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看去角落里有一方画案,郑观音正懒懒地倚着一把软垫交椅上,玉手托起了一张清秀俊逸的脸庞,被晒得出了一些细密的汗,此刻娇嗔着一方小儿女作态甚是讨喜。
李渊素来是很疼爱这个进退得当懂得说些好话的儿媳的,此刻注意到郑观音一脸无辜心下也觉得好生炎热,纵然再气也只好挥了挥手略有些宠溺地说道:“就你端的是口是心非了,还说皮糙肉厚呢,我看是皮娇肉贵吧?”
无尘见着李渊的心情和缓了一些想着并不是要找自己开刀也趁机说了几句好话,李渊倒也受用,顿时就让这里的沉郁气氛松快了不少,俨然一幅家乐图。
但是贾猗猗却只是低着头不说话,这样子才叫李渊想起了正题于是咳嗽了一声冷冷地说道:“我听说景蓉丫头死了?是今儿个在碧波湖淹死的。”旋即话锋一转,“呵呵,我听说是世民的一个宠姬故意为之,倒是想听听她的意思。”
贾氏急急忙忙站了起来回答:“妾实在是冤枉的!老爷您可要为妾做主,妾当时只不过和于姐姐在碧波湖散步罢了,觉得日头毒辣不过去一边的小亭台歇歇脚,便听见有扑水声,急急赶了过来方才知道是迟了的!唤人来打捞起来才晓得于姐姐是已经断了气……”她还想要说下去,但是却被李渊狠狠地打断。
“够了,毒妇莫要替自己再辩驳,于氏入府多年,泅水还是会的,如何掉进了水中就被溺死了?毒妇,一派胡言。我李家哪里容你这样的**乱内宅!不过是个妾室就无法无天了,这件事情定是你做的。”
无尘正纳闷于景蓉撑死了不过是个待在李家久了的妾室,李渊这样的身份如何会关心二儿子一个身份低微没有子嗣宠爱一般亦没有多少才情的女子呢?
一时间的愣神,突然听见了李渊那没有一丝温度有一点悲伤愤懑的声音:“无尘,二房有这样的毒妇实在算是你的失职了,明达……老二公务缠身无暇顾及这种事情,还是要你多多管理一些,如今却是年纪轻轻没有太多的经验,观音在李家三年了,管理大房有方,日后你要谦卑求教。”
这才醒悟过来,很用力地点了一下头。明达?想着李渊月兑口而出但近乎于口误的名字,怎么会有一种莫名的熟悉呢?
“这等毒妇日后待在我李家实在是让人恶心,虽说老二宠爱她,但我毕竟是这个家的主子,想来先斩后奏也不会如何。”说话间平白地添了几分慵懒,那个“斩”字说出的时候是那么地让淡然,满是老茧但是宽阔的大手捏起了一个茶盏,不怒自威。
贾猗猗吓得从交椅上瘫软了下来。
无尘的心中百感交集——纵然这个容貌姣好的女子曾经是那样地给自己带来了伤害,但是却也是一条人命,心中酸涩,有一些想求情,努力抑制了下来回话道:“父亲的意思真是最周全的,但是还是先关押几天吧,毕竟这事儿还是等于姐姐头七过了再说最好。”
李渊似乎是累了,匆匆地答应就离开了大堂。
郑观音看向贾猗猗的目光有一点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