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欧阳咏贺强行灌了药之后,那欧阳咏贺慢慢平静下里,不在手舞足蹈的胡言乱语,慢慢地在黎明到来之际,陷入了沉睡。晓杰很是困乏,但是精神奕奕,一时半会睡不着了,就呆呆的坐在那张高背酸枝木椅子上想心事。
清晨时分,这个庄子都笼罩在一片白茫茫的雾色里。静谧悠然的就好像是遗落仙境的仙女,似露微露,若隐若现的。好不恬静,那欢快的鸡鸣声,高亢尖锐的狗吠声,使得这个静谧村庄很有几分烟火味。
开着窗子,外面仅剩的菊花吐蕊芬芳,随着那冷清的风,都涌进房间里,使得刚才紧绷神经得到了放松,不知道什么时候,那汗水浸湿了衣衫,冷风袭来,使得晓杰打个寒战。晓杰抱紧膝盖,头伏在膝盖上,以此来暖和自己。
那昏迷的欧阳咏贺能感受到那指尖的刺痛,但是他此刻在最美丽的梦里,一个美得永远都不想出来的梦里,在梦里他找到了晓杰,和晓杰一起快的生活在一起,生儿育女,闲时看风卷云舒,忙时就一起春种,夏耘,秋收,冬藏,那真是最欢的日子。
要说欧阳咏贺这次怎么会病的这么厉害?那都是有原因的,原因就是他心里放不下晓杰,但是他察觉到自己又爱上了张佳期,那个曾经他一辈子都不想再见的女人。不是为了儿子们,而是他心里的那种悸动,他慢慢地会把晓杰的影子和张佳期的影子重叠,即爱上张佳期又心里念着晓杰,就在这种矛盾心理里苦苦挣扎。
他知道这样对两个女人都不公平,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慢慢地越来越难受,得不到纾解,得不到理解。郁结于心,再加上那场酣畅淋漓的情爱。还有晓杰的惩罚,形成了来势汹汹的病症。
晓杰不知道欧阳咏贺的内心,她亦是很困惑。她蜷缩在那里,慰藉着那劳累冰冷的身体。“娘。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她的思晗,思晙,领着那个思曛迎着初雾和寒风,都进了房间,来找他们的娘。
“你们怎么来了?不是说过了,这个伯伯生病了,不要来打扰吗?”晓杰从她自己的思绪里走出来,抱了那几个孩子上了榻,温和地问道,她的手模了模那几个冻冰冷的额头。还好没什么事情。
“娘,我们想娘了,我们都好几天没见到娘了。爹爹什么时间回来?爹爹说好的给我的礼物呢。”思曛在他娘的怀里不住的撒娇,以此来逗引晓杰,使她心情愉悦。
‘‘是吗。思曛真是好孩子。娘这几天忙着呢,等着你们爹爹,很快就回来了。现在是大将军了,忙得厉害呢,再等等好不好?”晓杰温和的说道,对着她的这些尚且幼小的儿子们,她满月复的辛酸不知道如何派遣。
“娘。这个叔叔怎么了?他为什么在我们家里?为什么他和思晗长得这么像?”思晗睁着那双无辜的大眼睛说道,他的清澈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对这件事情的好奇。他和他们的父亲一样,都有一双犀利睿智的眼睛,即使他只是个四五岁的孩子,对于这样的事情已经有了他的好奇心。
“是吗。和咱们思晗长得像吗?那思晗觉得这是为什么?”晓杰仰高了头,不让流出的眼泪淌下来,她不想在儿子面前,露出最不堪的一面来。她也不想大人之间的那点龌龊事情,来影响孩子的心理。
但是这件事情。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和她的儿子解释,这件事情对于孩子来说,那是一件残忍而又复杂的事情。解释不清楚不说,还白白惹得孩子伤心,她自己也找不痛快,但是这件事情迟早要大白于天下的,这血缘关系真是瞒不过人的。
“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等到思晗,思晙长大了,娘在告诉你们好吗?”晓杰看着这一模一样和欧阳咏贺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儿子,真是百感交集呢。
“娘,我知道了,那个是叔叔吗?是不是思晗,思晙的叔叔,这样也是长一样的。就像是马小六子和小马叔长得一样,对不对?”思晙不急不慢的说道,思晙比他的哥哥思晗沉稳,考虑东西什么的也是全面的多。
“呃,是吧,思晙真是聪明,连这个都想到了,有很多事情,等着你们长大了,就知道了。等你们自己探索,好不好啊?”晓杰惊诧于思晙的聪明,小小年纪就能想到这里了。要她解释的话难以开口,就只是含糊其辞,把这件事情推拖过去,等着孩子慢慢长大了,再说吧。
母子几个人一起吃了早饭,晓杰就早早的让他们回去了,减少见面也是降低好奇的一种手段,但是晓杰知道,这样做治标不治本,但是现阶段,她真是没有理由和儿子们解释躺在她屋里的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这一天都过得很快,晓杰忙碌一番家里的琐事,这几年家里的事情都走上了轨道,只要按时查看一番,就不会出什么差错。至于那些全国连锁的铺子,那也是李*和新皇的共同努力下,几乎不用晓杰操心了,只是每月里核对一下账务罢了。没有李*的存在,生活悠闲而又无趣。
欧阳咏贺一连十几天的重病,使羁押李*的,欧阳咏贺的手下也是模不到头脑,但是在皇帝和秦尚书,还有四公主等几人的压力下,即使没有主子的命令,也是不得不放了那个李*。
李*粗略换洗了衣服,就马不停蹄的进宫向皇帝请旨辞官了,他下定决心等到皇帝用过了他之后,就带着一家人远走高飞,去海岛上过隐居的日子。这是他毕生的夙愿,也是他费尽力气,跻身官场的原因。
十月里微凉的风吹在脸上,刻得好几天没见风吹雨淋的李*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就像是尖刀刻得一样酸涩生疼。在颠簸的马车上,李*想着过会他的说词,他应该怎么打动那个甚至是对他妻子有想法的皇帝。
其实皇帝耶律玦也是在等待着李*的到来,这一次欧阳咏贺抓走了李*,并不是做的十分高明,皇帝也是刻意的纵容着,他没有剥夺欧阳咏贺那些权利,想要欧阳咏贺出一出夺妻的恨意,欧阳咏贺和李*的宿仇,必须有泄的渠道,。
这就是一个很好的契机,欧阳咏贺不敢把新皇的第一手下大将怎么样,只是利用职权之便,稍加磨砺泄一番罢了。再就是那李*不适合长久混迹官场,借着这次机会,就兑现当初的诺言吧,即使他心有不舍,即使他新娶得女人都是眉眼间露出几分虢国夫人的影子,那又能怎么样呢。
所以皇帝都准备了好几天了,随时等着李*的到来,然后拿出那张早已经写好的圣旨,放这对助他登上皇帝宝座的夫妻离开,也算是全了他们之间的情谊。这好几个月以来,皇帝都是刻意麻痹着自己,试图忘记那个对他毫无情谊的女人。
但是每次他都想着忘记,那记忆越加深刻,那个女人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浮现在他的脑海里,这时他就像是对这个女人上瘾了一般,越的欲罢不能,每每到这里,他都会心痛难耐,他的心疾都会作,甚至是越的严重。
皇帝煎熬着,李*煎熬着,晓杰也是煎熬着,同样的那个欧阳咏贺亦是煎熬着,都在承受着爱情的苦果。初冬的凌晨,那宫门大开着,在迷蒙的浓雾里,迎接着那些步履匆忙的达官贵族的到来,进行着每天一次的朝会。
李*站在偏殿里,等待着那金銮宝殿上决定他的男人空闲下来,宣判着他的命运。隔着窗子,那窗外的依然是繁华盛景,那些郁郁葱葱的绿色植被都是在昭示着他们顽强的生命力,那些灿烂的菊花,都是开满了整个院子,还有那晚开的桂树,真是飘香十里。
李*心底默念着那些打好了的月复稿,就等着一会皇帝的召见了,成败在此一举。他的心里很是忐忑,就怕那个皇帝真是要卸磨杀驴,那他真是空悲切,气白了少年头了。这些年的努力都是沦为笑柄了。
“静海将军李*,皇帝召见。”那个皇帝近侍福禄儿尖细着嗓音喊道,使得陷入沉思的李*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他手敛了衣服,拿着一个沉甸甸的荷包,不着痕迹的塞到了那个太监福禄儿手里。
“拜见皇帝,我皇万岁。”李*六拜九叩,长揖到地上。他眼角的余光打量着铺在地上的油光铮亮方块暗纹金砖,不敢肆意打量周遭事物。但是那近在眼前紫檀木的太师椅,那镶着金边的案桌,即使是一个香烟袅袅的青铜白鸟朝凤镂空鼎,都是显示着低调的奢靡华丽。
“爱卿平身,这几天你受苦了,朕很是关切啊,你好吗?”皇帝中气不足的声音传来,使得李*不得抬头打量皇帝的神色,入目的都是一片苍白,头戴着赤金十二冕金冠,身穿着明黄色团龙戏珠黄袍,使得以前那个随和的宁王带上了很多威严,使人不自觉的就敬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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