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赶紧把那东西包好,打了个结,绑紧在自己的身上,生怕它被人抢走似的。
那鬼脸黑衣人不管是敌是友,最起码他给自己的这件东西,那是大大的有益于自己对付任东洋的。
事实上他跟任东洋并没有什么直接的仇恨,不过任东洋号令江湖人士杀他,弄的他东躲西藏,这份恨就大了。
其实他也知道,任东洋要杀他,是因为他跟苏婷婷搅在了一起,任东洋所怕的,是血蝴蝶们,因为他们知道他太多的秘密。
是以他才不遗余力清剿她们的残余。
而他自己坐上血夫人的位置,显然血蝴蝶们是知道的,好歹近年来都是血蝴蝶代表血剑出面,是以江湖上对血蝴蝶这三个字恨之入骨,所以他倒是不怕血蝴蝶去揭穿他,更何况现在的她们没有证明他是血夫人的证据。
任东洋很得意。
他一向认为,这个世界不是不可以做坏事,而是做了坏事,别叫人发现。
确切说来是叫人发现也没什么大不了,只是别叫不该发现自己的人发现就可以了。
所以他明面上是江湖的前辈,华山的掌门,一个正人君子,实际上他做的坏事比谁都多,包括华山派做的坏事,都是数不胜数的。
但是顶着“名门正派”“正人君子”“武林前辈”的名头,谁又敢说他们的不是?
没有证据的胡说那就是污蔑,污蔑他们的人,就算是杀了,谁也说不出什么了,因为江湖上对于流言,用武力来解决,往往被说成一种性情和高傲,是现实可以接受的。
至于其他五大门派,他们自然更不敢揭发自己了,就算他们不满意自己坐上首领,那也没什么大不了,因为揭发了他,就等于把他们自己也揭发掉,毕竟他们是一个利益体,真是穿帮了,对谁都不好。
他哪里知道有一份他致命的证据就在苏小吉的手里?
他还得意洋洋的认为再也没什么证据了,因为长老阁的东西都被他们烧完了,就是怕这些东西留着,成为别人的把柄。
现在他们的手里,人人都有彼此的一份合同,用来相互牵制彼此,就如任东洋的手里,有其他五大门派和他共同创建血剑的合同,当然了,其他五大门派掌门人手里,也有他创办血剑的合同。
谁敢于背叛,谁就会被抖出来,成为众矢之的。
而其他六个长老,早已经被逼向绝谷,生死未卜,自然也不用担心他们泄密了,因为死人是不会泄密的,他们怎么可能不死?
是以,任东洋觉得自己万无一失。
倒是现在不知道那群小鬼,整天偷偷模模的在外面贴他的告示,还教了一帮小孩子、乞丐,到处唱他是血夫人、是坏蛋的歌曲,显然他们没什么证据,不然就不会用这种手段了,但纵然如此,说的总算是真相,叫他的心里不安和烦恼。
所以他决定叫上江湖各大门派,来一次华山论‘剑’,论一论到底谁才是血剑,反正‘论’到最后,那一定要洗月兑自己是血夫人的嫌疑,证明其告示和歌谣是有人故意污蔑,还要谴责这种行为,“以正武林浩然正气”。
他总是以正面君子出现的,不可以被人“污垢”,虽然他本来就是个坏人。
这就是做人的艺术,谁学会了这种艺术,就算在官场上,也可以笑傲无敌。
另一个问题就是,他一直没有找到血蝴蝶们的踪迹,自从苏婷婷从苏神山庄逃走,血蝴蝶们竟然如泥牛沉海,全没了踪迹。
难道他们就此罢休?还是有不可告人的阴谋?
几个残兵败将,还能有什么出息?
还有那个苏小吉,能有什么出息?
打败恨剑屠云和三圣在别人看来了不得,可是在他看来,这不过只是笑话,三圣和恨剑算什么东西?
在他的面前,不过像刚学剑的女圭女圭,他只要一招,自信就可以打败他们。
苏小吉?任东洋哈哈笑道:“什么‘小吉’?他迟早是自己嘴里的小鸡而已,还是红烧的鸡。”
红烧的鸡自然就是烧鸡了,苏小吉的脸现在难看的就像一只烧鸡。
马车在山里拐来拐去,走的连路也没有了。
前面是一处断崖,马车停在了这里。
不但苏小吉,杏儿的脸也如一只烧鸡,又红又难看。
原来他们竟然迷路了,偏偏天色又晚,山中还多潮气,二人都觉得浑身潮孜孜的,说不出的难受。
苏小吉责备道:“你不是知道路吗?路呢?”
杏儿涨红了脸,道:“还不是走错了吗?我们回去在走,总能找到的。”
苏小吉道:“这么窄的山路,又将天黑,你要不怕掉进悬崖里,那就走。”
杏儿尬尴的道:“那你说怎么办?”
苏小吉道:“我说在这里睡觉,明天再说。”
好歹这里还比较宽阔一点,有五六辆马车那么宽,一旁的山体上还长满了野草,马儿也好吃草,补充体力,明天再行。
车子里并没有多少干粮,仅仅几个包子。
苏小吉怒道:“我真怀疑你们家小姐有你这样的丫鬟是怎么过的?来的时候你就只准备了几个包子?”
杏儿红着脸道:“我、我不是还准备了一壶水吗?”她嘟囔道:“谁知道走错路,不然到现在准到了。”
苏小吉狠狠的拿起包子,自己先吃了起来,他两天没有吃饭,肚子早已经饿了,此时遇到挫折,才想起吃东西来。
杏儿道:“喂,你不给我留几个吗?难道叫我饿肚子吗?你是不是男人?”
苏小吉凶道:“你再唧唧歪歪我就扒光你!”他嘿嘿笑道:“反正我是色、狼,你别怀疑我不敢,又荒山野岭的,我就是怎么样了你,也没人知道。”
杏儿恐慌道:“你、你敢,你敢非、非礼我,我就不带你去马里庄。”
苏小吉哈哈的笑了,道:“反正你也找不到马里庄,还谈什么带我去?真是可笑。”
他本来找张丽丽心切,一是因为那夜的温柔,总想见一见她,再就是找到她就有可能找到苏小花,这总归是他的一块心病,哪知跟了个自大的蠢丫头,迷失在这荒山里。
他们走了六七个小时的山路,此时绝对错的很远,怕是要找回去,一两天也未必做到,因为这群山岔路加岔路,就算是回去,说不定又走错,走到哪里去。
苏小吉看杏儿委屈的站在一边,山风吹起,她的衣衫飘飘,怪可怜的,又后悔跟一个丫头这么计较,所以他将手一伸,递过去一个包子道:“你也吃吧。”
那知道杏儿将身子一转,低头啜泣。
苏小吉最怕女孩子哭了,对于这种情况,他一向不知道怎么安慰,更何况现在荒山绝岭,又这么的凄凉,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
但是他又不能不做点什么,所以他说道:“你哭什么啊?哭就不饿了?哭就找到路了?来来来来,先吃了包子,虽然你就准备了三个包子,不过我们一样能吃饱的,我饭量小,吃一个,你吃两个,行不行?”
杏儿还是哭,苏小吉不劝还罢,这一劝她竟然坐在石头上,哇哇大哭。
这下子苏小吉更慌了,他急忙道歉道:“好了,是我不对了,我不该惹你生气,你······你不会这么小心眼吧?”
可是女孩子根本就不答他的话,哭的惊天动地,连带着马屁都嘶嘶叫了起来。
苏小吉道:“我说姑女乃女乃啊,你看你哭的,你马哥哥也都难过了,”他学着马屁“嘶嘶”叫了两声,道:“看你马哥哥叫的,比你还凄惨。”
杏儿突然“扑哧”一声笑了,苏小吉总算舒了口气。
只见杏儿便擦眼泪便笑道:“看来你还不算太坏,不然我就不理你了。”
苏小吉笑道:“这是什么情况啊?你这是哭呢还是笑呢?你这又是眼泪又是笑的,我可真是不懂你们女孩子了。”
杏儿滇怒道:“我们女孩子你本来就不懂,傻瓜。”
苏小吉道:“好,我傻瓜,但是聪明的杏儿姑娘,我们这是在哪里?”
这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静谧的群山里,只有山风呼呼的吹着,吹的两个人都有了一点凉意。
只听杏儿说道:“苏公子,我好怕。”
苏小吉道:“怕什么?明天天亮了我们在找路就是了。”
杏儿道:“我们恐怕永远也找不回去了。”
苏小吉笑笑道:“你是不是被风一吹,吹害怕了?我们怎么可能回不去呢。”他说道:“大不了我们原路打回,不去马里庄了,我们回杭城第一楼,在那里好吃好喝的住上几天,你们家小姐见你一直不回去,她一定会来找你的。”
杏儿道:“我们根本就找不到原路了,我们回不去了。”
苏小吉惊道:“我们为什么回不去?”
只听杏儿俱伤的道:“因为我们错走到了杭城的‘迷神谷’。”
她说道:“杭城有两个地方非常出名,一声乱葬岗,一就是迷神谷,乱葬岗是死人的地方,可是迷神鬼呢,别说是死人,就是神仙来了,也走不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