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太和七年,夏,平城。
太皇太后谕旨,将弟弟冯熙的两个女儿封为贵人,借以稳固冯家在朝中的地位。
冯氏家族有了太皇太后做后台,可谓权倾朝野。
太皇太后把持朝政已有多年,献文帝拓跋弘因没有“卧薪尝胆”之心,决绝放弃朝政,让位年仅五岁的幼子拓跋宏。
由于冯家独揽霸权,献文帝满心怨恨企图谋害太皇太后,终被揭穿,中毒死在朝堂上。
青年皇帝拓跋宏自小跟着太皇太后冯氏长大,虽有满腔宏图大志,却处处遭受控制。表面上对太皇太后唯唯诺诺、言听计从,对冯家百般优待,实际上早已经开始暗地里谋划局面,企图挣月兑掌控,一展抱负。
此时,拓跋宏正宿在新贵人冯润的寝宫里。
天还没亮,拓跋宏回眸看了看床上似睡非睡的佳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眸底闪过厌恶,没有任何留恋地走下床。
守夜的太监听到动静,忙进来服侍其更衣。
冯润紧闭双眸,眼角落下一行清泪,翻过身,继续佯装熟睡。
“怎么?**没睡好?”戏谑的声音自身后冷冷响起。
冯润的身子微微一颤,擦干眼角的泪,自床上坐起望向拓跋宏笑道:“天色还早,离上朝时间还早,皇上何不多休息一会儿。”
拓跋宏走至床畔,伸出大手用力扣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直视自己,没有一丝逃月兑的余地,幽幽道:“和你们冯家人相处在一起,真是坐如针毡,朕是一点耐心都没有。”
“臣妾在皇上的心目中,当真没有一席之地吗?”
“让你做朕的妃子,朕打心底觉得恶心。朕肯临幸你,是你的福分。”
“君无戏言,皇上曾经对臣妾说的爱,竟是今天这般吗?”她惨然一笑,泪水顿时汹涌而出。
拓跋宏放开她负手而立,眯起眼睛玩味地看着她,“朕早就料到老太婆一定会把你们冯家女子一个个送进宫里来。她最宠你三妹冯媛,可她年纪太小,所以就先把你和冯清先送进宫里来监视朕,你们以为朕会中这个圈套吗?”
冯润摇摇头,“皇上多想了,太皇太后从来都没交待过什么。”
拓跋宏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解释,讽刺一笑,“冯媛是博陵长公主的女儿,算是半个皇亲国戚,老太婆那么宠她,定会对老太婆言听计从,将来肯定也是要送进宫里来的。你二妹冯清生性儒弱,太过木讷,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朕自然不会打她的心思。而你天资聪颖,又懂得收敛,老太婆对你还不够信任,自然不会交待你什么。在此之前,朕若不能控制你,未免太过无能。”
“原来你始终都防着我……”
“不过是逢场作戏,莫非你当真了?”他问。
冯润摇摇头,灿然一笑,“皇上都不曾当真过,臣妾又怎么会当真。”
“没有当真最好!”拓跋宏微微诧异,深深地看着她,“你最好别奢望朕能真的对你好,更别奢望能从朕这里得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