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轩回身施礼,不敢直视妇人面庞,目光低垂道:“不,只是胡乱看看。”
“我手上选了好几块,都还不错,本想给大哥看一眼,是否合适夫人。既然不是,也就算了。”
“多谢大嫂费心。”
“大哥面生得很,莫不是本县人士?”
“我只是路过此地。”
“将去哪里?”
“霍山。”
“倒也不远。”
“我这便要赶路,大嫂后会有期。”
“好。”
玄轩跨出门槛,又忍不住回头看去,妇人恰巧也打眼向他瞧来,四目相对,玄轩心中一震。他是武学大家,一眼瞧出妇人目中精气流动,分明是个会家子。然而更让他吃惊的,这一汪秋水里婉转流动,媚色无边,使他禁不住想停下脚步,上前一亲芳泽。玄轩脸上飞红,妇人浅浅一笑,转过身去。
玄轩一边往城外走,一边琢磨,不免责备自己,竟成了****登徒子。慢慢兜到胡同口,再进去便是自家的院子,忽然发现手中只提着两盒糕点,却忘记给妻子买东西了。他与玄黄氏本就感情淡薄,此刻更没心思,索性勒转了马头。
倏忽来到霍山县南门,门前一株大柳树下,袅袅婷婷立着一人,顾盼生色,正是绸缎铺遇见的那妇人。她瞅见玄轩,便朝他招了招手,嘴里哎哎的喊了两声,生怕他没瞧见。
玄轩犹犹豫豫,总算上前道:“我和大嫂算是有缘了。”
妇人笑盈盈打量玄轩:“原是等我家二哥,说好赶了车来。等等也不见人,怕有事耽搁来不了了。”
“大嫂要去哪里?”
“和大哥去同一个地方。”
“霍山?”
“是呀。”
“霍山葱郁挺拔,景色秀美,不过山势绵延百里,也就住着七八家猎户,几乎渺无人烟,大嫂要到霍山做什么?”
妇人盯着玄轩,眼窝子快流出水似的。
“如此说来,大哥又去霍山做什么?”
“我与人约在霍山碰面。”
“不瞒大哥,我是在找一个人。”
玄轩的心突地一跳。莫非她找师父不成?山居人隐居之所,外界几乎无人知晓。他不由哑声问道:“敢问大嫂要找的人是谁?”
“是一个和尚。”
玄轩笑了:“霍山上也有寺庙吗?我可没听人说过。”
妇人道:“这和尚叫做冷净人,他的庙不在本县,因为欠了我家老爷子一大笔钱,听说逃到霍山上去了。我家大哥先去山上抓他,老爷子怕闹出性命,方才叫我约了二哥去找和尚讲道理。”
这番话不尽不实,似乎又暗含深意。玄轩暗自寻思,抚模着马脖子道:“大嫂眼下有何打算?”
“既然大哥要去霍山,方便带我一程么?”
“有何不方便?只是要骑马,大嫂可使得?”
妇人掩嘴而笑:“大哥抱我紧些,我就不怕。”
玄轩心跳得更快了。
他毕竟是个精壮男子,多年未与妻子鱼水相欢,当下怀中偎着一名绝子,岂有不动心之理?但是玄轩心中明白,此女并非普通人,到霍山更是别有用心。师父召他回来,或许与这女子有些关系。玄轩艺高人胆大,索性就带她上山,打算到时一并揭开谜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