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簪河边的女人之甲午精华版 第七章

作者 : 落伍男孩

听邪话世明生闷气得喜讯母女显欢心

世明这些日子想着见儿子,这会真有了,心底那欢喜的滋味就不用提了。虽干了一晌午的活,路也有十几里,然而他跑起来却如脚下装了弹簧,不到一个钟头便到村东路口。世明一气跑了十几里的路,又扛着铁锨挑着包袱,早已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因想要见儿子,又要到家,喘了口气,步子仍没慢下来,擦了头上的汗便上了桥。这时刚过了正午,又是晴天,很是暖热,他刚抹了汗,又立刻冒了出来,桥上有点风才觉着凉快一点。世明正走到桥中央,村里邻居何二媳妇和别的几个媳妇等几个人在河边洗衣,听她们说笑中竟有玉勤生孩子的事。世明听她们说玉勤生了小子,欣喜一回,又听“光棍在场,田妹帮忙”,等话,便不懂了。这时哪有心思再听,想立刻就能见到儿子,步子更觉轻了。原来三天前,兴贺抱着玉勤回村生孩子的事,当天村里人就知道了,于是你跟我说,我跟你说,加上村里本就不待见兴贺,不到两天,怎么说的都有了,甚至有婆子亲说她能断定那孩子是兴贺的,不是世明的。只是玉勤与何程氏一天到晚在家里,田妹有意瞒着,没一个得知的。

世明过了桥,正要上坡回村时,却被挎着篮子来河边洗衣的李婶并世旺媳妇拦了住。李婶见他提着包袱,扛着铁锨,满头大汗的着急模样,料定是赶回来看儿子的,于是笑说:“世明兄弟,你那么快回家做什么去?镇上那边不是有现成的活要干?”世明见她明知故问,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还问这个?家里有喜事,我能不回来?”“有什么喜事也值得你那么心急?”李婶又问,世旺媳妇在旁一笑。“家里媳妇生了,怎么这不是喜事?我回来错了?”世明说了,又要往村里跑。李婶一把拉住,又说:“啧——啧,生了什么就值你连我的话也听不进一句?”世明听话里有话,又一时弄不明白,心里咯噔一下,又问:“玉勤生了儿子,我就不该回来?”“你是该回来,只是回来的不是时候,这时候回来,还不上让别人抢去了?”李婶说了,世旺媳妇又补说:“你知道你媳妇是什么时候生下的,你就这个时候回来?”世明被问得懵了,说:“我怎么回来的不是时候?生了几天了,什么让别人抢先去了,你跟我说说。”李婶笑说:“你媳妇你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要生,真是你的还会让别人抱回去生孩子?”“这个还用细说?”世旺媳妇没说完便一笑停下了。世明听了这话,心头似塞了块石头,寻思半晌,又问道:“在哪里生下的,谁抢先抱了回去?”李婶这会反不慌不忙,斜看了一眼说:“是在你家门口生下的,谁抢先抱了回去?你回头到山上问问就知道了。”世明听这话不像往日玩笑,又想刚才无意中听到那些话,心里的结愈大了,嗓子哽咽着话也说不出来,只胀红了脸,站在桥头,腿脚也没有一点抬动的力气。“还在这儿等什么,回去看看你媳妇儿子要紧,这儿又没有个什么结果”,李婶说。世明也不答话,也不再问,上了坡向村里走去。

世明这时全无刚进村时的那股兴奋劲,腿也如灌了铅一样,一步一挨的走着,又听见路边的两个女人也在说着与河下人说的同样的事,更知刚才李婶说的全是真的。他细想前后,越气闷,脸色紫胀,还是一步步到了家。他进了院子,见何老栓躺在西屋床上静养,便把铁锨放在墙边,提着包袱径直进了堂屋里间。这时何程氏在床边守着孩子,玉勤静躺在床上,田妹在一旁抱着山军逗双云双红玩呢。

世明也不说话,只拉了方凳一**坐在上面喘着怒气。田妹见他回来竟是这般很是疑惑,回来看等了几年的儿子本是大喜的事,可他却是这样脸色,忙说:“二哥,嫂子生了,是个小子,看看吧,三天了。”世明仍不答话。玉勤依枕坐直了身子,笑说:“双云她爸,这么快回来了。是个男娃,妈起名字叫‘春福’。”何程氏也起身说:“世明,快看看吧,那么多日子,可不就为了他一个,想你这几天能回来,不想会是那么快。也好,早一会比晚一会好,你爸说今儿要是不回来,明儿就托人去叫。”她说着很有得意神色,只看不惯世明的脸色,又怨道:“没有儿子时是这个样子,有了儿子还是这个样子,能成个什么器?”世明哪里听得进那些话,想想回来路上的那些话,心头更堵得慌,只在屋里坐了一小会,一句话也没说,又闷闷的出去了。玉勤见状,终不明白为何,满心的喜气一扫而光,泪瞬时已在眼里打转,一句话也说不出。双云双红更是惧怕世明这种脸色,刚才的嬉笑声早没了踪影。田妹见这样无趣,只说儿子犯困了,何香跟着女乃女乃在家不放心,起身出了屋。屋里一时静了许多。

原来玉勤在篱笆门外生产时,何程氏慌忙出来看着,当时只一心想着玉勤能生个小子,别的都没在意。生了之后,她从田妹手里接过孩子便头也不回的进了屋,直待玉勤被田妹与何二媳妇等人抬回屋,再没出来。兴贺把玉勤放在院门口,又回屋给她拿了棉被出来,之后虽一直站在旁边,却没做什么让人在意的事。玉勤生后,他就立刻被田妹赶了回去。因此,何程氏那会乐晕了头,并没在意其他。只是村里几个娘们从头到尾看的真切,这才引出了各样的说法。『**言*情**』

世明在屋檐下坐了,拿了何老栓闲了数月的烟斗,塞了烟叶,一口接一口地抽起来。他心里窝气,想着李婶几人的话,心里的结越结越大,又没个头绪。何程氏又看了一会春福,见睡着了,便出来给何老栓熬药。她见世明坐在屋檐下抽烟,也不去烧水做饭,便说:“什么比今儿更欢喜的事,竟生这样的闷气”,接着,不解的去了厨房。世明仍是不说一句话,一口接一口地抽,吞云吐雾一般,不时竟有几声剧烈的咳嗽。

何程氏进了厨房,在石头上支了瓷缸,正要点火,却见药已经两天没换了,都熬了四五次了。这几天玉勤生了春福之后,她竟只有傍晚洗尿布出过几回院子,何老栓的病虽没再重,药还是不能停的。忙回西屋拿了点钱,备了老方子,出屋嘱咐世明说:“世明,饭还没吃吧,厨房里什么都有,玉勤没空,你自己做了吃吧,别忘了在屋里看着春福,我去了抓齐了药就回来。”何程氏说完就出了院子。世明哪里听得进,仍一动不动地抽烟,只听见双云双红在屋里闹着要看小弟弟。

何程氏揣了方子,向村外走着,终不明白世明今儿怎么会是那个模样,忽不经意间见路边几个婆子说起玉勤生春福的事,留意听了片刻,细听前后很吃一惊,又听河边两个洗衣服的媳妇也在说。她自想那会身边有个大男人竟然一点也没在意。那么多人知道了,自己竟蒙在鼓里。她这时也明白了世明为什么进家撂那样的脸色,生那么大的闷气;心里暗骂兴贺那个没良心的家伙,做出各样的坏事,还是让人知道了。

一个时辰,何程氏抓药回来,见世明仍坐在门口,也不催他做饭,想何老栓早到了服药的时候,连里屋也不回去一回,就在厨房里支了瓷缸,点了火熬起了药。正熬着,只听得里屋双云双红闹了起来,玉勤训了几句。何程氏心头更是添堵,待药熬好,泌了药汁,端回西屋,这才到里屋说:“两个丫头好好的怎么闹起来了,哭一会有什么了,哪有孩子不哭的理。”那声调全没中午时的一点味。世明这时在门口干咳了两声。玉勤听了,不再说一句。双云双红见何程氏怒,都站在一边不吭一声。

何程氏在里屋干站了一会,又回了西屋,把听到的事一五一十向何老栓说了。何老栓听了几乎把刚服下的药水吐了出来,怒喘一会,无力的躺下了。不一会日斜西山,屋里很暗了,玉勤给春福喂了女乃,点亮了灯,接着起床到双云双红的新房里把被子铺了。她满心想着世明回来一家人欢欢喜喜的,可大半天竟都是变了人似的,也不好细问,只忙自己的事。

何程氏到里屋为何老栓倒了一杯白开水端了过去,又回屋训双云双红不要搅着春福睡觉,接着出来又罗嗦起世明的不是来。说他从进家就不说句人话,木头似的坐着半天不动,人家死了老子娘也不是那个样的,也不吃一口饭,整个是要作死了才罢。世明听了,只起身给牲口拌了一和草,仍坐在门口,不说一句话。玉勤听何程氏骂的那些话,倒不像是冲着世明的,只料家里出了什么意外的事,可自己一天到晚在屋里,也没什么错处,左思右想终不明白,可再不能像昨日那样靠着她,忙给春福换了尿布,接着到厨房做饭了。

何程氏见世明仍不动,玉勤一人在灶前忙手也吃紧,况且刚生了春福三天,要是被左邻右舍见了,多是不好的,于是只得敛了怒气,进厨房坐到了灶旁烧锅。玉勤往锅里加了米,只是煮粥。不一会等米烂,她搅了面筋,又敲了两个鸡蛋进去。又一会,看到了火候,对何程氏说一声“妈,这就好了”,接着出来对世明说,“双云她爸,饭好了,这几天都没准备馒头和菜,今儿就煮点粥将就一回吧。”世明只“恩”了一声,待何程氏从厨房出来,才起了身。

玉勤到里屋给春福喂了女乃,把双云双红叫出来带她们一起洗了手脸,接着到厨房盛了饭,先把两个鸡蛋给双云双红每人盛了一个,又为公婆和世明都盛了。何程氏端了两碗去了西屋。玉勤只怕春福醒了,看她俩吃着自己也端了碗忙吃了,世明在门口仍坐着,她却没再叫。世明已是一整天的饥渴,待粥冷到半温还是回屋一气喝了一碗。

不一会饭罢,玉勤刚洗刷好碗筷,见双云进来说:“妈,小弟弟醒了”,笑应一下,忙擦了手去了里屋。双云双红都跟着进屋看。玉勤见世明仍不进屋,便对她俩说:“你们回新屋去睡吧,今儿要是都挤一起,春福就睡不着了。”双云双红都不情愿。玉勤喂了女乃,再出屋时,世明已经到新房睡去了,又进来对她们说:“你们就还在这里吧,你爸去新屋了。”双云双红都拍手说好,忙都月兑了鞋爬上了床。玉勤知何程氏不会再来了,便下了床关了门,此时想起世明一天的异样,虽不完全明白,眼里还是有了抹不完泪。一宿难安。

次日一早,世明下地看了看,见自家麦田与别家一样齐整,才放了心,又把玉勤拔后剩的几分地清理了干净便回了。早饭过后,他心头依然如昨天一样窝堵,也不到床头细看,也不跟玉勤说几句话,勉强依了何程氏的话,揣了三个红鸡蛋,到刘家井报喜去了。玉勤见如此,心才平静些,给春福喂了女乃放睡下,收拾了昨天的尿布和世明昨天带回来的衣物,到河边洗刷了。

刘云氏这几天一直惦记着玉勤和孩子,二月里听玉梁说她在家吃喝都好,还能帮着干活,也就放心一节子。可之后快一个月过去了,迟迟不见来人报喜,心又提了起来。今一见世明过来,听玉勤都生过四天了,而且还是个小子,心里瞬时开了花。世明刚从刘家井到小田庄去,她这里便准备去何家湾的东西。

世明报喜后的第三天,早饭过后,刘云氏把家里为玉勤准备的东西验了一遍。不一会,田丫玉敏都过来了,三家东西一共凑了鸡蛋五十,红糖六斤,粗布新衣两套。刘云氏又把家里玉梁上学时的陈年旧书找出来一本塞在新衣里。一切准备停当,玉敏田丫轮替挎着篮子一路说笑着去了。

不到一个钟头,几人便到了何家湾的女恩桥头。刘云氏还是玉勤刚定亲看家时来过一回,那都有十年多了,好在她还记得来路。田丫一次也没来过。玉敏也一次没来过,只听田妹说跟玉勤挨着住,可田妹的家在哪她也不知道,等于是白听了。她们二人只有轮换着挎东西让刘云氏带着走。村里人除田妹和世明一家外,没人再认识她们仨的,可看刘云氏和玉敏的面像,还是能一眼就看出来,因此路边村里媳妇婆子见了,有两个迎上搭话的,说玉勤在家,孩子怎样,又说何老栓病情如何等。三人还没到家,世明家的事都知了八成了。

玉勤原想世明前天报喜,刘云氏和玉敏田丫等到春福满十天时才会过来,可洗刷完,擦了手,刚出厨房的门,便见她们都到了门口了。这时回屋已经来不及,只得迎上来笑说:“妈,嫂子,姐,你们那么早就来了,我早知道让双云她爸去接你们了。”刘云氏笑说:“都半年多没见你了,早来一天早放了心。你姐也心急,老早就说一听到生了就来的,我也没再等。”她说着带玉敏和田丫进了院子。玉勤上前接了篮子说:“妈,你们来了就好,哪一天都是一样的,春福正在屋里睡着呢。”又问田丫和玉敏孩子怎么没一起来。田丫只说路远,在家里放心。玉敏也不说孩子的事,见玉勤刚才从厨房里出来,便问:“你怎么起来了,孩子才几天,怎么放心了?”玉勤只得笑说:“我在屋里连睡了几天,腰都酸了,起来动一下还好些。双云双红在床头看着他睡,比我在旁边还专心呢。”刘云氏听了,只心疼的说:“起来早了可别闪了风,原就有风寒腿,小心点好。”玉勤又笑说:“妈,你看今儿天多好,比在屋里躺着还舒服呢。”

几人说笑着进了里间,田丫抱起双云,玉敏抱起双红,站在了床边。刘云氏坐在床沿细看了春福,说:“跟两个丫头还真像呢,只是瘦了点。”玉勤只笑说:“这两天女乃水跟上了,再几天就见胖了。”刘云氏又说些如何补女乃的话。玉勤在旁只是点头应。田丫和玉敏见何程氏和世明都不在里屋,诧异一回,什么都没说。

玉勤带她们三人进屋时,世明正在新房里抽闷烟,何程氏正在西屋服侍何老栓服药,都没来得及出来接。何老栓只觉这样不妥,忙放下碗说:“世明他妈,亲家来了,快出去看看,都进了屋了。”何程氏很惊异地说:“是的吗,世明前儿才报的喜呢,怎么那么快就来了?”说了,忙出了西屋,见她们都已进了里间,先推了新屋的门说:“世明,还在这做什么,双云姥姥来了,还有别的人,你快去看看吧。”接着忙又出去了。世明刚才听见院内的说话声,只是没动,这会听何程氏进来说了,才灭了烟,下了床提鞋。

何程氏进了里屋,见田丫和玉敏也都来了,忙笑说:“亲家,你们都来了,你看我这忙的,刚才在西屋给世明他爸服药,只当是村里来的人了。”刘云氏笑说:“亲家的身子怎么样了,都是一家子亲戚,就是来了也不能耽误要紧的事,谁忙都有手脚不到的时候。”何程氏又笑说:“是呀,趁这一会春福睡着,要不就没时候了,世明他爸的病还是那样,各样的药还是不能断。”刘云氏说:“多养着就好,都是那年月遭的罪太多了,只当身子是铁打的,老了都难撑住了。我也是不能沾风着凉的,过了年都病倒两回了,这几天才好些。”何程氏笑应:“是呀,可那时候饭都吃不上,哪有不遭罪的呀。”两亲家于是扯起了陈年旧事。玉勤田丫玉敏都在旁边,不说一句话。不一会世明进屋,见她们聊着,只站着听几句,又出去了。

两亲家又聊些孩子们的事,春福便醒了。玉勤忙坐在床边给他喂女乃,几人又在旁说些有关如何给孩子喂养,如何给孩子辟邪祛病等话。玉勤自然听得认真,都记了下来。田丫和玉敏这时才不像刚才那样了。不一会,何程氏说怕西屋里何老栓药还没服完,让她们在里屋坐着歇,又给刘云氏田丫和玉敏沏了糖水,出去了。刘云氏跟着去西屋看何老栓服了药,又跟他聊一会,这才又回里间。

不觉间到了午时,世明见要到饭时,看了水缸,只有不到半尺高了。昨儿原知道剩的不多,可没一点干活的心劲,就拖了一天。他不在家是都是何程氏打的,每次都是趁人多时去,让别人帮着打上一桶,分两桶挑回来,几次才挑了半缸。世明刷了缸底,拿扁担挑了去了。不一会,两桶水担回来,何程氏便要动手做饭,今天是十多年来家里客人最多的一回,她早想到会有这一天,可去年留了两只公鸡,入春没几天被黄鼠狼叼走了一只,余下的一只也在造房时杀了吃了。又没想到她们会那么快就来了,连一个人到集上买一点东西都没有,家里的五只母鸡都留着给玉勤以后用,断不能杀的,如此一来连一点荤腥都没了。可家里来人饭是不能不吃的,何程氏想了一圈只有地里的蒜苗在这水热正好的天长了起来,见世明刚放下扁担,走到跟前说:“快别做别的了,家里有我呢,你到地里拔些蒜苗回来吧,拣最大的最旺的,要快。”世明忙应了去了。何程氏忙往锅里加了八成水,又淘了米,把馒头雪菜放好,盖了锅盖便烧了火。

刘云氏最知这青黄不接的难处,看何程氏在厨房里忙,让田丫玉敏跟玉勤聊着,也进了厨房说:“亲家,今儿来的都没外人,煮点米做点粥吃就成了,可别着忙做别的,这人多的事,有干有稀就行了,多了可不好。”何程氏笑应:“也没什么,跟平常一样,这一节子世明在镇上做工,我顾着内外,也没赶一回集,没准备什么。”刘云氏又笑说:“一样就好,又没别的人,一家子亲戚,别的都不用。”说了,拿锅台上的搅到一半的面筋碗搅了。何程氏看了只是笑说:“亲家,先放着吧,等锅开了,我再搅几下就行了。”刘云氏边搅边说:“都是随手的活,谁做都一样。”

玉勤给春福喂好女乃,把他放到床上说:“嫂子,姐,你们坐着看着聊一会,我到厨房看看。”玉敏说:“我们也去吧,反正也没什么事。”玉勤笑说:“不用了,厨房里人多了也站不下。”说毕便出了屋,偏巧世明拔蒜苗回来,她见了说:“把它给我吧。”世明只说:“都择好了,你问妈要怎么做。”说完,他见水缸的水还差的多,又拿了扁担挑了桶出了院子。

玉勤洗了蒜苗到厨房对何程氏说:“妈,还要做什么,蒜苗也洗好了。”何程氏答道:“不用做什么,你去堂屋多拿几个鸡蛋来,把蒜苗炒了。”刘云氏在旁说:“我去拿好了,你先把它切了。”玉勤应道“也好”。片刻过了,何程氏把大锅烧好,见刘云氏只拿了四个鸡蛋,说:“这几个哪够呀,锅里还要下呢。”刘云氏笑说:“我把那个忘了。”刘云氏忙又去拿去了。玉勤切好蒜苗,让何程氏烧了火,便要炒。

刘云氏又拿了八个鸡蛋过来,往玉勤搅好鸡蛋的碗里又打了两个搅了。接着,把大锅里的馒头拿出来,雪菜盘子放到案板上,就要下面筋。何程氏一人烧了一大一小两个锅,玉勤炒菜,刘云氏搅面筋,又打了鸡蛋进去。片刻过了,两个锅一齐好了。何程氏停了火,忙说:“玉勤,都好了,叫双云大姨她们准备吃吧。”玉勤盛了菜说:“妈,你先盛着,我这就回屋叫她们。”说了去了。何程氏起身帮着刘云氏盛饭。

何程氏盛好,把蒜苗炒蛋馒头并四碗鸡蛋粥端到堂屋,让刘云氏田丫玉敏和玉勤四个吃,又叫世明端了双云双红和他自己的。这才端了何老栓的去了西屋,至此所有的人饭才齐了。世明把双云双红的端到堂屋,自己反在厨房吃了。田丫玉敏和刘云氏直如在各自家里一样,与玉勤说笑一回吃了。一时饭毕,何程氏忙收拾了碗筷,又叫世明给她们沏糖水。世明这两天心头正堵,家里来人,不得不都依了。

几人吃过,又进里屋与玉勤说些话,刘云氏又嘱咐她如何在月子里照顾好孩子,养护好身子,又叫她多吃多睡,别把过去的事放在心上等。玉勤一一应下,又叫刘云氏放心。申时一过,刘云氏见玉勤都能放心,便要走了。何程氏出来要留,刘云氏只说“这里都好,春福好吃好睡的,都放心了。”玉勤知她不愿留的,把留后的空篮子挎着送他们出了屋。

几人正要出了院子,只见田妹迎上来,对玉敏笑说:“大姐,怎么才来就要走呢,我们还没好好聊一会呢。”玉敏说:“我们见面可多呢,你哪一回去,想聊不是都能的?”田妹见玉敏即刻要出了院子,把手里备好的几件女娃旧衣服递给她说:“大姐,你不常来,来一回也要帮我,这几件丫头的旧衣裳你就替我带该我家何香小舅妈吧,上次回去都忘了,马上孩子都满百天了。”玉敏听了笑说:“这样小事,怎么不能,今儿晚上就能交给她。”田妹说:“你就算串一回远门吧。”“那么大一点的村子,再远能远到哪里?”玉敏说了,几人一起出了篱笆门。刘云氏知是田妹为玉勤接的生,便笑说这才是远亲不如近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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