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唯一以一顿可口而又丰盛的晚餐求得了自己闺女许一心的原谅,并且再三保证了自己以后绝对不会再有这种“弃女”的意图了。
晚饭过后,许一心乖巧的帮忙收拾碗筷,陪着宋玉在厨房里洗碗,而许唯一则躺卧在沙发上随意的切换着电视频道。
茶几上的手机“嗡嗡”地响了两声,许唯一随手拿了过来,是俞骋的短信。
——你那心尖尖儿的初恋刚刚问我怎么这些天都不见你来看他。啧~
许唯一看着短信,有些头疼,自从那天把杜衡远一个人放在医院后,许唯一就再也没有去过医院。
倒不是他不想去看杜衡远,说实在话,许唯一在心里担心杜衡远担心的要命。
姑且撇开不说他喜欢杜衡远这层感情,光就杜衡远是被他打伤的这件事,他就不可能不担心。
况且许唯一知道,因为破相才住院这事儿,依照杜衡远要强的性子,是肯定不会告诉家里人的。
换句话说,也就是除了医院的医护人员外,是没有一个人在照顾着受伤的杜衡远的,这让他如何能不担心。
可是宋玉有多介意杜衡远,许唯一比谁都清楚,他这边刚和媳妇儿和好,不管从哪个角度思考,他都没那个胆儿赶着刚和好的阶段去医院照看杜衡远。
但担心的心情是不可能消散的。
杜衡远躺在医院没人照顾这件事儿,让许唯一坐立难安。所以第二天他就找了俞骋,要他代替自己每日去医院探望,然后再把杜衡远每日的情况短信汇报到他这里来。
根据俞骋的汇报,许唯一大致了解到,前几日,由于脸部没有消肿,杜衡远每日都沉浸在自己破相的悲痛中,不能自拔。他不想一醒过来,就面对自己的脸,所以俞骋前段时间去探病的时候,杜衡远大多数时间都在沉睡中,二人也就没有什么过多的交谈机会了。
昨晚收到的短信里,俞骋说杜衡远的脸已经逐渐消肿了,医生也说恢复的很好,痊愈后应该不会对面部造成什么影响。
许唯一看到这条短信时,心里别提多开心了,悬在心口的大石头也终于落了地,但紧接着俞骋的又一条短信让许唯一的心又提了起来。
——他今天心情挺好,但是我去的时候貌似在找什么,我觉得他应该是在找你,你真的不来看看?
许唯一看着那条短信,心里一阵难过。
条件反射让他几乎差点月兑手打出“我现在就去”的字样发送过去,可一旁宋玉安静的睡颜让他只能回了条违心又肉疼的“还是你去吧”。
所以,今天收到这样的短信,也早在许唯一的意料之内。
他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伸长了脖子看了看厨房里一大一小的背影,心烦意乱的回了句无关紧要的话。
——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不是要你多陪陪他的吗?!
那边很快回了信息。
——许大爷,已经九点多了好吗?我也要过自己的生活啊!更何况你的心尖尖儿根本不需要我的探望,╮(╯_╰)╭。你知道他哀怨地看着我问你为神马不去看他时,噢!那眼神儿,看的我心都碎了!
许唯一知道俞骋那臭贫的个性,也知道他嘴里形容的杜衡远的表情十有*是假的,可他依旧被撩拨的坐立难安。
他把短信从手机里删掉,然后烦躁扔到了一边。
宋玉和小丫头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发现原本躺在沙发上的许唯一不见了,抬头看了看客厅墙上的时钟,已经九点半了。
宋玉哄着小丫头上了楼,又伺候着洗漱完毕,然后检查了小丫头的家庭作业,最后讲了睡前故事,等小丫头彻底睡熟了,才轻手轻脚地下了楼。
各个房间都找了一圈,最后他在阳台上找到了正在抽烟的许唯一。
宋玉没有直接出声喊人,他看着许唯一被夜风吹起的头发和一旁烟灰缸里半截半截的没有燃尽的香烟,他知道许唯一在为什么事情烦心着。
两个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站着,直到许唯一察觉到了站在自己身后的宋玉。
秋夜的风已经让人感觉到凉意。
许唯一按灭了香烟走了过来,用手触了下宋玉的指尖,发现他的手有些冰冷,于是心疼地赶紧月兑下外套把他罩了进去,然后拥进怀里走到了刚刚的位子前,看外面的夜景。
两个人继续保持着沉默,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却都心不在焉着。
宋玉感受着许唯一怀抱里温暖,感知着许唯一贴在自己后背上强劲儿而有力的心跳。
他自私的想着,这一切如果都是他一个人独自占有的,那该有多好啊,可惜,许唯一搏动的心脏里,却再为另外一个人烦恼着。
宋玉觉得许唯一现在烦躁的原因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因为杜衡远,可他仍怀着对那百分之一的希望,开了口。
“在烦什么?”
许唯一听见怀里人的问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于是选择了继续沉默,他还没有想好怎么跟宋玉开口。
宋玉见许唯一没有回答,其实心里早凉了一半,可他仍旧笑了笑,假装若无其事地开口道:“明天去医院看看杜衡远吧。”
说完后,他明显感觉到抱着他的人有那么些不自然,他无言的拍了拍男人放在他腰上的手,以示让他不要紧张。
许唯一听着宋玉的话,既惊讶又有些紧张,但更多的是担心,他担心宋玉这看似不甚介意的口气里,其实包含着他听不出来的介意。
他试探着开了口,语气十分的小心翼翼,他说:“明天和我一起去吧?”
宋玉平静的回道:“明天一心放学有家长会,可能没有办法陪你一起。”
他知道许唯一的邀请也仅仅是个邀请,他不会希望自己答应的。
许唯一还是不大放心,他不确定自己如果就这么把宋玉的话当了真是否正确,他到现在还对离婚那件事有着后遗症。
“阿玉……”
宋玉听出了许唯一话里的犹豫和担心,为了让许唯一放心,他只好在男人的怀里转了个身,给了他一个定心的吻,然后他说:“你放心去吧。”
第二天下午,俞骋在医院门口见到了我们久违的许大爷,吃惊的他,迅速地把许大爷拖进了一个无人的角落里神秘兮兮的盘问着。
俞骋左看看右看看,确定四周没有什么可疑的人物后,紧张地问道:“你怎么来了?我昨天那个短信稍稍有那么点夸张,其实你的心尖尖儿没有那么可怜的!”
许唯一一脸“我早就知道了”的表情,用看大马猴一样的眼神看着高度紧张的俞骋,然后淡定的开口道:“我为什么不能来?”
俞骋一听这语气,惊呆了,他一手放在自己额头上试了试温度,一手放在许唯一的额头上探了探,然后喃喃地说:“好像有点烫吧?你出来吃药了吗?”
许唯一打掉俞骋放在他脑袋上试温的手,口气不善地说:“几天不见你是又讨打呢吧!听好了!老子没发烧!”
俞骋回了许唯一一个“你别逗我了”的表情,然后,完全不能相信地说:“怎么可能~”然后也不等许大爷回话,就又自顾自地接着说:“你要是没发烧,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来医院探病,回去肯定是要离婚的节奏啊!”
许唯一掰了掰手指,活动了下筋骨,狞笑着逼近俞骋说:“说吧,打哪?”
俞骋刚想说哪都不行,一巴掌就上了他的脑门。
一顿狂揍过后,俞骋揉着自己被打红了的脑门,看着许唯一嘚瑟的表情,吃惊地说:“你是说,这是宋玉让你来的?!”
许唯一的尾巴都要翘上天了,他得意地回了句,“对,是老子媳妇儿让老子来的~”╰( ̄▽ ̄)╮
俞骋觉得自己肯定是在做梦,要不然就是许唯一他媳妇儿发烧了。
按照刚刚自己被打的疼痛感来说,显然他没有做梦,于是俞骋断定地说:“那肯定是宋玉发烧了!”
然后他看着许大爷再次扬起的手,话锋一转,立即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按他的性格,怎么可能会同意你来探你那心尖尖儿的病,而且还是主动要求。”
许唯一听着俞骋一口一个“你那心尖尖儿”,怎么听怎么别扭,可也想不出怎么反驳,只好把眉头一皱,严肃地说:“你能别那么恶心的一口一个心尖尖儿吗?”
俞骋在心里吐槽着许唯一难伺候,心说:“以前也没见你反对过。→_→。”
许唯一不晓得自己该怎么和俞骋解释宋玉这些天来的变化,只好说:“我和小远又没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人家被我打伤了,来探病是情理之中的事,我媳妇儿那么通情达理的人,怎么可能会不同意呢!”
俞骋被许唯一的解释彻底雷到了,他已经无法想象许唯一究竟是有多么强大的脑部结构,才能生出这么一段“没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和“通情达理的人”的认知。
许唯一看着被雷翻了的俞骋,想抽死他的心情更加的强烈了。
突地,他想起了一件比抽死俞骋更让他痛苦的事,于是,他语调轻快地睨着俞骋说:“我听我媳妇儿说他那同事叫俞晨,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后妈的儿子也叫俞晨吧?”
然后,许唯一跟预想中的一样,成功的看到了俞骋跟吃了翔一样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