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两宫禁制到现在尚未解除,年太医尚没有进宫当值,不如奴才去叫李太医来给陛下看看吧。”
刘彻心烦的说:“算了,叫卫青过来。”
卫青得了传昭,一会就进来了。刘彻问他:“诸侯王都离京了吗?”
“是,最后走的是淮南王,他今天一早回去了,不过还留了一些人手在城里,似乎在找什么。”
刘彻心里清楚淮南王这是在找刘陵,淡笑了一下:“你给平阳送个信过去,让她把刘陵放了,好好安抚安抚。两宫的禁制也可以撤了,再让人把年湘接进宫来。”
卫青这才记起年湘遇袭的事情刘彻还不知道,就对他说了那晚的事。刘彻拍案说:“怎么现在才说,人伤到没有?现在怎么样?”
“我当时去的时候她昏倒了,但并不见有什么伤,前几天听平阳公主府里人说她没什么大碍了。”
卫青一边说,刘彻早就迈步向外走去,扬声喊了常融备车,就带着卫青向平阳公主府去了。
年湘此时坐在小院中,陪霍去病逗弄着大缸里的两尾红鲤鱼,谁知道那鱼十分机灵,水中一个蹦跳,竟然溅了她满脸的水!霍去病在旁边看的哈哈大笑,年湘恼怒,兜起大缸里的水就向霍去病泼去。霍去病人小鬼大,左蹦右窜的一滴水也没沾到,年湘正和他闹的起劲,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院中,恰好被年湘泼了一身的水!
霍去病依旧指着年湘大笑,完全不顾愣住的两个人。刘彻看看年湘惊慌的表情,摇头笑笑说:“好特别的迎接方式,你果然就是与别人不一样。”
年湘见刘彻的衣服被她弄湿了好大一块,正要道歉,却被刘彻止住了,说:“今个朕是来看看你的,听说你被人袭击了,但看你现在的样子,似乎是全好了,明个就回宫当值吧。”
“喏。”
霍去病看着他们两个,依旧笑的没心没肺,从后面跟进来的卫青看见他这样子,轻喝到:“去病,不得无礼!”
见卫青生气了,霍去病才捂上嘴巴,压住自己的笑声。
刘彻看着霍去病问:“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在这里?”
“我是霍去病,我母亲是这里的家奴,我自然只有在这里了。”
刘彻见他年纪小小,眉宇间却透着不可一视的神情,不自觉的就十分欣赏。
“你父亲是谁?”
霍去病别过头说:“我没有父亲。”
卫青适时的插进话来,“陛下,这是我二姐卫少儿的儿子,平日疏于管教,望陛下见谅。”
“哦?”卫青这句似乎是开解的话,反而让刘彻更来了兴趣:“你的二姐?那这孩子还是子夫的侄子了,那岂不是也是朕的侄子?”
“草野小儿,哪能与陛下攀亲!”卫青平静的说着。
刘彻大笑两声,说:“朕看这孩子不错,卫青你要多花些心思好好教导,回头再跟朕说说你二姐的事情,你和子夫都出来了,也不能让她继续做家奴了。”
“谢陛下恩典!”
刘彻对霍去病说:“你现在就跟你舅舅去后面马场转转,让他教你骑马,咱们大汉好男儿,马上功夫可不能少!”
“好!”
霍去病十分听话的跟卫青走了,走之前还向年湘诡异的笑了笑。
跟刘彻一起来的人都退了出去,只剩下他和年湘站在院子里,一时间,他反而不知道要对年湘说什么。
“陛下”,年湘打破两人的沉寂说:“太皇太后驾崩时我没有来得及回宫,职务疏忽,请陛下责罚。”
刘彻说:“这怪不得你,是朕准了你的假,后来你进不得宫哪能怪你?”
年湘有些不自在的看着刘彻,觉得今天的刘彻,脾气太好了些。被泼了水也不生气,现在说话也这么好言好语,真是奇了。
待她再仔细看刘彻的脸色,似乎有些阴郁。年湘问:“陛下可是有什么心烦的事?”
刘彻走进她暂住的屋子里坐下:“忙和了这么长时间,本以为可以歇歇了,谁知道送走了前面的,后面宫里的没有一个能让我安心的。”
年湘听霍去病说了些宫里的情况,大概猜得出刘彻心烦的是什么事情。
“微臣斗胆问陛下,可是为了新内阁大臣的人选而心烦?”
刘彻奇怪的看着年湘,问:“你怎么知道?”
“我也是猜的罢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主意?”
年湘沉思了一下,说:“其实陛下心里肯定也有了想法,我只说说我粗略的看法。”
刘彻满脸期待的等她说,年湘边给刘彻倒了杯茶边说:“水满则溢的道理陛下肯定是知道的,如今陛下刚从故皇太后那里收回大权,有好多人惦记着,不如就将这权利适当的分出去一些,不过要分的均匀,这家给点,那家也照顾些,让他们彼此制约,陛下只用在旁边看着就是。”
刘彻点点头,说:“朕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有人的要求太过分,想把所有重要官职都要过去,这样如恶虎一般怎么喂都喂不饱!”
“官职不是本质,谁要给谁好了,可是得了官职并不代表就有了权利,什么样的官做什么样的事还不是陛下说了算。就算是个丞相,陛下如果不让他进内阁,或者说周围都是于他不同心的人,那也做不了什么事。”
刘彻两眼放光的说:“你是说架空?”
年湘点点头,继续说:“如果微臣猜的不错,陛下的舅舅武安侯对丞相之位势在必得,陛下尽管提拔他,他这个丞相周围若都是窦家或者陈家的人,只怕比不做丞相还要忧心。”
刘彻有些犹豫:“窦家受太皇太后所托,自然是向着朕的,窦婴也是个能为朕解忧的人,但是陈家……就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