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湘随着小厮走到偏堂的成衣柜前看着衣服,挑选了几件适合心意的衣服之后。便正欲离去。刚出门时,小厮又匆匆赶出来追住她说:“方老板请留步,我家主人刚刚得知您来了。请您楼上一坐。”
暗暗有些讶异,年湘心中想到不知这锦绣坊的主人是何许人也。又为什么要见她呢?
小厮一边将年湘往楼上带。一边说到:“主人说上次本打算亲自去拜访年老板,可是迟迟未有前去。还望方老板不要介意。”
经他这一提醒,年湘才想起先前给刘嫖做衣服地时候,这小厮似乎是说过他主人要来拜访的事情,后来人没有来,年湘也没有放在心上,不曾想今日便遇到这事了。
来到二楼的阁楼之中后,年湘随小厮走进一间布置典雅,显然是女子闺房的地方,她讶异问到:“你家主人是女子?”
小厮点点头,拨开粉色纱帘,示意年湘进去。
铺面而来的香薰暖气和周围玲珑剔透的珠帘装饰,昭示着锦绣坊的主人是个懂得享受的女子,年湘一面往里走,就听到了一个圆润的声音说到:“冒昧请你上来,真是太唐突了,妹妹不要介意才好。”
年湘闻声望去,呆呆地看着珠帘后的人,那不是平阳长公主又是谁?
看见年湘的吃惊表情,平阳公主问:“你认识我?”
“虽然未与公主正式见过面,但是您常常光顾我地来仪阁,我又怎么不知呢?”年湘感觉收起脸上的惊异表情说到。
平阳请年湘坐下,并说:“这次虽然是第一次正式与方老板见面,但是我对你却是久仰大名了。”
年湘说:“公主真是折煞小民了,我一介布衣,哪里有什么大名。”
“那日在姑母地寿宴上见到你,可是把众人吓地不轻呢!”
见年湘脸上没什么反应,平阳也只淡淡的笑着,又说:“咱们俩就不要这么将客气了,你既然被姑母认做义女,那么自然是我地妹妹,咱们姐妹之间就别说客气话了。”
“是,长公主有话请讲。”
“我今天以锦绣坊的主人身份找你,自然是要与你做生意了。我十分中意你为姑母做的那件衣衫,想必妹妹还有很多好创意,所以来讨教一二了。”
年湘不想那件衣服又会招惹到平阳长公主,心中有着暗暗的悔意,便说:“讨教不敢当,那衣服的样式也是我一时兴起画出的,倒也没其他什么主意,万一画不好,倒是叫长公主笑话了。”
“不打紧,我这次要的不是衣服的样式,我就想要几个花样,专绣给出生的小孩子穿的。这宫里头的样子呀,不是花儿草儿,就是鱼儿兽儿,一点新意都没有。”
给孩子的衣服描花样,年湘倒也了解一些,对于她不算难,便问:“这孩子是女孩还是男孩呢?”
平阳思索着说:“这倒说不定,就按男孩的来描吧,是女女圭女圭也没必要送了……”
年湘见她这样说,不禁猜测着她这是在给哪家的孩子花这么多心思,想来想去,似乎除了那未央宫里的,就没人能让平阳这么费心了。难道是李妍或者王夫人有喜了?
平阳见年湘在思考,以为她在想花样,隔了会就问:“有没有什么好主意?”
“嗯,其实有挺多花样的,给婴儿做肚兜,多是以红色镶边绣花,一般饰有莲生贵子、富贵长春等寓意吉祥、繁衍的图案,比如说双虎对头、双狮对头、五福捧寿。”
平阳听了摆摆头说:“这不跟宫里的那些一样了吗,太没新意了,要能引起人的注意的才好。”
年湘又想了会说:“也有绣五毒虫,以取毒不近身的意思,还有蝙蝠,取其多福之意。”
“这些东西能绣到衣服上去,听起来怪吓人的。”
“其实图案是什么都不要紧,关键是看怎么解释那图案的意思,这就是习俗了。”
平阳听的有意思,问:“这是哪的习俗,竟这么不一般?”
年湘笑到:“乡野之间的陋俗罢了,如果长公主觉得还行,我就给你描几个花样出来看看?”
她听了说:“行吧,如果看着好,一个样子便是百两银子。”
天,好大方!
年湘心中暗暗惊呼,这钱也太好赚了,不过平阳花这么大价钱准备这衣服的心思,倒也值得让她思考一段时间了。
“这些样子是现在赶着急要吗?”
平阳问:“方老板最近如果不方便,也可等一段时间,不过最好能在五月前给个回话,拖太久后面也不好准备。”
年湘说:“五月前肯定没问题,这段时间可能会离京一趟,所以会有些不便。”
两人将事情都商议好了,年湘便告辞了。平阳待年湘走后,躺在身后的软塌上感叹着,活月兑月兑的阿娇模样,性子却完全不同。如果说在平阳在最初见到年湘的时候,心中还有疑惑,那么这次以后她完全不会再去想她和阿娇会有什么联系,两个人差别太大了。
想起以前和阿娇一起请先生教授女红时,不消半天时间,阿娇的手指头被针戳了几回,她便扔了东西,再也不学了。只怕阿娇再活一遍还是不会去研究女红吧。
125去洛阳
二月初八,择了个好天气,年湘便和桑弘羊的车队一起出发启程去洛阳了。
桑弘羊的准备十分齐全,年湘的马车之中被褥、软枕、暖炉、茶水、糕点,什么东西都是应有尽有,年湘畏寒,这晚冬的清风她“消受”不起,便一直躲在马车之中乐得自在。
“嗒嗒”的马蹄声从马车外传来,年湘知道桑弘羊每天三次的问候时间又到了,便笑着望向车门。一阵寒风扑入,进来的不仅桑弘羊一人,还有茗丫。
“茗丫,你怎么也跟来了?”
茗丫没好气的瞥了桑弘羊一眼说:“他都没有告诉我师父你也要去洛阳,我还在京城里暗地到处找你!”
年湘不好意思的笑笑,她这次打算速去速回,而路途辛苦,便没有想着要叫上茗丫。
“让你在京城里舒服的过日子还不好吗?非得跟出来受颠簸之苦。”
茗丫似乎是受了委屈一般凑近了年湘,说:“在京中怕有人发现师父的身份,我不能时常见你,如今出了京正是我服侍师父的好机会,我怎么能不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