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妪被扼住喉咙,呼吸艰难,她的神情痛苦。使得那张沧桑的面容愈加丑陋几分。
轩辕凌蒂骤然松开她的脖颈,老妪艰难的呼吸,手紧紧的扶着拐杖。王爷的武功果真出神入化。
“打开门!待我进去!”轩辕凌蒂面容铁青,声音冰冷。
老妪丑陋的面容上竟浮现一层几不可见的喜悦。“是,王爷!”
轩辕凌蒂踏入假山,然后就瞧见老妪拿出一把钥匙,然后在假山处敲击了几下,然后假山一角竟然出现一个类似钥匙的痕迹。老妪将钥匙插入,在墙壁上轻拧了几下。闭合的假山中间竟开裂了一道缝隙,然后缓缓向外开来。
轩辕凌蒂挥了挥手,示意老妪退下。
映入眸中的就是水晶珠帘逶迤倾泻,帘后,有人披着纱衣在抚琴,指尖起落间琴音流淌,或虚或实,变化无常,似幽涧滴泉清冽空灵,玲珑剔透,而后聚成淙淙潺潺的强流,以顽强的生命力穿过层峦叠嶂,暗硚险滩,汇入波涛翻滚的江海,最终趋于平静,只余悠悠泛音,似鱼跃水面偶然溅起的浪花。
云白光洁的地面铺石映照着泪水般清澈的水晶珠光,空灵虚幻,美景如花隔云端,让人分辨不清何处是实景,何处是倒影。
抚琴之人看不出年龄,她身上披着白色的纱,发丝尽数披散开来,没有任何的修饰,她抬起头,苍白的面容上没有任何表情。她只是淡淡的看了眼轩辕凌蒂,那一眼中饱含着太多的情感,一时竟说不清楚。许是不见日光的缘故,那张小脸惨白的可怕,可是却不影响她的美。愈加增添了她的柔弱气质。
她只是看了他一眼,就低头,继续在抚琴,不理会他的靠近。面上毫无波澜,只是在静静的抚琴。
轩辕凌蒂拿起桌案上摆放的那金樽,高举起酒樽,玫瑰红的佳酿如细细的泉水流淌下来,他闭上眼,微仰起头,接了一口在嘴中。然后慵懒的扔下手中的金樽。
“你又用计让婆婆怜惜你?”语气慵懒,却让人有股子说不出的寒意走遍全身。妖冶的眸子冷光一转,女子苍白的面容不禁又白了几分。
她没有回答,只是在轻轻的抚琴,一遍一遍的抚琴。
小巧的下巴陡然被一只冰凉的手抬起,愕然对上一双妖冶的瞳眸,水晶般清亮,却透着丝丝妖艳的光影,钻心蚀骨般让人恐惧,好似死亡的使者之光。
苍白面容的女子不禁打了个冷颤,下意识的往后一缩。
强烈掩饰住自己的慌乱,只是淡淡说道,“我不用计,怎能出的了这隔音屏?我的琴弹的再好,又有谁能听到?只有出了这隔音屏,我才能放声痛哭,让世人听听我这卑微哭泣的声音。我不用计,如何能享受下大自然的美丽。”
“你也才会来,不是吗?”她抬起清丽的眸子看着他。“你当初就该杀死我,何必让我受这种折磨,终日被困在这隔音屏中,貌似活着。”她的声音冷冽,清丽的眸子显现出绝望,她阴狠的说道,“却生不如死!”
他妖冶的眸子闪过一层流光,令人不禁想到了死亡的冰寒。
“那你为何不去死!”他的声音毫无任何情感。
苍白的面容浮起一层红潮,眸子定定的看着他,轻声说道,“因为我有了牵挂!我不能死,我不想死,更怕死。”
他重重的松开她的下巴,她的身子就那般重重的跌落在琴面上。
轩辕凌蒂负手而立,眸子沉寂,“你一点也没有变,还是一个胆小鬼!”
“不错!我的确是个胆小鬼,我连自杀的勇气都没有。我被那份牵挂扯的心口痛。我用尽心思,才将你引来这里。”她的眸子饱含了无数的情感,许是因他的冰冷,她的大眼中浮起了一层雾气。
轩辕凌蒂看也不再看她一眼,转身离去,背对着她说道,“你好生在此呆着,不要再耍弄手段,时机成熟,你会重见天日!”
苍白的面容陡然浮现浓郁的喜,声音苍茫哽咽,“所言当真?我还有重见天日的机会?你没有骗我?”
轩辕凌蒂转头,两人眸光相撞。她知道,他的眸光告诉她,不要质疑他的话。他的身上有着君临天下的霸气。有着势在必得的斗志。
她缓缓垂下头,面上再度无波,仿若之前的那欣喜是昙花一现。她继续抚琴,好听的琴音自指尖流泻开来,再也没抬头看他一眼。只是成串的泪珠仿若断了线的珠子般颗颗滚落,充满了哀伤和忧思。
轩辕凌蒂大踏步的离去。带着决绝,面容冷硬,饶是任何人见了,都恍若那来自阿鼻地狱的修罗,哪里还有半分痴傻的模样。
从假山里出来。老妪规矩的给他行礼。轩辕凌蒂郑重警告,“若是以后再让她出了那隔音屏!别说本王,怕是舅舅也会要将你碎尸万段!若是因你坏了本王的大事,本王定要将你千刀万剐!”
老妪面上闪过一抹惊,转而规矩的说道,“是,王爷,老奴再也不会了。”
轩辕凌蒂正欲离去,老妪却是开口,“王爷,王妃当日已然对假山之处有所怀疑,需不需要将她的这段记忆从脑海处洗去!”
轩辕凌蒂脑海闪过那机灵古怪的姐姐,心下微暖,冷硬的面容不禁柔和了几分。久久,转头,面容阴森,“休要打她的主意!没有本王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动她!否则,不论是谁,本王都叫他灰飞烟灭!”
他比了一个手势,然后轻吹了一下,那眸中的冰寒,令人不自觉的想到了死亡。
老妪赶紧恭敬的说道,“是,王爷!”
轩辕凌蒂做完这一切,然后身姿在老妪眼前一闪,就消失了。老妪瞅着他离去的身影,斑驳的面容不禁微微动容,饶是铁石心肠之人,也躲不开那绕指柔。王爷怕是也有了牵绊。
他仿若鬼魅般的闪身于室内。室内的夜明珠正灼灼的发着光。
映照着chuang榻上睡的香甜的女子。轩辕凌蒂冰冷的面容瞬间浮起一抹温柔的笑容。他的手指快速的在司徒雪茹身上一点,解开了她的昏睡穴,然后除去衣衫,再度躲入了被子中。
轩辕凌蒂眸子深锁住睡的香甜的雪茹,手指禁不住轻抚她的唇,很软,他笑,姐姐,你睡的可真是香。
他的手指一遍一遍描绘着她精致的五官,姐姐,你果真聪明。将那太子妃夏子西耍的团团转。姐姐,姐姐,他内心一遍一遍的呼唤,他这一生,何其有幸,能够娶到她。姐姐,你对我也是有感情的吧。不然不会那么关心我,姐姐,你这般灵动的女子,让我遇到你,真是我的幸!
他的胳膊紧紧搂住了司徒雪茹,贪婪的在她的发顶上嗅了嗅。
寒气。一股凛冽的寒气靠近。轩辕凌蒂立即合上眸子假寐。
下意识的将司徒雪茹给搂紧了几分。
硕大的夜明珠映照着闪身进入的黑袍男子,他的面上带着冰雕面具。他的眸子锁住chuang榻上的女子。瞧见女子被男子紧紧搂入怀抱中,他的眸中凝满了不悦。
他的身影陡然闪近,然后眸光灼灼的盯着紧紧相拥的二人。
轩辕凌蒂假寐,他倒想看看,这个神秘人,来此要做什么?他按兵不动,不到最后时刻,他绝对不能露出真形。
正在睡梦中的司徒雪茹陡然察觉一阵寒气靠近,猛然睁开眼,就瞧见一身黑袍,面带冰雕面具的男子。司徒雪茹心底冷哼,原来是他,来的正好。
她点住了轩辕凌蒂的昏睡穴,轩辕凌蒂心底一阵暖,姐姐不想让他瞧见那血腥一幕。这些穴道对他而言,很简单,冲破穴道也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
司徒雪茹从chuang头一跃而起。
拔出剑。
司徒雪茹披散着发丝,乌黑的发丝随着凌厉的剑气,披散开来,煞是好看。她眸子喷火,恼怒的问,“你究竟是何人?来此为何?看今日本小姐不挖出你的眼睛!你果真吃了雄心豹子胆子,竟敢一而再,再而三的闯入晋王府,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冰雕面具之人瞧着她,眸光灼灼,她的剑气凌厉的逼近。招式毒辣。
冰雕面具男子微微侧身,才躲过那致命一击。他笑的肆意,“你的武功长进了不少!”
司徒雪茹冷喝,“休要废话!留下你的眼珠子喂狗吃!拿命来!”
他的眸子错愕,“你可真够狠心的!一个女孩子家,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
司徒雪茹剑气逼人,这个黑衣人竟然能够如此神出鬼没,林青的守卫竟然都拿他不住。若是不抓住这个黑衣人,还不知要埋下怎样的祸根!
司徒雪茹掌心凝聚浓郁的内力。尽数逼近长剑之上。
冰雕面具男子身姿优雅,不慌不忙的躲着她的步步紧逼。
司徒雪茹有些懊恼。她的脑海闪过那个红鬼妖,这群男人,处处给她玩神秘,玩刺杀,是吧?好,他们真的是惹恼她了。来一人,杀一人,来一双,砍一双。
手中的剑凌厉的挥舞着,招招致命,她的红唇微张,几枚萃过毒的针,冲着冰雕面具人喉咙射去。冰雕面具人凌厉的伏身,避开毒针。
“呵呵,你可真够狠毒的!”
司徒雪茹狠辣的剑毫不客气的冲着冰雕面具人心口刺去。带着狠辣,带着决绝。
冰雕面具人似乎没想到她会有此一招,想要躲避此致命一剑,已然来不及。他抬高了手臂,狠狠的抓住了她的剑。鲜红的血割破手上血肉后,就那般肆意的顺着剑流泻而下。
司徒雪茹冷冽的拔出剑,再度冲着他心口刺去。他高大的身子闪电般的微侧,躲开了这致命一击。
冰雕面具人好似不愿与之多加纠缠,见她如此这般冷酷,也与她不再客气,脚上运气,一脚骤然踢上了她的手腕,狠,快,准,司徒雪茹手中的剑柄跌落。
司徒雪茹恼恨的看着他。揉了揉发疼的手腕。
冰雕面具男子却是一把将她搂入怀中,他手中的血在她身上弥1慢开一层血红之色。
司徒雪茹在他的怀中挣扎。
冰雕面具男子贪婪的嗅着她发顶上的轻香。然后一把抬起她的右臂。光洁的皓腕上,鲜红的仿若朱砂般的印记出现在她的手腕之上。光鲜夺目。
他的眸中凝满了无数的喜,狂热。饶是带着冰雕面具,都掩饰不住他眼底浓郁的喜。
他一个凛冽的翻转,就将司徒雪茹面朝着他,他定定的看着她,然后在她的额头印下一记吻痕。隔着冰雕面具,那个吻很凉,很凉。
司徒雪茹恼怒的挥出手掌,打向了冰雕面具男子的脸。
冰雕面具男子没有躲避,生生挨了这一巴掌。清脆的巴掌声在室内徘徊着。
司徒雪茹伸出两根手指重重的朝着那瞳眸中戳去!带着雷霆万钧的怒气!
冰雕面具男子本为偷窃了个香,暗自开心,见她这般狠辣的冲着他眼睛戳来,这个可就不好玩了。
他的大手抓住她的手指。然后重重的推开她。
闪身离去。司徒雪茹拎起地上的剑,朝外冲了出去。
这个轻浮之人,今日个非要逮住他不可。看他不挖出他的眼珠子,扒了他几层皮。
司徒雪茹跟着其出了门外,然后跟着他在空中几个闪身,这厮竟然就这般消失不见了。天杀的,她真想宰了他,竟然又给他逃月兑了。天煞的!
寂静的黑夜,司徒雪茹火气蹭蹭的往外冒着。重重的跺着地面,真是太可气了,又让这个冰雕面具人给逃月兑了。莫非这府内有他的内应?
想到这里,司徒雪茹眸子就一片冰冷。眸中精光一闪,很有可能。司徒雪茹眸子狠狠眯起,会是谁?她就是跟在这块地方那厮就消失来着。
林青闻风而来,“王妃?”
“林青,上次那个冰雕面具人,又在王府中出现了!本妃怀疑这所王府中有他的内应,不然他受了伤,本妃轻功很厉害,怎能将他给跟丢了。定然是在这所王府中有内应!马上去给我搜!”
司徒雪茹冷喝一声。倨傲的昂起头,带着无尽的气势。
林青带着一批人马就去搜捕了,挖地三尺,也要挖出这个冰雕面具之人。
……
“可曾有什么消息?”司徒雪茹沉声逼问。
林青面上晦涩,“王妃,属下带着一帮精卫搜捕了王府中的每一角落,都没有发现。”
司徒雪茹眸中精光一闪,“你确定你搜捕了所有的房间?”
“是!除过有个叫春儿的丫头,正在室内沐浴。属下没有进去!”林青面上微红,似乎是想起了上次司徒雪茹沐浴时,然后身披薄毯冲出来的样子。
司徒雪茹眸光微闪,“哼,什么时候不洗澡,偏偏这个时候洗澡,很有问题?”
司徒雪茹在林青带领下,来到那个婢女春儿的房间门口。
“开门!”司徒雪茹在门外冷喝一声。
春儿慌乱的声音,“奴婢正在沐浴,等一下!”
司徒雪茹根本不给她任何的机会,“啪!”的一声,骤然推开了门。司徒雪茹闪身进入室内。林青等人在外守着,没好意思进去。
纱帐后,有一个大大的浴盆,一名婢女正双手攀附着浴盆,眸光颤抖的看着她。旁边还放着她一大堆的衣物。
婢女有些欲哭无泪,面上瑟瑟发抖,“王妃,奴婢正在沐浴。”
司徒雪茹冷冷的看着她,四处打量着这个房间,查探着,鼻尖轻嗅着,看看有没有什么血腥味之类的。貌似什么都没有。
司徒雪茹沉声问,“你什么时候不洗澡,偏偏这个时候在洗澡?”
唤作春儿的婢女面上忧虑,“王妃,婢女上次跟着胡嬷嬷做事,犯了错,然后就被贬黜到洗衣房里做事。洗衣房里每天的事情很多,奴婢一天从早做到晚,只有这会子才有空。能洗个澡。”婢女春儿有些委屈的说道。
胡嬷嬷?司徒雪茹眉头微微拧起,“你犯了何错?”胡嬷嬷的确是个嚣张跋扈的主,想当初她可是连王爷都不怎么放在眼里的。还敢声称王爷是尿chuang,她对这个胡嬷嬷可是一点好感都没有。
司徒雪茹冷冷的打量着春儿,冷喝一声,“穿好衣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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