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口。
姜朝露出小脑袋朝四周窥探,又嗅了嗅确定安全后说:
“没人,也没味了。快走!”
秋叶紧拽着姜朝走出来问:
“天都黑了,咋走啊?姜朝,我头还是迷糊。”
“那也得回家呀!你没听见狼洞里有响声。再说,这山洞里还有毒。”
秋叶紧拽着姜朝:
“姜朝,我怕!”
“你不是叫三秋红吗?这点小事就怕了?平时耀武扬威的劲呢?”
“那都是我花钱雇的他们,其实我胆挺小的,我早就想拉你入伙,你不干。”
“知道为什么吗?是因为你爸,他太坏了!你爸恶,你能好到哪去了?”
秋叶战栗的看眼姜朝:
“我不坏!我也恨我爸,可我又离不开他们。”
姜朝同情的说:
“我知道你没你爸那么坏,因为你还小啊!大了没准比你爸还坏。”
秋叶反驳说:
“都说你们男人才最坏呢!我是女人,再坏也坏不过你们男人啊!姜朝,我爸要是打我咋办?”
“你就说他们在城里有孩子的事呀!”
“他们不是更打我了吗?”
“不会,你妈怕你爸,你爸这事又怕你妈,只要一口咬定,叼着这事不放,顺嘴瞎编他们咋不着你。”
“那他们要是问我从哪听的,我咋说。”
姜朝想了片刻:
“你就说听姜朝说的。”
“行吗?我都说是听你说的!这回还这么说,那我不就成了叛徒了吗?”
“在我心里你早就是叛徒了,再多一回也无所谓。”
古阳山派出所。
古阳山派出所灯光通明,院内静悄悄,门口的春联很是气派。警民鱼水情深似海,共建平安古阳家园。经济繁荣。江中涛站在门口看着对联笑了。何盾拥开派出所大门问:
“哎,你笑什么?”
“对联写的不错吗!”
何盾跟了句:
“这叫强将手下无弱兵。”
两个人走到院中,何盾寻视起来,找了几个屋都不见人影。何盾喊了句:
“哎,人哪!”
江中涛跟在后面:
“哎,你这个局长也是第一次来这吧?看你找的这个费劲。”
何盾不服气的说:
“我自来到恒蒿县你给我时间了吗?这大过年的,你还拽着我乱跑……”话说到这也觉得不对,忙转着话茬,“哎,这毕竟是春节吗?”
江中涛不依不饶:
“春节咋的,警察是人民的卫士,节日更要做好工作……”
何盾回头:
“老同学,看在过年的份上,你就饶了我吧!哎,那个屋有人。”
热气从一屋里冒出来。两个人走过去。
屋内酒桌上。刘真在催促:
“吴大哥,快往下说,我的嘴巴绝对上锁。”起身给老吴倒着酒问,“后来呢?”
老吴呷了一口酒:
“现在官场啊相互都链着,有的是用钱,有的是用权,也有用亲情的,这个连是解不开了!你说那个黄金来,他链的人太多了,谷江没在链内,那个戴旭能容得了他吗?戴旭是什么人,那是人核。每年十万块钱,把孙龙这杆枪摆弄得,指那打那。现在这黑白两道分不清,百姓知道什么呀!黄金来每年给白云岭村几袋米面,一个个整天喊黄金来万岁,等到有那么一天,哭都找不到地方。”
屋门外,何盾刚要拥门,被江中涛一把拽住。
夜晚。
派出所小黑屋里,谷江拥下柳条筐问:
“哎,柳大哥,腊月十几打春?”
柳条筐无精打采睁下眼睛,又闭上了。谷江又说:
“柳大哥,好像是腊月十一打春。今年,咱们得抓住这个早字。大棚种植,山地种植,种植和养殖,咱们都要把基础打牢,经济人培训班在正月就得办完。咱村那个加工项目还得扩大四倍到六倍。韩国这个市场无论如何也不丢掉。丛槟硕,丛槟硕啊是个大好人啊!有眼光,中国是个农业大国,搞农业发展潜力巨大。有机会咱也应该去韩国走一走,看一看,必须有咱自己的市场和加工项目……”
柳条筐翻,又把耳朵堵上。谷江拥下柳条筐:
“哎,我说啥你听到没有?”
柳条筐急了,托起身:
“老弟,这是什么地方?这是监狱,呆在监狱里那是犯人。丫丫的!猴年马月出去还不知道,想啥呀!想啥都是做梦!丫丫的!”
谷江笑了:
“咋地!在监狱里就不能想事了?咱又没犯法,是他们陷害咱们,啥事总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柳条筐一下子坐起身:
“说得轻巧!我问你,你被他们陷害说贪污二十万,你被他们说是害姜家儿媳妇,你被他们说是搞啥三大?那些都说清楚了吗?”
“所以我才被放出来呀!”
“乡长呢?官被人家给撸了,还所以啥呀!得了吧!丫丫的!想想明天咋出去,过咱那半截年吧!”
谷江笑了:
“监狱生活是一般人享受不到的人生。过年,在哪不是一样过年,谁还能把咱们落下!放心吧!别人过正月十五,咱也过十五。”
柳条筐被一句话堵得,没了下话。慢慢躺,又小声的嘀咕:
“丫丫的,丫丫的!在监狱过年还高兴,没见过你这样的人,心真够大的。丫丫的!”
古阳山派出所。
戴旭急忙走进院来,在院内转了一圈,自言自语:
“这也没有他们的影子啊!”
戴旭挨个屋寻找后在院中喊:
“孙所长!孙所长!”
老吴从屋里跑出来:
“是戴乡长啊!江书记和何局长正在跟刘真谈话,让我告诉你们,谁也不要打扰他们。”
戴旭忙问:
“你们孙所长哪?”
“孙所长,被人请去喝酒去了!”
戴旭埋怨说:
“这个孙龙,真他妈的混蛋!拿我的话当放屁啊!”看一眼老吴,“都啥时候了!你还不快去把他找回来!”
老吴就地转了个圈:
“戴乡长,我不去,要去你去吧!喝酒后孙所长最爱骂人,我这大岁数可不找挨骂。”戴旭冲老吴想发火。
老吴忙把话给截住了:“戴旭,你可别跟我发火,哪天下雪不知道,谁管谁不知道啊!再说,我也是好退休的人了,不想找你骂,更不想大年三十找挨骂。”
老吴转头慢悠的走了。戴旭瞪了瞪老吴想说什么没说出口,掏出手机按号。
“哎,你是孙龙吗……我是戴旭……县委书记和你们局长都来了,你咋还喝大酒啊!你是要多混蛋有多混蛋……你说我骂谁!骂你……再骂……”
戴旭气愤的把手机关了,在院子里转开了。一会功夫,孙龙开着轿车飞一般进了派出所院里,一个急刹车停在戴旭跟前。孙龙打开车门下车,晃荡着身子大声骂起来。
“戴老兄,你不够哥们!说好了一起去,结果你没去,让那几个小子把我好个灌!”
戴旭忙迎上前:
“孙龙,你真喝多了?江书记和何局长都来了,你咋还喝大酒啊!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啊!”
孙龙大笑:
“你,就你!说啥呀!大过年的他县委书记咋地,局长又咋地!谁还不过年呀!小样!老子就喝了,敢把我咋地!真他妈的还反了呢……”
何盾在后面问刘真:
“你们所长孙龙又喝酒了?”
刘真点头回答:
“是,他好像喝了。”刘真忙走过来小声说,“孙所长,何局长来了。”
孙龙指着刘真大骂:
“你他妈的滚一边去!局长咋的,过年我就喝几盅酒咋了!咋着吧!”
戴旭忙上前劝说:
“孙所长,这是书记和局长!瞎说什么呢!”
孙龙吐字含混的大嚷起来:
“啥什么的?我是所长!怕啥!咱有枪,谁敢碰我试试,我毙了他!”
孙龙说着手就往腰间模去。戴旭忙按住孙龙的手说,冲江中涛和何盾一笑说:
“江书记,何局长,你们来了?你们看孙所长喝多了!还是到乡政府坐坐吧!”
孙龙也晃荡着迎上前:
“戴旭,你不用拍马屁,我知道他们是为啥事来的,是为谷江,谷江那事没成!我这关就难过。谷江那小子也忒他妈的不看活色了!跟我老弟对着干,那就是和我对着干!找谁也不好使,书记咋地!局长咋地!他们算个六呀!一样是**分子!”
孙龙说着把枪拽出来。何盾严厉大喝一声:
“孙龙,把枪收起来!”
孙龙一晃手枪:
“你说收我就收起来!啊!你别以为我这枪里没子弹啊!这是真家伙,不信……”
孙龙说着就放了一枪。子弹从何盾身边飞过。何盾急了:
“刘真,把孙龙的枪下了!把他给我关起来!”
刘真迟疑下,掏出手铐上前把孙龙利落的铐了起来。孙龙看刘真一眼大喊:
“哎!刘真,你混蛋!敢铐我!睁开狗眼看看,我是孙龙,在这古阳山除了戴老弟,别人谁他妈的也不好使。何盾咋地,他能给我钱吗?这年头啥好使,是钱,没钱谁也不行。别看你们这些当官的人模狗样的,背地干那事比我还操蛋呢!戴旭,我说的对不对?关键时候你得给我说句话,只要你说话就好使,他们不怕你,还不怕你舅舅吗?他可是县长!”
现场气氛像凝固了一般,江中涛两眼不停的观察着戴旭和何盾,还有孙龙。何盾气得脸色铁青,喘着粗气眼盯着孙龙。戴旭被孙龙这一枪打傻了,究竟孙龙喊些什么,戴旭一句也没听进去,满脑子一片空白,张着嘴目瞪口呆,半天,从嘴里小声挤出两个字:
“完了!”
戴旭整个神经都被这一枪给打错了位,对戴旭而言,这一枪也许就是一个信号,一个****。正宁思时,江中涛上前拥下戴旭。戴旭吓了一跳,月兑口说:
“哎!真的完了。”
江中涛表情严肃地对戴旭说:
“走,去你办公室,我跟你有话说。”
戴旭愣愣的两眼盯着江中涛瞬间没任何反应,而后尴尬地一笑。
派出所里小黑屋里。
一声枪响,柳条筐一个高窜到门口,向外趴看起来。谷江倚着墙紧闭着两眼。柳条筐大声喊:
“谷江,快看,有吵嚷声。谷江,刚才不知是哪放枪,好像离咱这不远。这哪是人呆的地方,没自由,没酒菜,提心吊胆的憋也憋也病来。丫丫的!”半天不见回音,回头一看,谷江正在睡觉。来到谷江身边,“哎,老弟,你可真行。他们枪毙人啦!丫丫的!”
谷江这才咳了声,仍紧闭两眼。柳条筐拥动谷江:
“老弟,你想想办法呀!我受不了了!他们这是想折磨死我们。丫丫的!”
谷江睁开眼:
“柳大哥,你去找他们,就说放火害人那事是我干的,他们就会放你出去。”
柳条筐给了谷江一脚:
“让我当叛徒,打死我也不干。我是说刚才有枪声,是不是有什么事发生。哎,不会是有越狱的他们放枪吧!丫丫的!”
谷江坐起身拍拍地,示意柳条筐坐下:
“柳大哥,咱们出去后有几件事很急,咋办才好我真没啥好主意。”
柳条筐一下坐在地上:
“哎,谷江老弟,你可真行!我服你了行不!丫丫的!我脑袋里啥都没有,一点主意也没有了!”
谷江用手在地上写着:
“这一,咋着供给丛经理那车货?就周大哥的性子,肯定不会把货给丛经理。这第二件事吗就是,那货款咋往回要。哎,难了!第三吗?如何让全乡的农户,种经济作物建立农业生态园区,姜爷爷这个点咱们不知还能不能指望上,姜爷爷的伤也不知道咋样了?”
门外传来脚步声,跟着有人把门打开。门开了,刘真站在门口:
“谷江,起来!何局长有请。”
柳条筐一个高窜到门口:
“我们可走了?这是啥破地方,八台大轿抬我也不来了。丫丫的!”
谷江来到门口。刘真又解释说:
“谷江,走吧!何局长好像是专门为你们来的。”
柳条筐高兴的给了谷江一拳,忙挤出门外。谷江走出门外,站在门口,抬头望着星光闪烁的夜空思绪万千。
清晨。
乡间公路上,一辆大黄翻车装了满满一车货,一个小个男子上车,高兴的朝路边送行的周铁山摆摆手:
“周经理,再见!”
周铁山在路边招手。
“张老板,正月十五见,我等着你。哎,别忘了带货款。我跟你说,那货可有人在盯着我哪!说实在的,我是在冒险帮你办这事,你可不能擦我的脸啊!”
小个男人上车关上车门,趴在车门窗喊:
“放心吧!正月十五,哎,就正月十五。回去吧!周经理。”缩回头跟司机说,“快开车!再见吧大傻瓜。下个世纪正月十五见吧!啊!”
大黄翻车起动加速行驶,很快消失在公路拐弯处。周铁山两目送大黄翻车消失,高兴的回到轿车旁,打开轿车上了车,关上车门。这时,手机响了,周铁山拿过手机:
“哎,哪位……刁德福刁村长……你没事吧!谷江被抓你高兴了!你们解气了!刁鬼子你也别高兴忘形,咋说那也是我的好哥们……什么!放出来了,啥时候的事……正在乡政府门前被围呢!”
周铁山忙关了手机:
“谷老弟出来了!出来了!”
周铁山急忙开车走了。
清晨。
乡政府广场,谷江和柳条筐从派出所出来,柳条筐连打两个哈欠后嘟嚷:
“那个公安局长跟你谈啥事?整一宿,这困,哈……丫丫的!”
谷江两眼注视前方,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精神爽朗的一笑说:
“人做事,天在看这话一点没错。何局长非常重视咱古阳山的平安建设,这一宿我们谈了个痛快。”
柳条筐跟问:
“哎,能把戴旭抓起来不?丫丫的!”
“凭什么抓戴旭!”
“是他整的你,不抓他抓谁!把你整这样不都是戴旭搞的鬼,借这机会你不会狠狠地整整他。丫丫的!”
“你错了,我们根本都没沾戴旭的边。柳二哥,我告诉你,人整人整不倒,都是自己倒。好了,咱俩得快点回村,把丛经理的那车货组织好,决不能失信。”
“那有啥失信的?卖给她不就行了!”
“不对,我但心大哥,他对丛经理有成见,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一但大哥一念之差,咱们村的发展大计就会受到影响。快走!”
在乡政府广场,线杆子好像早有准备似的在盯着前方,见谷江过来,急忙向后一摆手,一群人从角落里走出来。谷江被一群人围住,现场一片混乱。线杆子指着谷江大骂:
“谷江,你他妈的够阴的,欺骗全乡的百姓当上乡长,刚上任就为自己树碑搞大吃大喝大庆祝,还利用自己的权利看上人家女疯子。我一时气愤砸了你的办公室,你假惺惺的去看我,背后却往死里整我。开铁矿生生把我们村民的好地给卖了,我们一年就指望那点地呀!卖地钱不给我们,你却自己贪了,那天从你桌子里一下子就拿出八万,你真是丧尽天良!被公安局抓起来你又让你那个女朋友拿钱给放出来。你为了报复,就到古阳山来纠集一帮人办什么农村经济人培训做买卖,拿古阳山人的地来挣钱,找姜爷爷帮忙,姜爷爷不答应你就起了歹意,趁人们过年之机,你就给姜爷爷放了一把火,真是心狠手辣,别看公安局放你,我们全乡的百姓不会放过你。”
柳条筐听着急了:
“哎,线杆子,你怎么满嘴的胡说八道啊!哪个狗眼看着了?你砸乡长室还有理了?丫丫的!我要是公安局长一枪毙了你,你信不信。丫丫的!”
王寨在人群中不停的串连:
“羊倌,平时你可是咱村的人物,这可是给姜爷爷出气的时候,姜爷爷那人多老实,咱们不说话谁还能替他说话啊!”王寨上前凑近羊倌小声说,“哎,羊倌,你不是整天惦记人家姜朝他娘吗?这时候不出头咋行,得给他们出气,我才好帮你说话。”
羊倌“嘿嘿”一笑:
“啊你凡是看热闹多有意思,线杆子在前面挑就够了,我啊就我得看看你们家大花蒌跟不跟,她敢跟我就,哪就敢跟。谷江坏,你啊就你比谷江好不到那去!”
王寨闹了个没趣退后两步,没想到大花蒌还真冲到前面:
“柳条筐,你帮虎吃啥食!谷江那天就是和姜朝他娘抱在一起了,那个亲热啊!我是学不了,羊倌学的最像。哎,羊倌!羊倌呢?你给他们学学。”
羊倌机灵地冲上前开口骂上了:
“大花蒌,你是不是没男人啊就男人管你身子不自在呀!我啊就我学的啥像了,你看我学你老爷们像不像?你说你的,少扯我,小心我啊就我嘴没把门的把那些事给你再吐露一遍。”
大花蒌被噎得半天没回上话来。人们一阵哄笑。谷江往前一站说话了:
“大家静一静,听我说几句好吗?”人群慢慢静下来,“乡亲们,古阳山乡对我来说,就是故乡,我毕业就来到这里算来已经四年多了,在这里大叔大娘,兄弟姐妹们让我懂得了做人的道理,也让我学会了怎样做一个好人。当乡长是乡亲信任我谷江,只可惜我还没来得及做事就被免职了,有时我也在问我自己,我究竟错哪了呢?刚才,钱大哥说我那些事,说心里话,我是真冤啊!可我跟你们喊有用吗?只能越描越黑。所以,我就想用行动来证明我自己,回报乡亲们,改变家乡,改变落后,这就是我的梦想……”
王寨来到人群前说话了:
“谷江,你别在这少我们这群百姓了!就你谷江是好人干好事,别人都在干坏事!啊!自从你当了乡长,我们跟你吃了多少瓜代,我们村就没安宁过,古阳山乡安稳过吗?我是个粗人,嘴上整不明白的事,眼睛整得清清楚楚。线杆子说的没错,不是看在过去都是村长的份上,我今天就让你爬着出去,你信不信?谷江,我告诉你,从今往后,你再踏进白云岭村半步,我就打断你的狗腿。”
谷江上前冲王寨一笑:
“王寨,咱乡这几个村属你这个村事多,这我承认。在我还没当乡长时,你这个村太平过吗?姜爷爷的儿子是怎么死的?到现在还是个迷吧?这迷的节在哪里你心里比谁不清楚?你们村山林植被破坏最严重,将来我不知你怎么向村里百姓交待。还有,你们村的好地,菜地都被占用了,咱是农民,吃菜还得去买,吃粮还得靠救济,说得过去吗?如果我当了这个乡长就想拿你们村开第一刀,只可惜把我给免职了。但我让村民们搞种植,发家致富,风险抵押我扛着,你反成了绊脚石,有这样当村长的吗?”
古阳山乡政府楼上。
江中涛趴在窗前观看广场上谷江被围攻的情景,眉间聚起,表情十分严肃。
走廊,戴旭在门缝看眼江中涛,又悄悄的闪开身子。这时,兜里手机响起来,戴旭忙躲开来到会议室,打开手机:
“是吴乡长……看到了,很好。吴乡长,我告诉你,江书记正在聚精会神的观看表演,你告诉王寨,咱不怕事大,事越大孙龙那里的麻烦越少……好,一切就按计划进行……”戴旭关了手机,脸上掠过一丝得意很快又消失了。想起什么事又打开手机压低着声音说,“哎,是金来吗?我是戴旭……老弟,消息够灵的呀!江书记与何盾来古阳山,不排除任何可能!就说那个新上任的何盾可不是吃闲饭的……孙龙那小子太不提气,他这一枪!表面上打的是我,实际上打的是你。哎,你们之间没什么明的关系吧……什么!你得想办法弥补,你这个招商引资的大旗绝对不能倒……哎,你怎么不说话……”
接着电话里传来大笑声,手机挂了。戴旭呆呆的站在那里,半天一动没动,而后又摇摇头。脸色写满了失落,心里似乎感到了什么,又好象是预料之中,自言自语说:
“黄金来,已经靠不住了!”
乡政府广场,谷江站在人群中被挤得站立不稳。柳条筐指着王寨大骂:
“王寨,你算什么东西!纠聚人来围攻我们。丫丫的!哎,别挤!”
柳条筐使劲护着谷江。谷江大声喊:
“王寨,你们知道恒松县公安局长就在我们乡政府吗?”
王寨挥手大声喊:
“停,停!”
人群听到王寨喊慢慢停了下来,人群闪出空位。王寨上前问谷江:
“刚才你说啥!县公安局长在咱们乡?啥意思!吓唬我们!谷江,我告诉你,今天我就是想让你滚出古阳山,别在这整事!我们古阳山百姓不欢迎你!”
谷江笑了,反问大家:
“哎,大家静一静!刚才王寨说古阳山乡不欢迎我,我请问大家,你们喜欢不喜欢清石河村啊!”
人群中有人回应:
“咋不喜欢!人家家家户户那小日子过得多好!”
“人家最差的也比我们最富的强。”
王寨忙接话茬:
“谷江,你少在这扇动群众。”
谷江又问:
“王寨,清石河村与白云岭村只差一道山梁,只要有眼睛就能看到,只要有耳朵就会听到,还需要我扇动吗!他们行你们为什么不行!关键在人!”谷江又转向大伙说,“咱们自己得有头脑,不能跟着乱哄。我谷江和你们无冤无仇的,围攻我有意义吗?几天前我发给大家的科技小册子,大家看了吗!过几天我就在咱们村搞种植试验,韩国销售,错过机会后悔就来不及了!大过年的,都回家吧!啊!”
人群议论起来:
“是啊!大过年的跟谷江叫什么劲?他又没抱咱孩子扔井去。”
“人家村富这可是真的,咱们村穷谁不知道。”
“走吧!在这扯啥呀!”
有人陆续散去。谷江拽下柳条筐:
“老弟,咱们走。”
线杆子却横在前面:
“走,往哪走?干了那么多缺德事就算了!你走了我怎么办?”
柳条筐指着线杆子大骂:
“你他妈的是不是找死啊!丫丫的!”
线杆子急了:
“我今天就是来找死的,咋办吧!大过年,谁家不是吃香喝辣的?我家里一点温暖都没有,媳妇跑了,老娘有病躺在炕上,要吃没吃要喝没喝的……我过啥年啊!”
线杆子哭着说着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攥在手里。谷江挡在柳条筐前面。
“钱大哥,你没必要动怒,咱们都是古阳山人,有什么困难我们可以帮你,这样做值吗……”
谷江的话还没着地,线杆子手里的石头就扔过来,正好砸在谷江的前额上。谷江还没反应过来头上挨了一石头,眼前一黑,只觉得“轰”的一下倒在地上。
柳条筐一把抱住谷江大喊:
“谷老弟!谷老弟!你醒醒啊!”谷江没一点反应,血从额头从向眼角鼻梁。柳条筐惊慌呼喊,“谷老弟,谷老弟!”
人群见此情景一下子散开了。线杆子这才感到不对劲,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
“哎,哎,你们咋都走了?咋说的!王寨,你咋说的!把我自己豁出来了!啊!我那钱这回该给我了吧!我娘还等着呢!王寨!王寨……”
王寨头也没回地走了,线杆子呆若木鸟的盯着谷江。
刘真一边接着手机从广场一边跑过来,后面跟着两名警察,直接来到线杆子跟前。刘真上前质问:
“线杆子,你是真行啊!花草有毒没毒你肉眼凡胎看不出来,香臭你总该知道吧!跟李书记说的啥话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把他带走!”
一名警察掏出手铐上前,线杆子乖乖的伸出两只手,警察将手铐给线杆子戴上。这时的线杆子如梦初醒大喊起来:
“我真是混蛋呀!我混蛋呀!孙龙,你骗我,王寨,你们骗我!你他妈的说句公道话呀!不是你们让我冲的吗?出啥事算你们的,这咋都不上前了?王寨,我那线哪!”
线杆子吵嚷着被警察带去派出所。谷江头上鲜血流了下来。慢慢睁开眼睛,挣扎着坐起身。一边的柳条筐委屈的哭了:
“这是咋的了!老弟,咱们回家,不管他们的闲事了!图啥呀!受伤的咋总是你呀!丫丫的!”
刘真上前扶着谷江站起身:
“谷乡长,咱们去乡卫生院包扎一下吧!”
谷江摇摇头说:
“刘大哥,还叫我乡长!线杆子是有人教唆,他心直,把他放了吧!我没事。”回过身对柳条筐说,“咱们回家!”
一辆轿车急驰过来,停下车。周铁山急忙从车上下来,上前扶过谷江大喊:
“这是谁干的!谁干的!”对刘真大吼,“刘真,这回可是在你们派出所门口被人给打了!要是不把人给严惩了!我就大闹你们派出所。”扭头对谷江说,“老弟,咱们回家!这口恶气不出,我誓不为人!”
周铁山扶过谷江抹一把泪水说:
“怕出事,整整还是出事了!”
第二十八章沉淀
戴旭办公室里。
江中涛正在打电话。戴旭站在一旁:
“老何……哎,哎,稳重,千万别发火。这一点你得向我学习,要讲火我可比你盛啊!相互提醒,把这个春节过好……好,好,很有必要,我就不打扰你们工作了。”刚放下电话,又响了起来,江中涛又拿起电话,“喂,哪位……是江帆!”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这个电话?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好了,告诉你妈,我很好。好了,没事挂了。哎,对了,没事不要给我打什么电话。”
江中涛放下电话看眼戴旭。戴旭勉强一笑说:
“江书记,今天是大年初一,中午饭我已经安排好了!在古阳山我要是安排不好领导的生活,那是失职。”
江中涛脸色阴沉,看也不看戴旭说:
“戴旭,古阳山乡可不像你汇报的那样啊!这其中的水份有多少,想必你比谁都清楚吧?”
江中涛单刀直入,一针见血。戴旭两眼看着江中涛,沉稳地一笑说:
“江书记,水份我承认,可变化,江书记也不能否认呀!就拿姜爷爷家着火这事来说,古阳山平安建设就有水份,出乎我的意料,万没想到……谷江他能干出这种事来。”
江中涛歪头问:
“火是谷江点的?这是公安局的结论?还是你的结论?有证据了吗?”
戴旭尴尬的瞥眼江中涛,忙解释说:
“啊,这只是派出所的初步结论,也是群众的反应。经过了解,谷江的确在年三十去过姜爷爷家,而且就在这个时候着的火。真让人琢磨不透啊!大年三十不在家好好过年跑到姜爷爷家去干什么?再说,听当地群众一个叫大花蒌的人反应。几天前,谷江找姜爷爷办什么事,姜爷爷拒绝了他。还听说谷江在做买卖,这买卖具说还和外国有牵连……”
戴旭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江中涛的脸色,江中涛点点头问:
“听说你们搞的新农村建设示范标准,每个村都要建绿地和公园?”
戴旭兴致的笑了:
“江书记,你听说的这只是几周前的事。最近,我们正在研究新农村建设整体规划意见。通过新农村建设,古阳山要以崭新面貌展现在人们面前。同时,也不辜负江书记对古阳山的深情厚望。”
戴旭说着一直在看江中涛的脸色,他越说江中涛的脸色越难看,眉头聚的越紧。戴旭忙转移话锋:
“江书记,我说这些话中心意见就是把古阳山乡经济真正搞上去,让全乡的老百姓真正的富起来,新农村真正的新起来,在新字上做足文章。”
戴旭的几个真正也没把江中涛的脸色正回原色:
戴旭紧接着又汇报说:
“江书记,在我的印象中,您好象是第一次来古阳山,我们这些做下属和晚辈的也难得有这么个机会和您当面汇报工作,说点掏心窝子的话。最近,这几天利用春节,我准备办一个农村经济人培训班,为了彻底改变农村的管理层,我准备招聘一批大学生到各村任职……”
江中涛扭头看眼戴旭说:
“嗯,这后两句话上道,远比你那个全新的古阳山规划实际,也比你们整天在电视广播里宣传有价值。哎,我听说谷江在你们这搞了一个农村经济人培训啊!你们可以联合起来搞嘛!大学生到村级任职,这是中央肯定了的,也符合咱农村实际,你们乡可以先搞起来,拿出一些经验来在全县推广吗!其实,谷江和李智天就是大学生在农村发展的很好范例,要总结他们的经验,其中也包括你在内,你们这些八○后,我是非常欣赏也很羡慕啊!你们古阳山乡有这方面的典型,要把典型树起来加以推广才是,你要尽快拿出个经验材料,十天以后直接交给我就行了。”
江中涛说到这,戴旭实在忍不住插嘴说:
“江书记,你说到谷江,我不得不打断您的话。谷江他刚才在广场上被群众团团围住,质问声此起彼复,真可谓句句见血,有些事涉及干部管理,也有涉及司法问题。我真不知道是替谷江难过还是气愤……”
江中涛抢过话说:
“谷江,我不敢说他没毛病,可他的一些做法,包括有很多的超前意识,我们当领导的都落在他的后面。噢,谷江同志两次被公安局抓起来,不知道你想过没有,他的那些事都没有充分的证据呀!这当然就不排除有冤的成份了!”
戴旭语调略高的说:
“谷江他本人也拿不出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啊!而且谷江的所作所为有很多都是刑事犯罪,在古阳山百姓中影响很大。所以说对谷江还是谨慎为好。”
江中涛横眼戴旭:
“正确看待谷江是我们工作的一个方法问题,也反映出一个当领导的修养素质。总结他们的正确一面,没什么坏处。戴旭,这有什么困难吗?”
戴旭愣了下,尴尬的一笑:
“没,没有,啊没有。”
江中涛又说:
“对了,你刚才说到群众围谷江,短短的二十多分钟的过程你都亲眼目睹,有几问题你想过没有?第一,谷江从派出所出来,就被一群人给围上了,好像是事先有组织的一次活动吧!第二,那个打人的人叫什么线杆子,他最后说的什么,想必你耳朵比我听得真切吧!第三,谷江说的话想必你也听到了吧!戴旭,今天,我不想过多的说什么,你好好的掂量掂量吧!啊!如果让我把话说出来,你是不是很被动啊!这次我来古阳山,本只想带着腿,眼睛和耳朵,没想到把嘴也带来了!”
戴旭直直的瞪着江中涛,一句话没说出来。
夜晚。
姜爷爷家。
姜爷爷头上缠着绷带在搭棚子,一根木头没探住,王寨赶上前着把手,木头稳住了。姜爷爷回头见是王寨,把头又扭了回来。王寨故意上前:
“老姜头,戴乡长有指示,你暂时搬到村部来住,顺便协助调查家里房子被烧之事。谷江不是官了,不要怕他!出啥事我给你做主。”
姜爷爷没搭言。姜朝从外面跑回来,远远的就喊:
“爷爷,谷江被线杆子给打了,线杆子也被抓了……”说到这一眼看见棚后的王寨,要说的话咽了回去,跟着又补了一句,“你上我们家来干啥?”
王寨从棚后走过来:
“姜朝,我知道你跟秋叶最好。”从地上捡起木杆立在地上,“我这是来给你们家安排生活的!我是村长!这个村哪家我不得操心啊!况且你们家出这么大的事?县委书记都惊动了。”
王寨说着话有意盯着姜爷爷。姜爷爷走过来拿过王寨手里的木杆,横在棚子子上,四周围着秫秸。王寨跟在姜爷爷身后:
“老姜头,站在村里人的份上,我得跟你说几句心里话。你哪样都好,就是这倔强牛脾气,真的不咋地。在这村里我脾气倔吧?不瞒你说我还会两下子,在这乡里说一不二吧!可在现实面前我也得认三分。可你倒好,不分好歹一根筋,撞到南墙也不回头。哎,就说四年前吧!要不是你一根筋,亲儿子能……”
姜爷爷听到这直起腰,直盯着王寨,目光中含着利剑。王寨自知戳到姜爷爷的痛处,看到姜爷爷的目光,倒吸了一口凉气,转身就走。姜爷爷猛地大喝一声:
“给我站住!对我儿子你敢对天发誓与你一点关系没有?不就是一个村长的位子吗?我不是给你了吗!”
王寨站住脚回过身:
“站住咋地,我是不想和你一般见识,你老姜头也是土埋脖颈一大把年纪,秋后的蚂蚱没几天蹦头啦!我来呢是可怜你,不然我不会管你的。别看戴旭怕你瞎咧咧,我不怕。”
姜爷爷走到王寨跟前:
“王寨,咱们村让你给搞的村民就差去要饭了,你还没事呢?这地让你们给卖了,山让你们给占了,林子让你们给毁了,你和戴旭没一个是好东西!你们把一盆子脏水泼在谷江头上,有眼睛谁看不出来呀!你们和黄金来穿一条裤子都嫌肥,如果你还是王寨,还是村长,在村里干的哪件事敢拿出来跟别人说说吗?我量你也没那个胆量!”
王寨气极的大喊:
“老姜头,你是不想在这村里混了?对了,我今天来也代表戴乡长,跟你打一声招呼,把自己的嘴看紧点,当心你嘴巴没把门的出现啥后果,吃不了我让你兜着走。老姜头,你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儿子没了,儿媳妇疯了,你还想让你孙子和这个家都完蛋呀!”
王寨说完转身走了。姜朝拿着根木棍冲过来,在王寒身后抡过去。王寨好象早有准备似的,转身抓住木棍,抬腿就是一脚,将姜朝踹倒在地上,上前一步狠狠的踢了两脚。姜爷爷见孙子被打,拼命冲过来:
“王寨,你敢打我孙子!我跟你拼了!”
王寨一个个子将老姜头推倒在地,手点着地上的爷孙俩,恶狠狠地说:
“老姜头,我告诉你,收拾你就象踩死一只蚂蚁。老实点兴许还有点活路。记着,在古阳山乡白云岭村我就是天,是天!”
王寨说完,转身往院外走去,嘴里哼着小调。姜朝气愤的瞪着两眼,咬着嘴唇。姜爷爷点点头,老泪纵横的哭上了。姜朝站起身来到爷爷身边:
“爷爷,你别着急,我不会咽下这口气。”往起扶爷爷感到不对劲,大声喊,“爷爷,爷爷!你这是咋地了!爷爷!快来人啊!我爷爷昏过去了!”
江中涛和何盾闻声走过来。
古阳山乡政府。
古阳山乡政府餐厅里,戴旭看着满桌的酒菜,脸上表情严肃。一旁的吴继仁眼看着戴旭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
“戴书记,按你部署全都备齐,可以说这顿饭的质量一点不比宾馆的差。虽说在乡政府,保证让县领导满意。正如你说的,既有高雅又能体现廉政……”
戴旭没回声,在桌上亲自点着用餐碗筷后,从兜里掏出手机按到一半又关了手机:
“不行,我得亲自去请。”
吴继仁看着戴旭:
“戴书记,有个情况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戴旭还是没理吴继仁往外走,走到门口又返回来,象是在自言自语:
“还差谁没请?”
吴继仁在身后又来了一句:
“戴书记,黄金来可是咱乡招商引资的典型人物。县委书记来……”
戴旭回头火了:
“混蛋!那不正是此地无银二百两吗!”
戴旭掏出手机按起来,手机不通。吴继仁小声的又叨唠了一句:
“何盾可坐车走了。”
戴旭又按手机还是没通。这才想起吴继仁的话大声问:
“你刚才说啥?何盾走了!啥时候的事?”
吴继仁回答:
“太阳还没落山前,我就看着江中涛和何盾上车,座的是派出所的车走了。我还特意瞄了两眼,看你在没在车上。”
戴旭急了:
“你,你咋不早说呀!”
戴旭眼睛在吴继仁脸上狠狠地瞟了瞟,又移开了。吴继仁只是嘴唇动了动,眉间皱了皱。戴旭又高兴地笑了:
“走了!他们都走了!哎呀!走了!吴乡长,去把王寨找来,他们不吃咱们吃。”
吴继仁跟问了句:
“黄金来还请吗?”
戴旭大骂了句:
“你猪脑子呀!就是请咱能在这里请吗?”
姜爷爷临时窝棚里。
姜爷爷围被坐在炕上,江中涛给姜爷爷掖下被角,看看姜爷爷把药喝下去,接过碗递给姜朝问:
“姜爷爷,感觉好些不?”
姜爷爷点点头回答:
“好多了!哎!把我气死了!”
何盾端着饭桌从外面走进来,把饭桌放在土炕上:
“叫你们尝下我的手艺。”
江中涛回过身对姜朝说:
“孩子,饿了吧!吃饭。”
姜朝陌生的看着江中涛问:
“你们是干什么的?不会和谷江一样,看着挺好的其实竟干坏事。我们家这房子就是他给烧的!我妈也是他给害的!”
何盾接过话问:
“孩子,你说的这些有证据吗?”
姜朝愣住了:
“证据!啥证据?他害人烧房子还要啥证据!这房子都没了这不是证据吗?”
何盾笑了:
“姜朝,房子被烧了,可这构成烧房子的因素太多了,没证据说话怎么能定罪呀!”
姜朝听着何盾似懂非懂的话,摇摇头一口咬定:
“就是谷江干的!秋叶说是南虎他爸干的,我不信!眼见为实,就是谷江干的!”
姜爷爷说话了:
“姜朝,咱家这房子不是谷江干的!”
江中涛和何盾围过来。江中涛关切地问:
“大爷,你知道是谁干的?”
姜爷爷看看江中涛又看看何盾,想说的话又留在嘴边。半天疑惑地问:
“忙了半天了,你们是干什么的?怎么知道我?为什么来看我?自从这乡里提出什么招商引资,建设新农村开始我家就没消停了。”
何盾上前刚要介绍什么,被江中涛给拦住了:
“姜爷爷,我们刚好路过,听到你孙子呼救就赶过来了。”
姜爷爷点下头又摇摇头:
“谢了!”
老泪纵横的哭上了。姜朝凑过来给爷爷抹去泪水,小声说:
“这俩个也不是啥好人,别理他们。”
何盾接话茬说:
“姜朝,年纪不大如此偏见,你咋就知道我们不是好人呢?好人是啥个样子?”
姜朝眨着大眼睛毫无顾虑的说:
“这还不好办,越是长得慈眉善目,越是心地恶毒。当官的哪个长得不是慈善,心里哪个不是一样恶毒。”
江中涛笑了。姜朝瞪了江中涛一眼:
“还笑,你们俩就是当官的,也不是啥好人。我爷爷年纪大了,你们也不用套啥话,我爷想说我都不会让的。想知道啥事就去找乡长村长。”
何盾一笑:
“姜朝,年纪不大挺鬼呀!你要是不呼救也许我们也不会来呢!”
江中涛过来亲昵的捋着姜朝的头发。
古阳山乡政府餐厅里。
戴旭和吴继仁在碰杯,王寨捧着酒瓶在满酒。吴继仁有点多了,满脸涨红。
“戴书记,我今天不管你叫书记,你是我老弟,我就叫你一声戴老弟,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满满一杯酒一扬脖干了,“你可是我兄弟,有啥事别闷在肚子里,跟哥说,哥怎么也能替你分担点。”
戴旭摇摇头:
“吴老兄,看来你是不了解我。越是在顺的时候,越要把尾巴夹起来,对你们要求也就越严格。当然,人不能总在顺境,越是在背时越要乐观,打起精神。这叫什么?这叫胆识,也叫睿智。如今这年代靠什么?靠谋略。中央一再强调科学发展观,在国家叫科学,在我们平民百姓那就叫智谋。你抬眼看看这人,这天。”摇摇头看眼王寨和吴继仁,到处都是犬牙交错,让你防不胜防。所以,我们办每件事都要冷静沉思而后动。处顺境必须谨慎,在逆境必须忍耐。天塌地陷看似万劫不复,唯有自我的从容和镇定方能解救自己。”端起酒杯呷了一口酒,“吴乡长,最近你可能有些想法,有些话不用我多说。”摆摆手,示意王寨靠近点。挪下酒杯说,“谷江他敢回来,说明他很不一般,具备过人的胆量和气魄,别说他回来发展经济,就是来当这个乡长我都欢迎他。孙龙就犯了一个比傻子还蠢的错误。一枪把自己关进去了。所以,你们一定要保持脑子清醒,哪里糊涂心都不能糊涂!”
吴继仁一把抓住戴旭的手,感激涕零:
“戴书记,领导就是领导,我还以为你是在整我卸磨杀驴呢!我是真糊涂呀!不是今天你请我喝酒说白了,我都不知道哪是北啦!戴书记,你,我跟定你了。啥也不说了,恩人,领导就是领导。”
王寨满了一杯酒,激动的双手举过来,两手在不停的颤抖:
“戴书记,你的一翻苦心,王寨记一辈子!听你这一翻话,才知道自己半辈子白活了。戴书记,话在酒里,我先干为敬。”
王寨一扬脖干了个利落。戴旭往上拥下眼镜,两眼目视酒杯没一点表情,他突然想到江中涛和何盾,见面时的印象是要住几天,为什么突然又走了呢?因为孙龙?不对,孙龙只不过是突然现象,不自禁的摇下头,突然问:
“吴乡长,你真的看见江书记他们走了?”
吴继仁放下酒杯:
“真的!他们真的走了。”
戴旭不放心的说:
“撒!王村长,最近你一定要多联系其他几个村长,信息很重要。还要理解支持谷江,学会包容,更要学会借力使力。”
戴旭几句话把王寨搞糊涂了,愣了半天也没转过弯来,跟着又笑了!为什么自己也说不清楚。
黎明前。
姜爷爷家。
姜爷爷一边装着烟袋说:
“我自打五六年在这落脚,古阳山跟我是有感情的,看着他们糟蹋心里疼啊!我跟你们说这些事犯忌啊!这个铁矿有猫腻,有不可告人的猫腻。唉,我怀疑这里面有大事啊!”
何盾反问了句:
“有大事!什么大事?”
江中涛笑了:
“姜爷爷,古阳山铁矿自从招商来了以后争议就没停止过,处于改革开放的角度,很多争议也就滑了过去。我这个当书记的也就没在往别处多想什么!古阳山海选乡长,有一篇文章叫《天思》,含意深刻的揭露古阳山有很多事在盖着。这个时候我才引起重视,借今年春节之机就来了,就是想得到真实情况。”
姜爷爷看着江中涛点下头,手攥着烟袋点火紧吸了两口,跟着又摇摇头:
“唉,改革开放政策是啥我不清楚,感觉一阵糊涂一阵明白的,自从喊改革开放我就成了神秘人物,当了几十年的大队主任,说了几句不该说的实话说撸就撸了,乡里来人都说我城府太深,把我当成了敌人,坏人。嗯,你们敢来我这心里挺敝亮的,看你们面像应该是干事的人吧!”
何盾耐不住性子,在一边急问:
“这个铁矿究竟有啥事?”
姜爷爷吐出烟雾:
“啥事我也说不清楚,只是凭感觉。你们不知道,我的老班长经常告诉我,这里要发生大事!唉,我对不起老班长啊!我真的很对不起他呀!”
姜爷爷说着磕下烟灰,眼圈红了。
清晨。
路上,方太阳露出山峦。一辆轿车在公路上奔驰。
丛槟硕驾驶着轿车看眼身边江雪笑了说:
“今天正月初六,是谷江答应给我交货的日子,我只要把货发走,资金就全解开了。我又可以轻装上阵挣大钱了!
江雪心事重重的凝视着前方。丛槟硕兴奋的看着江雪。江雪突然说话了:
“注意精力,你是在开车!”
丛槟硕减慢了车速:
“江雪,其实我真的很佩服你,想干什么事就干成什么事,头也不回。”
江雪仍旧凝眸而视着前方。丛槟硕“扑哧”下笑出声来:
“村官。大学生当村官,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哎,你这个村官是过渡啊!还是长驻啊!”歪头看眼江雪后又说,哎,江雪,假如,我说这是假如,谷江要是不来古阳山,你还来古阳山当村官吗?假如谷江离开古阳山,你还在这当村官吗?”
江雪生气的回了句:
“哪那么多假如!这个世界有假如吗?全是废话!”
丛槟硕阴阳怪气的又奚落起来:
“你还真别烦,我说的可全都是实话。你看看,如今这干部,有几个干工作是玩真的!七品以上的异国安家,七品以下的异地安家,尤其是乡镇级干部,把家安在县城,心能安稳在工作上吗?”
江雪心烦意乱的顶了句:
“我是我,我不是干部。”
丛槟硕一笑:
“好,咱就说你,轰轰烈烈到古阳山来当村官,还不一样?”
江雪一挪身向丛槟硕:
“我来古阳山是为了帮谷江,目的相当明确,没有半点**。”
丛槟硕不停的咂着嘴:
“爱情的力量?”看眼江雪后又说,“江雪,你对谷江了解多少?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我总觉得你来古阳山的举动有点太轻率。就说你想帮谷江,也用不着来古阳山当村官呀!哎,你真的爱谷江?”
江雪犹豫一下说: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谷江在我脑海里怎么也抹不掉,有时非常同情和怜悯,有时又感觉离不开他,心里很朦胧。”
丛槟硕直眼看着江雪叹息后说:
“看来你是真的爱上谷江了。江雪,我倒觉得你爱谷江不合适,你想啊!你是个高干家庭出身,他是个普通老百姓,你是大小姐,他是个流浪汉。再说,条件失衡的爱情没有幸福可言。况且,你在爱情之初第一感觉是朦胧,朦胧意味着虚幻,虚幻的爱情就像梦一样来去匆匆,当你从梦中醒来,跟着来的还有痛苦,因爱而痛会伴随一生的!”
江雪奇怪的看着丛槟硕:
“丛槟硕,对谷江好像你比我还上心啊!爱情是每个人一生中都要经历的过程,只是有的爱轻松,有的爱苦涩,有些爱天长地久,有些爱曾经拥有。其实,爱最简单,简单得象一张纸,一滴水,触手可得淡而无味,可她却是人们生活的必须品。”
丛槟硕开着车:
“江雪,你也太不负责任了吧!人的一生要真正爱一次,要不然就对不起生命。有多少爱可以重来?千万别因爱而痛苦,那样人的生命还有意义吗?”
江雪淡淡的回答:
“爱情要是没有苦涩,甜蜜何来?我对谷江的爱是准备好了孤独和艰难。”
丛槟硕听到这时下意识的一愣,转头看江雪时方向盘跑偏,轿车向路边冲去。江雪抬头看时“啊”的一声尖叫。丛槟硕这才回味过来,一脚急刹车,轿车停在路边。
古阳山乡政府。
江雪在二楼挨房间找着,在办公室门口刚要敲门,门在里面开了。李智天看见江雪问:
“同志,你找谁?”
江雪看眼李智天:
“我找人,你们这楼上咋没人啊!”
李智天笑了问:
“我不是人吗?”
江雪也笑了:
“对不起,我找管事的人。”
李智天看着江雪:
“管事,这要看你办多大事。同志,请进屋说话。”
江雪进屋后,打量着办公室,顺口问:
“你是这的主任?”
李智天摇摇头:
“主任!不是,我不是主任。你请坐。噢,请问,你是……”
江雪不等问完自我介绍说:
“我叫江雪,是来当村官的,准确说是到白云岭村当村官的。”李智天听着江雪的介绍后,认真的端详江雪。江雪回头看眼李智天笑了,“有什么怀疑吗?”顺手接过李智天送过来的一杯水,“请问,你是干什么的?看样不像是这里的科员吧?”
李智天笑了:
“我叫李智天,你怎么称呼都可以。”
李智天又用另样的眼神看着江雪。江雪自然一笑:
“李智天,看来你不管事,谢谢你的接待。请问你们这谁管我这事?”
李智天回坐在椅子上:
“具我所知,选用大学生当村官这事,谷江当乡长时只是有这个意向,这事我也不知道谁管你。自从谷江走后,谁也不敢提这件事,牵扯的人太多。”
江雪愣神的看着李智天:
“到农村当村官,还用那么复杂呀!我来这一不要权,二不要钱,就是想干点事。”
李智天点点头:
“坐,坐!好,好,很好。”
江雪瞪眼李智天:
“坐什么坐?还好,人不大官腔十足。来你这没呆上几分钟,云里雾里绕了我半天,一句真话也听不到,难怪古阳山落后!”
江雪转身就走。李智天笑了:
“同志,来古阳山当官,要具备四个条件,不想听一听?”接着又补了句,不然会摔跟头的,那才误事呢!”
江雪听到这又扭回头还了句:
“吓唬我!我就不信古阳山有这么险。”
李智天跟了过来:
“同志,你还挺倔强,不听条件听点信息总没坏处吧!”江雪停住脚转回身。李智天打量着江雪小声说,“白云岭村当村官,你行吗!”
江雪一愣非常生气地说:
“哎,我咋看你都不是个干事业的男人,至少缺点气魄,其实误事的人是你。”
江雪说完生气扭头往外走,在门口撞见戴旭。
谷江家里。
谷函月躺在炕上。小雪和小冰围在女乃女乃身边哭成泪人。小雪哭喊着说:
“女乃女乃你说话啊!让我们干啥呀?我们俩咋着你才说话啊!”
小冰哭着说:
“女乃女乃,女乃女乃!”
谷江娘躺在炕上一动不动:
小雪突然起身,小冰也起身,俩个孩子同时去抓电话:
“叫救护车,上医院。”
小雪问:
“咋叫呀?”
“我听大人说打119。”
小雪说:
“那是救火的,不是救人的。”
“管他呢!大人来了就有办法了。”
俩个孩子拨起电话:
乡政府走廊。
戴旭一愣:
“江雪,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
江雪抬头:
“是你,哎!我正有事找你。”
戴旭笑脸相迎:
“好,走,到我办公室谈。”
江雪表情严肃地说:
“就几句话,在哪谈都一样。我是来当你们这的村官来了!如果能通融一下,我就准备去白云岭村。”
戴旭两手一背:
“江雪,难得你能来,走吧,去我的办公室。”
戴旭说完在前面走了。江雪看看李智天跟着走出办公室。
乡间公路上,轿车停在路边,轿车里,丛槟硕焦急的打手机:
“喂,是周铁山吗……喂,周铁山,你咋不开机呀!你给我准备的货呢!看来是真的……”
丛槟硕泪水顺着眼角流下来,气极的把手机扔在车上大骂:
“周铁山,你王八犊子,说话不算数,敢骗我!谷江,你也王八蛋!把你抓起来就对了,都是一些骗子!大骗子!周铁山,谷江,这次骗我意味着什么吗!我就毁了!”
丛槟硕往后座一倚泪水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