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滴票票模出来……
掀起了你滴盖头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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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自感觉到对方心中,那个穿过今夜呼啸冷风的,巨大空洞。
两人在床边默默坐着,各自揣着一怀难言的心事。
那些最简单的幸福啊,不知何时已经离她越来越远。
她有点羡慕。
景横波忽然也觉得心里空空的,不由自主便想着虎子和二丫,想着这些最普通少年少女,因为爱而迸发的勇气。
“好。”他答得简单,似乎忽然失去了的兴致。
“我让他去引诱那些剩下的从属。”她道,“刚才救走那首领的,似乎不是他的从属,另有其人。所以那些天门弟子一定还散落在附近,继续搜寻我们,我们不如以逸待劳,把他们骗来,解决干净。”
然而片刻他就将目光收拢,垂下了眼,以至于她以为那是自己的错觉。
他目光太潮湿,似含千言万语,她有些失神。
满月复愁绪的景横波忍不住哈哈一笑,一转身,却看见穆先生微微晶莹的目光。
情绪太激动,他忘记可以开门走,还是从窗户笨拙地爬了出去。
“我会的。”他似对她发誓,也似对自己发誓,大步向外走。
她语气深重,虎子怔怔地看着她,忽觉这个一直微笑的美貌女子,似乎心中也沉着一团沉甸甸的情绪,似乎她这一句话也是一个希望,希望他人幸福,活出她那一份,从而可堪安慰。
“答应我,将来一定要和二丫好好过日子,一定要给她信任,给她尊重,给她爱,给她幸福。”
景横波忽然叫住他,拍拍他的肩。
这少年领受了失去爱情的苦果之后,便抛开了最初的优柔性子,变得果断。
“先帮我办件事。”她在他耳边嘀咕几句,虎子点点头,转身就走。
“好。”那少年答得毫不犹豫,“她在哪?”
“你帮我一个忙,我就告诉你二丫在哪里,给你银子,你去和二丫找个不认识你们的地方,好好过一辈子。”
虎子一怔,松开手,抬手仔细辨认着她的脸。
“我不是二丫。”她道。
景横波叹息一声,忽然不想演戏了。
室内一霎诡异寂静,虎子不知道刚才那一刻,已经逃掉一小劫,犹自急急地拖着景横波。
半晌,颓然垂下。
手指蜷缩,不敢抓握的姿态。
他的手僵僵地伸在半空,离她衣裳半寸距离,却始终没有再进一步。
她身后,穆先生原本似乎是打算拍倒虎子的,手伸到一半,听见她的叹息,也怔住了。
二丫比她有福啊。
她心中充满怅然的情绪——这辈子,她自己,应该是听不见这么一句又装逼又霸道又傻叉,却最暖女人心的话了吧?
一时间心潮翻涌,种种般般,心头滋味难以言喻,好半晌才怔然一声长叹,喃喃道:“活得都不如这些乡野小民……”
景横波本想一掌拍他个早点睡觉的,听见最后一句,倒怔了。
“二丫,你跟我走,跟我走!”他被自己牺牲勇烈的情感所感动,激动得浑身乱颤满脸是汗,连穆先生就坐在床边也不在意,一个劲儿地向外拖景横波,“我答应你了,我们私奔!这就走!我不嫌弃你已经失身,这辈子,你得是我的!”
他在外头梭巡半夜,偏偏今晚听壁脚的小子们迟迟不走,他一直等到那些半大小子被赶走,又等了一会确定村中人都睡了,才跑了过来。
这家伙喜堂被拖走,心中却认定自己懦弱,任喜欢的女子嫁给傻子,如今遭受报应,说明老天也看不下去他如此懦弱,他必得像个男人,奋起一回,一定要把二丫从火坑里救出来!
黑暗中那人仰起脸,满面哀求,竟然是那个先前大闹喜堂的虎子。
“二丫!二丫!”那人气喘吁吁,浑身颤抖地道,“我等了好久,现在外面没人了,你跟我走,现在就跟我走!”
景横波怔住,穆先生也一愣,两人都感觉到对方没有武功。
那条人影却已经扑了进来,也不管穆先生,一把抱住了她的腿。
她一怔,停住脚步,身后穆先生已经发觉,探手便将她拽进怀里。
她刚走出两步,忽然窗户咔哒一响,一个人影钻了进来。
那种从出帝歌就开始的熟悉感,和怀疑感,已经快把她折磨疯了,她什么都不想去思考!
“站住,我去睡好了!”她坐起身,爬下床,将他推了回去,决定再也不要和他共同呆在某一个狭小的空间。
气氛太暧昧,怎么做都不对。
他默了一默,当真要下床,她也默了默,忽然发觉这剧情发展,越来越像吵架的小夫妻了……
她霍然翻身,横睡在床尾,道:“你去睡椅子。”
下一刻她就听见他尴尬地道:“我是想给你拉上衣服,你腰间的衣裳裂了……”
这动作,这对话,这语气,怎么这么像小夫妻床头吵架……
咆哮过后,她呆了呆,忽然觉得好像哪里不对?
她怒道:“说过要你把爪子拿开!”
身后那爪子,忽然又轻轻搁在她腰上。
她忽然也觉得情绪压抑,似乎这一顿发作,并不仅仅是迁怒……
他拿开手,静了半晌,她听见他呼吸细细,似乎在压抑着什么情绪。
“关你毛事,拿开你的爪!”
他默然半晌,伸手轻轻按住了她的肩,道:“别生气了……”
她怒气冲冲翻一个身,面对着墙,似乎连话都懒得和他说了。
“想太多。”景横波冷哼一声,“选择自己所爱的,爱自己所选择的。既然跟了你,怎么还会嫌弃你?你怎么知道她觉得你是累赘?也许她因此更心疼你呢?也许她只想和你在一起呢?也许她根本就不在乎呢?你又不是她,你知道她想什么?你凭什么这么论断她?”她越说越气,重重拍一下他的大腿,“你们男人怎么都这样,总是以自己的想法去揣度女人,自以为是,自作主张,自作聪明,自我找虐!”
“自然我是她的。”他拍拍腿示意。
黑暗中她眸子发亮,灼得他心间一痛。
“谁是谁的累赘?”她翻个身,手肘枕头,问他。
他手一顿,半晌轻轻道:“那也未必,或许是累赘。”
“将来谁如果做了你,可真有福气……”她咕哝着躺了下去,留下和他之间的一尺距离。
这个男人的细心,有时候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换句话说,他对那人下手时,连这个都想到了。
他将带血的被子扔掉,她才发现血都在被子上,床上还是干干净净的。
“这床上全是血怎么睡……”她咕哝,觉得自己好了点,也许是刚才紧张,出了一身汗的缘故。
“你要不要睡会……”他只好岔开话题。
她斜着眼睛打量他,看得他浑身一阵不自在,心里明白这猥琐的女人,又在动什么不大好的念头了。
不过穆先生下手可真狠,她还从没见过一个男人,对这里下手的。这家伙不会有什么古怪吧?
景横波笑的却是自己那一招——先前没看清楚,如果真是那啥要紧部位,那可怜的家伙可真是前后夹击了。
穆先生愕然看她,也许产生了什么误会,额角微微发红。
景横波好一会儿才明白这是啥玩意,一脸的震惊古怪,想了想,叽叽咕咕地笑起来。
他想想还不罢休,又射出火折子,点燃红烛,把红烛砸到那一团之上,烧了。
她的手啪地一下被打下,穆先生抢着伸手过来,手中一个帕子,裹住那一团,远远对屋角一扔。
景横波忽然道:“咦,这是什么?”伸手要去拈那一团,从纳木尔身上砍落的东西。
他的心也悠悠颤起,扶她睡下,虽然不,但动作怜惜。
他臂上承载着她的躯体,只觉得似扶住了一团云,绯红的,柔软的,轻盈的,在心的苍穹中摆荡。
她疲惫之下,声音慵懒沙哑,近乎撒娇,而身躯软软,微微浸着汗意。
穆先生和景横波都默了一默,然后景横波忽然一倒,穆先生急忙伸手将她接住,景横波在他臂弯气喘吁吁地道:“累死我了……”
只这么一耽搁,纳木尔已经在屋顶消失不见。
景横波和穆先生双双扑起,那丝忽然分出两端射向他们,两人各自一接,便觉手上一粘,这丝竟然如蛛丝一般有粘性。
速度如电,以至于纳木尔洒下的鲜血纵贯屋梁如血虹。
纳木尔此时反应依旧极快,伸手抓住,那丝似有弹性,带得他向上弹了出去。
一道柔白的细丝,闪电般向下一探。
正对着床顶的屋顶忽然开了一个洞。
纳木尔已经发不出惨呼,身躯已经在往下掉,面对这样两人近距离的夹攻,没有逃掉的理由。
“噗嗤。”一声,她也不知道戳进了哪里,似乎是躯体的中段,她及时扭头,避开了一蓬鲜血。
身后景横波格格一笑,一抬手。
这念头一闪而过,他心胆俱裂,用尽全身力气撞破床顶,只求快快逃月兑。
那个女子在身后!
剧痛中他拼命向上拔身,忽然想起身后有人。
啪嗒一嘟噜东西掉了下来,血糊糊落在被子上,纳木尔凄厉的惨呼,被另一只袜子给堵住。
穆先生并没有起身,他躺着,手中乌光一闪。
重伤之下他的应变并不慢,也准确,这是天门弟子在恶劣环境中,锻炼出的耐力和本能。
他知道面前是谁,知道穆先生不能走路,而景横波身形诡异,所以他选择最近的,从屋顶出去的距离。
他手一松,纳木尔拼命跃身而起,洒着血,撞向床顶。
纳木尔仰头要痛呼,穆先生眼疾手快,抓起床头一双袜子就塞进了他嘴里。
“嗤——”一长声,景横波的匕首在他背上一滑,一剖而下,险些将他的背剖成两半!
这一夹如铁钳,纳木尔立即跑不掉,他却也不是弱者,紧急关头,身子忽然诡异地一扭,生生将上半身扭出了床外,他扭得如此用力,整个人近乎畸形,以至于腰骨都发出似要断裂的咔嚓声。
冷风袭体,纳木尔立即警觉,纵身要起,躺着的穆先生忽然伸手,夹住了他的双臂。
后心!
景横波一刀就刺了!
帘子一掀,精壮的大腿一抬,他上床来,伸手就去撕穆先生的裤子。
里头可以不要,外头的面子永远撑着。
他无声无息迅速月兑了裤子,外头长袍居然还穿着。
纳木尔狰狞而满意地笑一声,手一抬,腰带滑落。
纳木尔站在床边,黑暗的室内,隐约看见床上人黑发凌乱地披在脸上,缎子般闪着幽光,露半张雪白的脸,虽然看不清轮廓,却能知道这脸颇美丽。
帐子撩开,伸进来一只苍白的手,
穆先生也就不动了,他当然不情愿自己做这个“被采花的”,但似乎更不情愿景横波“被采。”
床上需要一个女人,穆先生要坐起身,景横波一**坐在他腿上,不让他起身,做了个“你牺牲一下”的手势。
他即将来享受自己看中的女人。
那人走来,以一种掌控一切的胜利者的姿态。
这不是有意培养的,九重天门的人自己可能都察觉不到,这完全是一个宗门,长久以来根深蒂固的森严等级制度和区分待遇造成的。
九重天门的人有种很特别的特征,就是不同身份的人姿态明显不一样,哪怕一个外人,也能很容易地从九重天门人的神态上,看出他们身份的区别,身份越高,神态越矜贵,姿态越骄傲,下巴和鼻孔越高。
屋中人向床边走来,从身形姿态来看,景横波和穆先生都确定是领头的那男子。
他眸光悄然流转,无奈中便多了几分宠溺的意味。
黑暗里穆先生眼神无奈,景横波捂住嘴奸笑,眼眸晶亮,满是狡黠。
屋中人探路的衣袖此时也到了,“模了模”穆先生的脸,确定了床上有人,满意地收了回去。
穆先生无声倒在床上,黑发泻了满枕。
一瞬间穆先生似乎有些犹豫,景横波这时候倒反应快捷,猛地将他一推。
他探的位置现在没人,景横波和穆先生都躲在床尾。
屋里那模糊的白影,算是谨慎,出手卷走尸首后,站在屋中,衣袖甩出长长的一截,向床上探来。
屋子里很黑,烛光已灭,光听声音,这加了枕头的被窝卷儿,还真有几分像尸首。
哦对了,床上应该有尸体,这人要上床,自然要先把尸体卷走。
景横波正纳闷他做什么,就见帐外那人手一挥,哗啦一声帐帘破开,那卷被子被卷了出去,重重落在墙角。
她要起身,穆先生又将她按住,对她微微一笑,做个“尽管休息”的手势。随即他将被子卷卷,塞进枕头,用腰带捆好,堆在床边。
景横波说过她最讨厌白影!
头顶上轻轻一响,一道白影,曼妙地飘下来。
穆先生的细致和江湖经验的老到,让她一直觉得,这是个真真正正的江湖人,不在江湖打滚多年,很难有这样的敏锐和经验。
她明白了,对方出手之后会下来,下来之后闻不到血腥味,就会知道没得手,心存警惕。
穆先生渐渐平静下来,忽然伸手取了她的匕首,在腕脉轻轻一按,一股鲜血流出,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法,景横波顿时觉得满屋都是血腥味,活像这屋子里死了几个人一般。
她不明白为什么会感觉到这样的情绪,但这样的情绪感染了她,她忽然也安静下来,想到很多人很多事,想到心底最深处的那个人,那件事。
景横波感觉到他轻轻的颤抖,一开始以为是情动,她立即想要推开他,然而随即她就感觉到了他的心情——浓浓喜欢,和淡淡寂寥,还有,浅浅忧伤。
他珍惜这宝贵的时光,和她相拥的时光,心里清晰地明白,这将是赐予的减法,一次少于一次,也因此,他又憎恨这样的时光,奢侈而短暂,他更憎恨自己的明白——人生因太过通透而预知,因预知而不得欢喜。
他搂着她,搂住一怀软玉温香,心在此刻无比贪恋,想要猛力呼吸有她的空气,却又不敢太过用力,怕因此引爆了早已萌发的,他只得细细碎碎地呼吸,温温存存地体验,手指轻轻按过她的肩窝,肩窝是一个美妙的凹陷,他的心也似凹了一个洞,满载的都是思恋,近在咫尺也思恋,近在咫尺越思恋。
这叫天门?还九重天门?下次得赐个匾给他们,改名叫九幽地狱!
新婚夜杀死新郎,断了新娘的腿,然后……
景横波隐约猜出这人想要干什么。
但此时也不能动,两剑来势如此,说明屋顶人耐不住已经出手,下面,他就会来享用他的胜利果实了。
这便宜占大了,她想。
两人滚在床里,近到脸贴着脸,他的唇软软温温擦在她颊边,从他乌黑的发间望,大红的被子高高地堆在脚边,而身上的人比被子还热,还气息迫人,她忽然没来由地想到“被翻红浪”四个字……
够狠。
景横波揣摩这回剑势,似乎是对着她,如果刚才那一剑将穆先生砍成两半,那么现在这一剑,正好穿过她的腿,将她钉在床上。
“嚓。”床顶到床板,出现一个扁扁的洞,一剑穿床。
穆先生霍然抱着她,往床里一滚。
还没等她想清楚,头顶又是一响,眼前一亮。
她随即又一怔,感觉到他的灼热,她脸色腾地红了,顿时惊觉这姿势太近太暧昧了……
景横波被穆先生面对面搂在怀中,感觉到背后剑气的寒冷,揣摩剑的来势,竟然是对着穆先生的。
“嚓。”一声,剑光闪过,床板裂成两半。
穆先生忽然抱着景横波向上一拉。
不是天光,是剑光,似雪生凉,似雪亮,一霎自天际生,下一霎抵达婚床。
果然,几乎在外头脚步声刚刚消失,新郎家人回房睡觉那一刻,上头瓦片忽然一响,漏下一片黯淡的天光。
那些半大小子一哄而散,景横波心中暗叫一声糟了。
听壁脚的人太兴奋放肆,惹烦了新郎家里人,忍无可忍,出来赶人了。
忽然外头有开门声,又有重重脚步声,一个老者大声道:“这是在做什么?都散了!散了!”
一霎之后他抬头,景横波注意力正好回来,甚至都没发现他偷香。
她的热和香软,暌违已久,趁此机会,再尝。
景横波注意力转移到屋顶,就没注意到,穆先生压住她,双手抱住了她的肩,将脸搁在她颈侧,深深地吸了口气。
上头似乎有轻微裂瓦声,那个人耐不住了。
他又按住她唇,“嘘——”
肌肤的热力逼来,携着他清郁的香气,她瞪大眼要反抗——有完没完了都!
然而她笑容才展开一半,他忽然一个翻身,又压住了她。
好想把他揉巴揉巴卷起来,做个面团儿。
景横波也想笑,她觉得穆先生四仰八叉跌倒在被子上的模样儿,很萌。
“明儿新娘子还能起得来么?”
外头听壁脚的人,嘻嘻哈哈一阵笑,有人兴奋地低嚷:“瞧不出傻子,好大力气,只是太不懂爱惜新娘子啦。”
他正跪在床上,不防她动手动脚,向后撞在床板上,嘎吱一声大响,让人担心这床要塌了。
景横波这才明白他搞出那许多暧昧动静的意思,深以为然,道:“那咱们再搞一搞。”伸手将他一推。
床始终在吱吱嘎嘎地摇着,也不知道高手木匠怎么打的,景横波听着这声音只觉得脸红,穆先生却趁着这声音,轻声和她道:“里头有声音,外头听壁脚的就不会走,上头那个天门的要面子,就不会下来,再等一会,天亮了,天门的人很多手段就使不出,咱们胜算更大些。”
很香。
掌间落了一颗花生仁儿,他慢慢吃了。
他不想看见这些瓜子花生,在他们离开后,被那些舍不得浪费粮食的乡人,再拿来分吃。
花生和瓜子沾着她的香气,他一捧捧地捧到床角,想想,又挥掌压碎,衣袖一拂,落了一地粉末。
床不大,帐子很密,还堆着很多被子,两个人很挤,两个人的呼吸气息也似乎很挤,都在压迫着彼此的空间,空气中纠缠着暧昧的气氛,她的馥郁甜蜜和他的清越柔和,分不出彼此,束缚着她和他。
这般亲密,恍若当初……却已是当初……
她也有点紧张,虽然她很疲倦,一会发冷一会发热毫无力气,但身下那只掏掏模模的手,让她不能不把心吊着,把意识绷着,把身体紧着,她能感觉到那双手很灵巧,飞快地扫过了那些潜伏在被子中的花生糖果铜钱硬物。背部痒痒的,肌肤和毛孔,都似因此微微发颤,感觉出一些不一样的起伏来。有时候他无意的碰触,令她只想逃开,却因为头顶那盘旋的阴影,只能选择微微避让,她身子一翻,身形漾出起伏的曲线,他半跪在她身后,抓着一把压碎的瓜子花生,怔怔地忘记了下一步动作。
手臂忽然也似失了力气,将她落下,他只好跪在床上,伸手在被子里捞花生瓜子,扔到床角,很多花生糖果都在她身下的被褥里,他又伸手去她身下模,虽然隔着被子,却依旧感觉到她身躯的热和软,那般凸凸凹凹的起伏,肌肤的香腻近在咫尺,属于她的浓而不艳的馥郁香气,灌满了此刻微微紧张的呼吸。
那似可蚀骨的香气……
他的手臂却在微微颤抖——她发着汗,身躯无力,挂在他手臂上软软的,似捧着了一汪春水。
他被她的眼神瞪醒,赶紧又把她抱过来,景横波只恨自己在生病无力,不然早一个大脚丫子把他给蹬翻。
这人一脸聪明相,怎么上了床就各种智商没下限呢!
他想想,将她往床里挪挪,景横波险些想将他掐死——有没常识?床里的花生瓜子难道就会少些吗?好歹外面的已经压扁了,没那么咯人了,挪她到床里再给花生瓜子月兑一遍壳吗?人肉月兑壳机月兑完壳,他就可以随便捡起来吃了是吗?
可怜她几次要说,都被手指压唇,郁闷得要爆炸。
他这才明白,被褥里藏了很多瓜子花生糖果子,寓意多子多生的彩头,如今正硌着景横波,硌得她浑身痛。
可惜她在病中,没什么力气,几个动作已经头昏眼花,只好采取哀兵政策,扁着嘴,可怜兮兮拼命对他指身下。
这一抓正抓在她月复部,触手温暖柔软,他又一呆,景横波趁他这一呆,狠狠掐他的胳膊。
他一怔,伸手一抓,才发现这是一颗花生,已经被压扁。
景横波皱着眉,微微挣扎,他伸手按住,景横波隐约明白他的用意,抬膝对他一顶,他一让,景横波从身下掏出一个东西,砸在他的脸上。
黑暗中两双眼睛对视,各自目光流动,映照对方柔和眉眼。
……
“再等等,傻子洞房多好玩啊,你听,一声不吭,却砸得噼噼啪啪的,嘻嘻,新娘子不会在打傻子吧?”
“走吧,走吧,再呆下去,二大爷要骂了。”
窗口下听壁脚的声音叽叽咕咕更响了,还能听见低低对话。
上头忽然微微一响,他抬手,砸出一双鞋子,咕咚一声,桌上的红烛被砸倒。
他一声不吭任她擦,她看见他侧脸,红光下微微聚起的漂亮眉峰。她从来没想到,清俊和诱惑这两个不搭调的词儿,竟然可以融合在同一人身上。
景横波倒脸红了,急忙抓过他的手,对着褥子狠狠地擦了擦。
他却有些怔怔的,拿出手指后还抬手看了看,手指上一星闪亮的液体,他也不晓得擦。
景横波忙不迭地将他手指往外吐,一边吐一边怒瞪他——好多细菌!
两人都一怔。
郁闷之下,她很想一口咬断这手指,这么想的时候嘴便一张,他正抬头看屋顶,一不注意,手指便滑进了她口中。
景横波身上当然还有自己的衣服,但被人压着这么月兑衣服终究不是很爽的事,想要抗议,嘴还是被压着,他似乎压上了瘾,眼睛始终看着外面。
窗户下又是一阵叽叽嘎嘎的低微笑声。
他比她想象得还不客气,一边按住她嘴唇,一边手一挥,她的新娘裙子忽然就离了体,飞出了帐子外。
她瞪着他的手指——还给不给她了!
景横波被他压住,好不容易聚起来的一点力气都散了,她喘了两口,挣扎两下,似乎很难受,又想开口,他又伸指按住了她的唇。
头顶上是谁?
窗下的是村人,听新人壁脚是好玩;屋外的是新郎家人,生怕新郎不开窍,如今放了心。
窗子下似乎有人在听壁脚,发出叽叽嘎嘎的笑声,屋门外似乎也有人在偷听,隐约有吁出的长气。
她后背撞在床褥上,整张床惊人地吱嘎一声。
他忽然抱住她,一翻身将她压倒。
头顶风声一紧。
“你……”景横波又想。
依旧如此的温软饱满润泽,似初春清晨初绽的花瓣……
感觉到她的绷紧,他一笑,放开手指,却又忍不住盯了一眼她的红唇。
有人!
然后她听见头顶的风声。
景横波眼珠滴溜溜地看他,没想到这家伙没有藏身山洞,竟然也跑到这里,和她心有灵犀一般,一个扮新娘,一个扮新郎,凑在了一起,不过他这么紧张兮兮做什么?
他却飞快伸指按住了她的唇。
头一低,终于看清了他的脸,她怔一怔,低呼:“穆……”
一瞬间她啼笑皆非——这难道真是新郎官,所以惦记着要挑新娘的盖头?
盖头落地,她怔了怔,这才看清面前是半截秤杆——用来挑盖头的那种。
那细长东西断落一截,依旧向前,一挑。
“当!”寒光一闪,匕首飞起。
景横波匕首立即滑出,直刺他咽喉!
帐子里的人忽然抬手,手中一柄细细长长的东西,直挑她的面门!
浑身冒着冷汗,她虚弱得手指发抖,看人也有些模糊,她咬牙站稳。
她走到床前,伸手去掀红帐。
匕首滑贴腕部,一抖便可刺出。
随即她笑了笑,慢步走了——新娘子召唤啦,新郎官好歹要掀个盖头是不是?
景横波一怔。
她正在考量着危险性,好决定逃走还是出手,那床上的人,忽然对她招了招手。
气质天生,一个乡村青年如果也有这样的气质,那姑娘也不用逃婚了。
不过她也觉得,这新郎官更不像真正的新郎官,虽然看不清楚,但那人静静坐在红帐里,从她的角度,可以隐约看见他流水般的黑发,感觉到他身材紧致颀长,朦胧红光里,那人似乎天生散发一种神秘而诱惑,引人追索和走近的气韵。
景横波觉得他不太像那些天门的人,天门的人太骄傲,自我感觉太好,似乎不大可能改装,穿上这乡村新郎官的俗艳红袍。
透过薄薄的红盖头,她盯着新郎官,他的身形掩在帐子后,看不出端倪,一声不出,也感觉不到杀气。
景横波捏了捏手指,匕首就在掌心,冰凉,她掌心都是虚汗,湿滑得几乎握不住。
这叫哪门事儿?新娘子陪完客人进洞房,新郎官在房内等掀盖头?
景横波背靠着门,忽然想笑。
帐子是放下来的,半掩着深红的袍角,床上坐着新郎官。
屋内陈设很简单,这毕竟是贫苦乡村,所谓境况尚好,也不过就是家具还算齐全,最显眼的是雕花大床,垂着深红的布帐,帐上绣着俗艳的喜庆图案,红彤彤的胀眼。
屋子里很暗。只有桌上点着一对红烛,红烛下放着几盘点心。一扇小小的窗户,透不进黎明的天色。
这阵仗,搞得她像个被拐卖的。
有人嘻嘻哈哈笑着,在景横波身后推了一把,她向前一冲冲进室内,身后帘子唰地拉上,门砰一声关了。隐约还能听见铁锁碰撞的声音,干脆锁上了。
“新娘子进洞房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