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的好与不好,都会在一定的时候,在体内发酵,然后成为人行为的一个支配点,尤其是在人放松了意志或是有意的采取放纵的时候,便会发酵的愈加强烈,支配的也就愈加的彻底。
作为一个自我控制力很强的人,安然无论是言行还是自己内在情绪的调节,都一直保持在自己可控制的范围之内,这是他以前通过受伤和流血学到的几种本事之一。
顽强的自我控制力等同于在很多时候会让人显得可怕,同样在很多时候也带给人一种格外淡然或是说类似冷漠的感觉,因为自我控制在一定的范围之内,从情绪上便不会有大的波动,这种人往往也很难有很多的朋友,因为也没有多少人愿意跟一个总是保持淡然的甚至是冷漠的人交朋友,更多的人倾向于朋友间感情的深厚,交往时气氛的热烈浓郁。
刚才从公主那听到的消息让安然内心很无奈,同样无奈的人远不止他一个。
现在离中午饭的时间还有很长,陈子贤便已经坐在摆满菜的桌子前,大块的吃肉大碗的喝酒,仿佛决心要用酒和肉来冲淡内心的愁苦与无奈。
这两天这处私宅的下人们和现在正坐在陈子贤身边的那两个女子都知道这位大爷心情很不好,所以说话做事时都小心翼翼,生怕哪里出了纰漏给自己招来无妄之灾。
先前被陈子贤教育“与有荣焉”的小厮此刻正两脚并齐,远远的贴着门站着,眼睛直直的盯着自己的脚尖,平时他最喜欢偷瞄坐在少爷身边的那位白皙丰腴的女子,但这几天因为少爷心情格外欠佳,现在他连往那女子身上瞟一眼的兴趣都很欠缺。
陈子贤的两边各坐着一位女子,一边女子身形苗条多姿,另一边坐的就是平日里小厮最爱偷瞄的白皙丰腴的女子,两人一左一右,环肥燕瘦,各有韵味。
房间里除了陈子贤吃东西发出的声音外,就只有两边的女子为他夹菜时筷子碰到盘子发出的声音和倒酒的声音,没有谁会在这种时候说话,给自己找麻烦。
陈子贤今天吃东西的速度并不快,却一直保持着一种稳定的速度,除了他一个人偶尔露出享受的神情外,其他的人都显得有些压抑,整个屋内也是那种压抑着的安静,但这时候被门外传来的脚步声打破了。
左边正在倒酒的苗条多姿的女子忍不住偷偷向门口瞄了两眼,手微微的抖了下,洒了些酒在桌子上,陈子贤边低头吃东西边伸手端起碗,大半碗酒直接泼了那女子的脸上,然后放下碗手指在碗上敲了敲,那女子顾不上伸手擦拭从脸上流到脖子里的酒水,赶忙又捧起酒坛往碗里倒酒,手虽然还有些抖,但终究这次再没有把酒倒洒在桌上。
安然站在门口,向那小厮使了个眼色,小厮忙从跑道里面搬来椅子放到桌边,又拿来一副碗筷摆好。
陈子贤抬头看了看安然,笑着指了指桌边刚摆好的椅子,回头看了眼还捧着酒坛的女子,那女子忙走到安然旁边,便要倒酒,被安然伸手把酒坛接了过去。
自己倒了一碗酒,安然端起碗对着陈子贤举起,道:“我来了就让他们都下去吧。”
陈子贤对着身边的女子摆了摆手,两位女子和一直站在门口的小厮如临大赦,小跑着跑出房间。
放下手里的空碗,陈子贤看着安然,半响后才道:“我看你今天好像也有些不对,怎么主动跑到我这喝酒来了?”
“来之前我在路上的时候在想你在做什么,在门口的时候看到你这样子以为你以后就要靠喝酒吃肉度日了,现在看来好像还没那么严重。”安然拿起酒坛给自己倒了碗酒,倒完把酒坛往陈子贤那一放。
陈子贤叹道:“既然来了,晚上就别走了,喝个痛快吧,正好这有房间还有女人,这快活日子也过不了多久了。”
安然喝了口酒,想了想问道:“不知道你想过没有,为什么你现在会这么无奈?”
“那你说为什么?”陈子贤随口问道。
“是因为你现在没实力,没自己的实力,你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从祖辈父辈那里得来的。”
陈子贤放下手中的筷子,静静的看着安然。
“如果今天你有了足够的实力,换句话说,你的力量你的财富比祖辈们传下来的还要多的多,那么你说话还是现在这个份量吗?”安然缓缓的说道。
“你想说什么?不会是……”
“你可别想歪了,我可没有别的意思。”安然看陈子贤说话的神态听他说话的语气,便知道他想到了自己是不是在劝他行不轨叛逆之事。
“我现在被人高看一眼,也是因为的是我老师的学生,换句话说,如果我没有这重身份,当初你会有机会认识我么?”安然问道。
陈子贤笑了笑,道:“你不去皇子府,我又哪里能认得你。估计在路上见了我还得骂你两句。”
见安然露出不解的表情,陈子贤笑着看着他又指了指自己的脸。
安然笑了笑端起碗慢慢的喝着酒。
陈子贤起身,慢慢的走到门前,把门关好,道:“你说的意思我懂得,只是没弄清楚你怎么会突然跑来跟我说这些。”
“好吧,我现在也跟你一样无奈。”安然端起碗,喝了口酒。
见陈子贤看着自己的眼神虽然惊讶,却还带着笑意,安然摇了摇头,道:“只能说我现在也很无奈,至于为什么无奈我不想说,所以麻烦你也别问。”
“好吧,我不问。”陈子贤走回来坐下,“那你说了半天,有什么想法或是看法?”
不等安然说话,陈子贤又道:“是赚钱的事就说说,要是关于修行之类的就算了,说了我也不懂。”
“修行的事急也急不来,我找谁说都没大用。”
安然看着陈子贤,认真的说道:“修为境界是修者实力最好的体现,但作为人,体现实力的方法有很多。”
说到这停了一下,见陈子贤的眼睛渐渐的亮了,才接着说道:“比如说钱,钱一旦多到一定的地步,同样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陈子贤点了点头,低声道:“财可役鬼,亦可通神,这话可不是白说的,有多少因为这东西丢了命的。”
说着摩挲着面前的空碗,过了一会儿,目光灼灼的看着安然道:“我手里还有些银子,这处宅子也拿去换了,你再拿一些出来,既然想干就狠狠的干他娘的,拼着被老头子赶出家门也要把那婆娘给回了。”
安然笑道:“那要是做不好怎么办?”
“那就……认命吧,我就当是为家里出份力,……配种。”陈子贤刚提起来的气势马上萎了,连说话的声音都蔫了下来,可以想到他舅舅家的女儿究竟给他带来了怎样的阴影。
“行了。”安然说道:“我没时间帮着你打理,全部都由你来做,要有帮忙的你再告诉我,回头我弄些银子拿给你。”银子的事他现在也只能从老师那想想办法了,不管公主找老师和苏先生谈的是什么结果,他都要去表明自己的态度的,而且是越早去越好。
和公主分别后回到房间,他心里也有一些乱,但从公主与艾墨儿两人之间选择,他理所当然的会选择后者,但如果皇帝一旦真的下旨赐婚,他应该怎么办呢?如果他拒绝皇帝的赐婚,那么皇帝会有什么反应,其实这还不是安然最关心的,他现在最关心的是一旦他拒绝了皇帝的赐婚,老师会是什么看法,会怎么做。
但最坏的,应该是失去了老师的爱护,从此与周国的上层中心分道扬镳,但应该不至于像戏文里写的那样,因为抗旨而被杀头。
一旦到了那时候,安然就与时间大多修者无丝毫的不同了,银子对他而言也会变得比现在总要的多。
这也是他现在来找陈子贤说这些话的原因所在,还有一个更隐秘的原因,也就是安然心底里这些年对于银子一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渴望,还是秉着有便宜不占遭雷劈的精神,把银子的出处放在了老师那里,毕竟先前老师通过周曲表示过,银子不够花他那里有些。
接下来俩人吃吃喝喝,陈子贤的兴致也提了起来,大多都是他在说,安然在听,听他的赚钱之道,及用这些银子去生钱的办法和门路,听到最后,安然也不得不佩服,陈子贤对于赚钱确实有一套自己清晰的思路和手段。
外面一直飘落的雪花终于停了下来,天空中的铅灰色渐渐的淡了,外面传来下人们扫雪的声音,两人直喝的天色将暮才停下来。
自古以来便是酒入愁肠愁更愁,两人心里都有事,喝到这般时候,陈子贤却少有的没有喝醉,在安然走后,便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提笔写写画画的计划着,并吩咐小厮把这处宅子出手的消息放出去,并找了中间人,只要价钱不是太低,只求尽快月兑手兑换出银子。
安然不知道公主找老师和苏先生讨论多久,他慢慢的走回到修经处的时候,便看到周曲一个人正拿着扫帚在扫雪,安然找来一把扫帚帮助周曲清出一条能走人的小道出来,直到天已擦黑,通往修经处各个方向都被两人清出了一条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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