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者破镜路上的每一次感悟,不单纯的只是在于感悟本身,更是一份机遇。
捆绑好布带后,安然穿好了衣服,提着黑刀出了草棚,灰驴早就等的有些急了,见安然走了出来,便几步走到安然面前,四蹄微曲,等着安然骑上来。
下了山坡,走出小树林,安然骑着灰驴还是按照原来的路线前行,这条路线是到达乌集的,那怕前面可能还会有闻风而来的燕国修者或是黑衣人,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只是来的早晚的问题,在路上能解决的问题,安然便不想留到自己到达乌集之后再去解决。
安然从来就不喜欢高调,更不喜欢被围观,尤其是在被围观的时候,身后是姨娘的小酒馆,可能门口还站着姨娘。
经历过小树林里的一场恶斗加整晚的时间,在横州城内吃下的东西早已被消化干净,灰驴现在和安然一样,饥肠辘辘,因为怕牵动安然的伤口,所以出了小树林后灰驴没有敢甩开蹄子像之前那样奔跑,而是在尽可能不过多颠簸的情况下加快些速度,这样一来,便是一直保持着小跑前行,因为饥肠辘辘,灰驴一路小跑前行一路不停的打量两边,希望能找到一些能先填饱肚子的东西来。
乌集位于周国以北,灰驴一路向北前行,加上昨晚刚刚下了一场雪,地上的白雪已经堆积的有小腿肚那么深了,就算现在灰驴不挑食,又哪里能找的到填饱肚子的东西。
吃的东西没找到,该来的麻烦却已经来了。
安然轻轻的一拉绳子,灰驴停了下来,看了看前面站着的那名年轻的修者,灰驴的眼中满是厌恶,能吃的东西没找到,肚子正饿的难受,这修者又挡在了面前,要不是打不过他,灰驴真想冲上去好好的踢他两蹄子。
冲灰驴的背上跳下来,安然抽出了刀,慢慢的向前面拦在路上的年轻修者走了过去。
年轻修者看着越走越近的安然,抽出腰中的长剑,摆了一个中规中矩的姿势,张嘴准备说些什么,却被安然扬手打断。
“你没必要报上自己的叫什么,或是什么来历以及为什么拦在路上,这些我都已经听过很多遍,有些腻味了。”安然一扬手,淡淡的说道。
边说边向那些拦在路上的修者走了过去,道:“要打就快些,我还等着赶路,那头驴也饿的厉害,不打就站一边去。”
年轻的修者皱着眉,满面怒色,一言不发对着安然挺剑直刺过来,来势迅疾,剑还未到安然身前,劲风便已经扑面而至。
既然这人这么的蔑视他,那么他又何必在讲什么规矩。
一只脚在雪地上轻轻一点,安然一晃便闪避开了那把长剑对自己的锁定,直接欺身到了年轻修者的跟前,一刀劈了过去,刀身带出片片的残影,在刀刃处现出一道灰黑色的线条,年轻修者一矮身,屈膝斜着躲到一边,长剑后撩,撩向安然的大腿。
安然也不闪避,黑刀一扭一转间便劈向了那名年轻修者的后背,同时抬起了一脚,直接踢向了向后撩出长剑的那只手的手腕,长剑在撩到安然大腿之前,手腕便要被这一脚踢中,那名年轻的修者不同想便能知道手腕被那只脚踢中后会是什么后果。
后撩的长剑一转,紧紧的贴在了背上,年轻的修者同时矮着身子继续向前窜动几步,试图摆月兑黑刀的追击,长剑背与身后,以防躲避不及,劈到的黑刀。
安然嘴角微微扬起,黑刀直接一刀劈在了年轻修者后背的长剑上。
“哇。”
年轻修者吐出一口鲜血,踉跄着向前窜出,背与身后的长剑折断,背后的衣服被去势不绝的黑刀劈出一条长长的口子,鲜血不断从衣服里渗出来。
安然持刀向前,继续一刀刀不断的劈出,年轻的修者不断的上蹿下跳的躲避在自己四周一闪而过的灰黑色的线条,安然连劈几刀后,趁着那年轻修者忙着躲避时上前一脚结结实实的踹在他的大腿上,一声轻响,年轻修者惨呼一声倒在地上。
然后握在安然手中的那把黑刀再次不断的劈出,那名年轻的修者大腿被安然一脚踹断,此时那里还能够像刚才那般的跳动着躲避黑刀劈出的那一条条线条,只能在雪地里不停的翻滚,但求能有一丝喘息的机会。
滚动的时候,眼睛里露出不甘怨毒的神色,他不明白怎么刚一交手便被安然抓住了先机,此后黑刀片刻不停的追着自己劈砍,自己除了不停的在地上翻滚以求活命,连一丝出手的机会都找不到。
看着年轻的修者不停的在雪地里滚动着,头上和衣服上沾满了雪,看上去着实凄惨,灰驴微微仰头,翻了翻厚厚的嘴唇,露出一口白牙。
直到看到那年轻的修者滚动的速度慢了下来,身上又多出了两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安然才停了下来,蹲子抓起一把雪把黑刀擦拭干净,然后把手中擦拭完黑刀的雪朝那名修者扔了过去。
那名还来不及报出自己姓名的修者早已经滚的晕头转向,又连着滚动了几圈,才感觉到那人已经没有在追击自己,喘着粗气坐在地上,看着手中到现在还紧握着的那把短剑,目光越来越复杂。
安然慢慢站起来,看着还坐在地上喘着粗气的年轻修者,说道:“难道现在你们燕国年轻一代的修者,找人战斗都是比着在地上打滚?”
说完收回目光,把黑刀插在腰间,“如果是比打滚,那么我承认我比不过你,你赢了。”
气刚刚要喘匀的那名修者坐在地上,听到安然的话,呼吸急促,一股鲜血涌上喉咙,一偏头把嘴里的那口血吐在了地上,回头怨毒的看着安然,握着短剑,慢慢的站了起来。
看着他眼中露出怨毒的目光,安然淡淡的笑了笑:“是不是很不甘心?还没来的及展示自己的修为就被我劈断了长剑,踢断了大腿,然后像狗一样在地上来回的滚。”
“要不现在再来一次好了,你先动手,这样你是不是会觉得公平些?”
那名年轻的修者握着手中的短剑,哆嗦着指着安然,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哆嗦了半响,忍不住又吐出一口血来。
灰驴看了看那名修者,觉得现在这样子自己真不忍心再继续看下去了,它不明白为什么安然要这么的羞辱那名修者,而不是干脆上前一刀直接砍完了事,毕竟现在肚子还饿着,干净了事找吃的才是正经。
看着那名修者又吐了一口血,安然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了,原来你们燕国年轻一代的修者与人对战不是比打滚,是比吐血,你怎么不早说?”
那名修者哆嗦着大叫一声,仰头向后倒了下去。
灰驴歪着头看了看安然,眼睛里满是佩服,这还是它第一次亲眼所见有人能把一名修者给气的直接倒在地上。
安然再不看倒在地上的那名可怜的修者,几步走到灰驴面前,翻身骑了上去,两腿微微的夹了下灰驴的身子,灰驴迈开四条腿,小跑着向前跑去。
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安然低声说道:“知道为什么我不杀他,却偏偏要费口舌把他气的吐血最后昏倒么?”
正在小跑中的灰驴摇了摇头。
见灰驴给了自己回应,安然微微笑了笑,道:“现在来的还只是些年轻的燕国修者而已,要是我把能杀的全杀了,他们身后的那些老师长辈们能甘心么?一旦里面有几个不管不顾的也跑来找我,我现在怎么打的过?那些黑衣人已经够麻烦了,老师又没和我在一起,如果他们的老师长辈们也加入进来,我怕我回不了神都。”
灰驴低着头跑了一会,叫了一声表示赞同。
“现在这样不也挺好的,就像刚才那个人,暂时是肯定不会再来找我的了,以后就是再来找我,想想自己吐的那几口血,也得再多掂量掂量的。”
说完拍了下灰驴的头,说道:“走快些吧,不用想着怕伤口出血了,刚才动手已经扯开了,早些赶到前面的集镇,早些弄点药才是正经。”
于是灰驴在不顾忌,开始加速前进。
一直走到中午,路上再没遇到燕国的修者,至于那些黑衣人,在大道上尤其是还在白天的时候,应该是不会出现的,虽然安然没在他们嘴里问出过什么,实际上从那天在洛水画舫抓到那个黑衣人,还没问什么黑衣人便吞下嘴里的毒药自尽开始,安然在后面几次遇到黑衣人后便再也没有想过要从他们的嘴里问出什么来。
但还是在心里隐隐约约的感觉到,黑衣人背后的人多半是在神都,或是跟神都的某个人有很大的关系,而自己,不知是什么地方妨碍到了那个人,不然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有这些黑衣人找自己的麻烦。
现在唯一让安然感到庆幸的是,昨天晚上来的那一批黑衣人,修为境界都不是很高,没有超出安然应付不来的地步,如果昨天来的那些黑衣人有一半能达到七品境界,那么自己只能逃跑,跑不掉便只能是死在那片小树林里,现在身上已经盖着了一层厚厚的白雪。
至于那些年轻的燕国修者,安然现在没准备对他们下死手,虽然那天姨娘的那块木匾扔到了小饭馆里,但安然心里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希望姨娘现在不管身在那里暂时还是平安无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