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姑姑一眼扫过,婢女们噤若寒蝉,大气儿都不敢喘。
方姑姑高声怒喝:“究竟谁干的好事!?”
婢女们吓得哆哆嗦嗦,即便真有人故意在背后捣鬼而陷杨琪于不义,可谁有那胆子站出来主动承认错误?一旦被揭穿,挨罚受刑是小,只怕日后也没了在南府的立足之地。
“方姑姑,算了吧,这事传出去也不好听。”杨琪正打算息事宁人。
可云翘咽不下心里这口恶气,她在婢女中瞅见今早在恬娴阁奚落过她的几名好事,不由得双眼一厉,对她们的疑心大起。
“日后再发生类似的事,我定禀到大王那里去,叫你们一个个都没好果子吃!”云翘虽没指名道姓,目光却极具针对性。
方姑姑明知杨琪身份微妙,却无意偏袒她,对她反而更加严厉。
方姑姑斜睨杨琪,冷冷教训,“既然入了王府,就不能疏忽大意,别以为这件事不是你做的,就能逃月兑干系,罚你明天不许吃饭!”
方姑姑行此一招,不仅是将杨琪与那些婢女一视同仁,也是为暗地里帮她遮掩身份。
入夜时,起了一阵冷风。
云翘又悄悄去将白日里在恬娴阁放肆的那群婢女教训了一顿。
房里就剩杨琪一人,她呆呆望着被漏进来的风拂动的床幔,心中千头万绪难以解开。
今日之事,怕只是个开端。
杨琪正惆怅时,房门被轻轻叩响,随即传来元淑的声音,“琪琪——”
想起元淑今日对她冷冰冰的姿态,杨琪不得不叹这世间人情冷暖。好歹她也是元淑的救命恩人,却在落难时遭她冷眼,实在叫杨琪心寒。
杨琪有些不大愿意从暖暖的被窝里出去,只对门口方向轻喊了一声,“进来吧。”
元淑一进来,便跪在床爆给杨琪磕头如捣蒜。
杨琪一慌,心中不解,急忙从跳下,将元淑给扶起来。“元淑,你这是干嘛?”
云翘慌了,“奴婢怎么敢跟同床……”
“你可别忘了,咱们现在是一样的身份。”
“大王罚你来,不过是一时之气,等过几天,大王气消了……”
受不了她废话多多,杨琪索性蹬开被子,耍起了无赖,“你不睡,那我也不睡了!”
云翘拗不过,只得遵从她的意愿。
次日天还,杨琪就被云翘早早叫起了床。
“琪琪,安大人来看你了。”
杨琪原本头脑昏昏沉沉,一听安隐到来,瞬间睡意全无。
她猛的从窜起来,激动不已,“在哪呢?”
“就在院门前。”云翘匆匆忙忙帮她穿戴好衣裳,不及给她梳理头发,杨琪便迫不及待的冲出去了。
杨琪跑出大杂院,果然见安隐独自一人在由碎石块垒起的花台前临风而立。
“干爹——”杨琪高呼一声。
安隐远不及杨琪纳高兴劲儿,昨日他回来便听南府里的吴管家说了,耶律斜轸因杨琪大发雷霆,甚至将她罚去与奴婢们在一起。
他一夜都没睡好,一边要追查皇子被下毒之事,还要想着如何完善杨琪与耶律斜轸的关系,他这是何苦要为难自己!
“你是不是又惹大王不开心了?”安隐明知故问。
杨琪变得不高兴起来,“你一大早跑来,就是为了找我兴师问罪么?”
“你怎不能改改你那臭脾气,处处与大王作对,对你有何好处不成?”安隐为她正了正衣冠,瞧见她脖子上的伤,神情变得下来,语气也舒缓了不少,“伤还疼不疼?”
“不疼不疼,”杨琪来不及感动,她关心地是安隐查案的进程,“干爹,查出给大皇子下毒的幕后凶手了吗?”
这才过去一天,何况对方暗中防备,哪那么容易被抓住把柄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