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翩淡笑的看着皓祥撒娇的小脸,一时愣在那儿,模了模皓祥肉肉的脸颊,想着吟秀的那番话,手微微抖了抖。
她的皓祥,这般可爱机灵,她怎能害了他,只是,皓祥性子倔,要是拘着他的性子,逼着他,怕是又要闹腾,保不齐还跟她作对。可是要是顺着他,事事依着他,他还小,不知好坏,一不小心,再次步入歧路,她岂不再次害苦了他。
“皓祥,这几日上学,可还欢喜。”翩翩将皓祥抱在怀里问道。
“恩,额娘,大哥笨笨,皓祥会背了,他们都不会,笨。”皓祥得意道。先生教的那些他听一次都会了,大哥要读好几十遍,无聊死了。还不如出去找蛐蛐了。
翩翩笑的亲了亲皓祥的头顶,夸道“皓祥真厉害,这般厉害,让额娘瞅瞅,可好。”
皓祥听此,立马得意的背了起来,翩翩静静的听着,汉语,她只会说说,这些她却是完全不知的。前世,皓祯文采出众,是不是因为福晋精通汉文的原因呢。
“皓祥真厉害,额娘都不会。”翩翩有些心不在焉道。
皓祥抬眼看了看翩翩,嘟了嘟嘴,突然兴高采烈道“额娘,额娘,那皓祥教你,好不好。”
翩翩一愣,捏了捏皓祥的小鼻子,自个儿还不会拿笔呢,就想着当先生了。
“额娘,好不好嘛,额娘,好不好嘛~”皓祥拉着翩翩的袖子一阵撒娇,希冀的眼神,可爱的模样,女乃气的声音让揉的翩翩的心都软了。
“好好好,额娘的小先生。额娘可要交束脩。”翩翩模了模皓祥的额头,笑道。也罢,能跟皓祥多处处,少被那些个奴才带坏,也是好的。
皓祥在翩翩怀里又扭了几下,就催着锦瑟把他的书给拿过来,着急的要给翩翩讲书,那小大人模样,逗得翩翩心里直乐和,偏还要装作很认真的模样,听着,不然,这小先生还生气,对她摇头叹气。
翩翩也没料到,这无意之举竟然皓祥变得认真上学起来,听柳嬷嬷说,这小调皮,上学的时候,还努力的抓着毛笔练着字儿,先生让他休息,他都不愿。翩翩听着,感动不已,她的皓祥这么做都是为了她,她怎能不高兴,不过,他还小,可别累坏了,忙吩咐锦瑟等人,有空就给皓祥按摩手腕,叮着他,不让他连着写太久。
为了能跟皓祥有话聊,知道他说的是啥,也为给皓祥做个好榜样,她私下里也曾练过字儿,写一会儿,手就酸的不行。她尚且如此,更何况皓祥那小女敕胳膊。
“翩翩倒真是雅兴,竟练起字来,怎么,想跟本王来个红袖添香,嗯~”硕王走进屋,见翩翩正在练字,从后面搂过她的腰,头架在她的肩上,笑道。再一看,写的竟是人之初,小孩子的玩意,笑的越发大声起来。
翩翩埋怨的喊了声王爷,从硕王怀里出来,理了理袖子,不着痕迹的将硕王留在身上的气息拂去,娇笑道“王爷这是看妾身笑话不成,哼,外人还道王爷好为人师,如今看来,却是空话,府里有妾身这么个睁眼瞎,也没见王爷怎么着。”说着一跺脚,腰肢一扭,就想离开书房。
硕王笑的越发开怀了,一把将翩翩搂进怀里,道“好好好,都是本王的不是,乖,本王就叫教你个关关雎鸠,如何。”说着握着翩翩的手,拿着毛笔写起字儿来。
教女人识字,倒是新鲜的很,一下子竟是上了瘾。
“王爷跟皓祥不愧是父子俩,竟都喜欢教妾身识字。”翩翩一边练着字儿一边笑道。
“哦,皓祥那小子,自个儿也不知识不识三个字儿,竟来教你,本王倒要听听,他是怎么教的。”硕王在书房一旁的红木椅子上坐着,端着茶杯,喝了口,看着翩翩练字的窈窕背影,笑道。
“喏,那人之初,性本善可不就是皓祥教的,还给臣妾说了典故,这么小的年纪,也不知怎么记着的。看来,他啊,是随了王爷,要随了妾身,还不是个榆木做的,笨的很。”翩翩将旁边宣纸上的字儿张开给硕王看,笑道。
“呵呵,这小子果真有本王几分气度,今晚,本王倒要来考考他。”硕王笑道。
翩翩笑了笑,也不在意,虽说她目不识丁,但是看福晋那多番送糕点的行为,怕是真学的不错。
哼,吟秀妹妹说的对,她不能总一辈子为皓祥遮风挡雨,有的时候,也要让他感受一下,这世上的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对了王爷,明个是大格格送妆的好日子,妾身也没啥好物什,这盒子里的,妾身还未用过,也不是啥好东西,不过是妾身一番心意罢了。”翩翩将一檀木雕芙蓉美人图的盒子拿了出来,打开,隐隐约约有种梅花的香味儿,里面尽是些发簪玉镯珠花的,看这样式质地都好的很。
硕王随意看了看,道“翩翩有心了,这些尽够了。”
“王爷,明日格格就要出嫁了,福晋这会儿怕是难受的很,不如,您去陪陪她。正巧,帮妾身把这盒子带给福晋看看。”翩翩笑道。
折磨了这么些日子,福晋怕是也扛不住了,今晚,是时候真相大白了。若是今晚不成,还有明日,后日,以后的每一日每一时辰,她都等得起。不过,若是今日成功了,那就有意思了。
她可是清清楚楚的记得大格格当年的那些话的,每一字每一句。
翩翩看着硕王手里的妆奁盒子笑了笑,硕王见了,更觉得翩翩善解人意,是难得的解语花,虽想留下来温存一二,但想着后日就是贤儿出嫁的日子,福晋那儿是要好好安慰一二。
翩翩笑着看着硕王离去的背影,夕阳染红了的天空,不过是为了迎接黑夜的到来。
正屋
若是以往,知道硕王夜晚留宿,雪如福晋定乐意的很,可是近一个月,她日日噩梦缠身,后来虽吃了药,但也只管了七日,七日后,脑袋越发不清明了。就是睁着眼睛,有时也能看到一些奇怪的东西,越发坚信,是那死去的四格格回阳报复她了。
“姥姥,你快去熬药,多熬些,今晚王爷要来,我一定不能让他察觉,快去。”雪如福晋忙道,声音有些失控,说出来竟成了吼声,吓得秦姥姥一哆嗦,忙去了厨房熬药,心里却暗暗祷告,小格格,福晋不是有意抛弃您的,都是老奴的错,老奴出的主意,千错万错都是老奴的错,小格格,求求您了,别再找福晋了。
这样想着,秦姥姥还抹了抹眼角的泪儿。
此时的福晋跟秦姥姥已经相信,雪如福晋是碰着鬼,被那真正的四格格给缠上了。
雪如福晋喝了两大碗苦药汁子,秦姥姥忙盯着雪如福晋,问她如何,雪如福晋,深深的吸了口气,感觉心里顺畅的很,脑袋也清明不少,虚弱的笑了笑,“姥姥别担心,我这儿好的很。”
梳洗打扮后,雪如福晋以弱不禁风之姿接待了硕王,硕王见着,倒是一阵怜惜,感慨她的一番慈母心思,了解她不舍女儿的心情。安慰好久,又将翩翩给的妆奁送上。
雪如强笑的将妆奁打开,夸赞几句,而后关上放在一旁,头隐隐约约有些疼了,都是那贱人的错,不让她好过,一刻都不消停。她的女儿,堂堂硕王府嫡出大格格,稀罕一个妾室的东西不成。
待贤儿出了阁,她定要斩草除根。那皓祥留不得,留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