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之间,幺水已成为白照城最富盛名的瓷庄。
幺水三大训诫:拒绝成为官窑、瓷器花色与种类只出单品、幺水出的瓷只售予有缘之人,而是否为有缘人,则由庄主判定。
而作为幺水真正庄主的我,却从未向世人露面。
三年前,我从月影谷衣衫褴褛来到白照城,询问见到的每一个人,崖邪,你认识崖邪吗?没有人认识,师父说,崖邪是白照城未来的王,可你的子民为何不知你姓甚名谁?
皇城宏伟威严,它高高的矗立在我面前,这座红墙璃瓦的宫殿,阻隔了关于崖邪的所有消息。
我并不知道崖邪有没有死在那片大火之中,我只是相信师父所说的,他是未来白照城的王,王怎么能死?
师父的占星,我坚信不疑。
只是,我已经等了三年,却从未见过他,我并不绝望,我有的是时间,一无所有的人,唯有时间。
浅鸢撑着伞跟在我身边,“小姐,齐将军为人狡诈阴狠,我们这样,会不会惹怒了他?”
我看着前方没有回头,花容街是白照城最繁华昌盛的街道,我并不想错过每一次欣赏。
“他不会与整个白照城的百姓为敌。”
“小姐……”浅鸢欲言又止。
我知道她的担忧,停下脚步拍拍她的肩,笑着说:“幺水从最开始,就奉行公正之则,不为权贵所屈,发扬至今在百姓心中已然不单单是一个瓷庄如此简单,浅鸢,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一个瓷瓶而已,对他们而言,若非痴爱,不要也罢。”
“让一让咯!”前方传来吆喝声,是沿街叫卖的商贩,没有摊位只能挑着扁担四处游荡,侧身让过,瞟一眼,担子上是十分别致的簪花。
“大爷,簪花真是好看,给我们挑两对儿可好?”我拦住他,轻笑。
他抬头瞧我们一眼,慌忙放下扁担,乐呵呵地说:“二位小姐随便挑,都是我老伴儿亲手做的,美着呢!”
我心中微颤,一时感动起来,如此相伴到老的情感,真让人感动。
浅鸢挑了八对儿,桃花两只,其余全是蔷薇,我点着她的脑袋,“小丫头,都是你的,两朵桃花也不用给我留,一并给你。”
她顽皮地朝我眨眨眼,咧着嘴:“就知道你不爱戴这些,我才故意这样选的。”
我不觉抚下垂在耳边的青丝,一阵惆怅,我的头发如同思念一般长长的缠绕在身后。
我疼爱的拍了下她,继续朝瓷窑走去。
路过一个茶摊,宾客们正热火朝天的讨论着,人来人往甚是嘈杂热闹,一肥头大耳的壮汉高声叫着:“听说过几日眴王要带着王妃到民间体察民情,据说那眴王妃倾城倾国,美艳妖娆,只可惜我是无缘抱得美人归喽!”
周围传来一阵笑声,“人家眴王年少有为,当然就要美人配,你?回家做白日梦吧!”
我与浅鸢相视一笑,从旁边掠过,浅鸢小声对我说:“都说眴王面如冠玉,玉树临风,不知是否如传言一般。”
我掩嘴笑道:“怎么,想出阁了?”
她羞得满脸通红,也不给我撑伞,径直走到前去,这小丫头,脾气越发大了。
我又想起了崖邪桀骜俊逸的面庞和他如星般深邃的眸,他在烟雨中飘摇而至,扎在我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