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出过远门,甚至没有亲自买过车票的左云非,不知道多买的车票是可以退的,多定的门票也是可以转卖的,在听见张洛说不想浪费钱的时候,左云非就不再迟疑了,点了点头,直接理行李去了,甚至都没去想,张洛为什么要来找自己,一个才只见了3面的人。
直到坐上了前往黄山的车,张洛才放下一颗悬着的心,他其实还是有些担心自己的借口的,只是没想到的是,左云非竟是真的如此的单纯,单纯的不像是受过伤的人。
稍稍的收敛了思绪,张洛揽过左云非的肩膀,将她的头放在自己肩窝,然后轻声的说,需要3小时的车程,睡会吧。
微微一愣,左云非抬头看了看毫不觉着尴尬的张洛,见他只是笑的温和,竟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了。她本就不会在意男人和女人的接触,只是从未遇见过有一个人也可以如此自然的将自己揽进怀里的人,宛然间想起,似乎就连林润色也没有这样对过她。
思绪微微有些漂浮,倒也不在意靠在张洛身上有什么了,再想到需要那么久的时间,左云非没做迟疑的闭上了眼。
尽管已经是10月的天气,车里空调却还是开的很低。许是因为冷了,左云非不自觉的往张洛怀里靠去,迷糊间她想起,其实,有一个人也会这样抱着自己,明明是看着冷冷的一个人,却也是温暖的让她忍不住会靠的更近。
左云非的贴近大大取悦了张洛的心情,窗外是飞驰而过的景观,自己只要稍稍的一低头就可以看见左云非安静的睡脸,一股浓烈的满足感占满了张洛的心。无论对着左云非是喜欢还是爱,像这样安静的抱着她就很好,这样就足够了。
有一种淡淡的温馨和甜蜜洋溢在两人之间,左云非睡的很沉,张洛即使早已感觉到手臂失去了知觉也没有试着挪开,只是会偶尔扶一扶因为车子的颠簸而有些晃开的左云非。
3个小时的车程,在这样的感觉下,一下子就觉得短了很多,张洛看着眼前越来越接近的黄山,竟有些失落起来。低头看看依旧熟睡着的左云非,那因为呼吸均匀起伏的鼻尖贴在张洛的肩窝,呼出的热气在充满冷气的车厢里异常的舒适。
情不自禁的,张洛轻轻的扶起左云非的下巴,将她的额头抵至自己的唇边,一个干净不带**的吻就那么轻柔的落在了左云非的额上。很快就看见左云非跳动着长长的睫毛睁开了那双布满朦胧的眼,带着茫然看着窗外,像是不明就里,然后带着浓浓的倦意说,“云辞,我们到哪了?”
像是被猛的浇了一泼冷水,张洛心里堆满的甜蜜在一瞬间只剩下空白,左云非刚刚说的,是云辞,不是张洛。
早在吐出云辞的名字时,左云非就微微楞了愣,在感觉到抱着自己的人浑身笃然间僵硬了之后,睡意也在瞬间消失不见。有些惊慌的坐直身子,左云非尴尬的看着脸上满是惊愕的张洛,抱歉的说:“对不起,一时没醒过来。”
苦涩加着绞心的疼在左云非说完话的那刻,汹涌的在张洛的心口汇聚起来。僵硬的扯出一个笑容,张洛收回自己麻痹的手说:“没事,到了,下车吧。”
是啊,没事,自己能有什么事?追问左云非那口里的云辞是谁?责骂左云非在自己怀里梦着另一个人?还是斥责左云非将自己当成了别人?
这真是些笑话,左云非从认识到现在就没说过喜欢自己,是自己擅自喜欢的左云非,左云非压根就没准备和自己出来,是自己兀自邀请的左云非,左云非从开始就没要求自己抱着,是自己甘愿搂的左云非,这样的问题对于这样的自己有什么资格问?
气氛在一瞬间变的有些尴尬起来,张洛想试着说些什么,可是试着开口,除了满心的苦涩,什么也说不出来,原来喜欢一个人也会让自己这般难受,这是不被喜欢带来的心碎和痛苦。
静静的走在张洛的身侧,这样的尴尬,左云非知道缘由,可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样的苦涩,她懂,张洛说过喜欢自己。当自己喜欢的人就在身边,可她梦醒时呼喊的却是不是自己的名字,这比听见喜欢的人在睡梦中念着别人的名字来的更让人痛苦不堪。
可是,那又能怎样?左云非很清楚,就像沐云辞曾经告诉过自己的那样,不是所有的喜欢,都必须要得到回应。有些喜欢,有时候永远只能选择放弃,无论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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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记忆·永远在一起
还在以前,左云非还不知道这样一件残酷事实的时候,左云非永远都不会去考虑,是不是喜欢就一定能得到回应,她只会在想,自己和林润色在一起,不论他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只要和他在一起,那自己就会是快乐的。
左云非是正确的,至少她和林润色还有沐云辞在一起的日子里总是开心的。沐云辞依旧是那样会突然的不在,只是在认识了左云非后,就没有出现过连续消失一个礼拜,慢慢的,行迹变得有规律了起来,礼拜天他会消失,然后礼拜二会准时的出现。
同样的,左云非也发现了另一个规律,沐云辞在的几天,林润色会一直带着一块雪白的毛巾,每天会和沐云辞一起来一起走。沐云辞不在的几天,林润色会由两个大哥哥陪着来,大哥哥会一直呆在办公室,除了中午时为林润色送来午饭,直到放学也不会再出现在任何人面前。
好奇心一直是饶人心痒痒的元凶,左云非看的久了,终于问:“润色,为什么云辞在的几天要拿毛巾?那两个大哥哥是谁?”
看着坐在沐云辞位置上,一脸好奇的左云非,林润色有些无语的想到,这个位置基本已经成了她的专座了:“因为云辞有洁癖的,不帮他擦过桌椅,他不会坐。”
没有回答那两人是谁,但左云非已经不在乎了,因为她发现了让他更惊奇的一点,沐云辞有洁癖!这是大发现,左云非和两兄弟呆在一起已经不短了,晃悠着也已经快过了个把月了,却一直没有发现这一点,这让她无比自责。
林润色看着左云非先是惊讶后是懊恼的神情无声的笑了笑,可是笑容没有维持太久,他转过头,看向窗外。其实,云辞以前没有洁癖的。
沐云辞的洁癖是在14岁生日那晚开始的。
究竟那一晚经历了怎样的危险,林润色已经记不清,但他却记得当匕首刺进自己月复腔时,那种生命的流逝感是那么的清晰,记得在自己陷入黑暗时看见的沐云辞那张苍白带着浓浓绝望的脸,记得他在自己失去意识时在耳边死寂的低语着:“润色,我不开舞会了,你别睡,别睡了。”
也记得醒了后看见的第一张脸不是沐云辞却是沐爷爷。他说:“润色,云辞只有你一个弟弟,所以,答应我,无论怎样都不要再出事了。”
病床上虚弱的林润色,开了开口,他想说好,却只吐出一丝沉重的呼吸,混着鼻尖的酸涩,让他忍不住冒出眼泪来。这样个好字太沉重了。
因为一直都知道,即使沐爷爷再疼自己的孙子,他作为国家大元帅的身份不会让沐云辞依赖,沐家的其他人对着沐云辞手里的集团也是一样的虎视眈眈,远在意大利的姥爷更是不可能被信任。所以,自己是沐云辞最后可以依靠的壁垒了,如果有一天自己真的出事了,或许,沐云辞也会崩溃。
可是,总有一天,自己是会疯的,像父亲一样,会彻底疯了。
对于沐爷爷的要求,林润色终究还是没有说出一个好。简单的一个字,却像一座大山一样的沉重。即使面对的是沐云辞自己,这个好字,他依旧说不出口,回应着的只有决堤的泪水,和不甘的愤恨,恨为什么这个人为什么是自己,恨这个自己为什么有一天会疯。
那天,沐云辞第一次像个孩子一样抱着自己哭着说:“润色,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无论什么我都会答应你,你永远也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然后自己也开始哭,像个孩子一样在病房里拼了命地哭,即使扯到了伤口还是哭。却忘了,14岁地沐云辞,12岁的自己,本就还只是个孩子。
················
望着窗外的林润色,眼眶开始微微的发红,这一直都是林润色不愿回忆的事情,这些回忆里有着太沉重的责任,是林润色永远也扛不起的。
左云非不会知道这一切,如果知道,也就不会有以后的事情了。
看着朝着窗外的林润色,左云非突然心里一疼,她似乎看见一直带着暖暖笑意的林润色眼眶里好像闪着光。刚想要问什么,林润色又突然回过头,眯着眼笑着对自己说:“今天云辞不在,想要去哪里?”
瞬间,幸福感挤满了左云非的心灵,刚刚的不解就像从未出现。急切的点点头然后说:“室长说现在十里红枫的枫叶都变红了,我们去看看吧。”林润色点头,说好。
十里红枫是小镇上很美的一个地方,一棵棵饱览人间沧桑已越百年的参天古枫姿态婀娜的屹立在古道的两边。一阵凉凉的秋风吹过,头顶上密密层层的枝叶并发出沙沙的声音,一片片艳红色的枫叶也会在这时随着凉风的拂过轻巧的飞落,在空中肆无忌惮的飞舞着。
一整条长长的古道上,铺满了艳红色的枫叶,随着左云非的轻轻踩过的脚步,软软的发出唰唰的回声,在只听得见风声的古道上就像是林润色温柔弹奏的曲调。
林润色带着暖暖的笑意看着眼前还像个小孩子一样欢快跳跃着的左云非,只是单单的看着,随着嘴角不断扬起的弧度,眼角反射出的光芒也越来越明显,终于随着一片红叶在他的脸颊轻轻划过时,带走了他眼角那晶莹的泪水。
常听人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林润色就会想自己的眼泪为什么会如此廉价,廉价到只是一个幸福的瞬间就会让它从眼眶里蜂涌而出。也常听人问,枫叶的飘落究竟是因为树的不挽留还是因为风的追求。林润色就会想,枫叶的飘落终究是因为时间的不允许,必然的离去。
左云非不是喜欢安静的人,她喜欢空间里可以永远的充斥着欢声笑语。但是当她回头看见林润色微微昂着头闭着眼感受着枫叶轻轻的拂过脸颊带来的温柔时,竟也会突然地觉得,这样的安静有时候也很美好。甜蜜的笑容就会这样缓缓的爬上她的脸颊。她想,能一辈子和润色这样呆在一起,就算是如此安静的时刻,她也会想要的更多。
“润色!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如果可以。”如果可以,我多想说好,无论是对左非还是云辞,我多么想要开开心心的说好,如果可以,我也多么想要说,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可是,为什么这个世界有着那么多的如果,却没有属于我的一个?
听见林润色的回答,左云非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一个人了,尽管林润色说的是如果,但在单纯的左云非心里,这个如果只是在说沐云辞:“加上云辞,三个人永远在一起!”
看着左云非那样开心的笑脸,林润色想,左云非是喜欢云辞的吧?她会在说起云辞时笑的那样开心,她会在云辞不在的时候那么频繁的说起云辞。这样也好,至少他们会幸福。
眼角的泪水在不知不觉间消失不见,林润色带着那样暖暖的笑容说:“和云辞一直在一起。”
··············
回去的路上,林润色会用一辆只容得下两人的毛驴车载着左云非绕着小镇跑一圈又一圈,直到毛驴车开始抗议罢工才会回去。左云非会一路用力的环着林润色的腰,她说,爸爸说,小肚脐如果透了风,润色会感冒,所以自己要帮他捂住小肚脐,这样润色才不会感冒。林润色笑着默许。
在转角的时候,左云非又会急切的让林润色对外伸出手,她说,爸爸说,转弯要伸出手,向后面的人示意自己要转弯,这样才不会和别人撞上!林润色依旧会笑着照做,不会告诉左云非说,其实小毛驴车上有指示灯。
就是这样单纯的可爱的左云非,让林润色心里藏着浓浓的怜惜和疼爱,会忍不住想要给她最好的,会想要用尽力气保护下这份干净的单纯。也会让林润色心里激起满满的不甘和苦痛,为什么自己总有一天会疯,总有一天会看不见这样的单纯。
在很久以后,久到左云非已经将对林润色的喜欢用层层纱布埋在了心底,她问林润色,以前,你可曾喜欢过我?林润色依旧带着那暖暖的笑意说,从来就没有不喜欢。
原本充满了温馨的旅游,在左云非的一句云辞下,变得异常的压抑。张洛觉得这是第一次自己感觉到心如刀绞一样的疼,这是第一次充满苦涩,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这样的感觉让张洛很难受,他不明白了,明明知道左云非并不喜欢自己,可是为什么在听见从她嘴里喊出另一个名字时自己会是这样的难受,难受的就连呼吸都被限制。
这难道就是不被喜欢带来的痛吗?那是不是只要自己不再喜欢就不会再有这样的痛了?可是为什么心里反而更痛了?
站在提前预定的宾馆房间里,张洛沉默着收拾行李。左云非觉得这样的氛围让她有些喘不过气,她问:“房间还能再定吗?我去住另一个房间。”
张洛有些发愣,在最初的时候,自己就是想着借口说宾馆只剩一个房间了,所以无奈他们只能住一间房,这样可以让张洛有更多的机会了解左云非。
只是,现在这个样子,真的还适合让左云非和自己住一个房间吗?有些自嘲的笑了起来,什么时候自己也开始这样提心吊胆了,什么时候自己也开始这样畏畏缩缩了?原本的勇气都哪里去了?仅仅只是一个名字就击碎了自己的自信吗?这还是那个风流倜傥的张洛吗?
笑,重新扬起的笑,带着自信,带着温暖,张洛说:“预定时就只有一间房了,所以,我们一起住,你睡床,我睡沙发。”不喜欢自己那有怎样,努力让她喜欢上就好。
微微一愣,有些不相信,当找不到不拒绝的借口,左云非说,好。
原本沉默的气氛在张洛的笑容里奇迹般地消失不见,其实心在滴血,可是,那又如何?只要还能这样开心就好。
房间是在黄山的光明顶上的白云宾馆里,只要站在阳台上就能看见黄山美丽的云海风景。此刻更是刚刚好临近黄昏,远处的夕阳一片橙红色。张洛突然拉过正在收拾行李的左云非,带着一张笑脸,将她扯出房间,站在阳台上,他说,左云非,以后,不论你愿不愿,我都会陪你一起看这日落。
那是心跳的声音,不知道是来自环着自己的这人,还是来自自己的胸腔,反正这声音沉稳有力,一下一下击碎了心里所有的烦闷。左云非愣愣的看着远处慢慢从橙红色变为血红的夕阳,听着背后拥着自己的这人规律的心跳声,她突然的开口说:张洛,如果早三年遇见你该有多好,可是现在,我说过不会再对任何人付感情,这是属于我自己的惩罚。
环着左云非的双臂猛然收紧,张洛微微低头,将下巴放在左云非的肩膀上,他说,你不再付感情,那是给我的惩罚。他说,两个人在一起,可以只要我付感情就好,左云非只要沉默着接下就好。
左云非静默,她不知道应该继续说什么,张洛的心里会有怎样的难受她懂,比谁都懂。曾经她也对沐云辞说过,我喜欢润色,我要和他在一起,他不喜欢我,只有我喜欢他就好。然后沐云辞用少有的冷厉看着她说,你的喜欢,会给润色带来无尽的苦恼,所以,放弃就好!
当时的自己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喜欢会给润色带去烦恼,所以她只会狠狠的怨,怨沐云辞的无情,怨林润色的不知情,更怨自己克制不住的喜欢。现在,左云非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像沐云辞一样对着张洛说,你的喜欢会给我带来苦恼,因为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样的理由拒绝。
但是左云非却清晰的知道,自己的拒绝会给张洛带来怎样的痛,比起不被喜欢更苦的痛,因为那是被剥夺喜欢这样一份权力的不甘和痛苦。既然不想让张洛再尝试这样的伤,那就接受吧,接受到他也像自己当初一样放弃的时候就好。
没有说好,左云非就在张洛想要放弃,准备松开拥着她的怀抱的时候轻轻的点了点头。很细微,很缓慢。但是张洛感觉到了,然后满满的笑容爬上他的脸,用尽全力抱紧怀里纤细的女人。
夕阳在短暂的美丽后渐渐的离去,站在阳台上的相拥着的两个人,就这样安静的看着远处的云端从红色变成褐色最后变为藏青色。
张洛说,左云非,我会等你,等到你对自己的惩罚结束为止,如果是一辈子,我就等一辈子。
················
不得不说,这一次的旅游在那一晚后变得异常顺利。白天爬山看云海,傍晚泡温泉吃餐点,十一7天的假期直到最后一天,张洛还嫌时间太短。是因为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所以会觉着时间永远都太短。
坐在回去的车上,张洛依旧自然的将左云非拥进自己的怀里。左云非没有拒绝,习惯了,这七天里,自那一天后,张洛会时不时的给左云非一个大大的拥抱,站在10月的在黄山之顶,这样的拥抱只会带来暖暖的味道,有时会让左云非不自主的想要更多。
七天的朝夕相处,左云非觉得,如果说林润色是初春的暖阳,暖暖的抚慰了严冬后留下的孤寂,沐云辞是深秋的凉风,丝丝的寒意里透着让人沉沦的温柔,那么,张洛就是酷暑的夜风,张扬强势的吹散左云非所有的不安和烦躁,只留下会让人上瘾的舒适。
靠在张洛的肩膀上,左云非突然的想,或许,这样也好,至少现在可以让自己不再记起那些过往刺痛的记忆,只是这样过的平平静静。
第十四章记忆·粉身碎骨
单纯其实是那样的脆弱。越是单纯,却越容易被伤的粉身碎骨,越是干净,却越容易被染上洗不掉的色彩。有些时候,只需要一句话,单纯就会在一瞬间崩塌。
那是一个平常到看不见任何异样的夜晚,左云非自告奋勇说要为两兄弟包饺子,她说这是她偷偷看着父亲学到手的绝活。
林润色一愣,然后说好,只是有些怀疑,这样单纯的左云非,会做饺子吗?因为沐云辞的洁癖,他一直都不喜欢林润色在外吃饭,林润色又不好拒绝左云非一起吃饭的请求,所以,后来每一次兄弟两人都是直接邀请左云非回家,这次也不例外。
林润色的困惑在看见眼前一个个形状完美的饺子时,变成了彻底的佩服,就连刚刚回来的沐云辞也是震惊的瞪大了双眼。左云非得意的看着两个人说,其他的我都不会,但饺子我偷偷学了很久!
不过,这样的佩服没有维持很久,在左云非得意的用着高压锅煮熟一锅饺子,并热情的将饺子放在两兄弟面前后,这样的情绪就没有了。
兀自吃了一个看着很完美的饺子,左云非困惑的说:“为什么味道不一样?怎么是淡的?爸爸也是这么烧得,怎么他的就是有味道的?”
就连沐云辞的眼角都抽了抽,他问:“左云非是真的按照你父亲的步骤来的?”
点头,很认真说:“是啊,就是这样,先煮开水,然后放饺子,该上锅盖,等高压锅‘噗噗’的响了就关了火,然后放冷水里淋,让它跑完气就可以打开吃了。可是,为什么我的没味道啊?”
家里的厨娘开始笑,在看见左云非娴熟的包饺子时,她是真以为她能烧出东西来,所以在看见她用高压锅煮开水的时候也没阻止,现在终于忍不住了:“小姐,你放过盐吗?”
不解,左云非回头:“盐?陷儿里放了啊。”
“那水里呢?”
“水里也要放吗?可我没看见爸爸放盐啊!”
终于全体倒,林润色也不客气的大笑起来,沐云辞更是抖了抖,唤过厨娘重新再煮一锅。而左云非还是不解,看着两兄弟的表情,她很不甘,直接拿起电话就往家里打,直到爸爸承认自己是有放盐的,她才开始微微的脸红起来。
有些时候,单纯就是可以让人这么的开心。沐云辞很快的收敛了笑容,他看了看依旧笑不止的林润色和红着脸一脸不甘的左云非,慢慢的心里沉了下来。
破天荒的,在晚饭后,沐云辞主动提议送左云非回学校,而让林润色在家里呆着。林润色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心理突然赌了赌,却没有说什么。其实自己也是一样,无论沐云辞说什么,自己都会答应,因为沐云辞是自己最后坚持和那即将来临的疯狂做抵抗的动力。
没有让司机送,也没让保镖跟着,沐云辞就这样静静的和左云非走回学校。沐云辞在小镇买下的屋子距离学校并不远,沿着文溪一直走就好,因为学校和家都是处在小镇的边缘,而且有依靠这海螺山,所以这一路,很安静,安静的可以听见自己的脚步声。
这么安静的氛围让左云非有些不自在,她知道沐云辞很寡言,在听见他说送自己回家时惊讶了好一会儿,可是这样安静的气氛又让她心里有些堵,甚至还隐隐的起了一丝恐惧,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
果然,当沐云辞开口后,左云非就这样肯定了。
沐云辞说:“左云非喜欢润色对吗?不同于朋友间的喜欢?”
微微有些脸红,左云非还是大方的说:“恩,我问过室友,她们说我喜欢润色,不是朋友间的喜欢。”
点头,沐云辞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放弃吧,我不会让你们在一起的,永远都不会答应。”
像是一个霹雳震散了左云非所有的羞涩和甜蜜,她微微有些白了脸,她问,为什么?沐云辞没有回答,一直沉默着走,直到学校的大门已经在眼前出现,他才缓缓的说,不是所有的喜欢,都必须要得到回应。有些喜欢,有时候永远只能选择放弃,无论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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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左云非一直带着天真笑意的脸直到自己离开也依旧是毫无血色,沐云辞突然对着自己的冷漠有些微微的后悔。看着左云非站在校门口突然的蹲下放声大哭,沐云辞觉得自己的眼角都突然的有些酸涩。
不是不喜欢左云非,她的单纯,即使是自己都忍不住想要靠的更近。不是不希望林润色能这样一直开开心心,看着林润色许久不见的纯真笑容沐云辞比谁都开心,比谁都希望那样的笑容可以留的久一点,再久一点。也不是没想过,至少在这里的这几年可以让他这样放弃所有的负担放肆的玩一回。
可是,沐云辞却又清晰的知道这样的游戏,林润色都玩不起,润色的病,就像一堵钢网墙一样,阻挡着他走向如此无忧无虑只想着只要开心就好的日子。
有谁说过,幸福和伤痛永远成正比,如今的幸福越深,以后受到的伤痛就会越大。这样的风险沐云辞不敢扛,他怕,他怕这样的幸福瓦解的那一刻,就是自己彻底失去林润色的那一刻。
沐云辞很清楚的知道,那样的结局带来的会是自己彻底的崩溃。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开,坏人一直都由自己来当就好,就算被左云非记恨,被润色埋怨,只要还能这样平静的过着就好,只要林润色不会在最后伤的更深就好,所有的怨念自己来背就好。
站在自家的门前的路灯下,沐云辞抬起头看向那昏黄的房间。站在窗口的那个身影是那样的单薄,那样的脆弱,似乎只要一丝微风就能将他吹散,然后消失不见。
两兄弟就这样一个在屋内一个在屋外隔着窗看着彼此,这是第一次,两人之间仿佛隔了一个距离。
看着沐云辞站在路灯下模糊的身影,林润色开始苦笑。云辞,你在害怕什么,我怎么会不知道?可是你知不知道,这样我会更难过?我就像一堵墙,阻挡着你走向幸福的脚步。
林润色说:“云辞,左云非是个单纯的女孩,干净的没有杂质。”
“······”
林润色带上笑意说:“云辞,去和左云非在一起吧。”这样,就算有一天我疯了,还会有左云非在,你就不会崩溃。
沐云辞惊愕问:“你想要我和她在一起?”
林润色沉默,点头。片刻后,沐云辞说:“好。”你说的,我都会答应,这样也好,至少你不会受伤。
一个人是不是真的能将一颗心永远的藏起来?这样的问题无论是以前只是纯粹的喜欢林润色的左云非,还是如今说不会再对任何人付感情的左云非都不知道答案。就像不知道对于张洛她是不是其实也有那么一点点的喜欢一样。
张洛就像左云非自己以为的那样,张扬强势的不容左云非抗拒。他会在未征询左云非是否愿意的情况下,兀自拿着一本书跟着左云非身后陪她上无聊的公开课,也会在不经左云非应允的情况下,兀自替她买来所有她淘宝收藏夹里的东西,会在左云非不知情的情况下,兀自替她买好回家的票。
当经过又一个假期再次出现在n市的车站时,左云非发现,眼前不再只是那一个个笑容谄媚的黄牛车司机,那一堆人群里总会有一个身影突兀的夺走她所有的目光,就像很久以前自己还只是高中时的那样,只是那一个身影,慢慢的从最初的林润色变为沐云辞,再到如今变为张洛。
有时左云非会一遍一遍的问自己,是不是又要再一次的习惯上另一个人的存在?就像以前的沐云辞一样?是不是自己终究还是会月兑离以前一个人的生活?
这样的答案,不知道为什么,左云非总想去考虑,到最后却又忍不住避开去理清这样的答案,她安慰自己说,没事,不过只是如今而已。
左云非不会提及自己和张洛之间的关系,张洛也不会提及,他们就那么自然的处在一起,像朋友又更像情侣,像情侣却又更像亲人。就连张洛自己也不曾想过,有一天他会这样心甘情愿的一直呆在一个女人身边。
这样平静的日子,就这么过了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张洛依旧是那强势的模样,左云非依旧是那一副漠然接受的模样,没有谁多跨出一步,也没有谁退后一步,直到左云非刚入大二的那年9月。
又是一年的9月,看着和曾经的自己一样带着兴奋和无措的新生,左云非隐隐的觉得,同样还是开学的日子,对于自己的感触却没那么深刻了,过往的那些记忆就像是真的被时间掩埋,渐渐变得模糊起来,渐渐让自己有些看不清模样。
心口突然的有些发疼,来的突然也来的猛烈,却也消失的迅速,左云非还来不及感受这样的疼痛来自哪里,感觉就已经消失不见。是错觉吧?左云非这样对自己说。
新一学期的开始,所有的一切都是充满着新鲜的味道。步入大二的左云非没有了大一新生特有的青涩,带上了些大二老生特有的茫然。
···········
学校里每一年都会举办各类的竞赛项目。等到大二了,左云非才发现,原来这么多的竞赛竟是可以为自己以后出入社会增添门面的,以前的她不懂,为什么不过无关紧要的一场考试居然会有这样的效果。
新生开始的9月,也正是各项竞赛开始的时间,张洛作为大三的十佳学生自然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通过前两年成绩的奠定,这一年学校对他寄托了无比浓厚的期望,假如这次竞赛他可以为学校争得荣耀的话,还可以获得学校资助留美深造的机会。
张洛自然是参加了,同样参加的还有那文学路断在了小学的何文远。考试定在十一长假那七天里,这个新生军训充满欢喜和抱怨的9月里,张洛因为被老师强求经行了课外培训,左云非自入大学以来第一次想要找寻张洛会落空,第一次上公开课,身边没有人会顶着课本睡觉陪着自己,也是第一次,没有人会在楼下买好早饭等着自己前去晨练。
突然间发现的空缺让左云非竟有些不习惯,心里会忍不住泛起一丝害怕,像是在害怕明天依旧还是只有自己,更是在害怕,以后真的就只剩下自己。然后胸口又会猛的泛起一阵绞痛,快的让人抓不住,却又真实的让她否认不了。
考试前的最后一天,张洛终于还是被老师逮住进行封闭式训练了,还来不及对正上着课的左云非亲口说一声,只得匆匆的发去一条信息说:“左云非,最近我会很忙,可能会见不到面,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你会在这几天里偶然想想我。”
简短的一句短信却奇异的消去了左云非心里隐隐的不安,是害怕被突然抛弃的不安。缓下心的那刻,胸口突然的疼痛就像被释放了禁锢一般汹涌的向左云非袭来,握着手机的手一松,才写好的短信还没有出去,人已经陷入了黑暗中。
课堂里瞬间吵杂起来,坐在左云非隔壁同寝的好友,慌张的扶起面色苍白的左云非,在老师的应允下匆匆的向外走去。掉落在地上的手机被一男生拾起,他看见屏幕上写着:“如果可以,我会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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