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艾璐发现后窗户是开着的,于是说:“我从后窗跳出去,抄山上羊肠小道。朝廷的马得走大路,决不会赶到我前面的!”来不及道辞,纵身一跃,不见了踪影。
艾璐凭着好轻功,不大工夫,就追上了山脚下的天使队伍。很快,艾路就捷足抢在前头,回了李府。并将事体叙说于全府上下。大家齐动手,还未收拾的利落,外面传来清晰的銮铃锳鍈声。艾公整衣肃冠,立迎圣旨。
使臣一到,阖府人众匍匐于地,领了圣谕。起身后,大家以手加额,欢喜不可言表。
赍诏人盯着艾璐,道:“看这位小娘子,气宇非凡,想必是艾家姑娘了?”大家齐赞来人好眼力。那人又将郝宝说的艾璐行侠仗义孤胆救县令一节讲了一遍。
艾璐点头称是;在场者皆面面相觑;艾公则唯唯连声,还不时目视女儿。
使臣道:“事发时,艾公为何不派人上报朝陈明真相,倒忍辱苟且?这不像公的为人啊!老夫也曾拜闻公名声,不是靠吃气活着的!”
艾公却不知如何回答。
艾璐走上前来:“上覆天使:听家父讲,在朝时曾与本县尉义舅政见不合。不想事发。本想上奏朝廷,但怕佞臣当道,半途而废。一旦事不遂,反见罪与小人,隐忍苟且切不可得!故退了一步,逃遁世俗,且待来时。不想,苍天眼开,就时来运转了!”
——姑娘错了!虽则尚书位居万人之上,可还在一人这下呢!难道他头上就没遮没拦了吗?俗云‘退一步海阔天空’,依你们遭际来看,也未必尽是!要不是皇上圣明,你们艾家还有重见天日之机吗?
全府人等拜服于地,齐诵万岁。
老臣又道:“关于艾府理家费用,老夫亦不敢违拗圣旨!我看这样吧,老夫来时,一路盘费还有剩余,老夫就倾囊一助,略表寸心!望公笑纳!”
艾公诚惶诚恐:“岂敢岂敢!”
老臣嘴角胡子一抖:“怎么,嫌少?寒碜了你?”
艾公道:“恭敬不如从命!”
老臣往艾公手里递银子时,有目语随身人员。来人都慷慨解囊。老者笑了对贴身一官员:“只需留够我们返京的盘缠就够了!”艾府人感激不尽。
賫诏人道:“我们出京时,皇上限了日期,命仆等务必在明天日出之前赶回复命!”说完离了艾府。
不说第三道圣旨下达,且说郝学士上任后,第二日午后,学士稍觉困乏,伏案小憩。朦胧间忽见大堂上闯进来一群野物,其中人面猫居多。学士惊异间,野物已齐刷刷跪倒拜堂在下。
学士心想:本县大堂,严肃场地,岂能容小物腌臜了?正欲喝令轰出堂去,却被小物们的举动震住了。
其中一只人面貌幻化成人形站起来,像血学士一揖:“我们都来自不登山,以山林为家,与世人交友,而世人不善吾族,茹我肉、饮我血尚不止,还回我家园。今来者皆我父母兄弟姐们等族人。无家可归,皮囊早被人食,君见着乃三魂六魄尔。然冥冥之体仍无处可托,只好游离余离骚天外。我等特来告公,为我等做主!若蒙见救,吴族有重生之缘,则飘渺苍冥感恩戴德不浅,后嗣永志君之海恩天义!伏乞拯救水火则个!”说罢,泪如雨下。堂下随之哭声一片。学士见状,不免心中戚戚而动。
学士正欲安慰一番,再看时,那些人物言讫不见。只有两班衙役分列两旁。
忽听耳畔传来门子报堂之声:“衙门外有人求见!”又要生出何种事端,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