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烈跟我收拾好行装后便像个长辈似的命令我躺在床上好生休息后,又交代说他在午时前会回来唤我然后再一起到苍天盟大门。又像个老人似的唠了我好一会才离开这里回青鸾阁收拾他的行装。
要是我精力充沛是断然不会这麼听他的,可我却感到异常疲倦,这不算是服从他吧?我不过是累了要休息而已。
我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在黑暗中,我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呼唤:「女圭女圭,女圭女圭……我的孩子……」
我确认我并没有听过这女人的声音,可我却觉得她是在唤我,使我不自觉地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走着走着,眼前就是那声音的主人,是一个西方的女子,一个普通的女子。她处身於黑暗中,可她就像萤火虫一样会发光。
她看见了我,便微笑着向我伸手:「女圭女圭……过来吧……」
我不认识她,只得向后退了两步。
她失落的望向了自己的手,缓缓的收回了手:「已经过了这麼久了,你大概不认识我了吧?」她又回复了她的笑容,抬头问我:「你这些年来过的好吗?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你活下来了。」
见她如此亲切,我也只好回答她:「我过的很好,师傅待我很好,她很疼我。」
女子疑惑了:「师傅?你的师傅是血族的?」
血族?她怎会认为我的师傅是血族?
「不是。她不是血族。」
女子愣住了:「不……不是血族?那你师傅……你师傅对你有何居心?」女子似乎有点激动。「她待你好可不是这麼简单!她一定别有用心!你要小心她!」
我皱起了眉,这个人凭甚麼怀疑我师傅?
我的师傅可是这世上最好的人了!我绝不容许别人抵毁她!我的语气也硬起来了:「你是谁?为何要这样说我的师傅?」
她见我生气起来,便焦急了:「我……我不是坏人。我是你的……」说到这里,她突的睁大了眼,像发现了甚麼可惧的事情般的露出惊恐的神情,抬起颤抖着的手指指着我:「你……你的脸为什麼如此有血色?你……你可是……」
她到底是甚麼人,就只会说这些乱七八糟的吗?
我板起脸来:「我可是活人,脸色难道会是苍白的?」
女子却像受到甚麼刺激似的:「甚麼!?你是活人!?你怎会这样说?你不是……」
她说到这里,她与我之间的距离竟然突然变得愈来愈远,让我也无法听清楚她之后的话。
然后,我就再一次醒过来了。
从床上坐起来,我进入了沉思。
我这是怎麼了?怎麼就接连做了两个奇怪的梦?还见了两个奇怪的人?一个是血族,一个是胡言乱语的奇怪女子……她在梦中说的话都是甚麼意思?
此时,敲门声响起。不待我回应,门就被推开了,安格烈推门而进。
当安格烈见我坐在床上,便露出了惊讶之色:「弗洛雅姐姐,你竟然会自动自觉的起床?」他想了想,又带点生气问:「你该不会是没有休息吧?‘凤尊可吩咐过你要好好休息的。」
我摇了摇头:「我睡过了。只是做了个怪梦,我便醒了。」
安格烈皱著了眉:「恶梦?」
我又摇了摇头:「不是,就是一个乱七八糟的梦,乱的我都不会形容了。」
安格烈无奈的笑了:「弗洛雅姐姐,你就别管你这梦了。快起来梳洗一番。我们该去集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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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洗后,我再一次确定了自己没有少带甚麼,便跟安格烈一起到了苍天盟大门。
到达的时候,只见人山人海,弟子们早已三五成群的聚集着。
我们很快就发现了孤独地在宁静的树荫下打定的安德鲁,便一起走了过去。
安格烈简直就是“哇”的一声,飞扑到安德鲁的怀里,正在入定的安德鲁被他吓了一大跳,睁眼见是安格烈,没有生气,只是微笑着模了模他的头:「小格,淘气!」
小格?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安德鲁唤安格烈的小名,而且是那麼的亲切……因为我平日就这样叫安格烈的名字或是叫他安子格,连他师尊‘鸾’尊和‘云’、‘凤’两尊也只是唤他‘子格,还真是没甚麼人唤他‘小格’……等等……师傅好像也唤安格烈作‘小格’……
此时,安德鲁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她……小格,她是第四个队员?你……」安德鲁看见我以后似乎显的有点生气了。
安格烈打断了他的话:「弗洛雅姐姐啊?她是凤铭泽指定的组员啦!再说弗洛雅姐姐身手也不错,我们不要她不就便宜了别人了吗?」
我怎麼觉得安格烈把我说成货物了……
但安德鲁听完了后竟认真的托住下巴,思量了一会,竟点点头:「说的也是……」
安德鲁平淡的望向了我,打量了一番,竟皱住了眉:「你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
我下意识抚上了自己的脸。
安格烈也凝神的望向我的脸:「真的还有点苍白啊……刚才应该让你上点胭脂。」
安德鲁说:「别,上了胭脂不就看不出她不妥了吗?」
咦?难道说……安德鲁在关心我!?
安德鲁继续说:「不要掩饰自己的身体状况,不然很有可能会连累整队人的。」
呃……好吧,他原来是怕我状况不佳,他怕他们在未知我的身体状况下下了不合适的战略,危害队员安全……
我掩饰了心中的失落,微笑着朝他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此时,一个声音从远处声起:「大家都到了啊?」
我猛然一抖。
这不是那个阴魂不散的凤铭泽的声音吗?
我们三人一同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长相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笑容满脸的红衣男子正向我们走来。
这就是火凤阁首领,‘凤’尊的大弟子,凤铭泽。
他的长容实在是十分普通,普通的让自认记忆力还不错的我在跟他见过好几次之后都没认得他,要不是后来他跟其他的内门弟子一起把我捧为内门的掌上明珠,加上他又曾经多次在天羽阁门外堵我,我可能会到现在还认不了他的样子!
话说回来,凤铭泽看到了我,首先是高兴的拍了拍安格烈的肩,还说了句‘好样的’
好吧……他果然跟安格烈组队的最大原因还是因为我……
然后,他看向了安德鲁,带着笑容上前,向他道:「这位兄弟就是外门的甯子德(安德鲁的东方名)啊?久仰了!」他伸出了手,就是想跟安德鲁握手。
可安德鲁瞧了他的手一眼,便冷冷的望向其他方向。
虽然如此,但凤铭泽也不过是笑着收回了手:「甯兄弟还真是酷啊!难怪如此得外门女弟子的欢心。」
说完,他又望向了我,笑道:「钟离小姐,好久不见。你似乎又长的更漂亮了呢。」
我回了个稍微苍白的笑容:「接着的日子请你多多指教。」
他笑道:「彼此彼此。美女说话还真客气!」他顿了顿,竟收起了笑容,皱着眉盯着我:「你的脸色看上去有点苍白啊。要不要我给你把个脉?」说起医术方面的,凤铭泽还是比较认真的。
我微笑着摇了摇头:「不用了,谢谢。我不过是消耗过度而已,而且今早‘凤’尊已经帮我看过了。」
他的眉依然没展开,又问:「那师傅给你药服了吗?怎麼你的脸色还是这麼差?很严重吗?还是我给你再看一回吧。」
我再次摇了摇头:「服过药了,我再休息几天就没问题了。」
凤铭泽似是有点苦恼的说:「可我刚才还去接了个任务,本是考虑有钟离小姐在就不是问题,可现在……」他似是有口难言的。
安德鲁此时开口问道:「是甚麼任务?期限呢?」
凤铭泽回答:「探墓,委托人打算去盗墓,委托我们苍天盟找人先去探盗。期限是七日。」
我回答:「如果只是探墓的话,我可以的。」
凤铭泽听了,面露喜色。
可安德鲁竟然否定了我:「不可。一般盗墓都是以前一些大人物的墓,大人物的墓一般都不简单,基本的机关不说,更可能有死灵守墓者和阵法。我认为钟离小姐现时的状态并不适合去探墓。」
他这是在为我着想还是小看我?看他平日对我的态度,大概后者机会为大……
正当我要开口反驳时,安格烈也插话了。
安格烈说:「我也不认为现在的弗洛雅姐姐可以安全完成这任务,风险太大了。我们小队之中,只有弗洛雅姐姐会道术,这未免太危险了。」
我知道安格烈在关心我,可是……
我说:「可是,任务已经接下来了。苍天盟的规条你们应该清楚。已接任务,要麼完成,要麼死。再说,墓里未必一定有鬼物。机关阵法跟我的身体状况没关系,我都能解决。再说,火凤阁不也会一点玄学吗?」话落,我把视线投向凤铭泽。
凤铭泽挠了挠头:「我的确会……看看风水,普通占算也没问题。机关我也会一点,足以应付探墓工作。可是……钟离小姐你……」
安德鲁说:「既然任务已经接了,我们就去执行。可我有一个要求,钟离小姐不能去。」他狠狠的盯着我:「免得她拖累整队人。」
虽然说我喜欢他!可他就可以这样说我了吗?他就不会怜香惜玉吗?他难道不知道……我的心会疼……
我咬了咬唇,说:「可是,这样的话风险也很大……反正我们今天之内也去不了墓地,可能过几天到了墓地我的身体就已经好了!」
三人想了想。
凤铭泽最先表态:「好。过几天待你脸色好转,到时候我给你把脉,身体状况可以的话。你就跟我们去。」
安格烈说:「那麼……到时姐姐不行的话就不能逞强哦!」
安德鲁狠狠的盯着我,盯的我双手都忍不住颤抖……他的眼神实在太凶了!
他盯着我,用非常细小的声音说:「真是不会爱惜自己的身体!」
要不是我的听力比一般人好几倍,我还真的听不到呢!看安格烈和凤铭泽的样子就是没听到他的话了。
听到他的话,我有点疑惑了……该不会,他真的是在关心我吧?
正当我思考着这个问题时,安德鲁移开了放在我身上的视线,算是告诉我们,他默许了。
过了不久,四尊准时在正午时出现,交代了几句。便让所有参与历练的弟子都离开苍天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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