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岁 第八章 酒驾扣分

作者 : 云踏沧海

凤倾明瞪大了双眼,表情呆愣。

谁能来告诉她,为什么江北翎以醉鬼的姿态出现在本该装着土特产的车厢里?!

凤倾明探探头,尽量无视江北翎,用视线搜寻着“土特产”的踪影,结果在江北翎**底下搜出了一封信。

信上非常潦草的写着几个大字。

儿子给你,不许退回!

凤倾明看了半天,颇感无奈。

视线转回车厢,江北翎吐得一身狼狈。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这货肯定是被爹坑了,被人灌醉后扔到马车里。老头表面上要赶她走,实际上还是摆了一道儿,把儿子给她,无论是想历练他还是想促成一段姻缘,都只能说明一个事实——她——被——阴——了!

太阴险!

凤倾明面无表情,伸手将烂醉如泥的江北翎扯出来,江北翎栽倒在草地上,晨间青草上冰凉露珠使他稍稍清醒一点。

他睁眼,首先看到的是稀疏的青草,带着未褪的露珠,散发着寒春应有的生机;然后是一双绣花鞋,颜色陈旧,花色暗淡;最后是鞋后的车轮,木做的,沾带着潮湿的泥土。

他疑惑,抬头,于是没有擦掉的黄色腥臭呕吐物拖着长长一道儿,滴答到泥土里。

凤倾明一阵恶心,用脚尖踢了踢他,示意他擦掉呕吐物。

江北翎愣愣的,低头看呕吐物——黄色,稠黏状,散发着阵阵腥臭,活似因肠胃不适导致月复泻之后的人体排泄物。

“呕——”他被恶心到了。

凤倾明面滑黑线,无奈的看着江北翎陷入“吐一阵看看呕吐物于是又接着吐”的无限循环中:“你还要吐多久?”

江北翎这才停下,抬头看凤倾明。

“擦净,现在,上车。”

江北翎愣半天才适应过来某人的简短式说话方式,忙忍着恶心擦净嘴,爬到车上。一切照办后,他才开口问:“我怎么在这儿?”

凤倾明没理他,检查了一下马车缰绳,复爬上车要驾车。

“肯定是我爹!我就觉得他昨天把我叫去喝酒就没安好心!”他愤然,看见凤倾明要驾车,又愕然,“驾车?还是我来吧!我一男子坐车里,却叫姑娘家驾车,这叫什么理?”说罢去抢缰绳。

凤倾明看了看他尚朦胧的醉眼、红扑扑的脸庞,摇了摇头。

“为什么不让我驾车?难道你爱上我?”

“酒驾扣分。”

……

这一路走,从寂寥无人的空旷草地就走到了依稀可以看见稀稀拉拉的村落,农家宁静,错落的房屋于苍穹之下是简朴的美。

江北翎希望能借宿到某户农家歇歇脚,凤倾明掂了掂不够分量的钱袋子,表示不同意。江北翎不依不饶,他认为农家人淳朴,也许未必要银子。凤倾明则认为,人家不要不代表就可以心安理得接受人家款待,而且,现在是她驾车,歇不歇脚她说了算。江北翎败,只得妥协。

然而走到半路,马车却坏了,缰绳断了。江北翎幸灾乐祸,再次申请借宿农家,凤倾明无奈妥协。

然而缰绳一断,马与马车分离,此时若弃车而走,必要面临歇脚后共骑一马的尴尬。江北翎不愿意,他认为他的初次共马必须要献给此后能够让他一见倾心的人间绝子。凤倾明知晓他其实是为了男女之防,不愿败坏她名节。于是双方意见达成一致,推着车走,到前边村落拜托哪位能人修一下。

推车的时候二人又有摩擦。凤倾明没有“女人就该享受男人的劳动成果”的自觉,秉承男女平等观点的她也准备帮着推车,然江北翎却认为他作为一个男人,要女人帮他来推车,这是对他人格的一种侮辱。双方矛盾以凤倾明无奈袖手去牵马并撇下一句“大男子主义,傻叉”而告终。

这样一来原本很快的速度就生生拖了下来,直到黄昏才找到一个村庄。

江北翎长舒口气,望了望村庄,朝看起来最富有的一家青砖人家走去。

凤倾明却叫住他,指向村庄的另一个角落,茅屋人家,金黄色屋顶在夕阳照耀下灿然生晕。

江北翎沉吟:“你看那人家,估计就是普通人家,我们要去了,叫他们招待我们,岂不为其添加经济负担?不如那家,看起来有钱,招待我们一夜也没什么。”

凤倾明知道江北翎习惯为他人着想,并非为了享受,但她依旧坚持:“你看上的那户人家门口栓了只狗,叫声响亮,四爪粗壮,獠牙雪白。农家人养狗没什么,却都是不栓起来的,偶有一两个拴起来的,也不会稍有风声草动便大叫——农家狗,都是不怕人的。”

“你的意思,那狗就像那家人一样,较为财大气粗、嚣张跋扈了?”

凤倾明点点头。若说现代有农家养这样的狗倒是常见,然而淳朴无贼的古代农家何必养这样的狗?她又道:“我挑中的那户人家,虽不是显贵,然鸡犬相和,屋舍整洁,与邻家界限划分不明显,应该是个好相与的人家。”

江北翎点点头,推车进了村,直奔那户人家而去。

日近黄昏,农家人家家都在做晚饭,食物香味从家家烟筒里蒸腾而起,在空中化作虚无。

几个小孩子咬着手指,呆呆看着进村来的马车。

“是不是那家老爷又来找依依姐了?”

“什么老爷!我爹说那是个王八蛋!”

“快快快!快去告诉爹爹!那王八蛋又来抓依依姐了!”

“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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