这个女孩子已有年余,教她习武,传她衣钵,一心要让他杀尽天下负心人,可她却屡犯自己定下的规矩,大怒之下岂能饶她!
心若被对面的小女孩看得满身不自在,对方的眼光让他犹如万钧压身,竟不敢稍微动弹,以致让黄衣道姑前迈了两步,正忍不住要出招拦截却见那道姑突然回身,狠狠一巴掌抽向那女孩儿。
眼看着那女孩儿踉跄着摔向这边,他不及细想便将她伸手抄入怀中,看着女孩清秀雪白的面庞高高隆起,他心中一疼,掏出怀中伤药便为其轻敷起来,那女孩挣扎了几下,却月兑不开身,身子一颤,含泪的眼神闪烁迷惘起来,两行清泪顺着脸颊不自觉地留下,却忽然听得一声冷哼,她身体猛一激灵,眼神凄婉地一闪,猛然挣月兑开去,竟反手一掌打在心若脸上。
这一巴掌打得心若茫然不知所措,但心知却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先解决,不理会正泪眼迷茫定定看着自己的女孩,便向那正冷冷看着自己的黄衣道姑道:“道友,你我同为出家人,应以慈悲为怀,但你却滥杀无辜,即如此就休怪小僧无礼了,请”,随即摆开了架势要开打。
黄衣道姑见他架势端宁,露出一丝诧异,心下却仍不以为然,柔软的声音透着冷意道:“臭小子,好不知好歹,既然你找死,那我就成全于你”,一步踏出丈外,来到近前扬起拂尘便击,犀利老练至极。
但近身格斗对心若来说却是占了很大的便宜,他知道这个女人异常狠辣,不敢稍有懈怠,左手急伸抓住银丝,右臂迅捷地捣出一拳。
黄衣道姑见他抓住拂尘丝,心中冷笑,掌上发力便要抽出拂尘顺势挥下,以便了结了小和尚,却没想到拂尘竟纹丝不动,她加了二分力再抽,拂尘终是移了过去,正要回手反抽,却忽然感觉对方拳风透体,她只得撒手后撤。
心若见一击不中,便将对方拂尘插在腰间,感觉到对方冷冽的杀意,只得小心凝神应对。对方能在千钧一发间躲开自己的一拳,他已早有预料,只见再次他鼓动掌力,揉身而上,登时密布的掌影将黄衣到道姑周身退路封死。
黄衣道姑见对方攻势如潮,掌掌精妙,而自己又失了得意兵器拂尘,这一场恐怕稍有不慎就要伤在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手里,登时后悔自己方才的托大,此时却是打起十二分的小心凝神应对,虽然心若武功不弱,但要想取胜恐怕也是艰难无比。
转眼间十几招已过,黄衣道姑凭借高超的身法在数寸之地每每能巧妙化解心若的招式,渐渐地立足之地渐渐扩大,逐渐扳回了劣势。比起对方无比丰富的临地经验来,心若就是一只菜鸟,还是菜鸟中的非战斗鸟类,虽然还未曾尽全力,但形势依然对他很不利。
黄衣道姑连进三掌逼退心若半步,柔声细语地道:“小和尚武功不错啊,可对付我李莫愁还不够”,接着她看向心若腰间的拂尘,又道:“我自出道以来,拂尘被毁过却从来未被夺过,你也该死而无憾了,看招”,话音刚落她便迅捷无比地欺近,掌风带着一股恶臭印来。
心若一听他自报名号就暗叫糟糕,此时闻到令人头脑欲昏的这股恶臭登时心惊肉跳,接也不接便横掠数寸逃开,李莫愁稍微失算,心想:“小和尚内功不下于我而且掌法凌厉,一直都是与我招招相接,这次怎么避了,难道她知道我“五毒神掌”的厉害?”,想归想她可不会放过心若性命,霎时间,只见只见黄影幌动,身前身後都是毒掌的影子,要立毙心若于掌下。李莫愁这一招“无孔不入”,乃是向敌人周身百骸进攻,虽是一招,其实千头万绪,一招之中包含了数十招,竟是同时拍他全身各处大穴。
心若一见对方杀招凌厉,此时自己已是危机四伏,接不下这一招恐怕今天这里就是自己的藏身之地,容不得他多想“般若掌”最后一招“一无到底”运足十成功力推了出去,般若佛法讲究空无,使到最后一招“一空到底”时,既不是空,也不是非空,掌力化於无形,没有了色,没有了受想行识,色是空,声香味触法也都是空,掌力是空,空即是掌力。心若是体会不到这种境界的,他结合脑子里残余不少的“空明拳”拳理,只将这一招练到了虚实相生,柔力绵绵的境界。
李莫愁见小和尚竟平推出一招看起来像起手势的掌法,来应对自己即使面对一流高手也未曾轻易同时使用过的两种绝技,登时冷笑,掌影狠厉地印向下方,却不曾想:“扑——哧——”之声不绝,漫天掌影全破,向心若胸口拍出的实掌突兀地现了出来,李莫愁大骇,暗叫一声“糟了”,当即抽身后撤,却听得一声闷响,心若的双掌已倏忽盖上了她的双肩,李莫愁倒退两丈,“噗”一口血喷了出来。
心若最后还是留了情,并未用尽全力否则李莫愁非得报废当场。他推出的这一掌“一无到底”看似平平无奇,却已经是他掌法中的颠峰之作,掌力隐而不发但四面八方皆在其笼罩之中,李莫愁不识其中精要,吃亏也就难怪,她一生大小战无数,除三年前那次(掳程英)之外,生平屡遇强敌都能用“五毒神掌”、“冰魄银针”和拂尘中的一项置对方于死地,已有些骄纵习气,这次对付小和尚以为连用两项绝技已是胜券在握,没曾想最终落了个受伤下场。
李莫愁双目仇恨凝结,盯着心若道:“小和尚你狠,我李莫愁今天载在你手上,无话可说,你要杀要刮悉听尊便”,她袖中的手里攥着一把冰魄银针,但双肩受伤使力不便,所以专等小和尚上前,再给他来上一下,她自信对方功力高深再一倍也躲无可躲。
心若走上前去,突然叫凌波的女子扑上来抱住他的腿凄楚地哭道:“小师傅,求你不要杀我师父,求求你”,心若颇有些尴尬只得停下,双掌合十道:“阿弥陀佛,小施主,快快请起,我答应你就是”。
他拉着不停摇头的洪凌波起来掏出腰间拂尘交于其手中,又对李莫愁道:“阿弥陀佛,李道友小僧今日并非有意和你为难,你所受伤也并非太重,将养数月就可康复,只望你以后不要再滥杀无辜,妄增杀孽了”。
李莫愁一见洪凌波出来,心中咯噔一声,暗道:“小妮子坏我大事”,但奈何小和尚还在一丈之外,若发针有闪失恐怕今天凶多吉少,只得静观其变,听小和尚说完,便道:“小和尚,你何必假惺惺,要取我李莫愁性命尽管来,若不然,哼,凌波我们走”。
洪凌波红肿着脸眼神复杂地看着小和尚,又转头恐惧地看了看师父,见她眼神愈冷,此时心若又对他点了点头,便一咬牙低着头快步向师父走去,李莫愁没有说话,冷哼一声向前走去,不一会就二人的身影就消失无踪。
没了何姓之人撑船,一行人又乘坐另一艘船出发。两天到了嘉兴,稍微歇脚后当日下午便到了临安,刚到晚上李夫人派去传信的客栈小二便领着一群豪门仆役般的人来了。心若一看自己的任务也算完成了,便起身告辞,李夫人千方百计挽留也无用,知他不屑金银绫罗的俗物也未以此酬谢,在李夫人百般追问下心若只告诉她自己是少林和尚。看他低颂佛经,施施然离去,不沾世俗烟尘,众下人齐赞:真乃高僧!
心若沿路北上,见山翻山,遇河渡河,半月之后便到了京西北路地界,一路上总能欣赏到江河大川,美景风物,尤其是浩浩奔涌的长江给他留下了极深的印象。他从南往北渐感人烟逐渐稀少,土地也多被荒芜,到达京西北路之时,与田陌交错、沟渠纵横的江南之地相较,人数何止倍减,他只能在心中默默为北地之人艰辛凄苦的生活感到无奈。
两日后他终于来到了“无忧谷”,沿着记忆中的进入方法踏入了谷中,此时已时近盛夏,但谷中四季并不太分明,较之外面要凉爽了许多。
心若心中喜悦,大步向谷中牛家的方向走去。“站住”,两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同喝一声拦在了他跟前,其中稍矮的那个又说道:“你是干什么的?怎么进到我们谷里来的?快说”。心若心中一笑,道:“小和尚是来看望亲人的,劳烦两位小兄弟让一让”。两小又问:“你亲人是谁?”,心若道:“牛大叔一家”。稍矮的道:“姓牛的有好几家呢,谁知道你说的是哪个?”
心若又道:“他家有个孩子叫小朋。”高个的立即接道:“啊,你使说小朋哥家啊,来我带你去”,拉着心若的手便往里走,心若悄悄将手划开,那少年心中一惊,以为没抓好。
到了牛家栅栏外,心若看见不远处的田里有两个身影正在劳作,稍微一想就知道了肯定是牛家父子。父子俩看到外面站了个小和尚,又一听领路的俩小子说是自家亲人,立时想到了是心若,登时喜出望外,撂下田里的活,牛大叔一遍又一遍打量着心若,心里直叹:“好,好,好”。三人一起回到屋里,心若让牛家夫妇上座恭恭敬敬磕了头,随后一家人围成一桌,热闹的谈论起来。
铃儿今年已经十五了,出落成了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一改以前调皮的作风,变得容易羞涩起来。婶婶老打趣她,对心若说道:“你铃儿妹妹跟洋儿挺合得来,他是你旁院大伯五年前收养的孤儿,所以我们老两口想辍和他们俩,明年让他们把婚事办了,你这个做大哥的也给拿个注意”。铃儿羞得满脸通红,赶紧进了里屋,心若微笑道:“但凭二老吩咐,孩儿没有意见”。
牛大叔接道:“呵呵,你这孩子就是乖巧”,接着又对小朋训斥道:“浑小子,向你大哥学学,整天没个正事,这几年竟给我惹事,让你看看你大哥去都能给办砸喽,还差点……,哎,真气死老头子我了”。小朋咧嘴傻笑,也不反驳,他对爹娘的话向来免疫。
心若一听小朋还去看过自己,赶忙追问事情经过,牛大叔把事情一点点详细道来,事实上小朋的经历还真是惊心动魄、跌宕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