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清风,撩动起了碧波湖一池玉石般凝结住了的清水,却不带起一丝波澜。月兑了夏日但秋老虎才是最最凶猛炙热的,碧波湖能保持这样的清澈已经是不容易。
无尘看着秋景怡人但是毒日当头不免出神,突然意识到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这里大半的人目光都聚集在了自己的身上。
这里不过寥寥十余人,贾猗猗丢了魂儿似的席地在一块草地上,身边是贴身侍女缇儿;与于氏平日里情同姐妹的齐简正怒目圆睁地看着贾猗猗,似乎刚刚是哭过了,转眸又用企盼的目光看着无尘;金镜月正斜睨着贾氏,似乎保持着中立的态度,身边跟着一个不得脸的妾室,似乎在等着看好戏。
无尘正思考着如何把这一碗水端平在这没有人来之前做点周全的事情。
一声清脆响亮的声音响了起来:“大夫人请贾主儿去登詹楼一趟。”然后抬眼看了看无尘,“请夫人也去一趟,其余的主子若是不知道什么事情,就不用过去了。”
这件事情竟然连老爷都惊动了!贾猗猗好容易给缇儿搀了起来亦步亦趋地随着无尘走去。
“呸。真是个贱蹄子,如今得宠得势了就不念旧主了不说,如今于姐姐也是没有得罪她的,怎能这样不放过?”齐简看着贾氏离去的背影,狠狠地啐了一口,眼见着想起了于氏的惨死又要悲伤落泪了。
金镜月笑了笑说:“就是不知道妹妹说的哪个旧主了。”“真当自个是个痴儿么?这我如何好明说,你心中有数便是!”说着齐简就带着贴身侍女虹儿离开了——
登詹楼,无尘不过进来两次,贾猗猗更加是没有来过里面,只是在外面远远地看一眼罢了。
两层,亭台阶梯一处接连着一处的,是老爷歇息的楼阁。被那个大丫头领到了登詹楼大堂的门口,那丫头淡淡地嘱咐了一句:“老爷和大夫人已经在里面等着了。”无尘愣了愣,这……一般训话都是找来了侧室随便训斥几句,一般是不到正堂,这于氏生前不算个人物,死了反倒是“声名显赫”了。
贾氏根本不敢抬头,一进去就侧立在旁拘谨地请了安,无尘亦是,等到李渊赐了座才小心翼翼地捡了个不显眼但是离主位近的小位置坐下。
抬头竟然就看见郑观音那张微微含着笑意人畜无害的脸庞,心不免沉了沉,见李渊没有说话,这四周的气氛甚是沉闷,无尘和贾猗猗大气不敢出,生怕说错了什么便惹来祸端。
“这天气怎个这样地炎热?公公您叫儿媳来竟然也不挑个时候,白白在这儿撂了儿媳半个时辰不说,儿媳自认是皮糙肉厚了,可是公公也不叫下人打着扇子如何吃得消,这热风倒是比那烈日底下要闷滞几分,要是热坏了身子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