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甜妮出水芙蓉样钻出纸箱堆,娇喘了声笑道:“我没死……他呢,哪儿去了?”慌忙横臂扫开周身箱子,才知这是货车的露棚后车身。
“在哪……在哪……”
连扫了百十个空箱下车亦未见着降临者,莫名的心揪焦急起来,妙目盈满水雾,忽见一条漆黑长腿,连忙扑前翻出,正是闭目昏迷的降临者。
鼻腔惊天酸楚,身不由心的俯身扑下搂紧了他,轻轻低泣,幽怨道:“太好了,太好了你没事……想吓死人吗,臭家伙。”
“你……是谁?”
降临者幽幽转醒便收耳旁一阵泣声,幽然少女香萦绕鼻腔,动动眼皮亦感痛乏要死,吃力道:“你……你……压的我好……痛……”
米甜妮吓了跳,慌忙起身,偷看降临者一眼羞红玉颊,故作呵斥道:“你……你这家伙重的要死,且连累本小姐几乎坠楼死掉还有脸说我。”
“我……”降临者半撑起又重重贯倒,痛吟哼道:“我在哪……里……那巨轮救回……去了吗?”道完又昏去。
米甜妮作势要扶却害羞收手,唤道:“喂……喂……你也不过问下本小姐是否无恙,只惦着那破轮,臭家伙……”
忽兀耳廓轻动,收到皮鞋碰地声。
露的半眼在纸箱上,便见远远的那群黑衣汉擎枪涌出对面大楼直奔此来,暗骂了声将降临者月兑落车,搭肩抱扶趋进一条漆黑暗巷。
出巷后是一条车流急涌的长街,米甜妮挑捡一辆泊车,以高超偷车技在不惊动任何报警情况下轻易开启车门,丢了降临者进后座,自己绕往主驾位。
“吴——”
众黑衣汉奔出巷子已晚,米甜妮驾着银色森卡跑车电一般冲出泊车位,融进潮水似的车流迅速出了百多码。
“妈的,追。”
二十多人立即分散,或砸碎泊车车窗或以枪拦下过往行车强行征用,不多时已陆续开出七八驾各式车辆去追,横冲直撞搅得惊鸣震天。
由倒视镜望出,先有两架绿色吉普开出超百的速码一路狂行,不住顶挤前车令其让路,再后便是五架房、货、卡、军、救护等各色车衔尾急追。
“阴魂不散的家伙,来领教本小姐的车技吧。”
米甜妮花容凝重,忽的打高换杆,猛力踏下油门,车尾“哄”的喷出道黄焰,迅速推前数码,游鱼滑不留手般贴着窄小车缝自如穿梭。
头前两架吉普则如铲车霸道,或挤或撞硬生弄开一条勉强可行的窄道,但迅速又给急着赶家的车填了去路,气的黑衣汉暴怒狂躁,伸枪出窗将前车轰爆成火团。
“轰……”
车车追尾相抵立即连锁反应搅的后路一片光火冲天,七架追车最终只那两架吉普破焰驰出,而另五架均都给堵在车祸间拍盘大骂。
轰高油门,吉普如风雷电掣,顶翻一架小型福特后再将一架跑车倒视镜撞毁,刮了车身成片彩漆扬驰电去,紧盯米甜妮那架森卡眼皮不眨。
跑车亦哄涌油门赶上,青年车主摇下车窗,怒骂道:“妈的,快给老子落下窗,知否你撞的是谁的车……”
吉普车缓缓落窗,却从窗内伸出漆黑的枪嘴。
“咻……”火花爆开,青年给子弹冲力带的后仰,跌回座上气绝,跑车失了驾驶左右扭摆撞上旁车,跟着后车亦连连追尾抵撞轰起冲天火柱。
“该死的家伙。”
米甜妮忿骂一声,视线由倒视镜收回,蓦然眼前昏暗一片,骤然大惊,迅疾扭打车盘急避往右,与前辆重型卡车交错而过,免去撞抵卡车而车毁的惨果。
交错过卡车却仍未够运逃生,又“砰”声与旁侧一架大巴冲撞,立即便听到车厢内惊呼连天,靠座坐车窗的乘客更被甩力撞的贴脸玻璃上,做滑稽扁平状。
强劲撞力亦令米甜妮几乎甩断长颈,后座传来“嗵”的坠响声,仰视车内后视镜是降临者贯倒了车底,暗道:“撑住。”扭正车盘,超前赶去。
车流缓缓减速,到着前处红灯停成大队长龙,银色森卡亦给迫的缓慢行进,米甜妮望眼后面隔了只二十码的两架吉普,急拍鸣镝。
前面停车均伸头出窗怒骂,那架森卡忽兀由准备右拐车道强行改挤左道,给后面一架车撞中尾箱,连箱盖亦弹起掀飞,但森卡去势不减有硬闯红灯之举。
“想逃吗?”副驾座的一个粗须汉半身探出窗外,“砰砰砰……”怒射一轮火舌,多数击中森卡其余均殃及了前头挡车,骇的车主纷纷跳车夺路逃窜。
后挡玻璃顿时轰然粉碎,光火流弹钻进车内爆掉后视镜、击烂座椅,余力弹撞上前挡玻璃虽未将其轰碎,但亦裂开蛛网似的痕纹,经风一袭哗啦飞碎。
米甜妮由车盘上抬头,抖落发上碎渣,没了玻璃视眼看的更清,十字道只横向路在通车,对首则停满蓄势待发的泊车。
唯一生路便是直驱如箭,一击贯穿密集车流到达对面车道。
紧咬贝齿,觑准横向驰过车流的一个空缝,米甜妮立即打杆压前,油门在空缝离己车只有两丈时猛力踏下。
“哄!”
强劲冲力令米甜妮微微后仰,蓦然瞪圆美目,花容瞬间惨白,右肩处忽兀绽开一朵暗红血梅,迅疾扩散染红了半边身子,中弹。
车流空缝已显出就在眼前,再两秒便可推前冲过,错失此机便只有被俘或战死两条路。
机会只在一瞬,空缝在两息间已来到森卡车头前,现在车和缝距离两码,把握车速成现下最艰难的判断,提先半秒或多踩一分油门,均会撞上前车或给后车撞上,当场飞翻人亡。
米甜妮心头划过一道福灵,迅速踩下油门并控制在八成力,车子立即凶猛前移,将车头精准填进空缝里,眼角瞥见后辆往前驰的车主大惊狂骇。
最后两分力用上,油门板整个下压,这时车身已过空缝大半,与措不及防撞来的后车离隔一尺不到,已听到那车主大声唤叫,车轮嘎声摩擦地面的声音。
“吴——”
森卡怒鸣一声,以万险之势驰过短短空缝,在最后收尾刻还是给那车撞上,尾灯立即轰裂报废,车身亦打横移撞等待绿灯的泊车。
“隆!”
米甜妮一下从主驾上颠跳起来,天地开始迅速上下翻卷,强风逆入室内,知车子已撞上泊车翻飞在空,而后座的降临者更“砰砰……”不住撞碰车顶和车底。
黑衣汉笑望森卡翻天急转,忽兀惊叫声缩靠椅背上,灯光照入挡风玻璃射上苍白的脸,“吴吴……”的引擎声贯耳不绝。
他们驾着吉普已步森卡后尘冲入疾行车流中,却未像米甜妮那样好运,给不住涌前的车撞为一天花火灿烂。
森卡翻空又落,整个车身翻转过来,车顶向下撞上一辆大货车,“啪”的声两面车窗受力压的粉碎,车顶亦内陷一寸,良久不见有任何动静。
车道完全陷入瘫痪,惊镝轰鸣可令几十公里外另一域都听到,所有人均下了车,向仰翻的森卡缓缓围来。
“当……”
压搓变形的车门忽兀弹开,众人骇了跳退开,跟后浑身淌血的米甜妮慢慢爬出驾室,花容溅满殷血兼还刺扎碎片,挣扎向后座室爬去,原地淌留一洼积血。
车门拉开,降临者头先脚后跌出座室,一头扎进米甜妮怀里,撞的她右肩伤口锥心刺痛,摇晃晃从车顶翻落下来“砰”的坠地。
“呃……”
似感整片背脊和胸骨均要裂碎,米甜妮呕了口血出来,差些痛晕过去,一想到怀中降临者生死不知,强撑爬起,扶他在众人惊诧目光中行远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