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财钱庄大堂。
陈可依抿了一小口茶,有些无语地看天。
男子却是截然不同,他豪爽地饮下一杯茶,咧着嘴笑道:“这龙井倒是不错,是吧?”
虽然很努力地忍住,陈可依此时嘴角还是忍不住抽了抽,这跟牛灌水似的,而且……她眸光往地上一掠,在离她的脚数十厘米处,躺着数个昏迷的男子。在此情此景下,还能谈笑风生地品茶论道?
他眸光微闪,自是看到她的视线,却道:“可能会有些吵,你把耳朵掩上罢。”
陈可依虽有疑惑,但仍旧依言做了。她明白,他行为不拘小节,并不掩饰自己的想法,乃光明磊落之人,自是不会伤她。而这种先入为主的想法,仅仅是因为他大大咧咧的性子和君凌极为相似。只是,后来她才发现她错得有多离谱。
只见他上提一口气,右脚往地上一踩,屋里的大气仿佛受到某种大力地挤压而变形,地上的灰尘纷纷上扬,而那几个人的身体亦被震得腾空,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将他们抛了起来。
陈可依表面依旧不动声色,心下却是惊讶不已,这人的内力竟恐怖至此,恐怕……和风无痕不相上下。
又见他袖子一挥,那几人便飞到了屋外,然后“砰”地一声全部落地。
“果然顺眼多了,”男子拍拍手,仿佛刚刚摔的不是人,而只是脸上依旧笑意不断,道:“又渴了呢。”说着,满了杯茶,仰头一灌,一抹唇角又是一杯。
陈可依彻底无语,适才那些许的敬佩之情瞬间荡然无存,这人绝对是奇葩!
他却挑眉,笑道:“怎么,被我粗略的茶道吓住了?”随手又满了一杯。
她摇摇头,道:“只是有些惊讶罢了,算不上吓住……而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茶道,没有谁的茶道高端,没有谁的茶道粗略。对于茶自己来说,只要被人需要,它们的价值便实现了,又何必在乎是何种需要?”
她自己本身也是爱茶之人,但对复杂冗长的饮茶程序却也颇不以为意,她觉得怎么舒适就该怎么来,凭的是个人喜好。
在现代的时候,她最常做的是,泡一杯茶,在院子的葡萄藤下躺椅上躺着看看书或是单纯躺着打发一个午后的时光。老妈总会在喊她吃晚饭的时候,顺手给她带一条毯子,又总是不厌其烦地责怪她在外头睡觉会着凉。可是下一次,该拿毯子的依旧不拿,拿毯子的依旧拿。
其实,她只是喜欢这样享受老妈的疼爱,仿佛被捧在手心上,绵长又舒服。只是这样闲适悠长的时光,仿佛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男子闻言似乎一愣,随即大笑道:“所言甚是!如此说的人你却是第一个……我喝茶时动作大,确实不合常规,不过既是寻一项乐趣,我从中感到快活便足够!”
“虽说是性子使然,但确实为不少人所鄙,说是装模作样……哼,我管别人怎么看!不若你也试试此种喝法,倒是别有趣味。”
陈可依不好拂了他的意,拿起茶杯仰头就是一灌。
男子本带着笑意看着她,看到那光滑白皙的脖颈时,却是脸色微变,但很快掩去。
“在下战煜,人称怪盗。敢问公子贵姓?”
这是在探询她的来历了,她只道:“洛雪,只是个无名小卒罢了。游历至此,因盘缠不够,才去钱庄借上两张。”
战煜抚掌,略一沉吟,点头道:“确实,我看你就不似惯犯。”
“说到惯犯,应该是你罢。我在路上便听过你的大名,还以为你是穷凶极恶之徒,倒没想到是个爽快人。”
其实,她对他偷盗还是颇为不解,仿佛是当作游戏般。只是她未问出口,探听太多反倒显得自己别有深意,若他想说,自然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