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若烟居然无所不知,这件事她怎么会知道,难道是楚天阔告诉她的?
此事没有那么简单,她跟寇丹有过一面之缘,寇丹是个完美主义者,同时也是个高傲的人,追求他的贵族小姐有几百个,他凭什么看上年老色衰的欧阳夫人。
欧阳夫人此时又不当家,又不把财政大权。寇丹已经扬名在外,也用不着她捧他。如果说他跟欧阳夫人产生爱情,那她可不大相信。
寇丹对于美的追求已达极致,他对自己要求极为严格,特别注重细节,注重每一个小的修饰,他对女人的审美更是达到吹毛求疵的地步,不是亲眼所见,而是略有耳闻。
一些成名的戏子,会传出许多花边新闻来,跟名妓也好,跟王候公子也好,跟贵族小姐,少妇也好,总之是新闻不断。
可是寇丹却一直低调,没有任何新闻传出,他洁身自爱守身如玉,这样的理想主义者,难道是为了等欧阳夫人吗?
这么多年,他的守身如玉一定是在等理想中的人,而那个理想中的人一定不是欧阳夫人。
至于霸道*的欧阳夫人怎么会中寇丹的招,就不难理解了,寇丹是妙杀各年龄层女人的神,欧阳夫人虽然属于铁腕女人,但是女人就有女人的弱点,她也不能豁免。
何况端木睿从来不给她爱的呵护,以致于她长时间爱的缺失,也是造成她暴躁*的原因。
怪不得那一阵子,觉得她变了,无论是从打扮或是状态都有很大的变化。原来化学效应却在这里。
这样看来,她昧着良心废了她的妃位,扶她不喜欢的梅若烟登上妃位,就可以理解了。
看来人都是以自我为出发点的,在免自己利益受损的情况,去适当地损害别人的利益。是理所当然的。欧阳夫人也不例外。
她从来没有恨过欧阳夫人,只是觉得蹊跷,现在真象终于大白了,但这真象却不能公布于众。心中了然即可。
因为这会损害一个,不,不只是清平,还有子明,元白的名声。如果他们的母亲被传出这件丑闻,那他们就会成为整个中上层社会的笑柄。
无论清平怎么爱民,无白怎么英勇,都会被这件丑闻所困扰。
她十分严肃地嘱咐尤澈,此事千万不要说出去,跟最亲近的人也不能说。甚至他的老爹。不然七爷,八爷,九爷就会名誉扫地了。
“我知道。”
“她废了你的妃位,但你首先想的还是别人。”
“他们不是别人,九爷两次救我性命。八爷多次在我危难时伸出援手,而七爷,我爱他胜过自己,我又怎么忍心他受到伤害呢?”
尤澈故作平静地道:“我知道。”
初初见他落寞,便将柔软的手搭在他的肩上,柔声道:“也包括你,如果你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会义无返顾地帮你。”
“为什么?”尤澈温柔地望着她。
“因为你也曾舍命帮我啊?我又怎么会弃你于不顾呢?”
他笑道:“是吗,仅此而己?”
“是。”
他柔声道:“你能待我如友我已经很知足了。”
她柔声道:“尤澈,谢谢你,有许多事都要谢谢你。但是大恩不言谢,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我不需要你的报答,是我心甘情愿。我愿意。”
初初温柔地笑了。她又开始陷入沉思。她要查清寇丹和梅若烟的关系。
还有楚天阔最近也会找梅若烟,那么只要盯住梅若烟就可以了,时刻注意她的行动。一切都会有眉目。
楚天阔没杀她,梅若烟会不会派别的人来杀她呢?因为她几乎知道她所有的事。
那么事不宜迟,今晚她就应该行动。看看梅若烟到底在干什么。
尤澈见她又思考入神,便道:“你想去查寇丹?”
初初摇摇头。
“梅若烟?”
初初笑道:“知我者尤澈也。”
“我陪你。”
“那么我们今晚行动,现在好好补觉,以后我们就是夜间动物了。”
“我可不可以睡在这里?”尤澈无辜地道。
“介于你因为我不能回家,介于你帮了我那么多忙,介于我有求于人,介于你人品还可以,你可以睡在这里。”
尤澈高兴地笑。
两个人大白天真的睡觉了。太阳落山之时,初初先醒了,弄了些吃的,叫醒尤澈。
吃完东西,换上夜行衣,带上短兵器,二人出发。初初道:“如今王府不同以前了,梅若烟增加了防卫,象皇宫大内一样戒备森严。一定要小心。”
尤澈轻松笑道:“我知道,你忘了,昨晚我还去了。”
“你父亲住的地方和王府前面是不一样的,一定要多加小心。”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他们选择午夜之前入府,密事都是在午夜相商的。何况这个时候,防卫会比较松懈一些。”
他们轻车熟路地溜进梅若烟的院子,此时梅若烟果然没睡,已经卸了妆容,旁边站着一个小丫头,居然不是白菊,初初想起来,那不是白蝶吗?她出挑得更漂亮了,有几分白薇的模样。只是显得更活泼一些。
白菊哪里去了?怎么换白蝶来伺候,让一个单纯的小姑娘伺候一个深不可测的蛇蝎女人,她能学到什么?她的单纯能保留多久?恐怕就象一杯清澈的水放了染料,染料是什么颜色,水就变成什么颜色。
她忽然想到,可儿也死了有一段时间,那么白菊差不多是嫁给了端木成?她终于如愿以偿了。
只听梅若烟道:“那个康王府的侍卫来了没有?”
白蝶恭敬答道:“来了,不过他的要求很高。”
“开价多少?”
“他要纹银三千两。他说他有三千两的赌债要还。”
梅若烟痛苦地沉吟着:“三千两?轮到楚天阔和江城雪就这么值钱?”
“我要五千两银子,大爷怎么说?”
白蝶吱唔道:“大爷说,大爷说。”
梅若烟美目冰冷地盯着她,锋芒如刀,阴沉道:“大爷说什么?”
她才哆哆嗦嗦地道:“大爷说,那边院子的石榴花开了。让王妃去赏花。”
“混帐!”梅若烟震怒地拍着桌子,将梳子都震落下来。
“即便我有求于他,就想随便开条件吗,拿我梅若烟当什么人了?”
“你姐姐今天来过没有?那边的事探听得怎么样了?”
“姐姐没来。但让人捎信来,这几天就会有动静。”
“好,我也暂且忍耐几天,让楚天阔和江城雪多活几天。”
白蝶又递过一个纸条,她缓缓打开,只见她柳眉轻皱,看完之后揉成一团扔进香炉里。
她哀伤道:“没有一个让我省心的。”
“给我梳头吧,”
白蝶重新为她梳头,化了妆,戴了首饰。换上一件紫色大袖衫儿,束起精致的蛮腰,肌肤如雪,明眸皓齿,当真美如仙子。白蝶为她戴上围纱的斗笠。系上披风。
她款移莲步出了房门。白蝶在前面引路。奔花园而去。二人远远跟随。只见她出了花园后面的角门,就是欧阳夫人经常走的那个门。
白蝶扶着她绕过两条街,那里有现成的四人轿,梅若烟先进去了,白蝶在后。放下轿帘,走街窜巷,兜兜转转来到了楚南戏宛的后身。
尤澈轻声道:“寇丹的家。”
只见轿子在门口停下。白蝶跳下轿子,扶梅若烟下来。此时门早已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人,穿着月白色绸衣,身材风流潇洒,玉面如琢。伸手轻轻护住梅若烟柔软的腰肢,此人正是寇丹。
几人进了院子,迅速地关了院门,四个轿夫坐在离门口不远的墙根下抽烟。
初初道:‘我想听听他们都说些什么,你把那几个轿夫引开。“
“好。”
尤澈过去装成醉汉缠住他们。初初溜进院门,进了寇丹的家。
他们在二层楼上,灯影处两人搂在一起。初初轻轻纵上二楼伏在他们的窗外。
只听寇丹痛苦地道:“若烟,我够了。该停止了吧?”
梅若烟无余地道:“不行,现在还是时候。”
“都这么长时间了,你指的是什么时候?”
梅若烟长叹一声道:“江城雪还没有死,她不死一直是我的威胁。”
‘谁知道她什么时候又回来了,他心里一直放不下她。那个老婊子心里也偏向于她。‘
寇丹痛苦万分地扎进她的怀里,喃喃道:‘若烟,我想放弃了。每次面对她我都有想放弃。再也不想触碰她的身体,每一次都象穿过沼泽一样,弄得自己满身泥污。其过程丑陋不堪。‘
“我很痛苦,你知道吗?你能了解吗?你不是我,你不会了解的,不象你说得那么轻巧。”
梅若烟攥紧拳头,发狠地道:“有什么不了解的,无非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我什么不知道,什么没体验过。你那点痛苦算什么!”
“一次和一百次有什么差别,忍耐一下不就行了。你总不能让我前功尽弃吧?”
寇丹沉默地低下头,一时无话可说。
忽然她语音一转又柔声道:“丹,你相信我,我会准备好我们的将来。你要记住,我是想和你在一起的,除了你,没有别人。”
“他呢?你不爱他了吗?”寇丹有些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