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钙香荷叶鸡时,还是巳时初。
云姨正在给那三十只被三皇子射死的大雁拔毛。
萧绾考虑到她还要准备午膳,走过去帮忙,并主动承担了接下来清洗大雁身体与内脏的活。
待忙完这一切,已经到午时正了。
萧绾取出用油纸包着的两只钙香荷叶鸡,搁在碟子上,又从贮存干货的耳房里拿了六个用石灰粉、草木粉、菊花粉、红茶末等材料腌制出来的松花蛋,清洗干净,一并拿到了自己、云姨、轩辕皓、三皇子等人用膳的那张折叠桌上。
这时,云姨已经在轩辕皓与三皇子的帮助下把饭菜都布好在每张桌子上,二皇子、六皇子、八皇子及二皇子的那两个美妾也都已经到了各自的桌边坐好,开始用膳。
萧绾不慌不忙地先拿了两个松花蛋分别递给云姨、轩辕皓吃,然后,自己敲开一个松花蛋,剥净外壳,递到对面三皇子的手里,笑着提醒:“三皇子殿下,这种蛋叫松花蛋,是我用特殊方法亲手腌制出来的,可以像吃煮熟的鸭蛋一般直接吃,你尝一个吧!”
“好!”这松花蛋的蛋清不是正常鸭蛋清的水清色,变成了透明发亮的橘黄色,捏在手里,像是捏着一团面筋,柔软而富有弹性,上面分布着很多银白色、像松树枝一般的漂亮晶花,不仅散发出菊花和茶叶特有的清香,还散着一种奇怪又很好闻的淡淡腥香,蛋清下面的蛋黄呢,也不是正常蛋黄的澄黄色,变成了光洁的墨绿色,看起来好神奇。
三皇子爱不释手地认真欣赏好一会儿,才慢条斯理地咬下一口,津津有味地嚼食。
萧绾一直紧盯着他的动作,期待他能作出大力赞叹,好引起二皇子、六皇子、八皇子的注意,特意耐心地等到他把那口松花蛋吃完,才笑眯眯问:“味道怎么样?”
“太好了!非常独特!”,三皇子牢记着自己跟她早膳时的约定,十分配合地朗声赞叹:“这松花蛋外观很漂亮,吃在嘴里异乎寻常的爽滑可口,既带着独一无二的奇妙蛋香味,又带着回味无穷的丝丝清凉之感,是我吃过的、最有趣的美味!”
“呵呵,是么?”不错,不错,赞叹力度这么强,一定能吸引到其他皇子们。
萧绾对他的回答非常满意,装模作样地热情提醒:“那你快吃吧,我这里还剩着三个松花蛋,你吃完后,我可以再加一个给你!”
“好——”
“等等!”
三皇的话还没落音,就被二皇子给迫不及待地打断了。
他并不知道三皇子跟萧绾之间的约定,刚刚,发现三皇子居然又跟萧绾坐在一桌,心里很好奇,一直在悄然关注着他的动静,对于他吃松花蛋的情况很清楚,仗着自己财大气粗,有心独揽剩下的松花蛋,令他没办法多吃,令六皇子、八皇子则没有机会像早上一样,尝到滋味,故意站起身,大步走到萧绾跟前,指了她面前的三个松花蛋,笑着表示:“少谷主,我想把剩下这些松花蛋全买了,你开个价吧!”
“行!”萧绾没想到二皇子这么快就上钩了,倍感欣慰,强忍着笑意,一本正经告诉他:“二皇子殿下,这松花蛋不比一般的蛋,它不但需要用很多材料,很长时间才能做成现在这个样子,而且十分耐贮存,放上三、四个月都不会变质。原本,我至少得卖八两银子一个才划算,不过,考虑到你早上才买过我做的钙香荷叶鸡,还是优惠卖给你,就五两银子一个吧!”
“好啊!”萧绾的钙香荷叶鸡要卖一百两银子一只,而这松花蛋才卖五两银子一个,等于二十个松花蛋才相当于一只钙香荷叶鸡,二皇子觉得不贵,当即从怀里掏出三个五两重的银元宝,交给她。
萧绾收下后,立即把三个松花蛋交给二皇子,并趁热打铁地提醒:“物以稀为贵,我家里还剩了两百来个这样的松花蛋,你可以考虑再多买一点,回到京城后,送给你的亲戚朋友们尝一尝。”
“嗯,这主意不错。”二皇子受到启发,目光转了转,打算独揽剩下的松花蛋,令二皇子、六皇子、八皇子都没有机会买,故意先转头扫一眼早已因为听到这边动静,正在看过来的六皇子、八皇子,才回头高声向萧绾拍板:“你把你家剩下的那些松花蛋都拿过来吧,我全买了!”
“行啊,没问题。”萧绾目的达到,暗暗高兴,才不管他向六皇子、八皇子耍这些小心眼的事呢,马上示意云姨跟着自己一起去贮存干货的耳房里,把剩下的松花蛋全部拿出来,一一清洗干净,擦拭掉水渍,点数好,找了个竹篮装上,提到二皇子跟前,微笑着告诉他:“这里一共有两百零七个松花蛋,其中七个,是我免费送给你的,你只要付两百个的银子就行。”
“好!”二皇子点点头,把手里早已准备好的一张千两面额银票,交给她。
萧绾收下后,带着云姨回到桌子边坐下,拿过那两个装钙香荷叶鸡的碟子,将外面扎油纸包的那些细线解了,拨开里面的层层荷叶,在露出最里面那只芳香四溢的黄澄澄山鸡时,先把其中一碟推到三皇子的面前,示意他吃,再拿刀把剩下那碟一分为三,自己留一份,给云姨和轩辕皓各分一份。
三皇子根本没想到像她这么爱财的人,居然能信守承诺,真的单独给自己一整只的钙香荷叶鸡,心里既有些意外,又有些感动,立刻投桃报李地把其中一对鸡翅用刀割下来,放进她的碗里,笑意微漾,温声提醒:“少谷主,你也多吃点!”
“嗯,谢谢!”萧绾最爱吃鸡翅,三皇子这次倒是歪打正着,做得很称她的心。
她下意识冲他灿烂一笑,开心地抓起那对鸡翅,大块朵颐起来。
“哼……”旁边的轩辕皓目睹此情此景,怀疑三皇子一再地冲萧绾献殷勤,实在居心叵测,不由得从鼻子里冲他低低地冷“哼”了一声,目光中微不可察地掠过一抹戒备与嫌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