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妆红见过许公子几次,却从来没有看到过他出神的样子,一向以为他不过是孔武有力,虽然生了一副英俊的面孔,却不过是个绣花枕头。除了武功之外,别的事情都不会想的一个主,但是现在看到他呆,呆愣的眼神仿佛是在想什么难以委决的事情,倒是反而给赛妆红一个不同的印象。轻柔的走上前坐在许公子对面,然后看着许公子说:“公子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哦。”许公子回过神来。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赛妆红,说:“没什么,都是家里老头子闹的。”
赛妆红微微一笑,说:“尚书大人为国家事操劳。公子也应该多为之分忧才对。”
“话是这么说没错。只是国家大事。哪里是我能插的上嘴的。每次爹总是说我小孩子家懂什么,然后让我做自己的事情,不要再给他添乱。怎么样,添乱?!我一届武举,也不算笨,是爹却每每小看我一眼。那些所谓的国家事也不让我为之分忧。上次我觉得你说的对,所以到了父亲书房,找了他最近的一些书信看,然后找父亲讨论我的看法,结果父亲大雷霆,说这些都是一些机密。最近边关战事频频失利。好似是对方对朝廷所有的调动都早已经有所准备一样。而所有来往书信都严格保密。然后将我从他书房赶了出来。哼,老头子话里话外,倒像是我将所有的事情告诉了敌方一样,真是好笑。”许公子说完这句话,还仍旧是愤愤不平,伸手拿起酒杯一饮为尽。
赛妆红心中一惊,暗忖大明朝终究还是有所察觉了。以后更要小心谨慎,想到这里,伸手拿起酒壶,将许公子面前的空酒杯注满。一切都云淡风轻一般。
许公子再举起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将酒杯重重的放在桌上。长长的叹了口气。
赛妆红再次手拿酒壶,将许公子面前的酒杯填满。然后状似不经意的说:“妆红劝公子还是不要放在心上吧。毕竟尚书大人是您的父亲。作为一个父亲,即使儿子再优秀。但是看在父亲眼中也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所以他担心你做不好事情很正常。既然尚书大人反对。那么公子何不改明为暗。暗中为尚书大人诸事做出参谋。然后尚书大人若是采纳,自然会知道公子您已经不再是当然的小孩子。”将手中的酒壶放下,说:“若是公子不嫌弃妆红是风尘女子,也以将参详不透的事情跟妆红说说,也许作为一个旁观者,更能看到事情的本质,做出最为正确的判断,公子觉得呢?”
许公子点点头:“还是赛妆红你善解人意。你跟我正巧想到一起去了。这次我遭到父亲责骂,就想过一定要做出一个样子给他看看。而且也想到了妆红你。你冰雪聪明,正是以帮我一起参详的人。”说到这里高兴起来。伸手入怀,一下子拿出好几封的书信,说:“看,这些是边关六百里加急送来的战报,说是上次的粮草还没运到。在半路遭了埋伏就被洗劫一空。事后虽然劫匪逃离,但是仔细检查兵器现正是敌军所有。现在大军急需粮草。盼能赶紧运送过去粮草救急。而且一定要安全的运到。再不要让敌方给劫走。一连来这么多的信件,应该是很棘手的一件事情。而且信中说一定要安全运到,再不要让敌方劫走。这是不是就是说确实地方是知道了我们要干什么。所以搞了埋伏呢?”
赛妆红不由看了许公子一眼,暗忖以前果然是看错了他。想不到一个看上去不过是一介武夫的人,分析起事情来居然还是蛮有道理。微微笑了一下,说:“公子言之有理。只是公子打算要怎么做呢?”
许公子闻言一笑。说:“听说过误中副车吗?”
赛妆红眼眸一转,说:“是秦朝的故事?”
“不错。”许公子笑着说:“就是秦朝的故事,想不到姑娘如此的博学多才。我想过了,送粮的人分几批走,到时候就算是被劫走一批,也不过是很少的一部分。化整为零运送粮草。到时候边关集合聚少成多。”
“公子妙计。”赛妆红拍拍手。“只是惜尚书大人对公子成见太深。不然一定以采纳。只惜了这么好的计谋。”说完微微一叹,仿佛是替许公子惋惜不已。
“赛妆红你也以为这是一条好的计谋?”许公子得到赛妆红的夸奖,眼睛都亮了起来,说:“赛妆红你不愧是我的红颜知己。能这么懂得我的心。不过你放心。父亲那边不行,我还有个舅舅。粮草的事情。一般都是他来调配。我找他来帮我实施这计谋,事成之后再向父亲明说。”
“对,到了那时候,尚书大人一定会对公子您刮目相看的。”赛妆红举起手中的酒杯:“来,许公子,妆红敬你一杯,祝愿你能心想事成,让所有的事情都能顺利进行。”
许公子高兴的举起酒杯,然后跟赛妆红碰了杯子。两个人一饮而尽。一直呆了两个时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许公子这才站起身告辞:“有赛妆红你陪着说话,感觉郁闷的心情好多了。现在天色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不然夜不归宿的话,爹肯定对我的误解更深。希望以后能常常见到赛妆红姑娘,跟姑娘你喝酒谈心。”
赛妆红跟着站起身也笑着说:“是啊,妆红也想公子能常来。身在风尘中,看惯了众生相。能有公子这样来对妆红以礼相待,倾心交谈的人如凤毛麟角一般。公子若是愿意到妆红这里来,实在是妆红几世修来的福分。”
许公子看起来很高兴,喝酒喝的脸上红光满面,抬脚走路,却晃了一下,第二步才站稳脚跟,往房门处走过去,一边走一边说:“那我回去了,赛妆红姑娘留步。”
赛妆红站在原地没动,看着许公子趔趔趄趄的出去。然后是老鸨子的声音:“哎呀,许公子,您这就要回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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