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蒿县医院。
姜朝,南虎,秋叶三个孩子围在姜朝娘的床前。姜朝抱着娘的手眼泪一串中涌落下来:
“妈,我是姜朝,你睁开眼看看我呀!我是姜朝……”
秋叶拥下姜朝说:
“该轮到我了,你先歇会。”
姜朝松开娘,擦下眼泪离开。秋叶上前抱着姜朝娘的头,抬头问:
“哎,我还叫妈呀?”
南虎在一旁说:
“那得叫啊!不叫妈不行,只有叫妈她才醒得快。”
秋叶抱着姜朝娘的头喊:
“妈,我……”看着姜朝问,“我是你妈啥呀?”
南虎抢着回答:
“你就说是她儿媳妇,越近面越灵。姜朝你说是吧!”
秋叶抱着姜朝娘的头喊。
“妈,我是你儿媳妇,我都给你当儿媳妇了,你就醒醒吧!你不醒姜朝不让我们走……”
姜朝说话了:
“有你这么喊的吗?好像我在逼你,还是我来吧!没诚心。”
南虎抢先:
“秋叶,你也忒不诚心了,又不会叫,又没眼泪,那能起多大作用,你看我的。”上前抱着姜朝娘的头大声哭起来,“妈,我是你干儿子,叫南虎,特意来接你回家的,妈,咱们回家吧!姜朝想你都想死了,家里的乡亲们都惦念你哪!妈!”
这时,病房门被拥开,几个护士走进来:
“哎,你们是干什么的?怎么进来的?”
姜朝上前争辩说:
“这是我妈,我们来看我妈还不行吗!”
甘玫认出了姜朝:
“姜朝,是姜朝吧?”
姜朝也认出了甘玫:
“是甘阿姨,我来看我妈,我想接我妈回家过年。”
另一个女护士批评说:
“姜朝,有你这样接你妈回家过年的吗?够调皮的。住院时你的花点子就多。”
甘玫走过来查看姜朝娘说:
“哎,你们过来看,惠哲兰脸色有明显的红润迹象,手心也发热。姜朝他们的办法有奇效。”
女护士问:
“甘主任,他们那是什么办法?”
甘玫说:
“进屋前,他们是在呼唤,也叫基因传递,通过人的浅意识,也是第六感官,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过去,到是听说过这样的例子。对于惠哲兰,我们不妨试一试。”
谷江家里。
谷函月抱着桃木瑶琴,慢慢弹奏起来:
桃树吟——
玫瑰妖娆,又是一年早春,
空中弥漫着彻骨寒意,廖若清晨,
窗外,掬来泥土埋下深根。
缠绵忧伤疏影,
还有倏然飘过的烟云。
其实,谁不向往院外的桃林。
劲风吹,叶葱茏,谁知心?
寒冬雪,我自慰,窗前那点温馨。
时光去,匆匆离,流转的光阴。
花开花落,唤不回儿时纯朴的天真。
桃木幽香,变成了无言的瑶琴。
梦入天堂,憧憬昨日,演奏无耐的心神。
回旋袅绕,潜入愁肠百结,无怨无恨。
凡事尘香零落,琴声宛若仙音,
心底柔弱浩渺,天籁荡然无存,
纵然年华似水,苦对红尘寂静,
缘雪夜风花,情丝丝扯魂,
轻叹桃花恍如隔世梦,羽落无痕。
空负草之恩。
瘦月清辉淡洒,沧海浮尘。
窗前春秋泪流尽,
留下不老的记忆,欲将心语扶瑶琴。
小雪用小手给谷函月擦着泪水,眼边也流下两行泪。小冰忙拿过毛巾递给小雪:
“姐姐,给你毛巾。”
谷函月放下瑶琴,亲昵的抱过两个孩子。小雪在女乃女乃怀里骄傲地说:
“女乃女乃,小冰也管我叫姐姐了!女乃女乃,我真高兴。”
谷函月高兴地笑了,亲昵的抚模着两个孩子。
姜爷爷家。
姜爷爷在柜上给老班长烧香:
“老班长,你好心静啊!我是生不如死啊!老班长,你咋不说话?老班长,帮帮我吧!老班长!”
谷江一撩门帘走进来。姜爷爷一愣。谷江直奔柜前,上拿起一路香点燃后插好香,“扑通”跪拜在地上:
“老前辈,我虽没见过您老人家,但我知道你是革命前辈,和姜爷爷一样,是我们崇拜的英雄。本来,我早就该来看您,可是老天爷没给我机会。姜爷爷,每时每刻都在思念着您。以前,我没照顾好姜爷爷,以后,我一定要照顾好姜爷爷。老前辈,安息吧!”叩三个头后,上前搀扶起姜爷爷,“姜爷爷,我就是你要找的谷江。”
姜爷爷愣愣的盯着谷江问:
“你就是谷江?你就是乡长?”
谷江点点头。周铁山搭腔:
“姜爷爷,您老还认识我不?”
姜爷爷在周铁山眼前相看后,又移到柳条筐脸前相看:
“认的,你就是前村的篓匠,编的一手好篓。你爸叫周二蹶子。”
姜爷爷往炕沿上一坐,装起老旱烟袋,眼睛在谷江身上直瞅。谷江站起身坐在姜爷爷对面:
“姜爷爷,我今天是来求您老来了,求你老出山,在咱们村里把科学种植搞起来……”
姜爷爷听到这时把身子一扭,脸色即刻阴了下来。只是点着火一口接一口地吸他的旱烟。
谷江家里。
江雪和丛槟硕拥门走进来,江雪回头说:
“这就是谷江的家。”
江雪高兴的冲屋里喊:
“娘,我是小雪。”
屋里传来琴声,琴声婉转低沉。俩个人来到屋内,谷函月停下弹凑问:
“是小雪吗?”
江雪扑过来,扶着谷函月。
“娘,是我。”
谷函月放下琴。
“真的是小雪吗?”开口埋怨说,“小雪,那天你为什么要走啊!谷江把你救他的事跟我说了。谢谢你救了小雨!”
江雪倒哭了:
“娘,是我害了谷江,我不知道如何面对谷江,想见他又怕见到他。”
丛槟硕走上前来:
“大娘,您好!”
谷函月松开江雪问:
“小雪,这位姑娘是谁呀?”
江雪忙解释说:
“娘,这位姑娘叫丛槟硕,是我的同学,也是我好姐妹。”
谷函月问:
“丛姑娘,听声音好像不开心,是不是有什么难处。”
丛槟硕“扑通”跪在地上,哭出声来:
“大娘,我是来求您来了?求您老帮帮我!”
谷函月一愣,又爽朗的笑了:
“求我,求我个瞎老婆子有什么用啊!我又能帮你什么忙啊!快起来,坐着说话。”
江雪扶起丛槟硕:
“娘,我们来是想求你找谷江哥说句话。丛槟硕是开公司的,跟韩国人做买卖遇到麻烦,现在只有谷江能帮她。”
谷函月开心的笑了:
“啊呀!我说的呢!那你们就找谷江啊!找我有什么用啊!”
丛槟硕擦着眼泪说:
“找了,不管用。”又哭了起来,“现在只有谷江能帮我了,我们怕找了谷江,他要是拒绝,我们可真就什么都没有了。”
谷函月忙说:
“丛姑娘,你不知道,我从不参与谷江的事,更不管他的事。”
小雪和小冰回来了,小雪抱着一个坛子,高兴的从外面往里走,一撩门帘,小雪怀里的坛子被门帘一带,新鲜的韭菜花洒在地上:
小冰看着小雪:
“我拿着你不让,你脚走路不好不知道啊!你也不是一样给洒了。”
谷函月高兴地说:
“小雪,又去给女乃女乃买韭花去了?哎呀!我们小雪和小冰知道照顾女乃女乃了!”
江雪忙拽起小雪。小雪趴在炕上哭起来。谷函月模过来哄着小雪:
“小雪,来,让女乃女乃看看。”
小雪委屈的哭声更大了。谷函月将小雪抱在怀里哄着说:
“小雪,两个姐姐可笑话你这个大姑娘哭鼻涕啊!”
小雪一边哭一边说:
“我才不怕她们俩呢?女乃女乃,咱们不让她们来!”
谷函月问:
“为什么?”
小雪哭着说:
“就是不让她们来,女乃女乃,就别让她们来!”
丛槟硕掏出手绢给小雪擦着眼泪说:
“我可是第一次来呀!从来没得罪你呀!别哭了好妹妹,啊!”
江雪笑了说:
“小雪为什么不让我来?我知道为什么,她怕我们抢女乃女乃。小雪,我回答对不对呀?”
江雪一边说去抱小雪。小雪一溜下地躲开了。小冰在一旁说:
“对了,小雪就是这个意思,她让我跟她去买韭花,说女乃女乃最爱吃韭花,女乃女乃就喜欢她,不喜欢你们了。”
小雪狠狠地瞪了江雪一眼小声说:
“你咋又来了!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们能照顾女乃女乃。你来还领来一个,赚不乱是不是!告诉你们,女乃女乃这两天身体刚好,别再来编事,制造混乱好不好。”
江雪开心地一笑,在小雪额头上点了点。谷函月在一边问:
“小雪,小冰说的对吗?”
小雪哭着又笑了,头紧扎进女乃女乃怀里。
林若平办公室。
李智天回坐在办公桌,高兴的说:
“若平,振奋一下精神好不好!古阳山又有救了……”回头见林若平情绪低沉笑了,“若平,我说的是真的。谷江回来了,昨天我们通了电话,聊了近半个小时,如果不出意外,他现在应该在古阳山,在古阳山实现他的计划……”
林若平收拾着材料抢着说:l
“我咋听这都像神话呀!谷江经受这么大的打击,还能来古阳山?况且,好马还不吃回头草。你说这些我一个字都不会信。”
李智天在桌上写着记录:
“若平,你不信我信。对谷江我信任他。”看着桌面问,“林主任,我桌上那张规划图呢?”
林若平回答:
“让戴旭给收去了,说是学习,听说给撕了。”
李智天气愤的一拳打在桌子上:
“欺人太甚!我履履相让,他咄咄逼人,真让我忍无可忍。”
林若平倒笑了: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戴旭就是因为有这么多的忍,才成全了他,他倒变本加厉,肆无忌惮。就说的新农村建设,一村一公园,一村两阁楼,村部像洞房,学校倒像旧农村,谁能阻止得了。”
李智天手里的一枝笔攥断了。
姜爷爷家里。
柳条筐斜躺在炕上想说什么没敢大声说,在嘴边叨唠句:
“没事闲的!”
周铁山不耐烦的眼盯着谷江,又看眼姜爷爷。姜爷爷自管吸他那旱烟袋,没一点积极的反应。谷江一边学着卷旱烟,一边说:
“姜爷爷,我可是心里有啥嘴上说啥。实现古阳山经济发展,必需从基础做起,从一家一户做起。咱们乡有优势,只是我们如何去发现和挖掘。党中央提出科学发展观,我们得用科学的观点来看待事物,分析形势敢走自己的路,把我们乡我们村的土地、山山水水融会科学理念,一步步发展起来。姜爷爷,这是件好事,但必需有您老的支持,没有您老的支持,我谷江是空想啊!姜爷爷,我们青石河村这几年的发展变化您是知道的,就是从一家一户做起,一步一个脚印走过来的。现在的关键是我们一个村的力量太小,只有我们联合起来,形成规模经营,在市场上占有大份额,才能实现大发展。”
谷江笨掘的卷着旱烟点上火,刚吸一口呛得咳嗽起来,眼泪都流出来了。姜爷爷听着看眼谷江点点头,又看见谷江吸烟嘴角掠过丝的笑意。谷江跟着也笑了:
“姜爷爷,卷烟吸旱烟这活好难学呀!”
姜爷爷这才开口说话:
“哎,学抽烟还不容易,但你不能抽我这烟,太冲,我这烟格外多上了两遍粪。你学抽烟卷,没个半年的烟史享受不了我这旱烟。”
谷江跟着聊上了:
“姜爷爷,你也知道,咱们乡是贫困乡,不从根上解决问题不行啊!可回到咱这块土地上,就说你这旱烟,咱们也可以融进科学理念在咱们村发展起来,多上两遍粪就有劲,如果我们掌握科学要领,让它达到有味还不冲,市场上保证受欢迎。”
姜爷爷点下头:
“是啊!理是这么个理,你说说,咱村里搞那个什么新农村,有啥用?那纯是糟蹋人!就说这招商引资,那是招商吗?那不是招匪吗!这山这地这人让他们给祸害的,还有样吗?政府这不是瞎眼吗?百姓讲话来,过日子就怕折腾,一个折腾九个穷,回过头还是老百姓受害。”
姜爷爷说着气得手在颤抖,不住地吸着他那旱烟。谷江点点头,没有回答,周铁山接过话茬:
“姜爷爷,我这位谷兄弟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谷江忙转移着话题:
“姜爷爷,所以说,咱不能把致富的希望寄托在这个铁矿招商上,要有咱自己的好项目,好路子,让咱们村民致富的好路子。”
姜爷爷点点头:
“你说的有道理,百姓讲话来,啥事就怕见面。谷江啊!以前啊爷爷对你还真有些误解,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么个理。你今天来我家找我,证明你呀看得起我,你说吧!让我干点啥?我这把年纪还能干点啥!”
谷江认真地笑了:
“我就是想请您老给我坐镇,利用您老的威望,把白云岭村的种植业搞起来,再把养殖业带动起来。眼下,咱们利用春节这闲时,先把村民培训科学知识,农村经纪人培训班办起来……”
姜爷爷爽快的答应:
“让大伙学习技术,这是好事呀!行!在这村了里头啊!我还行。”
古阳山铁矿。
黄金来坐在转椅里,手摆弄着香烟盒,不时放在鼻子上,吸几下。站在一旁的华子罡一动不动。黄金来半天终于说话了:
“谷江的心胸够宽广的,说实话,一般人做不到他这一点,我很佩服他。嗯,这个姜老头子行啊!谷江一来他精神就兴奋,领着村民挨家走。他谷江是不是要搞土改呀!他还有什么举动?”
华子罡回答:
“听说他还要办什么农民经纪人班,什么意思不知道。”
黄金来挠着头皮:
“农民经济人班,什么意思!农民经纪人班。他们不会是借办班,研究咱们铁矿吧!当年**就是办个农民运动讲习班,点燃了星星之火,燎原出一个中国**来。咱们可算是费尽心机,还是没至他于死地,从监狱出来和惠东池联系上了,这个谷江,看来真不是等闲之辈呀!鬼谷子讲探测揣情,我们还真得出门看天进门观脸。”
华子罡试探着说:
“他谷江不过是一只被撵出门的狗而已,充其量是一个丧家犬。”
黄金来摇摇头说:
“错,谷江是一只雄狮,你记得有这么一句格言,狮死雄风在。况且谷江他并没有倒下,冲动和鲁莽总是要会出代价。”黄金来在地中走动,又自言自语,“能受天磨真铁汉,不遭人忌是庸才呀!”
医院病房里。
姜朝守在娘身边:
“妈,我是姜朝,来接你回家过年的!妈,害你那个坏蛋已经被公安局抓起来了,我知道他叫谷江,等我长大了一定给你报仇。妈,你快回家吧!爷爷他真的老了许多,在夜里爷爷经常念叨你和爸爸,还哭了好几回呢!妈,咱们家的房子不知道被谁给一把火烧了,那个姓黄的又给盖了个新房子,可爷爷就是不住,咱们家住在土窑洞里。妈,村里有人说我爸他没死,我去山上找了,没找到,可我不甘心,一定要把我爸爸找回来。妈,你醒醒吧!妈!我现在懂事了,不再调皮了。妈,咱们回家吧!”
惠哲岚昏睡的两眼盯着前面,手指不觉的动了下:
甘玫端盒饭走进来,抚模着姜朝:
“姜朝,吃饭吧!你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即使是为母亲也得吃饭呀!”
姜朝哭着问:
“我妈她为什么还不醒来,她都已经躺了好长时间了!我就想要我妈!就这么着不说话,真要是有一天我妈她两眼一闭,再也不睁开咋办呀!妈!你说话呀!妈!要不我替你躺几天,行不行啊!妈!你倒是说话呀!别人家的孩子都有妈哄着管着,我没有!妈!你说话啊!”
姜朝伤心的一边大哭一边说。甘玫抚模着姜朝泪水在眼眶里流了下来说:
“孩子,别哭了!你妈一时半会的还不能说话。好孩子,听阿姨的话,啊!其实,当妈的哪个不想自己的孩子呀!”
甘玫转身时发现姜朝娘手在动。
江中涛办公室里。
何盾坐在江中涛对面的椅子上:
“这就是我们掌握的情况,省厅也掌握了很多线索,和我们掌握的情况基本相同。这股涉外势力很强,也很诡秘。”
江中涛放下手中的笔,直起身问:
“根据你的经验,会是什么人在操纵?”
何盾两手撑起前额,沉思了一会抬起头说:
“我真很难回答,几次假想又几次否定。但给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人物的确不一般。”
江中涛自言自语:
“毒品,毒品搞到恒蒿县来了!又不是。哎,你说他们是不是在声东击西,摆**阵呀!造成错觉,借机下手。”
何盾点下头:
“一切皆有可能。哎,中涛,我想借春节之机到下边走一走。”
江中涛点下头:
“微服私访!好啊!我也想趁机到下面去看一看,了解点实际情况。你是平安,我是发展,咱俩都睡不好觉啊!肩上的担子都不轻啊!”
“你准备去哪?”
“你去哪?”
何盾和江中涛俩个人都拿起笔在纸上写,举起来相互都笑了。纸上都写着:古阳山。
夜。
轿车里。
谷江坐在开车的位置回头问:
“哎,两位去不去给个痛快话。”
坐在后座的柳条筐说:
“我挺矛盾的,贼烦那个丛槟硕。丫丫的!”
周铁山火了:
“哎,谷老弟,你今天非见她们啊?要我说咱们回家,谁都不见!”看一眼谷江,又说,“就说那个丛槟硕,说好的收购咱们的农副产品,结果给撂到山上了,我们损失多大?行,市场经济嘛!就说在你最困难的时候,我们想找她了解点情况,你看她牛的,不知姓啥了!让保安把我们给轰出来了,要不看她是个女人,那回我非揍她不可。不管咋说,我是不想见她。”
谷江“扑哧”笑了:
“嗯,柳二哥,你呢?”
柳条筐看着周铁山没回答,又看谷江刚想说什么,谷江脸色严肃地说:
“你们俩给我听着,谁不去都不行,这是命令。将来我们干的是大事业,这点肚量可不行。前几天我说过,古阳山的农副产品不但要做好,而且要做大,走出县门,更要走出国门,走向世界。丛槟硕别看是个姑娘,能把生意走向韩国,本身就值得我们学习,要虚心地学习。”
谷江说完启动轿车,开走了。周铁山跟了句:
“哪,非见她们!”
后座的柳条筐小声嘟囔了句:
“出不出门跟她们俩有什么关系?”
谷江目视前方大声说:
“我们要学会给自己制造希望,每件小事都可能成为希望的支点。”
轿车加速向前驶去。
夜晚。
一家酒店里。
丛槟硕点着桌上酒菜后,四周瞭几眼,忙从兜里掏出化妆盒装饰起来。隔壁卫生间里的江雪对着镜子在梳洗打扮,不时的向房间外扫视。
客房门响。
丛槟硕慌忙起身,梳妆镜却掉在饭桌上,回身见是女服务员,尴尬一笑后收起梳妆镜。
女服务员笑了:
“请问,喝什么酒?”
丛槟硕语无伦次的回答:
“喝香槟酒。啊!不,不,白酒和啤酒。还是等等吧!等客人来了再说吧!”
女服务员一笑,关门走了。江雪把自己真正妆扮了一翻,淡雅干净,没留任何痕迹,似有若无自然清晰于纤毫的装扮后出现在房门口。丛槟硕回头看着江雪眼睛都大了。江雪高兴的问:
“槟硕,看我这样妆束咋样?”
丛槟硕忙乱的收起化妆盒:
“好看,好看。”
江雪不满意的顶了句:
“哎,哎,好看就行了,你以为我是那小姐呀!”
“江雪,不知咋的,我今天这心特别乱,总不落神,跳的还厉害。”
江雪坐在椅子上:
“你跳什么?谷江你又不是没见过。如果说心跳通常有两种情况,一是对自己没信心,选择了自卑。二是见到自己心上恋人,或者初恋。”
丛槟硕起身给了江雪一拳:
“胡说什么呢?哎,江雪,你看我这身衣服和我这件纱巾色调协调吗?”
丛槟硕在地中转着身子。江雪站起身来到丛槟硕身边,左右看后说:
“衣服除了保暖遮羞之外,还有一项功能就是扬美抑丑,服装不在贵贱,而在得体,既要符合身份又要穿出品位,还要穿出自信来。嗯,不错,挺有品位。”
丛槟硕又问:
“你看我这佩戴还可以吧?”
江雪审视着丛槟硕:
“嗯,心系美丽的女孩,首饰是最爱,既不是珠光宝气的俗,又彰显个性的雅。槟硕,好象佩戴的金属太多了,给人感觉好像是阔太太。”
丛槟硕忙摘下自己的大耳环问:
“这回呢?”
江雪笑了:
“我说什么你都信!自己就没点主见!”
丛槟硕认真的说:
“不瞒你说,我现在是六神无主,心猿意马哪还有什么主见呀!你给我好好看看,总得给谷江一个好印象,这次会面对我意味着什么!你是知道的。况且,没有你和谷江娘帮忙,连会面的机会都没有。机会,对于我们商人来说,那说是金钱和利润。”
江雪点点头:
“是啊!那就更应该珍惜。丛槟硕,你要是真听我的,就拿出你内心的魄力来,而不是姿色,姿色是与生俱来,跟气质没关系。月复有诗书气自华,楚楚水眸惹可怜!”
丛槟硕瞪了江雪一眼:
“跟我不跩好不好,现在的我还不够可怜呀!”
江雪微微一笑:
“可怜倒没看出来。”
丛槟硕追问了句:
“哪你看出什么来了?哎,这时间可快到了,谷江怎么还没来?不会有什么变化吧?”
江雪肯定的语气:
“不会,谷江绝对不会。”
这时,门开了,谷江拥门走进来。
韩启时家里。
裴正悄悄拥开门,小心谨慎的迈步走进来。韩启时摘下眼镜看了一眼:
“是裴正啊!来,坐。”
裴正轻步走进来:
“韩书记,这么晚打扰您了!”
韩启时“哈哈”一笑:
“没什么打扰的,我每天都是利用这个时间,思考点事情,一天下来,认真总结回顾一下,哪些事做了,哪些还没做,明天需要做什么事,特别是哪些事做得好与坏,对与错。这叫什么,这叫反思。一个人啊!常常反思自己有好处。裴书记,我说得对不对?”
裴正点头奉承:
“韩书记,百姓总传颂您,我心里还在做问号,今天亲眼所见,真是感动啊!这么多年,恒蒿县的发展变化,充分证明了这一点,没有韩县长的呕心沥血,就不会有恒蒿的今天!啊,韩县长,我可绝不是当面吹捧,这可是我积蓄多年的心里话。”
韩启时满脸喜悦的摆摆手:
“坐,坐,裴书记,你这话我信。论年龄咱俩没差两岁吧?你裴正从没给谁颂过德,就连我的家你还是第一次进来吧!”
裴正点点头:
“是,是,韩县长说得对,我这也是做人的最大缺点,拿官话讲,这叫败笔。韩县长,我知道您很忙,我就开门见山了。”
裴正手伸向兜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颤动着给韩启时递过去。两眼盯着韩启时。韩启时的目光也聚在小盒子上。裴正目光又移向小盒,又回盯在韩启时脸上。韩启时突然向老板椅靠背倚去,爽朗的一笑。裴正脸色骤然紧张起来,韩启时收住笑声直起身:
“裴正,你这是干什么呀?”
裴正尴尬的一笑:
“韩县长,您笑话我了!”
韩启时很严肃的说:
“裴书记,你理解错了,我韩启时从政这么多年,最反对的就是这个。哦,我倒不知道你这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不管是什么,我都不喜欢。本来我还以为你裴正就像你名字一样的正气,这下我可要打折扣了!”
裴正面色尴尬的看着韩启时,几乎哀求的口气说:
“韩县长,我这可是头一回,这是一块金表。”
韩启时站起身走出办公桌:
“裴正啊!你看我缺表吗?这块金表你还是拿回去,在我这用不着。你来找我是为了回城,这事是组织行为,即使是你不找我,我也会认真考虑的。古阳山乡是咱县乡镇改革的试点单位,干部我们还是要保护的。”
裴正看着小盒,两眼含泪:
“韩县长,我的情况特殊,组织上可否给予特殊对待,家里老母有病长年卧床不起,爱人又是残疾,儿子正在读书,有可能的话……”
韩启时拍拍裴正肩膀:
“裴正,我正因为了解你家里情况,才想帮你。你在耐心等等啊!今天,我还有事,就不留你了。改天,改天咱俩好好叙叙旧。啊!天也黑了,今天就这样!”
裴正被半推半送,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走出韩启时的家门,回头时门已经关上了。裴正擦下眼泪,往外走几步这才想起他的金表,转回身又来到韩启时门口,抬手刚想敲门又犹豫了,摇摇头看眼门牌无耐的扭回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