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为何,分明是如此突的事情,蜀山调查起来却井然有序,不过须臾,璇光殿中的弟子就出来了,只是对蜀山长老无奈地摇了摇头。
长老捋着胡子:“如此……没有任何线索么?”
“确实没有,连一点气息也丝毫未曾留下……”那蜀山弟子垂下头去,“请长老责罚。”
“罢了罢了,此事与你有何干系。”
长老惆怅地背了长袖,面对这些前来围观的人,目光从每一个人身上扫过,似乎意图从这些人中现盗丹之人。
只是这般倒引起了围观之人的不满,他们只是看热闹而已,大多属于其他前来拜访的门派,这什么赤雪流珠丹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真正的蜀山弟子早已是一片忙碌。
有期揣测道:“这丹药起死回生,若落于善人之手用于救人,蜀山应不会有太多异议;但如今看来,怕是已落入心怀不轨之人,也不知将以何用……令人难安。”
“就是嘛,”溯沚也难得变得严肃起来,“而且偷药的人肯定早就跑了,谁还会傻乎乎地留在这啊!那个老头子居然这么看着我们……”
“溯沚姑娘莫要无礼。”
“唔,好吧……”她满怀委屈地拉下脸来,见子湄若有所思并不言,不禁道,“师姐,怎么了?”
子湄醒过神来,笑着摇了摇头:“没事,只是空间法术损耗——”
话未尽,她眼中猛然闪过一丝凌厉,瞬间翻出右袖,一圈淡红色的灵力呼之而出,将突然打来的金色光芒完全吸纳挡下!
她低呼出一段气息,右手纤指一转,淡红色的灵力忽然强盛,甚至从灵力中隐隐出凤鸣,月兑手又打了回去。
“呃——!”
竟然是那长老吃痛一呼,被这灵力击中,要不是身后的蜀山弟子相扶,怕是已经摔倒。
有期双眸一眯,并未多说。
“哈啊?”溯沚眨了眨眼,看着子湄慌慌地收袖,以及她眼中神色难辨,“师姐,空间法术对你真的……有损耗?”
子湄并未回答,眉头紧蹙。
她面前已经让出一列人,不知是惧于她刚才的一击,还是蜀山长老的命令,让她正与那长老对视。长老虽被弟子搀扶,呼吸也缭乱了许多,但仙风之气犹存,两相对视。
“你身上有奇特的仙神之气……与赤雪流珠丹的仙气颇为相似!”
周围霎时一片哗然,说什么话的都有。
“看到没,她头是金色的!莫非是妖怪?”
“那姑娘的衣着……不是增城派的吗?”
“想不到增城派门下的弟子如此不检点,竟然会出盗窃之事。”
“看上去还是位知书达理的姑娘,果然人不貌相……”
子湄没有任何动容,仅仅是含起平日里相同的笑意,款款行礼:“晚辈增城派弟子子湄,见过蜀山长老。”
溯沚错愕地环视着周围这些颇有微词的人,再望着仍旧行事如常的子湄,说话已有颤抖:“师姐……是你偷的?”
她话刚出口,人就被有期往后一拽,耳边凑来热气:“子姑娘此举意为自有办法,我们不要插嘴。”
她这才捂住自己的嘴,乖乖躲到后面去。
蜀山长老缓慢地走上前来,眼中近乎要蹦出火苗,要不是刚才子湄一击让他受伤,此刻已打起来了也未知。
他的声音略显苍老:“是你……盗走了赤雪流珠丹?”
“晚辈不敢,方才只是一时抵御,却伤及长老,晚辈实在惶恐。”
“还说不敢!”长老气得心紧,连说话也要停顿一时,“你身上的仙神之气来自何处?”
子湄不卑不亢地答道:“实不相瞒,晚辈身怀家中宝物,不轻易示人,还请长老见谅。”
“宝物?肯定就是赤雪流珠丹!”
也不知是谁起哄开的头,那些刚刚有所安静下来的围观弟子又开始喧哗,尽是些污言秽语,入不得耳。
增城派近年来有中兴之象,自然招八方门派妒忌,如今有好戏看,他们怎会不凑个热闹?
听了这些话,那长老更是面露怒色:“若没有证据证明,我派这就将你扣押再查!”
周围的人,又静了下来,怕是因为此地蜀山弟子的劝告之类。
“师姐……”
子湄微微摇头:“你当真要证据?”
“若无证据,又如何让诸位同道和蜀山上下信服?!”
“呵……”
溯沚还是头一次听到师姐如此阴冷的笑声,虽然只是一瞬间,那种感觉,就和师父刚刚离开自己时一样……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好像不认识师姐了。
子湄退后半步,只手凭空一点,激起的灵力泛起阵阵涟漪,呈奇异的冰蓝色,逐渐展现出一幅卷好的卷轴。那卷轴通体冰蓝,冒着阵阵寒气,好似要将人的气息也结成冰霜。
卷轴在空中缓缓展开——
那是一幅星宿图,每一星宿在上面都有着不同的光辉与颜色,竟与晴夜夜空并无二致!
在场之人,无一不惊叹!
在她灵力的催引下,那卷轴又很快卷起,落入她手中。
“此乃至阴至寒的神物光纪寒图,并非赤雪流珠丹,长老是认错了吧?”
她此刻的笑容,也和那光纪寒图一样令人战栗。
……
待人都散了,溯沚才敢接近子湄。
“师姐,对不起,我刚才还以为——”
“无妨,”子湄仍怀揣着光纪寒图,视若至宝,“方才也是凶险,我本不想将它拿出来示人……奈何月兑身无计。”
这么一折腾,溯沚的玩心早就没了,只在原地杵着不知该干嘛。
“既然如此,我们还是回增城为好,继续留在这里,已经引出事端,怕生变故。”有期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