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民,你来父亲这里。”李渊微微颌首,半眯着眼睛,表情严肃,“为父有话要同你说。”李世民好不容易微微迈动早已经酸痛不堪的双腿,依旧恭顺地跪在了父亲的身下道:“儿子谨遵父亲意不敢有半分怠慢,父亲请讲。”
半晌的沉默,李渊摆了摆手:“你的母亲……偏偏走得这样早,为父知道你平素一向不与父亲亲厚,但是你大哥虽说老实忠厚,但是做事缺跟筋,他是嫡长子,世民你就输在了这九年上面。其实为父是知道的,你比你大哥小许多,但是并不比他差半分,你大哥会的你精通,你大哥不会的你也略通一二。”
李世民这番话听得是满脸的汗,道:“世民粗笨,实在是要辜负父亲的重任了!大哥为人老实忠厚,从来不逾越半分,父亲应该寄望于大哥!”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心中却是万分喜悦这个对自己一向不多加夸赞的父亲第一次对自己这样器重。
“可是,你大哥这是臣相,而你则是君相。”李渊这句话说得很轻,压在了李世民的耳畔,李世民大惊失色,急忙连声呼道,“世民惶恐,只愿意庸碌为臣,断断没有这样的意念。”“为父养了你十六个年头,你心里打的如意算盘为父再清楚不过了。”李渊狡黠地笑着,“这种话为父也不会轻易讲出来,这些年的世道你也不是不清楚,只要有心,就不怕得不到那个……”
李渊欲言又止道:“你和你大哥同父同母所生,若仅仅因为这九年就耽误了天意可如何是好?瞧为父也不说长子,还不是世袭了唐国公职位。”
李世民虽说知道父亲的最后一句话有一些牵强,但是还是讪笑:“父亲可是已经有了打算?”
“是的,为父准备了三年,无不小心谨慎,仔细着不让为父那表弟发现,其间也只有容夕知道这件事情,如今咱们且居涿郡,为父已经开始笼络……”李渊笑了起来,手中的扳指扣得“哒哒”地响。
这会儿父子俩的密谈被一个在门外的小丫头给偷听去了,虽说是很轻的声音,也祛除了所有的人,但是这个小丫头还是溜了进来——她是李渊叫来守门的,叫琢璞,伺候了李渊七年,在外人看起来非常忠心,其实她真正的主子另有其人,而且正是李家中人。
……
“什么?父亲竟然这样说?音儿,你说应该怎么办?”华方楼中,一个玄色衣裳,面容且算是清秀的男子从座位上蹿跳了起来,紧紧地抓住一边一个淡然若水的女子的肩膀使劲儿摇晃,与他的容貌装束极为不符!他就是李建成。
那个女子吹了吹茶盏中的凉茶,勾起了一个狡诈的笑靥:“既然二弟先在父亲那里占了先机,夫君此刻加把油讨父亲欢心也不迟,妾身自然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二弟在父亲面前好好出出丑,让父亲对他彻底失望。”
“音儿,谢谢你帮持着我。不然,这些年我还不知道要怎么办。”李建成这才缓过神儿来,深情缱绻地望着面前的女子。
她,就是大房的正夫人——郑观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