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别哭了。”苏佩晨晃了晃秦犀思的胳膊,有些孩子气地讨好她,“我没有要让你不好过的意思,那几个女的是苏氏的职员,她们自愿加班加点地忙了大半个月,完成了一笔四千多万的大合同,作为上司,总得犒劳一下吧?这种事情又不能交给叔叔,所以只有我去了。这不是马上就赶回来解释了吗?别生气了好不好?”
秦犀思闭起眼睛,然而怎样也收不住眼泪。苏佩晨叹了口气,把她抱在怀里,满脸无奈:“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这么低声下气地哄一个人呢,你怎么一点面子都不给?”
她睁开眼深吸了几口气,总算有了一些力气好好说话。
“我要听的不是这个……让我难过的,也不是那几个女的,你明不明白?发生了太多事,我想好好冷静一会儿,你出去吧。”
她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所以她怎么可能为几个巴结他的女人和他生气。真正让她不敢确认,让她不安的,只有他那个所谓的红颜知己区澈,以及……
“那你先睡一会儿吧,不要哭了。我等一下再来。”苏佩晨摇头叹口气,松开她,扶她躺好后退出了房间。
秦犀思目送他出去,盯着门看了很久,直到眼睛酸涩不堪才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小羽,小羽。”有人在叫她。
秦犀思看过去,床前竟站着齐瓴轩。他的脸上带着笑意,伸手拍拍她的头,说道:“跟我回家吧,大家在等你。”
秦犀思傻傻地看着他,想要说些什么,却张不开嘴。
齐瓴轩的眼神一点点暗下来,“你不肯跟我走,对吗?你还在气我那时没有陪在你身边吗?”
不是的,不是。秦犀思拼命摇头,可还是无法辩解。
“原来你还在怪我……我知道了。”齐瓴轩带着满脸的哀伤转过身,走出了房间。
秦犀思从床上跳起来,追了出去。
恍然间,她看见齐瓴轩变成了小时候的样子,在他身后,是一辆飞驰而来的汽车。
“不要!!!”秦犀思尖声叫道。
“哥哥!”秦犀思从床上弹起来,黄昏微醺的阳光照进房间里,整个屋子都是橘红的光芒。
是梦。
然而如此真实。
“羽儿!”房门被迅速打开,苏佩晨和江路冲了进来。
秦犀思抱着被子,无助地唤着哥哥。疼痛在她胸口荡开,让她整个人都缩了起来。苏佩晨把她抱紧,柔声安慰:“没事了。”
秦犀思揪着他的衣服,哭着说:“哥哥,他失忆了,他失忆了……可是他为什么没忘了我?他本不该背负那个重担的,是我害了他……”
“不关你的事,冷静点,会好起来的。你现在要是再……”苏佩晨轻轻拍着她的背哄着,江路急声打断。
“苏佩晨!别说!你忘了医生说过……”
他及时收了话,可还是没逃过秦犀思的耳朵。
“医生说我怎么了吗?”她一脸茫然。
江路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轻描淡写道:“医生说你不能再受大的刺激,否则还会昏迷。”
秦犀思垂下眼睛,轻声说:“我没关系。只是哥哥他,会好起来吗?”
两个男生沉默。真相来得突然,他们还没反应过来。
“会的。”静默很久后,江路坚定地说,“绝对会。所以,你更要努力恢复身体,知道吗?”
秦犀思不说话。
苏佩晨和江路对视一眼,他们担心秦犀思会保持这样的精神状态,这样对她的回复很不利。
“我饿了。”秦犀思突然说,“你们已经饿了我三顿了,不会连这次的晚饭都不让我吃吧?”
苏佩晨和江路同时舒了口气,露出笑容来。江路给她一个爆栗:“是我们要饿着你吗?明明是自找的!我去打电话给爷爷报平安,再端晚饭给你。”
“我要自己下去吃。”秦犀思翻身下床,随即脚下一软,华丽地一**坐在了地上。
“就你现在这个样子出去吃?爬着去么?”江路没理会她,大步往前走。
秦犀思撇撇嘴,很是不满。
苏佩晨在她身边蹲下,拍拍她的脑袋然后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好了好了,知道你在南城强势惯了,我们去餐厅吃,莫要生气。”
秦犀思的脸上扬起红晕,苏佩晨简直就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她说一句他就能猜到她的心思。
苏佩晨瞥了她一眼,故意板起脸来:“不要把我比作蛔虫,因为它的下场一直很凄惨。”
“……”秦犀思沉默。
干嘛猜得这么准!
江路正在往盘子里盛菜,抬眼看到苏佩晨抱着秦犀思走下楼梯,无可奈何地长叹:“苏傻缺你就惯着她吧,等有一天把她的那些好品质都惯没了,我就看你怎么哭。”
苏佩晨哼了一声,“为了妹妹的一句话恨不得把月亮摘给她的妹控没资格说我。”
“那我至少没像你一样,为了一个解释就丢下几千万的大合同回来啊。”
“我乐意,你管不着。”
“苏傻缺你最近皮痒是不是?要去道场打一架吗?”江路放下手中的东西,抱着臂道。
“江二货,别以为你是‘太子’就很了不起。”苏佩晨挑眉。
秦犀思扶额:“抱歉打断你们热情的对话,能让我先吃饭你们再继续么?”
她怎么就觉得,这场景有点眼熟呢?
苏佩晨把她放在椅子上,替她盛了碗粥,然后才坐在她身边开始吃饭。江路也放弃了和他抬杠,坐下来吃饭,突然又想起了什么,问道:“你那合同就丢在那儿,你叔叔不抽你?”
“才不。那本来是个没什么希望的案子,不是主要项目,谈成了我也挺意外。不用担心,有区澈在呢。”苏佩晨淡淡地答。
秦犀思举着勺子的手颤了一下,放了下来。
“怎么了?”江路敏锐地看过来。
“没事。”秦犀思重新拿起勺子喝粥。
“到底怎么了?”苏佩晨握住她的手,“很不对劲。”
秦犀思知道是躲不过去了,她低着头,语气有点无奈:“又是区澈啊。看来真是个很重要的人。”
在她不在的时间里,一直是这个人陪在苏佩晨身边。现在她回来了,可她依然在她身边,处理着很多自己做不到的事。看他的态度,也能知道这个人的重要性了。
有些小嫉妒呢。她沮丧地想。
“那是。”江路笑道,“区大美人可是和我一起长大的,近朱者赤嘛。”
“注意言辞,不要叫‘区大美人’,很恶心。还有,对于你,是‘近猪者吃’才对吧?”苏佩晨继续毒舌,“还好区澈心智坚定才没被影响。”
连江路都认识她,还这么直白地说她漂亮,看来真的很优秀。秦犀思没搭话,只是机械地搅着粥。
明明劝自己不要去想的,可是没有办法不在意。
江路看着她,拍拍她的肩膀,“安心啦,一个大老爷们儿又不会跟你抢苏佩晨,你吃什么干醋啊。”
一秒,两秒,三秒。
秦犀思猛地抬头看他,表情如同刚知道自己吞了一只苍蝇。
原来不是“她”,而是“他”吗?
江路愣了一下,不敢置信地问道:“你……不会是把区澈认成女的了……吧?”
秦犀思只觉一道惊雷在耳边劈过,现在脑子里除了轰隆隆的声音再没有其它。
“可是浅浅说……区澈是佩晨的红颜知己,还有传言说,他因为这个不打算找,找别的女人……”秦犀思越说声音越小,脸红得能滴出血来。
苍天啊,不同要和我开这么大玩笑好么?秦犀思哀叹。
身边的苏佩晨一口粥喷了出来,面色古怪地看她:“所以,你是因为区澈才和我生气,别扭到现在吗?”
秦犀思捂脸点头,内心复杂如万马奔腾。
苏佩晨笑着说:“浅浅才五岁,她哪里分得清什么样的人才能被叫做红颜知己?”
江路已经捂着肚子,笑到直不起身。
秦犀思瞪了他们一眼,撇着嘴沮丧地道:“反正是我蠢就对了,有没有地缝什么的凿一个出来让我进去好了。”
苏佩晨揉她的头发,说道:“你为我吃醋,我很开心。至于我不找别的女人的事,那是因为,除了你,再优秀的女人对我来说也是过客而已。我要等的,要爱的女孩,自始至终只有羽儿。”
秦犀思抬眼看他,他的眼神温柔如水。
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苏佩晨,只是淡淡地笑,就能点亮整个世界。好像他的名字一样,清新如晨风。
旁边突然传来“咚”的一声,很不适时地破坏了气氛。
江路坐在地上撑着头满脸不耐烦:“丫头,你还要这么深情地看他多久?在单身的我面前秀恩爱,你没有罪恶感么?这么肉麻……我要阵亡了。”
苏佩晨一记眼风扫过去,语气不悦:“阵亡了就闭嘴!瞎叫唤什么?你以为你是僵尸么?”
“苏傻缺你又在挑我底线!这样下去小心我不让你们在一起。”江路跳起来抄起一个枕头就砸过去。
“你说不就不?凭什么听你的?”苏佩晨立刻还以颜色。
“我是她哥,所以也是你哥。”
“那还不是承认了我们是一对?江二货你智商降为负了么?”
“……”
秦犀思看着他们像小孩子一样打闹,原本还有些低落的心情彻底好起来,嘴角轻轻上扬。
苏佩晨和江路对视一眼,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你终于笑了。”苏佩晨欣慰地说。
秦犀思一愣。
原来……他们做的这般举动,只是为了逗她开心。
江路抬手敲她的脑袋,“傻丫头,记得有事不要一个人死扛,我们会帮你分担的。”
“嗯。”秦犀思轻轻点头。
苏佩晨坐到一边,开口道:“反正也快过年了,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地在家把伤养好,哪儿也不许去。”
“哈?”秦犀思撇嘴,这也太霸道了吧?
“这样不好吧?”江路若有所思。
秦犀思燃起希望,看着江路,希望他会辩驳几句。
“干脆要她呆在江宅阁楼里,送上一日三餐就好了,这样多省事。”
“……”
你才更霸道!秦犀思甩手一个枕头摔他脸上,愤怒地转身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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