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卧看风起云涌世(2)
白绯晚站稳后看着对岸黑着脸的某人笑了,大声喊道“吟川哥哥,我把宁秋留在在明月楼啦”,看着对面浩浩荡荡的人马远去才舒了一口气,真要被抓回去还了得,转头开心的朝着幕衍俏皮的笑了笑“多谢公子”
眼前明媚的笑脸有些晃人,幕衍望着她含笑的眼低低说了一句,“幕衍”,白绯晚诧异“啊”,幕衍笑了笑“梵汀,幕衍”,白绯晚只能干笑“呵呵,这样啊,幕公子啊,实在是抱歉,现在太晚了,就不打扰了,茶就下次再向您讨了,不送,告辞”说罢不等幕衍开口就急忙离去。幕衍看着那个小小的背影,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明显了,呢喃道“怎么还不长大啊”
暮云赶来时恰好听到这句,瞬间凌乱了,这是他们主子吗?这是他们的主子吗?不是吧,轻咳了两声,幕衍挑眉“怎么了,查清楚了?”
暮云摇摇头,“属下无能,没人见过她们,好像是突然冒出来的,按说这样的人守城的该有印象,但那人坦言,只要有银子,过往的马车可以不查,所以不知他们何时进城,但应该不是本地人,另外,她们一行三人入的明月楼,但主子出来了,随行丫鬟护卫却不曾出来,属下觉得十分怪异,想潜进明月楼查探,可是属下不才,才进去就被发现了,被人掷了个茶杯止住了,便退回了禀报,还请公子定夺是否要派人继续潜入查看”
幕衍思索片刻,“不必了,此时明月楼里来的人,你们都不是对手,哪怕全加上也只是送死,你去查几个人,吟川,姓什么不知道,宁秋,大抵是个丫鬟,还有……白梵汀”
“是,暮云领命,马车已在外等候,夜已深,还望公子早归”幕衍胡乱应了声,对着湖面发呆,沉吟着,白家,哪个白家呢,严州,泾川,柳州,怀阳,还是安阳,而且此时北周世子正好入京不一日,不免太巧了,幕衍瞬间变了神色,双眉紧蹙,眼神凌厉,气势外露竟不输沐吟川分毫,隔空击了两下掌,凭空跳出一人来,“循着幽凝香,去查明住处回禀”,然后鬼魅的身影又消失了。
幕衍又待了一会儿,叫退了马车,一个人在街头游走,不过是个宅子,又无人在等着,不如信步,赏这京都夜景。
而另一面白绯晚赶着路却始终觉得有些不对,不对劲儿,肯定是哪里不对了,放慢脚步,仔细回想了一下,可是应该没有啊,她没碰什么啊,暗夜中,一阵微风袭来,送来几缕花香,是了,她刚贴他极近,应是沾了这幽凝香,幽凝香香气幽微不易察觉,沁人心脾,但是一沾染就难消退,呵,这么贵的东西拿来追踪,也真舍得,怪不得他肯让她近身,都不怕她杀了他,果真是月复黑。
白绯晚想清楚后也就不急了,信步街头,绕来绕去,绕到了斓衣坊,幸好,就知道,“掌柜呢”,不多时,出来一个黑瘦的男子,“不知道小姐要些什么”
白绯晚笑道“我找仇衣”,掌柜扫了一眼,便领了她去,“敢问小姐贵姓”白绯晚一笑“白氏绯晚”,掌柜松了口气,果然是,“我家当家的念了小姐好久了,还请随我来”于是两人又回转,她就知道他怕死,来来回回的,麻烦死了,她后面还跟了尾巴呢。
终于,掌柜将她引至依山而建的一阁楼,果真是依山而建,阁楼临着一面如剑削的峭壁,临山面水,真会享受啊,掌柜看了一眼白绯晚,解释道“当初当家把地方选在这就是看中这儿后面那一片地方景致,还怕有人吵,把这一片都买下来了”,白绯晚抚额,果然像他的手笔。
白绯晚长舒了一口气,拾梯而上,推门而入,果然,某人正穿着那一抹红衣,开心的享受着一众美女的服务,她曾问他干嘛身边只留美女伺候,他竟答她美女相衬更显他美艳,这人真是……
仇衣一偏头,正好看见某人含笑的眼,轻轻喊了句“仇衣”,听到熟悉的声音,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呼退了美婢,跑过去直接抱住了某人,哭诉道“你个丫头太没义气了,扔了我这么久,不管不顾的”
白绯晚扯开他,嫌弃的往床上一丢,仇衣惊叫着护住脸,含怒看着她,泪痕未干,剪眸含水,长翘的睫毛一眨一眨的,柳叶弯眉轻覆,眉色浅淡,鼻子挺翘,嘴唇红艳,极尽妖娆,真妖孽也,这沐含丹跟了他许久,虽学了一些,但还是差了几分啊“少来,谁人不知仇大少,一最爱美,最怕毁了脸和这一身冰肌玉骨;二最怕死;三最爱财,妖孽啊”
仇衣闻言又凑了过来,“多谢夸奖”白绯晚甩开他,“得,少来,你找你的美男子去,姑娘我是真有事找你”
仇衣一摆衣尾,妖媚的倚在桌旁,替白绯晚倒了杯茶,“我身上沾了幽凝香,有尾巴在追我”,仇衣蹙眉,“南梁的人”,白绯晚点点头,这茶杯真是好东西啊,瓷质细腻柔润剔透,极品啊,白绯晚执着杯子定定的看着某人,仇衣无语,无奈的笑了笑,又要浪费一套宝贝了。
“还有一套没开封过的送你”,然后起身开了开关,进了密室,片刻后出来,“我都弄好了,记得连头发都洗了,水里加了桃花香露,房间里点了凝露香,给你换了套衣服,也用凝露香熏过了,你去洗吧”
白绯晚进了密室,环顾了一周,嘴角一抽,这浴室,他竟从山壁凿了个石室出来,石室偏寒,地上铺了毡毛毯,浴池是用汉白玉铺的,室顶一片夜明珠,红色的纱幔垂地,这么妖娆的房间,这人实在是,白绯晚已经想不出一个词来形容他了,池子里满满一层桃花瓣。白绯晚将自己潜于水底,这一路走来,刚刚入京未一天竟已这么多事了,以后的日子只怕是步步心惊啊。过了一会儿,仇衣敲了敲门,传音入密,“这是引了山上的温泉水,不可泡太久的,快出来吧”
不多时白绯晚已走了出来,一件月牙白凤穿牡丹曳地凤尾裙,走动间穗子摆动,煞是灵动好看,外罩了一件黑色暗云纹披风,白色羽毛包边,头发已用内力逼干,长发及腰,随走动摇曳,恩,果真适她,就是这孩子太小了些,少了几分韵味。
仇衣朝她招招手“过来,我替你绾发”,白绯晚看了他一眼,有些受宠若惊,仇衣手巧,几下就绾好了一个慵懒的流云髻,白绯晚无语,果真是谁绾的髻像谁啊,仇衣从抽屉中抽出一支并蒂海棠步摇,缀着玉珠流苏串,花蕊处恰好是红色,白绯晚偏头看向他,仇衣轻笑,“拿着吧,下面的人刚送来的,这支配你正好”
白绯晚盯着他的眼睛,“你今日是怎么了”,仇衣偏过头不看她“没什么,突然想对你好点”
白绯晚含笑,“鬼信,不过真是难得,算了,收下了啦,以后也要这么好”,仇衣不回她,满意地看了眼镜子,“恩,果真不错,我找人送你回去吧,放心,善后我会做的,你回吧”。
白绯晚走后,仇衣对着镜子不说话,密室里走出来一人,仇衣自顾自地说“真的没有办法了是不是”,来人环上他的腰,微微低沉的嗓音“你比我清楚,今日便是起点,回吧,这条路得她们自己走”随后两人相携而去,留下空荡荡的房间,以及桌上那红色的信封孤零零躺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