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颜,公子召见。M”侍卫掀开帘子威严地道。所有的女子再次将目光放在萧欢颜身上,除开第一次选拔人她们见过曹恒,后面再未得见,她何德何能竟然得到公子单独召见。
她心中咯噔一下,心知怕是曹恒要跟自己摊一些牌。她们离京城越来越近,有些事情,曹恒还是想早打招呼。
曹恒秘密来到西秦和北齐边境,又选拔了无数大牢中的死囚女子,她次次观察中发现马车内的女子基本都容颜姣好,心中便生出了大胆的猜测,难道,曹恒是要将这批女子送进宫?
敲门进去,她静静地立在曹恒身前,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以防有诈,不论任何时候她都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
曹恒却没有那般识趣,缓缓地凑近,她安如山,照旧一动不动。
“本公子,要你随这批人,进宫。”曹恒凑近她耳畔,轻吐而出,魅惑非常,她不动如山,定定地道:“是。”
随即又后缀一句:“公子,请你离我远点,好好说话。”
曹恒忍不住哈哈大笑,非常满意她的表现,一个不会受到任何诱惑的女人,才能够真正为他所用,他要的,便是意志坚定之人。
萧欢颜心中暗自冷笑,早先一步将曹恒的想法看破,她做起事情来,自然是合曹恒心意。
心知她们这些女子,怕是进宫也不会有什么好的地位,只是作为刺探情报去用,若能混到高位自然好,若不能,也不过是个弃子。
曹恒大费周折,想必后续定然有更大的图谋。
后续几日,她们行动受到严格限制,不论是吃饭还是出来放风,后面窗户被钉死,看不到外面的路,两边是曹恒的侍卫护送。越是靠近京城,对她们的监管就越发严厉,最后甚至吃喝拉撒睡都集中在马车上。
她心中暗讽,也许投奔曹恒不过是从一个地狱转向另外一个地狱,谁让她被曹恒给逮住了,也罢,能活着,便有机会。
大概又行进了三四日,萧欢颜等人在不见天日的马车中,甚至只能用吃过几顿饭来计算日子,几个女子都抱怨着,若是一直这般,就要将人憋死了。
铃铛甚至对着她小声问道:“欢颜,你这么好看,又能单独见到公子,可不可以请他让我们下去透透气啊,这样真是要把人憋死了。”
她冷冷地看了铃铛一眼,扫过其他几个带着期盼眼神的女人,淡淡地道:“不怕死,或者重新回大牢里受罪,大可试试。”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后面再无人提出异议。
也许是因了她性情怪异,不爱跟人打交代,从不参与她们叽叽喳喳的交流,也许是她总是用阴冷孤寒的目光静静地看着马车里的某处,总之最后大家都不敢招惹她,甚至隐隐以她为尊起来。
一日,她在车中打盹,脑袋磕在窗框上,蓦然醒来,马车停下了,她挺直身子,双眼盯着马车帐子。
一个侍卫道:“下车,到地方了!”
萧欢颜眯着眼睛适应久违的太阳光,尽力适应那种刺目的感觉,过了好半晌,才能真正睁眼查看周围的环境。
此处是一片竹林,竹林后是一片山脉,绵延起伏,这是什么地方?曹恒为何要带这么多女子来到这般荒芜鸟不拉屎的所在?
曹恒修长的手轻挑帘子,缓缓从里面走出来,他看了身边的一个侍卫,那侍卫会意,上前去按着某种固定的规律走到一个竹子旁边,在第五节竹子上轻轻一敲,反手一扭,地面发出轰隆隆的声音。
她一怔,如果自己没有认错的话,刚才那侍卫定然是走进了阵法后敲击竹子才出现了如今的奇景,地面裂出一条缝,缝隙中一条台阶缓缓铺就。
她心道曹恒果然有心,精巧的入口,后面,又是些什么?
女囚们看到这一幕都傻了眼,热切地讨论起来,她闷不做声,跟上前面部队的脚步。只因她看过比这设计更加精巧的入口罢了,便是她掌管的军情阁。
转眼一栋神秘的山庄便出现在她眼前,气势恢宏,挂着一个空匾额,倒也附庸风雅。
曹恒微微一笑,“到了,我们快些进去,你们的教养姑姑怕是早就已经到了。”
女囚们傻了,甚至有人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官家小姐都未必能有教养姑姑,她们何德何能?
萧欢颜心知曹恒并未说谎,他确实是准备让这批人入宫的,就因了这专门的教养姑姑便可见一斑。
进了山庄,一身黑色劲装的女子手中拿着鞭子已然等在那里,她转过头,萧欢颜忍不住惊讶,身段妖娆,容颜清丽,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说是宫中妃子怕是都有人信,眉宇间一股英气,煞是好看。
这样的人,竟然只是个小小的教养姑姑么?
曹恒看到那女子,上前低声说了句什么,便看到教养姑姑脸稍红,转瞬即逝,若非她一直看着那边怕是都会错过这么精彩的表演,曹恒跟教养姑姑之间,怕是有些不清不楚吧?心中暗自冷笑。
“这便是你们的教养姑姑,周姑姑,日后你们的生杀大权皆在她手,一切听从周姑姑安排。”
说着,曹恒就迫不及待地握住周姑姑的手,拉着她往后面的厢房走去,明眼人一看便知这是想做什么。
她定定地同其他女子站在原地,铃铛多事地跑过来,“欢颜,公子不是喜欢你吗?为什么会……”
她冷厉的双眸紧紧地盯着铃铛,“你听谁乱嚼舌根说公子喜欢我?”铃铛吓得一哆嗦,“没,我就是随便那么一听。”
收回煞气极重的视线,她淡淡地安抚道:“日后莫听人说甚你便跟着传甚,徒惹是非,要知道,祸从口出。”铃铛有些委屈地点点头,“嗯,我知道了,日后再不乱说便是。”
说完萧欢颜自己又有些后悔,没得做什么好人,提醒别人这般那样的。
教养姑姑周姑姑当着众人的面被曹三公子给拉走,是个人便知道怎么回事,第二日一大早便让所有人去屋外集合。
萧欢颜的屋子被分在不起眼的角落,同7个人挤在一间,一个叫烟洛的女子看她不顺眼,明里暗里给她使了几个小绊子。
去食堂吃饭没了米,沐浴没有水,进门被淋湿了半边身子,虽都是些小打小闹,她心中冷笑,跟苍蝇一样烦人的东西,还是需要一些教训才能长记性。
周姑姑仍旧是一身劲装,带着她们在园子中跑了十圈,便有人忍不住趴下了,周姑姑见状,冷冷地皱眉:“这般经不起折腾,进了宫还不是找死的料?”
众人闻言,几个女孩子惊呼,“什么?我们竟然是要进宫的?”周姑姑横眉冷对,“怎的,公子还未告诉你们,你们是这次要被分进宫中当对食宫女的么?”
萧欢颜听罢心里冷笑,怪不得,曹恒怎么可能给她们寻什么好去处,竟然是对食宫女么?
对食宫女就是在外围给有权有势的太监热饭的宫女,卑微如尘,生死都由不得自己。却有一个好处,可以从那些大太监身上打听到重要消息。
周姑姑手中皮鞭轻甩,将对食宫女的厉害关系统统说了,有些宫女跃跃欲试,有些则面如死灰。
跟着周姑姑再次跑动起来,她心思也在转,曹恒既然已经同周姑姑有了这般苟且之事,想要安插自己的人手方便至极,为何非要自己留在这个队伍当中?
她是外来的女子,顿时脑海中灵光一闪,没错,也许,就是因为她是外来的,这些准备进宫当对食宫女的女子中,怕是有许多势力掺杂在其中,而她不同,她是西秦孤女,对曹恒来说,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一个时辰后,所有人站在一处柔软的草坪,周姑姑手中皮鞭一甩,缓缓地道:“下面的我们要学习单打独斗,我不论你们用什么招式,用什么手段,全力攻击你对面的那个人,直到其中一人爬不起来。规矩只有一个,不许划花对方的脸。”
不是冤家不聚头,正好她跟一直给自己使绊子的烟洛一组,唇瓣勾起一抹冷笑,老天送来的机会,岂有不把握的道理?
烟洛眼中的敌意更甚,二话不说就朝着她扑过来,她一个转身避开烟洛的攻击,烟洛冷笑一声,“小蹄子,今日我便让你知道,姑女乃女乃可不是好惹的。那么招公子喜欢么?不就有个脸蛋!”
眼中眸光一闪,原来是因为曹恒,兴许传出风言风语的罪魁祸首便是眼前之人。她有意激怒烟洛,故作平静地道:“自己是丑八怪还不许别人长得好看?长得丑不是你的错,不招公子喜欢还瞎出来晃悠,那便是你的错了。”
烟洛顿时气得五官扭曲,不管不顾,一下子冲上去,“你这个贱人!看我不划花你的脸!臭不要脸的,看你还敢不敢出来卖弄!”
指甲划过脸颊,在萧欢颜脸上留下一道血痕,她刻意受伤,却在躲避之时把握好指甲钩划的深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