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版西游 第九回;只因县令欺百姓;可怜十公上绝路。

作者 : 瓜哥樊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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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唐僧师徒奉佛祖法旨,前往西天求取真经。行了数日。不见剪径的强盗,拦路的妖魔。唐僧心情愉快,对悟空说:“如此相安无事,到达西天,指日可待。”悟空调皮的说:“想是师父皮糙肉厚,妖怪也不想吃你了;相貌丑陋,妖精也不想嫁你了。便走得如此顺利。”唐僧道:“你这泼猴,难得一路平安,倒耍贫嘴取笑起师父来了。”正说着,天已黄昏。唐僧欲在树林中夜宿。悟空嫌成日皆是在山洞树林打尖休息,央师父寻户人家借宿。二人便紧赶慢赶,走出林中,虽天色已晚,却见有人家,悟空忙去叩开柴门。

一老者前来开门,见了悟空,先是吃了一吓;见唐僧在后。却大喜过望,恭敬地说:“原来是两位佛爷,快快请进。”说着将二人迎进屋,叫儿子奉茶。师徒落座。唐僧便问老者何以认得二人。老人道:“附近有净坛使者庙,庙中除净坛使者金身,还有旃檀功德佛、斗战胜佛、金身罗汉、天龙八部马的金身。故而便认出二位佛爷。”唐僧一听,喜道:“原来已到了高老庄,不知净坛使者庙离此多远,明日去看望八戒。”老者道:“庙宇不远,只是净坛使者不在庙中,已去县衙多日,就在明日要惩治那县令。”唐僧闻言一惊:“为何要惩治县令?”老者闻言道:“此话还得从头说起。”说着便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

原来八戒自被封为净坛使者后,行事低调,独自一人回高老庄,打算在云栈洞内享清闲。不想洞府被毁,村民们早已自发在附近修建净坛使者庙,塑其金身,日夜供奉,香火不断。八戒便于庙中享受贡品,好生快活。一晚,八戒和往常一样,现了原形,将贡品一扫而光,吃饱喝足,便藏身于金身之后睡觉,睡意正浓,隐隐听见有声音,睁眼看时,但见一衣衫褴褛、满脸憔悴、徐娘半老的妇人将一大篮丰盛的贡品摆满供桌。方拈香而焚,跪于坛下祷告,说的却是:“刚鬣,一直未曾前来看你,乃因无法抽身,知你食量大,可奴家贫寒,只能倾其所有,为你备得些许食物,望你慢慢享用。”说完,凄凄凉凉、匆匆忙忙的走了。

八戒此时方回过神来;虽然眼前这个妇人满脸沧桑,但凭她直呼刚鬣,便知是高小姐。可这个如花似玉的大家闺秀,何以变得如此穷潦落魄、且心事重重,似有不测,八戒忙悄悄尾随而去。

果然,高小姐模黑跌跌撞撞走了十几公里山路,方回到自己破茅屋中。但见她点亮灯火,满脸泪痕,拈香点烛拜于堂屋中写有;‘夫君林十公灵位’的牌位前。默默无语。半晌,取了白绫,寻梁自缢。八戒大惊,欲去救助,又想自己乃是佛身,男女受授不亲,忙施法让其白绫断落。又施法集了一堆柴禾,熊熊燃烧。乡邻从梦中惊醒,疑是房屋着火,四下赶来,将其救下。八戒便于第二日化成一货郎打听高小姐的事情——

原来自八戒离开高老庄,高员外便为女儿重新择婿。乃因高小姐与八戒的一段故事,流言蜚语四起,非但被大户人家拒之门外,就连那些贫穷的青壮年也不肯接受。高小姐便成了家里的累赘,员外四下里托媒,只求扔掉包袱。寻得十里外林家堡有一户人家,极其贫寒,林家生有十个子女,皆因贫困交加,相继死了九个,只这第十子林十公命大,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过日子,憨厚老实的他三十几了尚未娶妻。媒婆将高小姐说与他,也不嫌弃,简简单单,高高兴兴地把高小姐迎娶回家。虽然日子清苦,也无生育,然二人相濡以沫,日子过得也还平稳。

却说这县令濮绰尉是一个鱼肉百姓的贪官污吏。他巧立名目、横征暴敛、欺上瞒下、一手遮天。弄得百姓苦不堪言、怨声载道。却是敢怒不敢言,只任他肆无忌惮的鱼肉百姓,搜刮民脂民膏。前些日子,濮绰尉又在挖空心思设法敛财,却苦于找不到项目。便找来师爷,那师爷眼睛一眯,心生一计,附耳濮县令。濮绰尉一听大喜,遂传衙中捕快:“尔等速去城中整治,凡是流动摊贩和不规范的商铺,一律处以顶格罚款。”捕快们在城里巡视了一番,回来禀告:“流动商贩极少,不规范的商铺更是几乎为零。”说完把收缴的散碎银子奉上。濮县令大怒:“笨蛋,这么大座县城,才收几两银子,告诉你们,所有商铺都不规范,都得罚款。”衙役们诺诺而去。忙了一天,回禀濮绰尉:“商家们自持是依法经营,拒不交罚款,小的们劳累辛苦,收效甚微。”濮县令暴跳如雷:“这帮刁民,反了不成,敢和朝廷作对,本县定要让他们知道厉害。传令;明日所有捕快、衙役、城防兵勇联合执法,强制执行,务必要商户们一家不漏地悉数上缴罚款。

第二日,联合执法组挨家挨户收缴罚款,若有异议,便刀棍侍候,有一屠夫抗缴。便被打得鼻青脸肿,遍体鳞伤。并以暴力抗法之罪被收监。关押半月。如此杀鸡儆猴,商户们只得打破门牙往肚里吞,任其宰割,乖乖的把银子奉上。有几家商户不服,悄悄上告,也被衙役半路拦截,关押月余。再无人敢反抗,便如法炮制在所辖各镇一一罚款,如此濮绰尉便轻轻松松捞得上万银两。

过了数月,州府来县衙视察,商户们便联名上告。濮绰尉早有准备,用银子贿赂上司。州官开堂审案。濮县令便宣称此事乃县衙新聘捕头林十公所为。林捕头已携款潜逃。州官便发签拘拿林十公。县里衙役提前找到林十公,叫他出去躲躲,否则便有血光之灾。夫妻二人莫名其妙,要问个究竟。衙役道:“你被人告了,乃是死罪。”高小姐道:我家十公生性老实,从不与人结怨,何罪之有,可去公堂澄清便是。”衙役连哄带吓地说:“你们招惹的不是一般人,恐去了衙门,便是斩立决,你如何有机会澄清。一去便害了自家性命,还会连累县太爷,因此县太爷给你准备了银两,叫你先出去避避。”说完给了十公一锭官银。十公胆小懦弱,谨慎怕事,糊里糊涂的接了银子便走。

然濮县令因贿赂上官花了银子,要在百姓身上捞回。便又和师爷合计集资修路,按人头摊派,大把大把的银子进了濮绰尉的腰包,路却修得一塌糊涂,敷衍了事,百姓抗议,便又拘禁数人。百姓一拨又一拨上告,因朝廷明令严禁集资摊派,。濮县令又以林十公所为搪塞,百姓不服。衙役又找到林十公,要他去衙中认罪。十公不肯,衙役道:“只在衙中走走过场,在堂上一言不发,,濮老爷自会保护你。”说着还给了十公五十两纹银。十公老实,信以为真。按衙役吩咐去做,果然未曾受挫折,只叫收监,择日再审,。便把十公关于牢中,好酒好菜侍候,岂知饭菜中有毒,十公死于非命,县衙便以十公畏罪自杀昭示百姓,死无对证,百姓也无可奈何。然高小姐知丈夫死得蹊跷,却上告无门,方寻短见。

八戒心中气氛,化作十公形象,来见高小姐,小姐见了丈夫,不知是人是鬼。八戒便对她说:“为夫便是阴魂不散,去找濮绰尉算账,你得好好活着,切勿再寻短见。”说完飘飘悠悠地找濮县令去了。

十公忽然出现,濮县令着实吓了一跳,战战兢兢的问:“你是人还是鬼?”八戒道:“是鬼。”濮县令害怕的问:“你意欲为何?八戒道:“县老爷不必惊慌,十公前来和你作笔交易,你多给十公烧纸钱,十公以鬼怪之身为你做事,日后但凡一切,皆可由我十公担当。不知这笔买卖县大老爷做还是不做。”濮绰尉喜出望外:“做,当然要做,这么好的买卖怎么不做呢。”八戒道:“可我是鬼,濮县令就不害怕吗?”濮绰尉狡黠的说道:“怕,当然害怕,可是有这么好的买卖,你又是鬼,出了事你担便万事大吉,又有这么好的利润,还有什么可害怕的呢?何况我比你这真鬼还鬼。我们都是鬼,鬼兄弟间,还有什么可怕的。”说完哈哈大笑,八戒也装作和他一起笑。

从此十公帮濮县令为非作歹,但凡出了纰漏,便是十公在前,受打受罚,即便是濮县令马车撞残小孩,也冠名十公,皆不赘述。

却说一富商要在城内建十里豪宅,找濮县令搬迁城中居民,按朝廷律搬迁每户补助五十两银子。濮绰尉欺百姓不甚熟知朝廷标准,每户只给二十两,百姓不服,不愿搬迁,濮县令着捕快对其进行强拆,百姓与其对峙,打伤打残无数。百姓围在县衙讨说法,濮县令怕事情闹大,朝廷派人来查,便故伎重演,推诿说是林十公带人强拆。时上千百姓围在县衙,不可收拾,濮县令叫来八戒:“这次事态严重,须将你交出去绳之以法,方可平息。”八戒听了故作为难地说:“让小的为大人背黑锅,受些谴责唾骂。小人自当效犬马之劳,可这受刑伏法,非是儿戏······”濮绰尉冷笑道:“你矫什么情,你不就一个鬼魂,杀了你又何妨。”八戒无话可说。任濮县令安排。

此时县衙外群情激愤,抗议声此起彼伏,大有不给说法不罢休之势。师爷来门前对大家说:“此次暴力拆迁,乃新任捕头林十公所为。”但见群众不依不饶,高呼;林十公已死,如何领头。师爷道:“此十公非彼十公,现对所犯供认不讳。为除民愤,濮大人决定将林十公公审,请大家在广场汇合,既刻便将罪犯押到。群众蜂拥至广场。少时,八戒被五花大绑押往广场将台。濮大人坐在台上,装模作样的对百姓说:“乡亲们,林十公强制拆迁,暴力拆迁一案,现在开审。”台下十分安静,濮大人见台下没有报以热烈的掌声,尴尬的继续说:“林捕头对自己所犯之罪供认不讳,依大唐律,可判杖刑五十,充军关外。然林十公之罪非此一条,为让百姓解恨,本县决定让其在此暴晒一天。明日正式宣判,现在大家可以发泄发泄·····”说完附耳八戒:“你是鬼魂,经受得住。”又对百姓大声说:“本县还有公务,先行一步。”说罢,乘了官轿,扬长而去。不明就里的百姓们开始向八戒扔臭鸡蛋,烂水果,脏垃圾·····八戒待濮绰尉走远,现了原形。百姓见是净坛使者,齐刷刷跪了一片,八戒叫起大家说;“乡亲们不要声张,明日濮县令来审本坛,本坛自有办法叫他原形毕露,认罪伏法。大家可互相转告,明日在此来看热闹,只是千万勿让县衙知道。”百姓们闻言欢天喜地,奔走相告,只是将县衙瞒得死死的。

第二日,唐僧师徒随老者一道前去观看,但见广场中人山人海。台上,老实巴交的林十公被五花大绑的绑着。师爷向大家宣布公判开始。濮县令便装模作样的对百姓道:“乡亲们,林十公假县衙之名,强制拆迁,暴力拆迁。既给拆迁户带来来严重的伤害,又损坏县衙声誉,影响朝廷形象。其性质非常恶劣,造成的后果非常的严重,非但如此,民间传县衙乱罚款,集资摊派,伤害百姓的种种行为,皆林十公所为。如此种种,林十公皆已签字画押。今本县按大唐律令,数罪并罚,判处林十公边关充军。”村民们对濮老爷慷慨的发言不以为然,反应冷淡。濮县令尴尬的对台下笑了笑,继续他的表演。对林十公道:“林捕头,你还有什么话说吗?”林十公直勾勾地看着濮绰尉,直看得他心里作冷发寒,瑟瑟发抖。

“小人无话可说。”林十公淡淡地说。他的每一个字都象是从牙缝里迸出来,箭一般的射向濮绰尉,让他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心虚。但听林十公又说:“倒是濮大人似乎还有很多话要说。”此言一出,濮大人只感觉心里憋了太多的话,憋得难受,不吐不快。便忘乎所以的说:“本县要对大家说的;象你这样捞钱,捞得再多也没意义,甚至越多心里越憋得慌。譬如我们做官的,钱多了不敢让人知道。不敢大肆挥霍,否则就得查你贪腐受贿问题,白花花的银子放在屋里,废铁一般,一摞摞银票还不如草纸。自己的钱不能随便花的那种憋尿般的感觉。着实生不如死。”林十公道:“大人何出此言,犯罪的是小人,大人请勿为小人伤感,身体要紧。”濮绰尉抑制不住心中激动:“谁为你伤感,我为自己伤感还来不及······”师爷见濮大人欲说漏嘴,忙悄悄提醒:“大人,言多必失。”岂知濮县令情绪失控。对师爷吼道:“滚一边去。”便不管不顾地侃侃而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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