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名与谭丽云好上了的消息一下子就传遍了学校与商场。对于这种绯闻历来就是那些喜欢八卦的婆娘们的最爱。人们议论纷纷。
“不会吧,昨晚还喝了饯行酒呢,这么说来,他又不打算走了?”
“怎么个情况?好几个月都没动静了的。忽然*之间就情定终身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谁说不是真的?昨晚罗名都没有回来睡,听说都上了谭丽云的*了,崽都快有啦!”有好事者添油加醋,讲得活灵活现的。
于是人群中便发出一片感慨。这如今的世道变啦,年青人享福啦。当然,这些流言蜚语也少不了要传到谭足前的耳朵里。
谭足前一听,肺都气炸了。怒冲冲地来到罗名的办公室,前来兴师问罪。
“罗名,我警告你啊,你不要死缠着我的女儿不放!没你好果子吃的!”
罗名看着这怒冲冲的谭足前感觉甚是好笑。
“谭主任,”他是看在谭丽云的面子上才尊称他一声谭主任的,“我爱谭丽云,那是我的事,是宪法赋予我的自由与权利;谭丽云爱我,那也是宪法赋予她的自由与权利;你作为一个领导,不会不懂法吧,不会知法犯法吧。”
“她是我女儿,我有权利管她,为她好。你这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净做白天梦,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堂堂一个领导,竟然说出这种话来了。
若是平常人这样对他,罗名早就不客气了。但这个人是谭丽云的父亲,他得给他留点面子。他耐着性子跟他解释道:“不错,谭丽云是你的女儿,可是她最需要的是什么,她心里喜欢的是谁,你知道吗?”
谭足前不说话,他就是知道也不能说啊。
“有一段脑筋急转弯,问的是‘什么东西天不知道地知道,你不知道我知道?’它的答案呢?就是鞋底有洞。”罗名放缓了语气,“我与谭丽云过得好与不好,这正如刚才这脑筋急转弯的答案一样,只有穿鞋子的人自己才知道,虽然你是她爸爸,但你并不知道它到底合不合脚、鞋底有没有洞啊。”
对于罗名的据理力争,谭足前理屈词穷。论文才,他知道他与罗名不是一个档次的,但他爱女心切。他并不是不知道罗名的才华能否配得上他的女儿,也并不是不知道他的女儿也是喜欢他的,他在意的只是罗名目前的这份工作。他的女儿嫁给了他,万一有一天这单位黄了,你叫她来养活他?爱情是重要的,但面包更重要。当温饱问题都解决不了的时候,又拿什么去奢谈爱?爱情当不了饭吃的。对于这单位的黄,他是早就预见到了的,只是不知道是在哪一天。再加上这小子前期对他的嘲讽,你叫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即使是女儿最喜欢他,他也要来个捧打鸳鸯。哪怕是女儿有一天会恨他,但终究有一天会明白他的良苦用心的。他现在就要趁这段爱情还在萌芽阶段,还没发展到不可挽回的阶段,彻底扭转这一局势。在罗名面前,他斗不过他,那管自己的女儿总可以吧。他恨恨地发了一阵彪后扬长而去。
罗名受了一顿气后,在办公室郁闷了半天。摊上这么个不讲理的泰山大人,以后可够他受的了。
办公室里的动静早就惊动了不少人。白主任也走了过来,一看自己的爱将受委屈了,就赶紧安慰他:“哪有这种做父亲的啊?蛮不讲理。我来给你出这口气。”
恰好谭足前在罗名办公室闹腾了一番后,又拿一堆发票要找白一凡报销签字。这白一凡他怕谁啊,你大白天的不给我一点面子训斥我的人,我又要给你留什么面子?他二话不说,拿起这一堆票,走到走廊上,就直接往楼下一扔。“没经我的同意,谁让你买的?”发票瞬间就飘飘洒洒落在了商场后面的院子里。谭足前一看,顿时傻眼了,这个白一凡他又不敢得罪,只好窝着一肚子火赶紧跑到院子里去捡发票,这一堆发票可全都是钱啦!少一张都得真金白银的自己掏腰包。看着谭足前本来就矮小的身影还得蹲下去找那一张张的纸条,罗名顿感到又好气又好笑,看来可恨之人也必有可怜之处。
罗名下了班就往谭丽云的学校里赶。谭丽云自然是很亲切地迎接了他。吃过饭,他就开始帮着她改作业、备课。
“罗名,你过来。”谭丽云坐在*上,倚着*头叫他。“有什么事啊?”罗名不知就里,过来坐在*旁书桌前的椅子上。
“你把手伸出来,让我看看你的手相。”
“哦,要给我算命啊。嗯,男左女右。”罗名把左手伸了出去。
谭丽云不动声色地靠近他的手,一把抓了过来放在她的左手中,仔细端详。罗名的手跟其它男孩子的真不一样,柔软,一点茧子也没有,皮肤雪白毫无瑕疵。她把自己的右手也伸出来,与罗名的左手并排放在一起。她有点吃醋了,这哪是一个男孩子的手啊。“你这手怎么长得比我的还娇女敕啊?这上帝也太不公平了吧。”罗名笑了,这哪是算命啊,她就是在拿他的手在把玩。其实她自己的手也长得并不赖,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一双没有经历过任何风霜和劳作的手,皮肤也是雪白无瑕,还特别的温暖,指甲圆润,形状美好。只是跟他比,稍微差了点。“你能告诉我,你吃了什么竟然让皮肤保养得这么好吗?”谭丽云很好奇地问道。女人天生就是一种爱美的动物。你若是告诉一个女孩子说你有一个能让她美若西施的法子,她不把你奉若神明那才怪呢。
“呵呵,这个嘛,六月里冻死老绵羊,说来话可长了。”罗名故意吊谭丽云的胃口。
“你就别卖关子了,说吧。”
“还是在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时候,我也记不太清是多少代了,反正啊就是我的祖先,在唐僧去西天取经路过我祖先家门口的时候弄了一点点唐僧肉。”罗名信口开河就扯了起来。
“唐僧被你祖先抓到了,还弄了一块唐僧肉?”谭丽云笑着追问道。
“晕,你把我祖先当成妖怪了?”
“若不是妖怪,那哪里来的唐僧肉啊?”谭丽云反问道。
“唐僧路过我祖先家门口的时候,被阿黄给咬了一口。”
“阿黄又是谁啊?”
“阿黄啊,是我祖先家养的一只狗。后来当场就被打死了,还从狗嘴里刨出来一点点唐僧肉。祖先们舍不得吃,一代代当个传家宝传了下来。到我爸这一代的时候,我爸心疼我,不传了,全给我吃了。”
“哦,就没有了啊?你这是鸡pi眼里拴绳子——扯蛋。你别停下来,接着扯啊。”
罗名也觉得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一看谭丽云要生气,于是便正而八经地说道:“其实我也没什么秘决。不过就是多吃蔬菜水果罢了,另外就是要有一个好的心态,要少生气,凡事多忍三分。你看这个‘忍’字,不就是心字头上一把刀吗?就是说即使是在心上插上一把刀,也不要生气。”
“怪不得你的性格那么好。我正奇怪着呢,以前我多少次气你、恼你、怒你,你竟然一点也不生气。我很想知道,你生气时会是什么样子?”谭丽云抬起头,天真地望着罗名。
“我会尽量忍住不生气的。”罗名不知道她想干什么,回答得十分谨慎小心,害怕一个不小心又把这姑女乃女乃给惹毛了。
“你说呗。”谭丽云拽着他的手撒起娇来。“打个比方说,如果有一天,我惹你生气了,你不是一把刀插在心口上也不生气吗?我就给你插上两把刀的那种,你会怎么办?”
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罗名仔细想了想,说道:“你若真是那样做的话,”他扫视了一下谭丽云的房间,指着*前的这张桌子说:“我会咬牙切齿地狠狠地打上它一十万拳。”
谭丽云立刻被他逗得哈哈大笑,“是我惹你生气,关桌子什么事啊?你还要咬牙切齿地狠狠地打上它一十万拳,好像跟它有八辈子的仇似的。”
罗名一本正经地说:“我还没有说完呢。”
“那你说吧,你还有什么招术使出来啊?”
“你看我这手,这么细皮女敕肉的,要是这样揍你,肯定疼不到哪儿去,所以就要在桌子上先练习练习,狠狠地打上它一十万拳。呵呵,经过这一十万拳的锻炼过后,它就变得铜墙铁骨,无坚不摧。这样,当第一十万零壹拳打到你身上的时候,你才知道我的厉害!”
“这么狠啊!”谭丽云倒吸了一口凉气。
“呵呵,谁教你这么欺负我呢!一把刀插在心口上还不解气,还要插上两把刀,你就不怕要了我的命吗?”罗名笑了。“这世界上有三种人是不能得罪的。”
“哪三种人啊?说出来让我听听,下回也好提防着点。”
“第一种,是小人。小人不能得罪的。这个小人嘛,睚眦必报,一点小事,他就记仇了。而且又不明说出来,暗地里给你下手。这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一个不小心就会让他的诡计得逞了。第二种人啊,是女人。别人的女人是不能得罪的。你得罪了,就会有人来找你算账。这李自成当年不就是因为手下大将刘宗敏抢了陈圆圆结果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而把大好江山送给了清朝的吗?自己的女人更不能得罪了。你把她得罪了,哪天晚上你睡得正香的时候,她一刀就把你吃饭的家伙弄下来你也就玩完了。第三种人呢,是文人。文人是不能得罪的。君相的斧钺威行百年,文人的笔墨威行千年。何以文人的笔墨能威行千年?因为上自帝王、下至百姓,死后的名声命运都掌握在文人史家的笔下。文人可以把你美化为圣人,受尽百世的顶礼膜拜;也可把你丑化成魔鬼,受尽万年的唾骂。人之毁誉,就在于文人那一支笔!”
谭丽云听他娓娓而谈,竟然条条是道,一时间竟然入了神,显得甚是可爱。罗名见此情形,又起了捉弄她的念头。“我给你弄首打油诗吧。”
“好啊,好啊。”谭丽云一听又有诗可欣赏,立马来了兴趣。
“大海啊,它全是水。”罗名刚念出第一句,谭丽云立马打断,“这不是扯淡吗?大海里不是水,难道还全是石头?”
“骏马啊,它四条腿。”罗名不理她,继续念他的打油诗。
“又是废话一大堆。有谁见过三条腿、五条腿的骏马?你能不能来一点有意思一点的啊?”
罗名的目光直盯着她,从嘴里嘣出来一句:“丽云啊,你好美!”
其实这句话以前她的林子哥哥也这么跟他说过的,但从罗名的嘴里以这种打油诗的形式说出来,那味道就是完全不一样了。从她的耳朵里一直甜到了她的心里面。她“卟哧”一声笑了,“嗯,这句还差不多。还有下文吗?”
谁知道罗名紧接着来了一句:“鼻子下面居然长着嘴!”
谭丽云一听,气得一把抓过*上的枕头就往罗名的身上砸,一边砸一边说,“我让你捉弄我,我让你捉弄我!”
“呯”的一声,有人连门也没敲就怒气冲冲地撞了进来。
两人停止戏闹,一看,来人正是谭丽云的爸爸。
“谭丽云,我跟你说过多少回了,我不许你跟此人来往!你跟他会有什么好处?你竟把我的话当作耳边风,看我怎么收拾你!”谭足前一边说,一边扬起巴掌欲教训谭丽云。他今天上午在公司吃了苦头,不敢再招惹罗名,便把矛头对准了自己的女儿。罗名本想袖手旁观,他爱怎么训就由他去训好了,全当是耳边风得了。此时一看竟然要动粗,她的谭丽云恐怕要遭殃,立马大吼一声:“住手!”谭足前闻言一惊,手落在了半空中,“你想干啥?”罗名跨过去,挡在了谭丽云的前面,一把抓住谭足前的手。“你冲一个弱女子下手,算哪门子英雄好汉!”“我教训我自己的女儿,关你什么事?”
“以前确实不关我事,你爱怎么教训就怎么教训。但从今天开始,就关我事了。她是我女朋友,你不给她面子,就是不给我面子。你有本事就冲我来好了。”谭足前一米六的个头,跟一米七几的罗名相比,体型上就矮了一截,再加上理由也不充分,气势上更是输了一大截。于是气呼呼地问谭丽云,“谭丽云,你要他还是要我?”谭丽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半晌没说话。谭足前一见,更生气了,狠狠地丢下一句“好,就当我没你这个女儿!”就愤然而去了。
谭丽云一下之间就得到一个男朋友的百般呵护却又失去了父亲的千般*爱,她从没经历过这么复杂的感情刺激。也不知道是该悲还是该喜,反正眼泪一下子就不由自主唰唰地流了下来,顿时成了一个泪美人。罗名安慰道:“别哭,别哭。你爸啊,他就是吓唬你的,跟我爸一样,都是刀子嘴,豆腐心。说的都是气话,等气头一过,自然就没事了。只要我们将来对他们好就行了,毕竟血是浓于水的。”
“真的吗?”
“真的,你要相信我。我包你没事。”罗名信誓旦旦地说。
于是。谭丽云又破涕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