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言:“想好不见好作恶当时好。”这话说的一点也不差。
艾公夫妇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傅家却其乐融融。前些时日,傅父纳一小妾。貌若花中之魁,声私娇莺恰啼,移步杨柳扶风,玛瑙明眸,摄人魂魄,眼见玉山倒,耳闻金山酥。儿子一见,两边生情。儿子托人解劝父亲,让给儿子做了儿媳得了。不成想父亲勃然大怒,怒斥儿子丧尽天良,乱了伦理。结果父子俩闹得不可开交,俱各无闲情出游打猎,故而因祸得福,没有患上怪病。
这日,门子来报:“门外有自称吴解头的前来拜谒。”
傅父揽着小妾道:“吴解头?哪里的吴解头?没看见我近日心情不爽吗?不见不见!”
门子凑近了道:“还带来两瓶好酒。我等小人隔瓶就嗅到奇香了。吴解头称这是专门从江南带来的,俚语所为夺魂枪!哦,不不!应该叫夺魂香!嗯——还有……”傅父欠了欠身子,支棱着耳朵,不耐烦道:“啰嗦什么,有屁快放!”门子笑眯眯咬住老郎耳朵:“还有个名,叫霸王鞭!嘿嘿……”
只听啪的一声,门子脸上吃了一巴掌。傅父故作嗔怒:“哪里多舌!还不快请稀客!”
闲话休提,且说主宾相见礼毕,傅公诧异道:“老夫眼拙,不知吴解头贵贯?”
——后学祖籍十里处东学村,因常年在外交游,故冷落了乡里乡亲!罪过罪过!前天刚回故里,就慌里慌张拜访亲朋好友,上门谢罪!早闻傅公大名,无缘拜识尊严!今天来得突然,不曾备的好礼,万望郎君笑纳!
——客气客气!
大家落座。
傅公眼盯着酒坛,话不在焉,急不可待要让家人抬进卧室。
突然儿子闯进客厅,也不与吴解头答礼,径直道:“慢!父亲大人年及花甲,嗜酒过多伤身!请老父舍给贱子一坛!”
傅父嗔目而视:“大胆奴才,没见客人在此?还不见过吴解头?需老夫脸上好看!”儿子头也不抬,略一施礼。麀精欠身还礼时,傅郎已背过脸去和父亲讲话:“孩儿为老父身体着想,这酒色财气伤人呢!”
吴解头道:“一家人不要争执!后学刍见,父爱子谓之恤,子敬父谓之孝。不论年纪大小,皆宜珍重身体!我看令郎所言极是!不如平分秋色?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父子二人俱不情愿地点点头。
说话的,儿子怎么知道那是一坛好酒?原来门子禀报客人来访时,傅郎正好撞见,就悄悄跟在身后,躲在门外屏息侧闻得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