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香脸色一白,捂着这珠子退了几步:“这是我的护身珠,它能保护我平安。『言*情*首*”
这珠子在她手里,居然好像一点也不烫了,就和平常的珠子一样。子湄虽觉得奇怪,也没有再说什么。
“看来能真的是妖魔所为……”有期思索着,“木香姑娘,请问这条河流的从哪里来?”
“仙人是要去探查河流的源头吗?从那……”说着,她指着河流来源的远方,那是一片沙海,“虽然不是太远,但那里是沙漠,能出现河流真的很不思议。”
现在虽然是早上,周围也开始明显热起来了,估计用不了多久,那沙漠里就能烫熟生肉。要是现在去调查,的确不是什么好时间……
有期道:“事不宜迟,但是这气候又不太好,溯沚姑娘、子姑娘,不如你们先去镇上的客栈休息,我先在前面探查一番。”
“你去探查?”溯沚将他浑身上下好好打量了一遍,指着他鼻子道,“你这身子骨能行吗?”
而且那是沙漠,万一进去又出不来,那就……
“不必担心,我不会走太远,最多两个时辰就回来。我只是初步调查一下,看看这河流再向前会不会有什么问题。”说罢,他犹觉不够,又道,“真的不用担心我……真的。”
他的眼中,好像有千言万语要倾诉一样。
听他最后这话,她的脸色登时微红了一些,退了两步别过脸去:“谁担心你啦,我就是怕你……怕你万一丢了,还省的去找,好麻烦!既然你都这么说,我懒得理你!”
说罢,她直接甩下这书呆子,踏着薄沙一路往镇子里跑,连头都不往回甩一下。
子湄两边为难,最终是向有期匆匆一行礼:“祝公子,万事小心。”便小跑着随了过去,她不放心这个师妹一个人到处乱闯。
……
两个时辰后,就是临近正午、太阳最毒辣的时候了,莫说在外面,就是窝在这客栈里面的人们都觉得浑身冒烟。溯沚虽然不怕冷热,却也静不下,为何有期哥哥还不回来……
她还是第一次来这么热的地方,虽然感觉不大,也觉得周围闷得慌。
她从客舍你探出头来,刺眼的太阳让她几乎睁不开眼,却也模清了面前有一个人。
溯沚尽力用袖子挡着阳光:“有期哥哥现在还没回来,快点去找他啊,师姐!”
他不是只在周围调查吗,再怎么热、再怎么难受,至少周围的人能看到,能帮他,为何现在还没有消息……
她下意识地抓住自己那珍珠佩,默默念叨着什么,拖起沉重的双腿跑出去,即便是碰壁她也不停下,直到模到了客栈门,冲了出去。
师父能保佑她的,也能保佑有期哥哥……
……
她一路沿着河流往那所谓的源头跑着,出了镇子,外面就不是绿洲,而是浩瀚无边的沙海。
河水虽然浑浊,也足够她捧一掬来清凉,纵使把脸弄得和小花猫一样,至少她能再往前走了。
好像在无边的沙海中,看到了一抹不和谐的红色,稍微近些才看清,那是红色的衣袂!
“有期哥哥!”
她试着喊了一声,那抹红色却并没有什么动作,等她跑到那跟前,才现有期早已昏迷不醒晕倒在地!
她将这沉重的家伙揽到身上,稍微使力拍着他微红的脸:“书呆子,快醒醒,呆子!……别睡了,给我起来啊——有期!”
他却还是没有一点答复,像个死人一样躺着……
这中午的太阳着实够辣,要这么晒的话,别说水源枯竭,有期哥哥要是再在这里待久一点,那就——
身上突然被投下一片荫蔽,她抬起头来,背着光,看不清身后两人的脸,却也知道她们是谁。
“师妹,我们先把他带回客栈再说。”
……
床上的书呆子,睫毛忽然动了一动,虽然很轻微,也被溯沚捕捉到了,巴巴地依在他床前,看着他逐渐睁开眼眸。
她抓住他瘫软无力的手:“有期哥哥,醒啦,不许睡了,你都睡了两天了。”
“啊……?”有期一面揉着自己胀痛的脑袋,一面在她的搀扶下坐起身来。这间客舍虽然简陋却也宽敞,尤其是没有别的人,“溯沚姑娘,我……”
话说了半句,那只手就被面前人狠狠地掐了一下。
“祝有期你这个大笨蛋!明知道中午太阳那么辣,你身体又那么弱,你干嘛还往沙漠里跑,存心找死的是吧?万一你死在沙漠里,你有没有想过你明州的父母会多伤心!”
他模了模自己的后脑勺:“……我就是想快点查出结果。”
“你——反正你就是个呆子,大笨蛋!”
溯沚也不知为什么自己会这么生气,就好像看到师父在糟蹋他自己的身体一样,恨不得把有期从头到脚好好骂一顿。
看他面无血色,那胸中的一团怒火不知怎的就平了下来。她不由得觉得有些心疼,伸手去试了试他的额头,却只得到失望:“惜我感觉不到你有没有烧……”
不过现在一对上他的眼睛,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她飞快地收回手背到身后,眼睛也不知该往哪看,总之不敢落在他的身上:“那个,是木香和师姐把你救回来的,我没那么大力气拖你……还有,木香有一位朋友叫白英,是中原来的大夫,是他给你看的病;至于喂药……”
天,她都在说些什么啊,怎么语无伦次了?
有期看了看手边木桌上已经空了的药碗,再啧啧嘴,自己嘴里还真有一丝苦涩药味。
他试图拱手作揖:“多谢溯沚姑娘……等我好一些,一定要去好好谢谢白大夫和木香姑娘。”
“谢什么啊,师父说的,不能见死不救……”她羞涩地低下头去,也不知在看什么,从自己腰间取下那块火灵玉,“这东西已经送你了,不过前天我救你的时候,它掉到了沙里……喏,还给你。”
也不知他看到这玉又想到了什么,先是没有血色的脸突然变得微红,手却也飞快地把玉夺了回来,弄得溯沚觉得莫名其妙。
捧在手心里好一会才醒悟到什么,他忙道:“抱歉,我刚才失礼了。”
怎么总觉得这书呆子看到这玉会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一定有事瞒着她……
她叉起腰,故意作成一幅凶巴巴的模样:“你上次说赠人以玉有别的意思,现在以告诉我了吧?”
好歹她对他有救命之恩呢,求个秘密应该不过分。
“……”有期的脸这下更是赤红了,一点都不像掉过沙漠里的样子,“溯沚姑娘真的想知道?”
“是啊,别卖关子,快说嘛。”
他如同面对怕的东西一样,深深地吸了口气:“说到赠人以玉,也有不同的寓意。男子间互赠,就如夏侯兄送玉给我,一般取‘君子比德于玉’之意,乃是二人友谊的见证。”
“嗯,然后呢?”她又不是男的……
有期的眼中,好像抹过一丝不和谐的狡黠,那眼神简直和他平日的作风是两回事。
“而女子赠玉给男子,则是表明女子‘冰晶玉洁’,是……呃,是……定情之意。”
一片寂静,连一根针掉地上的声音也能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